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生理性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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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回很乖巧地答应下。他以全新方式呈现了董念真的苦涩。季莹了然，大家对她照搬的表演纷纷看破不说破。
照猫画虎总归比一次文字三次化容易得多。
董念真的伞被风掀起，砸在地上，倾盆大雨浇下，前方的人最终化为转角路灯的光点再看不见。
“我真傻，他明明也没什么好的。”董念真蹲下，双手捂住脸。她捡起脚侧的伞，拖着步子挪到一旁的屋檐下，裙子滴滴嗒嗒得落下水珠，布料粘在身上黏腻的触觉像这段感情一样让她原本是心甘情愿地放下伞，回到屋檐下，痛苦想摆脱又不得。
董念真因过分寒冷浑身颤抖，她闭上眼睛，嘈杂的黑暗中，她再次这样告诫：“我不爱他，我值得更好的。”
“卡，小季保持这个状态就很好”吴导宣布今日收工。
小桃冲来用浴巾围住她。
“夏老师，今天谢谢你。”季莹叫住他。
几缕发色如黑藻附在她脸侧，嘴唇发白，裙子还在滴水。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和他道谢。
“姐姐叫我小夏就好，不用客气。我刚入圈，什么也不懂，以后有问题可以找姐姐吗。”
“当然。”不过夏回看上去什么都懂。
季莹冲完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总算舒服了。
邮箱有红点，是则ZYIL杂志发来的邀请，发件人沈从晏。
附件【莹莹，ZYIL的首席摄影师看了你的剪辑，说使她灵感大爆发，邀请你下个月13号上午拍摄。我就知道，莹莹的魅力令很多人陶醉其中啊。1827912657对接人电话】
季莹搜索ZYIL杂志。
【四大刊首刊ZYIL本期封面为一线大花……】
四大刊？沈从晏为了追自己可真大方。
不过沈从晏找理由也不稍微自我审查一下，她这张路人脸还能当灵感缪斯？
只剩四个月，况且看都看了。
【太感谢沈老师了，我一定铭记于心。我会让小桃对接。】
打开微信，小桃发来了明日行程。还有一条夏回两分钟前的信息。
【姐姐，对一对明天的戏吗？这么晚出来不方便，就打视频吧，好不好？】
【好】
按下发送，视频电话就弹来，点击接通，夏回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显然这背心尺寸不合适，太小。
满屏幕都是白花花的胸肌，皮肤还有淡淡的红晕，散发着雾气。
“啊！”夏回将镜头上移对准脸，“刚刚洗完澡，没拿稳手机。”
这有因果关系吗？不重要。
大半夜的，季莹扔掉不合时宜的想法，很正经地清嗓子：“我们开始吧。”
起因是相互对戏，逐渐偏离轨道，发展为夏回单方面示范和指导季莹，再后来成了聊天。
夏回趴在床上，若隐若现地露出因背心垂下而露出的沟壑，青涩的脸庞充满胶原蛋白，他的睫毛也很长，聊天时距离近到睫毛清晰可见。
“我的演技其实很一般啦，因为大学上的是表演学院所以相对熟练。”
季莹口干舌燥，破罐破摔地说：“小夏，你那个，换个姿势吧。”
夏回听到这句，视频传来慌乱的被子扑腾声，屏幕黑黄变幻，他现在坐正了。神情苦恼，耳尖好红。
季莹本来以为他是故意的。
“抱歉姐姐，我没注意这一点。”他小声说。
网卡了，季莹只听到电音，她实在难受，迫不及待挂断电话。
“好卡啊小夏，今晚太谢谢你了，晚安晚安。”
三个极品撩拨她，而她一个都没泡到，试问谁是当代柳下惠？季莹意味深长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从未想过她会有今天，物欲被满足后，空虚重新回到身体，而在这几场她单方面停在原地的角逐赛中，对方跑的越快，越是精疲力竭满头大汗，想接近她。那原本名为嫉妒的情感便转换为虚荣的满足。
她永远是比赛的唯一赢家，因为她的心空荡荡的，向来什么也没有，哪有靠近和走入的说法呢？
季莹对董念真的理解越来越深，即使她自己没有求而不得的经历，但她身边的人有，再加上夏回菩萨心肠般每晚打电话视频帮她分析示范。这部本来就好拍的戏进展飞快。
季莹刚洗完澡夏回就拨来视频，她用毛巾擦着头发接通电话。
季莹早看出夏回的意思。但夏回的招数不高明，没有暧昧的来回推拉，不会抛出语焉不详引人浮想翩翩的话语，但他误打误撞，学会了针对季莹的大招解法。
还有，季莹不懂他看上自己什么？难道因为红？
吴导对夏回态度特别好，一直夸赞：她有幸见证巨星空降娱乐圈了。
季莹受够了。
“夏回，你在剧场借了一包纸巾还没还我。”
夏回短促“啊”了声。他演技精湛，甚至能演出尝试藏下又没能藏下的得偿所愿。
“那姐姐要过来拿吗？”一种语调上扬，笃定答案的语气。
小狗尾巴在晃来晃去。
“我在你门口了，”季莹叩门，“开门吧。”
昏黄灯光中，小狗的眼睛亮晶晶的。季莹侧身钻进门缝，在玄关蛮力扯住夏回的衣领让他低下头和她接吻。
交缠片刻，夏回整个熟透了。季莹拍了拍他的脸：“换气。天天绞尽脑汁的，没有提前学习吗？”
听这话，夏回想极力证明自己，她们边唇舌交战边踉跄移到床边，季莹一推他的胸，他就倒在床上，一副兴冲冲等待宰割的模样。
季莹坐在他的腹肌上，捏了一把每晚在视频里晃荡的胸。
“你也洗过澡了?"
