2、天台烧烤定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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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暴雨后的天台
1. 水痕未干的天台
傍晚六点四十七分，暴雨过后的天台像一块被浸透的海绵。
齐妙蜷缩在蓄水塔的阴影里，湿透的衬衫紧贴着后背，键盘缝隙间还卡着几粒从水管里冲出来的砂石。她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屏幕蓝光在积水表面投下摇晃的倒影----校园管网系统的后台界面正不断弹出红色警告。
‘警告：root权限异常’
‘警告：3号楼水阀远程控制中’
三小时前那场灾难的余波仍在继续。远处宿舍楼的走廊上，后勤人员正用抽水机清理漫到小腿的积水，警笛声和学生的叫骂声混成一片。
“所以。”身旁传来金属零件碰撞的轻响，“是人为的？”
杜远坐在生锈的通风管上，正用多功能钳修理那台坠毁的无人机。他的黑色T恤肩头有一道被铁栏杆刮破的口子，露出里面已经结痂的擦伤。
齐妙没有立刻回答。她调出系统日志，指向一串被刻意掩盖的IP跳转记录：“从校内服务器到云主机，再通过Tor网络反弹----专业黑客的手法。”她顿了顿，“但奇怪的是……”
无人机的旋翼突然发出嗡鸣，打断了她的思绪。杜远手中的微型电焊枪亮起蓝光，精准熔接了两根断裂的线路。
“奇怪什么？”他头也不抬地问。
“对方用的加密方式。”齐妙将一段代码放大，“这是我大二时设计的校园网安全协议，从未公开过。”
无人机的摄像头突然亮起红光，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投出一小片跳动的光影。
2. 啤酒与烧烤架
天台的铁门被砰地撞开时，杜远条件反射地摸向了工具包里的扳手。
“同志们！庆功宴来啦！”
林小满像阵粉色旋风般冲进来，怀里抱着的便携烧烤架撞翻了角落的空油漆桶。她身后，喻阳推着酒店专用的不锈钢餐车，轮子在积水里碾出细碎的水花。
“根据 ‘校园安全守则’ 第27条。”杜远收起工具，“天台禁止明火。”
“所以要在保安发现前吃完！”林小满已经麻利地支起烧烤架，火星溅到喻阳的定制西裤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点。
喻阳叹了口气，从餐车下层取出冰镇啤酒：“我爸说，每次危机都是展示酒店管理艺术的机会。”他顿了顿，突然扯松领带，“去他的酒店管理。”
啤酒罐拉开的声音像某种仪式开始的信号。齐妙看着泡沫溢出来，顺着喻阳骨节分明的手指流到腕表表面----百达翡丽的表盘上，秒针正划过“30”的位置。
太巧了。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抓住喻阳的手腕：“你们酒店大堂的监控，保存多久？”
“常规情况30天，但VIP区域……”喻阳的话被林小满的尖叫打断。
“等等！你们看这个！”
林小满举着的手机屏幕上，校园论坛首页飘着一条加红公告：
‘紧急通知：今日校园管网故障系黑客攻击，请计算机系齐妙同学立即联系保卫处’
发帖人ID是’系统管理员’，但齐妙清楚地记得----真正管理员的账号应该带有金色盾牌认证标志。
3. 燃烧的衬衫
杜远改装的自动旋转烧烤架突然爆出刺眼的火花。
“退后！”
齐妙刚扯住林小满的衣领，火舌已经舔上喻阳的衬衫下摆。杜远抄起桶装水泼过去，水流在高温下蒸发出大团白雾。
在弥漫的水蒸气中，齐妙看到喻阳的衬衫第三颗纽扣脱落，滚到积水里发出轻微的“叮”声----那不是普通纽扣，而是个微型信号发射器，此刻正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别碰！”她拦住要去捡的林小满，“那是……”
喻阳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扯开衬衫残片，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硬币大小的疤痕：“三年前的毕业旅行，我在尼泊尔遭遇山体滑坡。”他的手指抚过疤痕，“救援队说，是靠这个定位器找到我的。”
