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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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
不，应该说，从我下定决心要迈出那一步起，就根本没有考虑过拒绝。
从时间上来说，我们的对话实在算不上长，仅仅几分钟内结束了，但对于现在的“菲伊”和“小迪”来说，这段对话简直可以匹敌我们过往的时光。
我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现在无从知晓，但那又怎样呢？“想要他好好活下来”这个愿望已在理性的天平上压倒了一切，事实已经证明，一味逃避无法改变任何事，只会让迷失在道路上的他变得更加扭曲、更加疯狂。
被称为“羁绊”的东西永远连接在我们身上，这一次，我必须抓住他，谁让他……居然对我说出了那种话。
总之，孤独地死去这种事，我绝不能接受发生在他的身上。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剧烈咳嗽，是赫特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
我匆匆脱离迪亚哥的拥抱，冲到她身边：“赫特，你怎么样？”
她摇摇头，警惕的目光冷冰冰地瞪着威卡毕博和迪亚哥。
我扶起她，简明扼要地将威卡毕博替身能力和要将我们带走的事告诉她。
我想，虽然赢不了对方，但如果抢在威卡毕博的铁球发动前，用我的替身能力把他们两个人送出去，不失为最优解。
她似乎也猜到了我心中所想，顺着我的力道往迪亚哥的方向移动。仅仅是被我带出踏出一步，从刚才开始一直保持缄默的威卡毕博就发出了警告：“准备好带上迪亚哥跟我回去了吗，鲁卡斯小姐？”
赫特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别开我的手，独自弯下腰捡起刚刚遗落在地上的包裹：“威卡毕博是吧，一千多万美元做个交易，你只要做到对总统保守菲奥蕾拉活着的秘密且不带走她，怎么样？”
我惊讶地看向她，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花完钱，可是规则会承认吗？
见威卡毕博不为所动，她毫不犹豫用肉雾卷起包裹甩向对方，本就破裂的地板被震得轰然一声，砸起一地的灰尘木屑。
“你就算把圣人遗体交上去，也拿不到这么多钱吧，我看得出来你并非恶人，把她送到你所服侍的那个恋童癖总统手里，真的符合你的道德准则吗？”
听到赫特诋毁瓦伦泰的话，威卡毕博皱了皱眉，没有进行任何反驳，但他的沉默足以说明一切了。
“如果当时，她也能像你一样有机会逃出来的话，该有多好……”
面对威卡毕博没头没脑的叹息，我明白，在他内心，已经承认没有对我们出手的必要了。
就连迪亚哥拖着骨折的小腿挺身挡在我面前，威卡毕博也没做阻拦。
他拎起装满钱的包裹，与此同时，充满诅咒的树枝并没有出现在赫特身上，也就是说，交易完全符合规则。
“我没有见过你，你已经死了，但第六赛段的圣人遗体我将会在麦基诺城的休伦湖收下。”威卡毕博边说，边搭上房门的把手，不出意外的话，他这次准备放我们一马。
这时，从门外的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是杰洛的大嗓门：“蕾拉——你在哪间办公室啊？下面的人说迪亚哥上了这一层，我来帮你们搞定那家伙，马儿都丢给乔尼照看了，包括迪亚哥的那匹——”
“嘁，杰洛·齐贝林那家伙算什么东西……”迪亚哥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是说外面的人是杰洛·齐贝林？”威卡毕博猛然回头，盯着我们。
等等，我记得威卡毕博不仅是那不勒斯人，还是针对杰洛的悬赏令的知情人来着，他此刻的神情绝对算不上友好的范畴，燃烧着强烈憎恨的眼神环顾四周后，硬生生地忍耐下来。
“不行，这个地方……他的黄金回旋……不行……”威卡毕博自言自语道。
无论他在犹豫什么，这反而给了我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
我当即搂住身边两人的胳膊发动替身离开房间，紧接着将走廊上的杰洛也一并带离。
“咦？怎么回事……”我们的突然出现吓得乔尼一惊，但他立刻回过神来，视线死死钉在迪亚哥身上：“迪亚哥！你这家伙，别用你的脏手随便碰她！还有杰洛你在学他干嘛！”
“快走，先离开这里……”顾不上解释，我直接用替身把莫名其妙缠着我不放的杰洛和迪亚哥，全都扔到他们的马上，随即一马当先，带着他们离开密尔沃基城。
直到跑到一处积雪覆盖的残破农舍，我才放下心，一五一十地说出我们三人遭遇威卡毕博的事。
没想到杰洛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了然道：“是他啊，我认识他，他曾经担任我祖国的护卫官，不同于齐贝林一族的铁球，他的能力是为了保卫皇室而开发出来的‘碎裂铁球’，确实很是棘手，说起来，我曾经的一个病人还是他的妹妹。”
威卡毕博的妹妹啊，那个不幸去世的女孩，如果她能够和她哥哥一起来到美国该有多好。
“哦？难道说，因为你治死了人家妹妹，所以他才那么恨你？”迪亚哥完全无视了乔尼快要杀人的目光，用尾巴亲昵地勾住我的腿，对杰洛发出恶劣的嘲讽。
此时我正帮着赫特把地契和圣人遗体交给乔尼测试。经过刚刚的事，我们认为或许一开始就理解错了，这场试炼对价值的判定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具象。
比如说，花掉遗体可能不只意味着需要用等价的巨额财产交换，而是可以用一些抽象之物交换，比如宽恕、比如承诺、比如感情。
听见迪亚哥的话，我的第一反应是用力捏了捏他在我腿弯一弹一弹的尾巴尖：“小迪！不许你这么说杰洛！快把你从泉水里获得的东西拿过来。”
迪亚哥反而弹得更欢了，尾巴尖甚至有从我指缝挣脱往胸口偷袭的趋势，杰洛咧了咧嘴，铁球准确无误地撞向尾巴其余的部分，疼得迪亚哥龇出恐龙化的尖牙，尾巴焉焉地滑下来。
杰洛耸耸肩，见机将小熊玩偶塞进了我的手里，“抱歉手滑了，谁说威卡毕博的妹妹死了，她活得好好的呢，只是眼睛看不见了，但我们家一直瞒着她那个人渣前夫，暗中帮助她。”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威卡毕博的妹妹居然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
我完全被这件事的真相吸引住了，拉了拉杰洛的小熊围巾下摆，认真地问道：“你能告诉我关于她的故事吗？”
“当然，唔……我想想，就从那件事说起吧……”他开始回忆。
那一天，杰洛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父亲放弃救治一名眼部神经有损的女病人。
这一决定，就像在网缘弹起的网球，悬停在半空中，无人知道后面到底会发生怎样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