他从片场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了，姐姐可以检查一下我有没有洗干净吗？”
季莹用食指顺着他的人鱼线下滑，只是这样，夏回已经满脸绯色。
“重一些姐姐，好不好？”
季莹扇了他一巴掌，他抓住那只手，亲吻着。
“我准备的很充分的，姐姐舒服最重要。”话音一落，他就起身跪在季莹□□，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季莹。
季莹懒得说话，直接按下他的头。
夏回一直“姐姐，姐姐”的叫唤。如果季莹一直不理他，他就是使坏减慢速度或者用一种疯狂的节奏。
季莹不能在这过夜，明早被看到就不好了。夏回想抱她，季莹躲开了。
“得赶紧回去，明天一大早就要拍。”季莹说，而且今晚被夏回耽误了好久，还没复盘剧本分析。
夏回看上去要哭了。
季莹担忧了：他不会要自己负责吧？这不可行，这太麻烦了。
季莹害怕了：他不会以后就不帮他分析剧本了吧？这可不行，这剧估计能爆。
她套上衣服亲一口夏回的脸颊，他看上去好了很多。季莹仔细看了猫眼，蹑手蹑脚地回到套件火速洗澡。做完就是睡得香。
夏回真菩萨，对季莹的帮助尽心也尽身，唯一缺点是太热情偶尔吃不消。
几位主演状态渐入佳境，硬是把这部狗血言情呈现出深度来。季莹第一个杀青，这次她的待遇和上次截然不同了，导演、和几个主演都为她订了花，拍完合照还有人表达不舍之情。
听到那些话，季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下意识认为这虚伪，又忍不住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感到得意。
季莹要飞去拍杂志，夏回坚持要送她去机场，听说是去拍ZYIL，很诧异。
“是沈从晏引荐的。”
夏回神色不明“沈影帝吗？他的戏我从小看到大，姐姐和沈影帝很熟吗？”
季莹随口答道：“还行吧。”
“这样吗……？”
“生理性喜欢”是夏回毕业那年的互联网热词。夏回在学校唯一的非功利性社交的朋友在毕业之际突然开展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朋友像傻瓜的样子令夏回不解。
他问朋友，爱上的原因是什么呢。
朋友大概被问了很多次，他脱口而出：“是生理性喜欢。”
夏回不了解对这个词的具体语境。在他的理解里，它约等于见色起意，是快餐恋爱浪潮下对简单□□关系的体面修饰。从它切入的感情，必定走向彼此嫌弃的虚妄结局。
朋友的恋情果然只持续了半个月，夏回更加肯定自己的认知。
直到和季莹一起在监视器前挨骂的时候，夏回第一次怀疑这个词是否存在。季莹并不愧疚地接受吴导的火气，她很熟练的安抚吴导，第一万遍说知道了。
她的头发飘起来点到他的脸上，右脸颊的红烧到左边，助理问：“夏老师，你怎么了？”
季莹抵达ZYIL总部，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接待她，她都做好被嘲讽的准备了。毕竟是凭沈从晏那拿到的资源。
听到其他人向身侧的“工作人员”打招呼，季莹才知道接待她的正是首席摄影师。
沈从晏的面子这么大？
在片场等待布置，季莹听到旁边有人在八卦
“你知道吗，李翎正式接手星华了，在大刀阔斧地改革，我朋友是超资深老员工，都被炒了。”
“啊，真的假的，不是说李翎是成天花天酒地的二世祖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估计是受刺激了。”另一个人兴奋地说，像闻到了瓜香。
布置的差不多了，摄影师喊季莹过来。
摄影师双手弯着腰握住她的右手，真心实意地说：“季老师，很荣幸能邀请到您。如果不是看了关于您的剪辑视频，我会没有灵感而一直卡在这期。”
像她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成为灵感缪斯？
季莹在她的脸上看了又看，表情不似作假。于是她无奈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她肢体僵硬地模仿摄影师示范的动作。
“季老师，您的表情可以就像在演之前的剧。”摄影师说。
季莹回想，并照搬，肢体动作因过分扭曲仍然僵硬，却收获了摄影师的夸赞，她说就是这种感觉。
季莹满头雾水，但听话照做。拍摄一个上午就结束了。摄影师很高兴，她说这组照片会得奖的。
季莹不敢破坏她的兴致。
有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戴口罩的人不知何时一直站在旁边看，拍摄结束后，这人走向季莹。
“莹莹，打你电话你没接，之前我们主演的电视剧开播了，今晚有连线直播的宣发计划。”
小桃检查日程表后说没有安排。
“你怎么来了？”季莹问。
发信息一直已读不回，她们好几个月没见面，沈从晏又担心贸然打扰影响他。直到昨晚听到，有狗仔拍到深更半夜季莹从一个新人演员的房间里偷偷溜出来。
和她在剧组共事期间，沈从晏曾无意间听到她和小桃聊天。
“演员都拍吻戏拍床戏，而且很多演员乱搞。脏，反正我决不碰圈内的。”季莹说。
小桃附和了几句。
沈从晏想：这是事实。但他不一样，这么多年，他对情情爱爱没有一点兴趣。
他好几次暗示这一点，季莹仍像没听懂一般。
他以为演员的身份是他永远扎在季莹雷线的钉子。他不敢再动半步。
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