杜远已经用镊子夹起那颗“纽扣”，放在无人机摄像头上扫描。屏幕显示出的内部结构让所有人呼吸一滞----精密的电路板上蚀刻着’M87-2’的编号。
“不是救援设备。”杜远的声音像淬了冰，“这是军用级追踪器。”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齐妙想起那封匿名邮件里的警告：’ not safe‘
4. 真心话的陷阱
“玩个游戏吧！”林小满突然打破沉默，从包里掏出瓶二锅头，“毕业传统----真心话大冒险！”
她踢开烧烤架的残骸，用炭灰在积水中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杜远默不作声地贡献出几个轴承，组装成简易转盘。
第一个被指到的是喻阳。
“真心话。”他扯下烧焦的衬衫袖口，“但关于家族企业的问题拒答。”
林小满的脚尖划过积水：“你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水珠从喻阳的发梢滴进酒杯。
“上周三下午四点左右。”他的答案精确得像酒店值班日志，“在我爸办公室，他给我两个选择。”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要么去缅甸管理新收购的翡翠矿酒店，要么回家准备继承家业。”
齐妙注意到他说“继承家业”时，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某种苦药。
转盘第二次指向杜远。他选择大冒险，林小满要求他用机械零件拼出旅行路线。
十分钟后，一个由微型电机、LED灯和齿轮组成的立体地图在天台地面亮起。按下开关，光点会沿着西南的轨迹跳动，最后停在西藏的某个坐标----正是FAST射电望远镜所在的经度。
“该你了，代码少女。”林小满把转盘推向齐妙。
酒精让思维变得迟缓。她选了真心话，却没想到提问的是杜远：
“为什么答应公路旅行？”他擦拭镜片的动作很慢，“以你的性格，应该更喜欢有明确KPI的事情。”
积水中倒映的星光突然模糊了。齐妙想起父亲书桌上那份《MIT保研推荐信》，想起实验室里永远运行不完的测试程序，想起今早那个被刻意引导的校园广播……
“因为我害怕。”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害怕一毕业就变成写字楼里的人形代码执行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至少旅行中的bug……会是有趣的bug。”
喻阳突然举起啤酒罐：“敬bug！”
四个罐子相撞的声响惊飞了栖息的夜鸟。当保安的手电光终于扫到天台时，地上只剩烧烤架的残骸和一张被啤酒浸湿的中国地图----四个红点沿着长江流域连成一道倔强的折线。
第二节：烧烤架爆炸事件
1. 异常升温的炭火
林小满第三次往烧烤架上倒孜然粉时，火星突然爆出诡异的蓝色。
"咦？这炭火怎么......"她话音未落，杜远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军用匕首的刀尖精准挑开烧烤网----下方的木炭正以不正常的速度发白炽化，中心温度计显示已达800℃。
"退后！"
齐妙刚拽住林小满的衣领，改装烧烤架的电机就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杜远的手背擦过她耳畔去拔电源，皮肤上带着松木和机油的味道。
太迟了。
"砰！"
燃烧的碎炭像烟花般炸开，一块炽热的木炭击中喻阳的白衬衫，火苗瞬间顺着真丝面料窜上去。杜远抄起桶装矿泉水泼过去，水流在高温下蒸发出大团白雾。
"我的直播设备！"林小满尖叫着扑向冒着火花的自拍杆。
齐妙条件反射地摸出笔记本电脑，却在碰到键盘的瞬间被静电打得一缩手----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电离感。
2. 拆解燃烧的机械
杜远已经拆开烧烤架底板，露出被改装过的核心部件：原本应该连接温控器的线路上，并联着一个香烟盒大小的金属装置，此刻正闪烁着倒计时数字----00:07...00:06...
