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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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塞亚昨天打着的是去晨星宫请教路西菲尔问题这个理由，就算是刚刚从考场出来，他手上也十分应景的抱了两本教科书，跟个去学校上课的小天使一样乖乖巧巧的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晨星宫的马车都要比外面的要高档很多，即便是直接从天空穿过结界飞向第七天，伊塞亚居然也没有感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平平稳稳的就飞上去了。
“待会到了晨星宫，光明力量比这里还要浓厚很多呢。”
那天使侍从看着伊塞亚懒洋洋的倒在马车的车厢里面，下意识地生了个懒腰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对他说。
对于这位受到自家副君殿下看中的小天使，天使侍从可是很有好感。毕竟谁不喜欢一只乖巧听话又可爱的小天使呢？
“嗯。”
伊塞亚并不是没有去过晨星宫。晨星宫的光明力量有多浓厚他也是心里有数的，整个天堂估计就只有神殿才能够比的上了。
“待会儿见到副君殿下你别那么紧张。”
这句话是路西菲尔的副官尤里尔再三嘱咐给他的，让他一定要告诉伊塞亚。尤里尔可算是知道路西菲尔面对伊塞亚怕成那样子到底心里有多郁闷了。
尤里尔也不是不能够理解伊塞亚为什么会害怕路西菲尔。在面对天国副君的时候，别说是伊塞亚这样的小天使，就算是其余的几位天使长，自然而然的言语中也会带上几分敬畏。
然而看着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团子在别的天使那里笑的开心，在自己这却每一次一见面就缩成一团在那儿发抖，路西菲尔的心情怎么可能好的过来？
伊塞亚点头应了下来。他其实也知道现在在路西菲尔面前用不着表现得那么害怕了，不过最基本的恭敬还是应该有的。
看到伊塞亚答应了下来，那天使侍从的心算是放了一半放回到肚子里。
没过多久，马车就悄无声息的降临在了下班时分的晨星宫。
很明显那个天使侍从应该是得到了路西菲尔的命令，那马车并没有停在晨星宫的门口，而是直接降落在了路西菲尔的书房外面。
“伊塞亚少爷，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
那侍从让伊塞亚下了马车，自己则进书房向路西菲尔汇报。
伊塞亚稍微找了一个没有那么显眼的地方站着，毕竟这是下班时间，晨星宫时刻都有天使夹着公文往外面走，有不少的天使在看到他的时候，都向他投过来诧异的眼神。
晨星宫所有的天使都穿着印有晨星宫统一标识的制服，就算因为职责的不同而样式有所不一样，也绝对没有哪个会像伊塞亚这样穿着西格里斯学院的校服。
只不过这个地方是在路西菲尔的书房外面，能够在这附近工作的天使身份都不会低，管住嘴也算是最起码的修养了。
不过看着那天使们看过来的眼神，伊塞亚就知道只怕自己明天又要作为一个小范围流传的八卦主角了。
也不知道那个侍从进去汇报怎么要这么长的时间，也有可能是路西菲尔现在还会忙。反正伊塞亚在晨星宫的书房外面等了半天，那书房的门依旧是紧闭着，里面没有传来一点儿声音。
伊塞亚百无聊赖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在那儿画圈圈。
一道他很熟悉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从他的脸前面传了过来，还有一只手顺便伸过来在他白嫩的耳垂上捏了几下。
“殿下？”
伊塞亚猛然抬起头来，这个出现在晨星宫书房外面的居然是阿斯蒙蒂斯。
阿斯蒙蒂斯怎么会在路西菲尔的晨星宫里面？
伊塞亚抬起头刚好对上了阿斯蒙蒂斯那张笑脸，心里下意识的就打了个咯噔。自己出现在晨星宫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个事自然不用多说，伊塞亚只要一看阿斯蒙蒂斯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倒了个霉。
“你在这里干什么？吃过晚饭了吗？”
阿斯蒙蒂斯只字不提路西菲尔，伊塞亚也就乐的顺着他的话装糊涂，绝口不提是自己主动来晨星宫，乖乖巧巧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他这边才摇完头，自己的肚子就十分应景的咕咕了两声，顿时白色的脸颊就像涂上了一陈红霞一般涨得通红，十分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头给扭了过去。
“我也要去吃饭了，你跟着我一起吧。”
其实阿斯蒙蒂斯这样的天使长一般来说几百年都吃不了一次饭。对于这些用不着吃饭的六翼天使来说，除非是为了特地品尝美食，否则天使们更加愿意把空余的时间花在自己其他的爱好上。
伊塞亚心知肚明阿斯蒙蒂斯其实就只是为了带自己出去吃饭而特意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第一反应伊塞亚是下意识地想要拒绝的，还没有等他的话出口，他却又停顿了一下。
他今天是来的晨星宫是路西菲尔自己先不见他。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跟阿斯蒙蒂斯走了，伊塞亚就不相信了，以路西菲尔那个天使的性格，真的能够把这一口气忍下去吗？
伊塞亚觉得就算是换成他拥有如此强的忍耐力，也不会允许另外一个天使直接把自己的脸面往地上踩。
这都已经不是私下里明争暗斗的事情了，阿斯蒙蒂斯如果从路西菲尔的地盘上直接把自己带走，可想而知路西菲尔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所以——
他到底要不要同意？
在阿斯蒙蒂斯牵住他的手的时候，伊塞亚并没有拒绝，反而用自己的小手指在阿斯蒙蒂斯的掌心里轻轻地勾了两下，把自己那股勾引的意味表达的淋漓精致。
阿斯蒙蒂斯有些似笑非笑的转过头来看着伊塞亚。
“想要？”
