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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狼烟起 ...

  •   北狄铁骑的狼烟烧红边关时,楚明远正捏着萧景琰的下颌灌药。

      “殿下若再吐一口,臣便割了太医的舌头。”他指尖抵着太子喉结,逼他咽下最后一滴药汁。榻边铜盆里的血水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像一池被搅乱的孽债。

      凌霜疾步闯入,铠甲上的冰碴簌簌而落:“北狄使团已至朱雀门,扬言要迎回世子——”他瞥一眼楚明远,“否则铁骑踏破阴山关!”

      药碗“当啷”砸碎在地。萧景琰咳着血笑出声:“好个楚御史,瞒得孤好苦。”他扯开楚明远衣襟,露出心口狼首刺青,“北狄王庭的嫡脉图腾……楚卿这出戏,唱了十年吧?”
      太极殿内,北狄使臣的弯刀劈裂青砖:“交出世子,否则明日此时,燕云十六州尽归我主!”

      萧景琰倚在龙椅旁,苍白指尖点向楚明远:“人就在这儿,可你们带得走吗?”

      楚明远突然擒住使臣咽喉,北狄语冷如寒铁:“回去告诉阿史那律,他的好妹妹早被先帝制成药人,骨灰就撒在这大殿之下!”

      血溅玉阶的刹那,三支淬毒弩箭破窗射向萧景琰。楚明远旋身将人扑倒,箭矢擦过肩头,撕开一道见骨的伤。

      “楚卿这苦肉计,演给谁看?”萧景琰攥着他染血的衣领,指尖触到暗袋中的银簪。

      “殿下不妨猜猜。”楚明远咬开毒箭,黑血混着冷笑咽下,“臣是想要北狄江山,还是……”他忽然扣住太子后颈,“殿下的真心?”
      子时的北狄大营,楚明远单刀赴会。

      阿史那律的金帐前悬着十颗大周将士头颅,血滴在雪地上绽成红梅。他掀帐而入,刀尖挑开北狄王的狼裘:“王叔,许久不见。”

      “你竟敢回来!”阿史那律暴起拔刀,“当年让你逃了,今日……”

      寒光闪过,楚明远斩断他右腕,染血的银簪抵住喉头:“当年你杀我母亲时,可想过有今日?”帐外忽传马蹄声,萧景琰的白马踏破营帐,箭雨笼罩的瞬间,楚明远将人拽上马背:“殿下不是最惜命吗?”

      “孤惜的是大周的刀。”萧景琰反手射落追兵,狐裘裹住楚明远渗血的伤口,“楚明远,你若是狼——”他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对方唇上,“孤便是训狼人。”
      五更天的东宫地牢,淑妃被铁链锁在刑架上。

      楚明远把玩着银簪:“娘娘可知,冷宫密道的机关为何十年未锈?”簪头刺入她眉心,“因为有人夜夜以血养锁。”

      萧景琰立在阴影中,看淑妃癫狂大笑:“你以为赢了?当年你母亲跪着求我……”

      “嗖!”银簪贯穿咽喉。楚明远转身将萧景琰抵在墙边,掌心伤口贴着他心口旧疤:“殿下现在怕了吗?臣身上流着北狄的血。”

      萧景琰扯开他的衣襟,咬上狼首刺青:“孤饮过这血,便是与狼共命。”

      窗外风雪骤急,禁军马蹄声踏碎寂静。凌霜疾呼:“北狄大军攻城了!”
      阴山关的烽火台接连燃起三道狼烟,黑云般的北狄铁骑卷着雪尘压境。萧景琰立于城楼之上,玄甲映着火光,手中弓弦拉满的瞬间,一支鸣镝箭破空尖啸——

      “放滚石!”

      巨石轰然砸落,冲在最前的北狄先锋连人带马被碾成血泥。楚明远斜倚箭垛,指尖把玩着染血的银簪,目光却始终锁在太子单薄的背影上。

      “殿下这箭术,倒是比十年前精进不少。”他忽然闪身至萧景琰背后,掌心覆上对方拉弓的手,“可惜力道不足。”

      箭矢离弦的刹那,楚明远的内力灌注其中,竟将三百步外的北狄战旗一箭贯穿!