"电磁脉冲炸弹。"杜远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会烧毁半径十米内所有电子设备。"
喻阳扯下燃烧的衬衫拍打火苗，突然僵住："我手表停了。"他腕上的百达翡丽永远定格在19:23:47----正是烧烤架爆炸的瞬间。
齐妙的笔记本屏幕疯狂闪烁，她咬着嘴唇输入紧急终止代码，却发现系统内核正在被某种蠕虫程序吞噬。
"给我三十秒。"杜远的手已经伸进燃烧的框架内部，小臂被烫出两道红痕，"要物理切断主电路。"
"二十秒。"齐妙盯着屏幕上急速减少的倒计时，"对方在远程加速倒计时！"
林小满突然把自拍杆伸向燃烧的烧烤架："家人们看！现实版《拆弹部队》！"
3. 天台边缘的坠落
当倒计时跳到00:03时，杜远扯断了最后一根数据线。
脉冲装置发出垂死的嗡鸣，齐妙趁机插入自制防火墙U盘。就在系统即将恢复的瞬间，林小满的直播三脚架突然倾倒，金属杆直直砸向笔记本屏幕。
"小心！"
齐妙扑过去抢救电脑，却踩到洒落的烧烤酱，整个人滑向没有护栏的天台边缘。她的指尖擦过潮湿的水泥地，视野里只剩下急速放远的夜空----
三双手同时抓住了她。
杜远拽住她背包带的手指关节发白，喻阳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林小满甚至大半个身子探出天台边缘，粉发梢扫过齐妙惊恐睁大的眼睛。
挂在背包侧面的无人机坠落下去，在十层楼下的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四个人瘫在天台边缘喘气，谁都没注意脉冲装置最后闪烁的信号灯----那分明是摩尔斯电码的节奏：’WATCHING’。
4. 二锅头与真心话
"传...传统艺能了。"林小满的牙齿还在打颤，却变魔术般摸出瓶二锅头，"高、高二那年她把全市交通信号灯搞瘫痪，就是为了修改校车路线。"
喻阳接过酒瓶咬开瓶盖："那次是为了送急性阑尾炎的同学去医院？"
"你怎么知道？"齐妙猛地抬头。
"校报档案室。"喻阳灌了口白酒，喉结滚动，"我研究过所有...有趣的学生违纪记录。"火光映亮他嘴角罕见的顽劣弧度，像个终于脱下西装面具的坏学生。
杜远正用瑞士军刀修理被脉冲烧坏的耳机，突然递来一片电路板："你的无人机主控芯片幸存。"
齐妙接过那块焦黑的芯片，发现上面刻着极小的’DY-114’----和杜远工具箱里的编号一致。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杜远："这是你父亲......"
"敬bug。"杜远突然举起酒瓶，玻璃瓶身碰在芯片上发出清脆声响。
月光穿过破碎的烧烤架，在积水中画出支离破碎的银河。
第三节：真心话大冒险
1. 轴承转盘的暗喻
林小满用烧烤签蘸着机油，在积水未干的天台地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杜远默不作声地从工具包倒出七个轴承，在圆周上精准排布----每个滚珠间距分毫不差，像某种精密仪器。
"哇哦！"林小满把空酒瓶横放在轴承轨道上，"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硬核的转盘！"
瓶身转动时发出机械运转般的嗡鸣。齐妙注意到每个轴承内侧都刻着微小的数字----那是杜远父亲留下的零件编号，最后一个轴承上刻着’DY-114’，正是FAST射电望远镜的备用件代号。
酒瓶缓缓停在了喻阳面前。
2. 豪门继承者的真心话
"真心话。"喻阳解开烧焦的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手术疤痕，"但关于家族企业的问题拒答。"
林小满的脚尖划过积水："你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水珠从喻阳的发梢滴进威士忌杯。
"上周三下午四点左右。"他的答案精确得像酒店值班日志，"在我爸办公室，他给我两个选择。"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上的冰痕，"要么去缅甸管理新收购的翡翠矿酒店，要么回家准备继承家业。"
齐妙注意到他说"继承家业"时，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某种苦药。
"你选了第三个选项。"杜远突然开口，手里把玩的螺丝刀反射着月光，"逃跑。"
喻阳的白金袖扣在桌沿磕出轻响："我选择...延期执行。"
3. 机械师的大冒险
第二轮转盘指向杜远时，林小满拍桌而起："用零件拼出我们的旅行路线！"
杜远从背包倒出各种金属元件：齿轮、弹簧、微型电机...他的手指在零件间快速移动，像在演奏某种无声的乐器。齐妙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有道陈年疤痕----那是十二岁时复刻父亲设计的变速系统留下的。
十分钟后，一个由黄铜齿轮驱动的立体地图在积水中亮起。按下开关，LED灯会沿着西南轨迹跳动，最后停在西藏的某个坐标----正是FAST望远镜所在的经度。
"这太浪漫了！"林小满举着手机转圈拍摄，"机械系男神为你手搓银河铁道！"
杜远的耳尖在夜色中泛红："只是基础拓扑建模。"
酒瓶第三次停在了齐妙面前。
"真心话。"她下意识抱紧笔记本电脑，仿佛那是盾牌。
杜远的问题像精确制导的导弹："为什么答应公路旅行？以你的性格，应该更喜欢有明确KPI的事情。"
积水中倒映的星光突然模糊了。齐妙想起父亲书桌上那份《MIT保研推荐信》，想起实验室里永远运行不完的测试程序，想起今早那个被刻意引导的校园广播...
