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左扶风

9、第二个意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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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字楼23层，常宇坐在真皮沙发上，松了松西装领口，“于律师，这里是目前可以收集到的证据。”办公桌上是一大沓A4复印件。
　　于律师拿过材料，“常总放心，常远山等人作恶多端，送他们进去并不困难。”
　　“嗯，多谢。”常宇有些疲惫，点了点头。
　　于律师收拾东西，“那我先回去做准备，不出意外，三天后就可以递律师函。”

　　送走于律师后，常宇没有继续看文件，接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
　　据他所知，A市姓方的人家不多，结合方泽远那天的反应，自己显然惹了一位从小养尊处优的主。而姓方的omega……他有必要去调查一下这个小o。

　　常宇用私人账号给小魏发信息：去查查方泽远。

　　“泽远，你怎么来了，”蓝文卜从病案本上抬起头，“可是身体不舒服？”
　　方泽远脸臭臭的，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上次检查结果是阴性，也没有其它问题。他一声不响地拉过椅子，“你什么时候下班，还有别的是要做吗？”

　　看着这朵耷拉着的漂亮小花，蓝文卜说：“5点半，一会要去查房，之后没了。你到底怎么了？一副快哭的样子。”
　　方泽远顶了一下后牙槽，“大事，等你下班再说。我困了，先睡会。”然后不等蓝文卜回话，起身径直走向暗门后的小休息室。

　　等蓝文卜查完房回来，正好是5点半多一点。他换下白大胯，打开小休息室门，意料之内地看到方泽远弓着身子背对着门躺着，连被子都没盖。
　　蓝文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拉起一边叠好的棉被，正准备往方泽远身上盖，方泽远就转过身改为平躺，用右手挡住眼睛。
　　看到对方白稚脸颊上的泛光水迹，蓝文卜温柔地说：“去我家？和伯父伯母说一声，我陪你喝一杯。”
　　方泽远坐起来，用手使劲揉脸，然后又抓乱黑发。

　　“我要喝你上回拍回来的那瓶。”方泽远一进公寓就往沙发上一躺，开始吩咐。
　　蓝文卜当然不会拒绝他，将钥匙放好就去酒柜取酒，顺手拿两个玻璃杯。
　　看着方泽远闷头一喝，玻璃杯就见底了。蓝文卜庆幸自己刚刚没有给他倒太多，“说吧，我都听着。”
　　方泽远又喝了一口，双手抱着杯子倚在膝盖上，“我爸妈知道我的事了。”
　　蓝文卜没有表现的多意外，“他们……怎么说？”

　　“一周前小轩找我分手，之后我就有些心烦意乱。他们看出端倪又没从我这问出什么，私下去查——两件事，现在他们都知道了！”方泽远仰头又闷了一口，拿起酒瓶就往自己杯子上倒。
　　坐在他旁边的蓝文卜拿着杯子的手明显一顿，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他本来也只是以为叶轩和泽远的事被他们父母知道而已。
　　知道方泽远现在需要一个宣泄口，蓝文卜并没有阻止方泽远灌水一样给自己灌酒，而且这瓶酒度数也不高，对身体伤害不会很大。

　　等方泽远放下杯子，蓝文卜才问：“泽远，我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哥哥一直站在你身后。”
　　方泽远看了一眼蓝文卜，“我不知道……现在小轩的事还没有解决，就多出了这么一件麻烦事。”然后又爆了口国粹。
　　“和我说说小轩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吧！”蓝文卜说。

　　那天，方泽远隔了六天才回叶轩消息。叶轩收到后却一改以往的亲密态度，反而直接告诉方泽远说自己要分手。方泽远问他原因，他又死活不说，最后还把方泽远给拉黑了。
　　本来和那个alpha的遭遇就已经让方泽远心烦了，现在叶轩又来这出，方泽远只觉得十分沮丧和烦躁。

