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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迷茫，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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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夜晚如冷如寒冬，清晨处处都是透骨的凉意，守军一早派人回城传达命令、调拨人手。
“送点儿御寒的衣物也不行？”
“不行。”
“一定要这样？”
“嗯。”封衍态度强硬。
关外的人陆陆续续转离开，不是往南，就是往北。
“走吧。”
骄阳没动，封衍问道：“怎么了？”
“我要冷静一下。”骄阳说完，脚步不稳地往偏僻处走去。
封衍透过骄阳的背影，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人，当年，也是这样孤独。
“你先离开。”冷淡的声音响起，暮月不知何时出现，封衍暗叹，点头后离开。
骄阳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逐渐远去的人们。
“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他也不松口。”
“他们口中的大义，为了天下太平，是真的吗？没有恻隐之心的人，心里真的有大义吗？”
“我在做什么？”
山脚下是四散而去的流民，山脉那边是出了事故的昭国。
暮月站在她身边，说：“你查明事实真相，和他们大义与否，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骄阳无法说服自己，“现在真相不明，他们尚且畏手畏脚，如果知道真相，他们会做什么？会让昭国尽快安稳？还是为自己谋利？”
“你只是一个查案的人，判案的人如何行事，与你无关。”
骄阳却说：“我不想给这种人查案......”
“深受其害的人也需要真相。”
骄阳摇头说：“他们没说自己需要，你瞧，现在只是驱赶，日后如果面临剿杀，他们会不会怪我多嘴？”
“会又怎样？”
“嗯？”骄阳迷茫地看着她。
“你不查，他们就不怪你了吗？他们就不怪你明明有能力查出来，却能而不为？怪你让他们蒙在鼓里，眼睁睁看着他们断子绝孙。”
骄阳苦笑：“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自古以来，出了祸事，都是弱小的那一方承担世人的谩骂和痛恨，如果他们日后怪你，那是因为和封衍比起来，你弱，而不是不是你错了。”
骄阳嗤笑道：“原来，我再怎么纠结焦虑，出了事儿，遭埋怨的还是我？”
“你可以比他强。”
“我得造多少孽才能比他强？”骄阳扯着嘴角说道。
暮月将她扶起，叹道：“查清楚后就回去，他们的事，让他们去折腾。”
骄阳靠在暮月肩上，闷闷道：“我怕他们知道真相后，露出獠牙、变成恶鬼，就像那些知道哪座山有金玉的人一样，这次三个国家搅在里面，会死多少人？”
“所有人都在等待真相，如果真相的出现让情况变的更糟，那也是所有人要面对的灾难。”暮月将她的鬓发抚到耳后，开解道：“事情的发展会停滞，不会停止，你看着也好，参与其中也好，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嗯，不会了。”
姬离忧伸了伸拦腰，捶了捶酸痛的腰腿，问道：“这后面还有关卡吗？”
封衍摇头：“没了。”
“东西应该就在附近吧？你们——”姬离忧收了声，讪讪道：“那些人应该不会把东西放太远，咱们都走了一天了。”
封衍想解释，又觉得没有必要，可不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说道：“从未听过这件事，想来前朝人也是私下进行，做了什么？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姬离忧连连点头，心里却不服气，都是北玄人，有什么好分的？
在关隘补充水粮后，众人又踏上东行之路，姬离忧松了口气，这下不知怎么了，没人飞了，所有人一起走路的感觉真好。
走了没多久，封越脚底发疼，封衍看出端倪，提出要背她，封越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封衍让她不要较劲，封越又开始在山间跳跃，动作越来越熟练，颇有隐士高人的风范。
几人白天赶路，入夜休息，越往深处走，姬离忧心里越犯嘀咕，怎么越来越远了？
夜里总是黑乎乎的，为防野兽侵扰，封衍和姬离忧主动担起守夜的职责。
第四天的傍晚，连绵的山脉已经被众人抛在身后，眼前只剩下一座山了。
封越指着最后一座大山说：“在这儿。”
封衍和姬离忧都看向骄阳，骄阳轻轻摇头，说：“还在东边。”
姬离忧看着即将暗下来的天，问道：“怎么着？是去昭国找个客栈歇一晚，还是在山里歇一晚？”
“算了吧，走出这山要半天时间，要是百十里无人无店，来回折腾不说，昭国不是很乱吗？遇上什么乱事儿更麻烦，还是在这儿凑合一晚吧。”骄阳提议道。
“也好。”封衍应道。
姬离忧在山脚下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拾柴生火，刚妥帖，天色便暗了下来。
这地方已经是昭国境内，骄阳要找的东西还在东边，两样东西都在昭国，不得不让人多想。
骄阳和暮月还好，言国相对置身事外，对此感触不大。
姬离忧心里七上八下，闹了半天，这事儿是北玄干的，北玄的东西不在北玄，一个紧挨昭国，一个在昭国境内，当年要是放在南阳......
暗夜中，有人路过时摔了一跤，几丈的距离，看不清人影，那人起身走了几步便没了声响。
不一会儿，又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除了暮月，所有人都防备地站起身，几个火把出现在黑夜里。
“去找！”其中一人说道。
火把四散开来，有人朝这边走来。
“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怎么在外面？”来人三十岁上下，干瘦身材，粗布麻衣，一看就是附近的村民，面带淳朴的笑容。
姬离忧敷衍道：“我们是出来玩的。”
“哦，我们来抓贼。”那人笑着解释道。
姬离忧走了一天，实在没心思说话，不耐烦道：“那你们找完赶紧走。”
“哎，几位跟我回村里，我给你们找个屋，生个火，再烧些热水，这晚上可不能待在这儿，这儿多冷啊。”那人自来熟道。
封衍拒绝道：“不用。”
“哎呦，这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让你们这外面冻着？快进家里暖和暖和。”又上来一人热情道。
“就是，你们几个年轻孩子，冻在这野地儿，家里人多心疼，快别客气了，跟我们回去，喝点热汤。”
众人热情地拥簇着，姬离忧上前将靠近暮月的村民推到在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骄阳也冷着脸，念及村民无辜，看着热心淳朴，也没怎么防备，没想到这些人直接靠近推搡。
封衍也拔出剑指着这些人，冷声道：“我们说了不用，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们失了分寸。”
村民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挠了挠头，说：“我们来找逃走的贼，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
“没有，你们快走。”姬离忧皱眉道。
“那我们找吧。”村民们又开始找了起来。
骄阳等人站在那里，几点火把四散在他们周围，被陌生人围绕着，众人心里不适，没人添柴，火堆上的火苗渐渐熄灭，只剩下火星。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四五个火把一直没有散去。
姬离忧气到无可奈何，说：“咱们换个地方。”
众人都没意见，在黑夜中，一起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不要靠近我们。”封衍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落地声响起。
“滚！”
那些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剑锋破空声响起，封衍冷声道：“你们找死？”
这下黑暗里安静下来，等再找到一个地方，点起火堆后，众人烦躁不满的心才渐渐平缓。
封衍严肃道：“不要给这里的人留情面，不要和他们纠缠。”
“是啊，这里匪多民少，尤其是这种在外面跑的，要防着点儿，别跟他们说话。”姬离忧附和道。
“知道了。”骄阳头疼应道，这种人她见多了，好人坏人各占一半，她只是不愿对无怨无仇的人动手，没想到落了这一顿说教。
半夜里，一瘦弱的身影缓缓靠近，刚进入火光范围，脖子上抵着锋利的剑尖，抬头是冰冷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