      萧景琰挣开他的手,咳出的血沫溅在楚明远腕间:“楚卿有这闲心,不如去烧了他们的粮草。”
      子时的北狄大营篝火通明,楚明远黑袍如魅,腰间的狼首刺青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割断守卫喉咙的瞬间,萧景琰的白马已踏破营帐,剑锋直指粮仓。

      “殿下跟得这么紧……”楚明远旋身斩落两支冷箭,血珠溅上萧景琰的眉骨,“是怕臣叛了,还是怕臣死了?”

      萧景琰反手将火把掷向粮垛,冲天火光映亮他眸中寒芒:“孤只怕这火烧得不够旺!”

      马蹄声如雷逼近,北狄精兵合围而来。楚明远突然揽住萧景琰的腰跃上马背,刀刃划开掌心,将血抹在太子唇上:“喝下去,这血能暂缓狼毒。”

      萧景琰咬破他指尖,铁锈味混着冷笑:“楚明远,你当真是条疯狗。”
      密道内的烛火摇曳,萧景琰撕开楚明远染血的衣袍,肩头箭伤已溃烂发黑。

      “狼毒入骨,楚卿还能撑几日?”他蘸了药膏的指尖重重按进伤口。

      楚明远闷哼一声,突然将人压上石壁:“殿下若心疼,不如亲自解毒。”他扯开衣襟,心口狼首刺青狰狞毕现,“北狄王族的血,可是最好的药引。”

      萧景琰的唇贴上刺青的瞬间,楚明远浑身剧震。温热的舌尖舐过血脉,剧痛竟化作燎原火。

      “够了吗?”萧景琰抬眸,唇上染着他的血,“还是楚卿要孤饮尽这身脏血?”
      五更鼓未歇,八百里加急战报与弹劾奏章同时砸上龙案。

      “楚明远通敌叛国,其母乃北狄奸细!”御史大夫高举血书,“请陛下即刻诛杀此獠!”

      萧景琰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染红奏折:“证据呢?”

      “臣便是证据。”楚明远缓步出列,当众扯开衣襟,“这刺青是北狄王族印记,陛下可要看清楚?”

      满殿死寂中,萧景琰突然掷出银簪,钉入御史眉心:“孤的佞幸,轮不到旁人置喙!”
      北狄总攻的号角响彻云霄,楚明远将萧景琰困在城墙死角:“殿下现在杀臣,还能换江山太平。”

      萧景琰反手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血浸透两人相贴的胸膛:“孤偏要这江山与狼共舞!”

      烽火中,楚明远咬破他的唇,将解毒药渡入:“那便请殿下,与臣共坠地狱。”
      北狄重骑兵的狼头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楚明远的长刀劈开雪幕,血珠在刀刃上凝成冰晶。萧景琰的白马从他身侧掠过,箭矢精准贯穿三名敌将咽喉,却在搭弓的瞬间被冷箭擦过手腕。

      “殿下!”楚明远旋身将人拽下马背,刀刃横挡的刹那,箭簇擦着他耳际飞过,削断一缕黑发。

      萧景琰反手将箭筒砸向冲来的敌兵,喘息着冷笑:“楚卿这救命之恩,要孤拿什么还?”

      “还?”楚明远割断偷袭者的喉咙,血溅在太子苍白的唇上,“殿下欠臣的命,得用一辈子还。”
      地堡内火光昏黄,楚明远赤着上身靠在石壁,肩头箭伤溃烂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萧景琰捏碎药丸,混着酒液含入口中,突然扣住他的后颈贴唇渡药。

      酒气与血腥在齿间纠缠,楚明远的手掌猛然攥紧太子腰封:“殿下这解毒的法子,跟谁学的?”

      “楚卿教的。”萧景琰咬破他下唇,舌尖卷走渗出的血珠,“以毒攻毒,不是么?”

      门外忽传来凌霜急报:“北狄王旗动了!是阿史那律亲征!”

      楚明远眼底猩红骤起,将萧景琰按在药柜上:“待在这儿,臣去摘了那老狼的头。”
      两军阵前,阿史那律的金甲映着雪光:“好侄儿,你娘临死前还攥着给你的狼牙链——”他甩出染血的银链,“跪下求饶,本王赏你全尸!”

      楚明远的长刀劈开风雪:“那狼牙链,是你亲手勒死她时扯断的吧?”刀锋撞上弯刀的瞬间,他压低声音,“王叔可知,你每日喝的鹿血里……掺了‘百日醉’?”