天使长有点沙哑的声音。
“要什么？”
伊塞亚纯属明知故问。他在阿斯蒙蒂斯面前最开始那层乖乖巧巧的皮囊已经被撕掉了，有时候相处的时候，伊塞亚也不介意让阿斯蒙蒂斯看到自己大胆的一面，主动的把脸凑过去。
两个天使的嘴唇隔着距离估计只有一毫米，伊塞亚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阿斯蒙蒂斯的脸颊上一上一下的剐蹭，像小虫子酥酥痒痒的爬过去。
阿斯蒙蒂斯觉得自己喉头有一点干。
阿斯蒙蒂斯没再说话，只是弯下腰，一只手勾住伊塞亚的肩膀，原本比伊塞亚起码高盛一个头的天使这样微微的压下自己的身子，将伊塞亚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毫不犹豫的含住了那双水润的红唇。
阿斯蒙蒂斯的舌头动作十分娴熟的伸进他的口腔，在他的牙齿间微微的扫过一圈。
今天考完试伊塞亚随手从拉格里那里拿了颗糖吃，此刻口腔里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水果甜味。阿斯蒙蒂斯尝了一圈，这才松开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了的伊塞亚。
“你可真甜，吃了什么？”
伊塞亚此刻已经软软的趴在阿斯蒙蒂斯的怀里，反正他从接吻技术这个方面是别想着压过阿斯蒙蒂斯了。每次无论是在那儿，只是要来真格的，都是阿斯蒙蒂斯来主导，伊塞亚索性也就彻底躺平，两只手勾住阿斯蒙蒂斯的脖子，由着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反正阿斯蒙蒂斯总不会让他难受就是了。
因此面对阿斯蒙蒂斯的话，伊塞亚明明晓得这位天使长就是在故意撩拨自己，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却也没从阿斯蒙蒂斯的怀里下来，只是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埋在了阿斯蒙蒂斯的胸口之前。
反正看哪儿都行，就是不看他。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阿斯蒙蒂斯一手搂过伊塞亚的腰就要往外面走之时，冰冷的声音从两个天使的背后传来。
阿斯蒙蒂斯的脚步微微一顿，他怀里的伊塞亚更是瞬间整个身体都僵直住了，在阿斯蒙蒂斯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路西菲尔的声音仿若千万年未曾融化的冰山携带着非人力可以阻挡的狂风暴雨而来，那声音里几乎能够掉的出冰渣子。
属于天国副君的威压仿若滔天巨浪一般，没有任何阻挡的向阿斯蒙蒂斯和伊塞亚席卷而来。
伊塞亚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剧痛顺着他的骨头传遍了他的全身，嘴角隐隐流出了一丝鲜血，落在阿斯蒙蒂斯胸口的衣服上。
阿斯蒙蒂斯的状况其实也没比伊塞亚要好多少。
伊塞亚确实和路西菲尔等实力差距很大，但他在天使长里也算不上有多强。在太阳的光辉面前，随便你是一只萤火虫还是一盏灯，即便这两者之间差着几十倍的距离，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况且伊塞亚那只能算得上是误伤，阿斯蒙蒂斯可是正面迎接了路西菲尔所有的怒火。在接触到路西菲尔力量的一刹那，阿斯蒙蒂斯甚至都没有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去阻挡，强行用身体接下了路西菲尔的攻击，只用光魔法勉勉强强的护住了自己怀里的伊塞亚。
阿斯蒙蒂斯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嘎嘣的一声脆响，疼痛骤然间从他的四肢向心核传过来。
天使长的面孔瞬间变得有些惨白，两只手却依旧牢牢的护住自己怀里的伊塞亚。
“咳，咳咳……”
在一片仿佛能够压死天使的寂静里，晨星宫其他的侍从在察觉到路西菲尔发火的那一刹那能跑多远的都跑多远，就算跑不掉的也安安静静地缩在自己原本的地方装死。
没有哪一个侍从会傻到这个时候跑出来撞两位天使长的霉头。
伊塞亚的那咳嗽真的不是装的，他从来没有如此切实实际的体会过路西菲尔到底有多强，那一瞬间他几乎在脑海里对自己几千年来做的所有事情都产生了一抹疑问。
以路西菲尔的实力，无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在他眼里或许都不值一提吧。
他再百般谋划，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弹指一挥罢了，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伊塞亚努力的想忍住，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声，把两位天使长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
然而两位天使长这样的实力摆在那里，哪怕他只是发出一点最小的声音，都瞬间让阿斯蒙蒂斯和路西菲尔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伊塞亚觉得自己的肺部恐怕都被路西菲尔刚刚的那一下子给压裂了，鲜红的血沫止不住地从他的口中往外面涌。
阿斯蒙蒂斯当时脸色就变了，就连路西菲尔在那一瞬间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
“殿下。”
阿斯蒙蒂斯艰难的开口。
路西菲尔沉默了一瞬间，终于收起了自己身上的气息，走到了阿斯蒙蒂斯的面前，连一眼都没有给予这位曾经跟着他，支持他十几万年的天使长，而是俯下身子，神色带着些许复杂的看着阿斯蒙蒂斯怀里的伊塞亚。
片刻之后，路西菲尔终于伸出手，接过了伊塞亚，抱着那个气息显得有些微弱的小天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晨星宫的最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