　　而由于自家儿子反常的行为，方家父母出于对儿子关心便只能自己去查，结果就查出了这两个“惊天秘密”，方夫气得差点犯了高血压——即气方泽远背着他们装b去谈恋爱，又心疼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却不知道。
　　把儿子叫过来一问，方泽远见瞒不住，只能一五一十地全说了。结果方母不仅反对他和叶轩在一起，还想撮合他和常宇。

　　听到这，蓝文卜紧了紧抓着玻璃杯的手，淡红色的酒精左右微微晃动，“伯母怎么会……这么想。”
　　“我妈说我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给我递来常宇的资料，还说他条件不比你差。”方泽远也很纳闷，想到这，头更疼了。
　　听到方母拿自己做对比，蓝文卜没有发表意见，他又隐忍地问：“你呢？”
　　“我？我当然不愿意，这都什么年代了。”方泽远很反感。

　　其实方泽远的父母也有自己的考量，omega保护协会的社会影响力很大，如果方泽远的事被人发现，协会的公信力就会受到影响，随之而来的便有可能会是各种旧社会omega受害事件的发生。
　　而和常宇结婚，不仅可以避免一部分风险，而且可以进一步提高协会威望保护更多的omega、提高omega的社会地位。至于之前事，被人扒出，也可以说是小情侣开房。
　　常宇家里世代为商，上半年常父意外离世，到现在常氏就到常宇手里。和常宇联姻会给协会带来巨大的优势。

　　蓝文卜不意外方泽远的反应，他轻轻拍着方泽远的背，帮他顺气，“常宇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应该要知道吧。我和他说过我的名字。”方泽远又往杯子里倒了些酒，这会也冷静了些，没有喝，拿在手上晃。

　　“唉算了，我困了，借你客卧用用。”不等蓝文卜说话，方泽远摇摇晃晃地走去厨房。
　　蓝文卜连忙拉住他胳膊，“哎哎哎，那是厨房，客卧在这边。”
　　他了解方泽远，他说困，就是不开心了、委屈了、心烦了，也不再逼他多说些什么。放人去睡觉，贴心地为他脱掉鞋子、盖上被子。
　　方泽远估计是喝醉了，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不过，公寓里的另一个人却彻夜难眠。

　　“爷爷，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常宇下班回到别墅，看到爷爷还在客厅坐着，有些错愕。常军拄着拐杖，显然在等他。
　　常军退休后就把公司交给大儿子，之后也乐得清闲，在别墅里养花或去钓鱼，生活惬意。不过对家里的事却也是一清二楚，他说：“你二叔问我说，他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想我给你说个情。”

　　常宇抱着刚脱下的西装外套，手一顿，没有想到常远山自己恶人先告状。爷爷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也就不隐瞒，将他二叔和一众长辈的“好人好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常宇这个孙子一向洁身自好，这次听到他被人陷害亵渎了一个omega，常军显然更关注这个可怜的孩子，“那个孩子是谁，后来怎么处理的？”
　　常宇说：“他叫方泽远——我答应他等自己将集团内部处理干净后会给他一个交代。”他刚刚停顿了一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说出自己查到对方什么身份的事。
　　“嗯，”常军赞赏地点点头，这个孙子为人正直，从来不用他多操心，“你二叔他们这些年做的太过了，罚罚也好。”
　　又问：“你打算怎么负责？”
　　常宇当然不会说自己任凭对方处置，只说：“还没想好。”
　　常军认真看着孙子眼睛，“方家的孩子，你即是毁了人家清白，许对方一生也不为过。”

　　爷爷这是想让自己对他负责，而且已经猜出对方身份。常宇苦笑一番，没有吱声。他倒不是对常军的说法有意见，毕竟作为一个跨越新旧社会的人，爷爷的思想没有开明到与时代齐头并进，这完全值得理解。

　　只是婚姻该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之上，他并不相信所谓的先婚后爱。可是自己又要怎样给对方一个交代呢？真真把自己送进去吗。自己之后就会让常远山付出相应代价，公司高层必然面临变更，股市也会受到影响。
　　自己又一走，只怕要等爷爷出面才能镇住局面。之后出来又是何等面貌难以知晓；受此罪证，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得到社会信任又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