      阿史那律瞳孔骤缩,七窍突然涌出黑血。他早已中毒许久,阿史那律倒下时还想说什么却已经听不清,北狄后阵传来骚动——萧景琰的白马踏破重围,太子剑尖挑着副将首级:“北狄王已死!降者不杀!”
      北狄王被带回安全境界他已经中毒颇深,如果不是解药恐怕也很难救回来了。
      凯旋号角响彻边关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战争结束了,楚明远在尸山血海中找到萧景琰。太子的玄甲破碎,心口插着半截断箭,手中却死死攥着那串染血的狼牙链。

      “殿下……撑住!”楚明远割开手腕,将血灌入他口中。

      萧景琰染血的手指抚上他心口刺青:“楚明远,你这狼……终是被孤驯服了……”

      烽火渐熄,雪地上一串凌乱马蹄声逼近。凌霜滚落马背,捧着密信嘶吼:“江南八百里急报!三皇子残党勾结盐商,已占粮仓——”

      楚明远抱起昏迷的太子翻身上马,狼首刺青在雪光中狰狞如活物:“这局棋,该收官了。”
      楚明远策马疾驰,怀中萧景琰的体温烫得惊人。江南官道上积雪未化,马蹄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凌霜率十骑亲卫紧随其后,忽听破空声裂风而来——

      “有埋伏!”

      楚明远猛勒缰绳,白马嘶鸣着人立而起。三支淬毒弩箭贴着他耳际飞过,钉入身后树干时腾起腥臭青烟。密林中冲出数十名黑衣死士,刀锋皆刻着江南盐商的“漕”字徽记。

      “护住殿下!”楚明远反手将萧景琰抛给凌霜,长刀出鞘如银龙贯日。血雾在雪地上炸开,他劈开一名死士的面甲,赫然露出三皇子府暗卫的刺青!

      “江南的盐,京城的血……”他冷笑斩断偷袭者手腕,“你们主子倒会做生意!”

      破庙残垣下,楚明远撕开萧景琰的衣襟。断箭周围的血肉已泛紫黑,狼毒顺着经脉爬上心口。他咬破舌尖,混着解药以唇封住太子的嘴,却被昏迷中的人狠狠咬住。

      “殿下属狗的么?”楚明远抹去唇上血迹,指尖抚过萧景琰滚烫的脖颈。怀中人忽然呓语:“明远……密道……”

      他瞳孔骤缩——这是十年前冷宫大火时,他对萧景琰说过的暗号!

      “臣在。”楚明远握紧太子冰凉的手,将内力源源不断渡入,“殿下欠臣的债还没还清,休想逃。”
      五更时分,凌霜捧来染血的包裹:“楚大人,东宫密探截获此物。”

      褪色的襁褓中裹着半枚玉珏,刻着北狄王室图腾。楚明远指尖摩挲玉上裂痕,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母亲临死前塞给他的残玉——与这枚严丝合缝!

      “永和十五年,北狄王女和亲。”萧景琰不知何时苏醒,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先帝赐死她时,孤在冷宫墙缝里捡到此物。”他扯开楚明远衣襟,玉珏竟与狼首刺青完美契合!

      庙外忽传来瓦片碎裂声。楚明远揽住太子旋身避开冷箭,玉珏却被箭簇击碎,内里掉出张泛黄的婚书——

      “永和十二年,萧氏景琰聘北狄王女阿诺兰为妃。”
      “原来孤与楚卿……”萧景琰咳着血笑出声,“还有这段父母之命?”

      楚明远捏碎婚书,纸屑混着雪沫纷飞:“先帝杀我母亲夺玉珏,殿下藏玉珏十年……”他忽然掐住太子咽喉,“是要臣谢你这灭门之恩?”

      凌霜破门而入:“江南急报!盐商已占粮仓,扬言要烧尽漕粮!”

      萧景琰握住颈间的手按向自己心口:“楚明远,你现在杀孤,江南百万饥民便要给萧氏陪葬。”他染血的唇勾起疯癫的笑,“选吧,是当北狄的狼,还是大周的刀?”

      庙外火光冲天,映得残破神像面目狰狞。楚明远扯断萧景琰的束发玉冠,墨发如瀑散落:“臣选第三条路——”

      他咬破太子唇瓣,将解药与野心一同喂入:“弑君,篡位,与殿下共堕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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