"因为我害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害怕一毕业就变成写字楼里的人形代码执行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至少旅行中的bug...会是有趣的bug。"
林小满突然安静下来，直播镜头第一次关闭。
喻阳举起伤痕累累的啤酒罐："敬bug！"
四个罐子相撞的瞬间，齐妙的小指擦过杜远手背的机油污渍。某种比静电更强烈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来，她慌乱中打翻酒杯，酒精在电路板上烧出一串细小的火花。
"小心！"杜远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
天台的探照灯突然扫过，照亮他瞳孔里罕见的慌乱----像精密仪器突然遭遇未知变量。
第四节：星空下的盟约
午夜十二点十七分，第一束刺眼的白光划破天台黑暗。
"那边有人！"
保安的吼声从消防楼梯传来时，林小满正用口红在喻阳的酒店管理课本上画路线图。鲜红的线条沿着长江流域蜿蜒，在张家界位置戳出一个醒目的星号。
杜远迅速用脚抹平积水中的轴承转盘，齐妙则合上笔记本，屏幕最后一帧停留在刚完成的’代码随山河’三维模型----中国地图上，四个光点正在湖南交汇。
"Plan B。"喻阳突然从餐车底层抽出一叠白色桌布，"酒店逃生训练第一课。"
四人裹着桌布趴在天台排水沟里时，保安的手电光从头顶扫过。林小满憋笑憋得浑身发抖，直播手机却稳稳地对准了夜空----镜头里，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他们画出的旅行路线。
凌晨一点零三分，确认保安离开后，杜远用登山绳降下十层楼高的外墙。
齐妙趴在天台边缘，看着他在月光下检查那台坠毁的无人机。夜风送来金属碰撞的轻响，还有杜远突然加重的呼吸声。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
杜远举起无人机的核心部件，月光照亮上面崭新的刻痕----不是坠毁造成的裂纹，而是工整的摩尔斯电码：
·--····-····· （PIRH）
齐妙的后颈汗毛倒竖。这是她初中时自创的加密代号，全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含义----她失踪三年的哥哥齐然。
喻阳的钱包掉在地上时，谁都没注意到那张黑金信用卡滑进了积水。
齐妙弯腰去捡，却看见卡片背面除了"继承人专属"字样外，还有一行激光微刻的小字：
"监控终端编号：M87-114"
水珠顺着卡片边缘滴落，倒映出喻阳正在帮杜远包扎烫伤的侧脸。这个瞬间，齐妙突然理解了他衬衫第三颗纽扣里藏着的信号发射器----那不是追踪器，而是求救信号。
"你家房车。"她突然开口，"有改装过信号屏蔽系统吗？"
喻阳系绷带的手指顿了一下："全车防弹玻璃，电磁屏蔽层，还有..."他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杜远的机械表表盘突然泛起红光，秒针逆时针旋转起来。
凌晨两点二十分，四人用烧焦的烧烤签在天台写下契约：
《关于共同开展"代码随山河"项目的联合声明》
第一条：旅行期间产生的所有数据由团队共享
第二条：紧急情况下，以杜远的机械表时间为准
第三条：绝不在林小满直播时提及外星人
签名处，喻阳用红酒画了个酒店logo，杜远盖上齿轮油印，林小满按下唇印，齐妙则留下一段可执行的加密代码。
当启明星亮起时，杜远从无人机残骸里拆出尚完好的摄像头，改装成简易天文望远镜。镜筒对准天鹅座方向时，齐妙在显示器上看到了让她血液凝固的画面----
天鹅座B星的位置，有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光点，正以完全不符合天体运动规律的轨迹闪烁。
"那是......"
"我父亲最后研究的信号源。"杜远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金属，"频率114.7MHz，脉冲间隔恰好是..."
"π的平方。"齐妙接完下半句，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早就知道我们会发现这个？"
杜远默不作声地展开那张被啤酒浸湿的中国地图----西藏坐标旁，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
"跟随着光，但别相信它。----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