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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02.

      拐角处他呆愣站了会,快要憋死之际,他大口呼吸。懊悔地拿头撞了撞墙……
      一遇上她,光是看着,嘴巴就不会说话了。

      糟糕糟糕糟糕,但也开心开心开心。
      简直意外之喜,一边走一边暗自弯了唇。

      他原路返回,把他们刚一起走过的路又走了遍,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还想多走几遍。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邹凯立马摇头制止。
      不行,这样是不对的。

      不能影响她的生活,不能打扰到她。
      他无数次警告自己。

      回到家,邹凯把糯米糕放客厅,李女士嘴馋到流口水,肚子等到咕咕叫,咬了一口发现有点冷,“……怎么回来这么晚?”
      邹凯唔声含糊过去。

      李女士瞅她儿子不太对劲,一会笑一会又失魂落魄的,她刚要开口问,邹凯跑回房间拿了挎包,走得飞快,“那个妈……我回学校住!”
      门急地“哐”一声,李女士全程看着他,咬了口豆沙馅的糯米粽,咂巴咂巴,眯了眯眼轻哼:……不太对劲。

      03.

      一周只有一节选修课,这周教练出差,有了正当理由,游泳选修就让其他老师代课了。邹凯得知这个消息,蔫耷耷趴在下铺桌上,无精打采。
      叹气一声接一声。

      杨子觉得时间到了,和另一位室友合谋,此刻背着某人正眉来眼去。达成共识,杨子嚎了嗓子,“哎哎!凯,今个晚饭有着落了!”
      “什么鬼。”邹凯心不在焉,回答得敷衍。

      但耐不住他们提前谋划好,“走走走,队里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杨子和另一位室友架着某位不太想去、也不想动弹的消极凯凯。
      到了地方,邹凯狐疑地看一眼。

      “谁家好人请客请在酒吧啊?”里面的酒贵得要死,没得吃,还吵死了。
      杨子语塞,默默吐槽了句,不是来带你吃,是带你来死心的。但他不敢开口,怕人直接走掉,“哎呀哎呀,我还不知道你的,放心放心饿不着。”
      “提前给你点了外卖!”

      邹凯眼皮吊着,没什么精神,不情不愿跟进去。
      定了间包间,一推门,邹凯怀疑他们掉进妖精窝了。

      浓妆艳抹的、白开水妆的,绿眼影……
      吓死人。

      且香水味不说百种也有个八九十种了,十分呛鼻。他看了一眼,坐等解释,杨子嘿嘿,忽悠:“没说错啊,免费的晚餐,还有酒水。”
      “联谊嘛,人多热闹。”

      闹个锤子。
      邹凯被推着坐到沙发上,杨子落在后头,包厢门留了一角,正好能看到对面的,他默默祈祷,希望消息正确。

      组织聚会的是组织部部长,正是杨子的高中同学,给面的和他们打招呼,杨子就带着人坐沙发上,殷勤道:“要喝什么味的?我给你拿。”
      邹凯想走,“不要,你自己喝吧。”

      杨子叹气,除了校花的事他兄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人带到,一切随缘,他不再管了,“行,你自己坐着,等会外卖就来。”
      他起身找人划拳去了。

      邹凯待不住,有个麦霸正在扯着嗓子哀吼,粗哑的像鸭子在叫,刺耳朵,手机都看不进去,他刚关上,要起身,就被一姑娘拦住。
      姑娘瞄他有一阵了,有目的的上前搭讪。

      “师哥,我是外院二班的,对我有印象吗?”姑娘笑得眉眼弯弯,递话递得巧妙,留有钩子。
      谁让面前是个不解风情的,邹凯就注意到她眉毛下的黑黑一坨,他好意提醒,食指指了下,“……你眼睛上有脏东西。”

      小姑娘疑惑“啊”了声,慌张地背过身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打开来近看看远看看,妆容妥帖,他口中的“脏东西”是她的假睫毛。
      无语片刻,小姑娘转回身,浅浅抿着唇。

      不服输的坐在他边上,凑近:“师哥,你要不再看看呢?”她稍一靠近,男生跟辟邪一样避得老远,起身就要走。

      太无趣了吧,小姑娘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收回来时余光瞥见对面猛地推门而入的外来者。她张大嘴巴,一激动手直接抓上邹凯。
      邹凯直皱眉,冷声:“放开。”

      小姑娘没顾得上,她招呼其他姐妹,神神秘秘的,声音倒是不低:“我天,完了!对面包厢绝逼要干架,天哪!要闹开了。”
      “啥啊啥啊?”

      “那个富二代的未婚妻!我刚看她带着人闯包厢去了。”
      “什么情况?”
      小姑娘指指对面,“咱学校校花在里头,你觉得呢?”

      其他几位姐妹惊了,呼吸的动静都变小了。就在这安静的瞬间,小姑娘疼地倒吸口气,手指甲差点劈叉,一个人影已经冲出了门。
      杨子听见动静过来,哪还见他兄弟。

      “咋啦咋啦?”
      小姑娘把刚的事说了一遍,杨子懵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意外。

      对面包厢,十来人看着闯进来的人,皆是看过去,邹凯想都没想直奔黎欢,拉着她手腕强行就想带她离开。

      走了几步,手里的人在挣扎,他不想放。
      黎欢轻微挣了挣,和那天傍晚的冷漠不同,但又相似,她的声音温和了些,淡声:“……松手。”

      邹凯转过身,一双狗狗眼此刻紧盯着,他摇头。
      黎欢低头垂眸,视线只在他手上停留了一秒就解救出了自己手腕。

      回到酒桌之前,她看见门口似有若无偷瞟的视线,情绪没什么波动的在十几双眼睛下拾起刚没喝完的酒,酒烈,呛喉咙,摆在面前的满满两杯。
      黎欢面不改色地一口气喝完。

      她喝得急,最后一下,呛着咳了咳。
      空杯放到桌台上,唇色潋滟,她抬手擦过。

      看向双手交握坐在沙发上事不关己却又微愠的富二代,黎欢平静道:“记得打钱。”话说完,拿上椅子上的包,踉跄几步,她走出去。
      门缝被大推开,外面如鸟归巢窝了一堆人。

      黎欢:“让让。”
      仅一声,鸟受了惊,吓得四散飞开,只不过脸上惊讶错愕,睥睨、居高临下的表情还没及时收回。

      头脑晕沉,手撑着墙慢慢往出走,顿了两秒,就听到身后仓促的脚步声。
      沉重、急切……

      嘴角溢出轻蔑的笑,转瞬即逝,她加快脚步。

      路边打了车,黎欢降下车窗,任冷风吹散身上酒气,环臂靠在座椅背上,她慢慢闭上眼。
      到了地方,司机靠边停。

      师傅喊醒她,黎欢睁开眼,道谢之后,拎起包推车门下去。师傅“哎”了声,“姑娘,走快点回去,不晓得是不是我多想啊,后头有辆车跟了一路。”
      在师傅好心地问要不要报警……

      她摇了摇头。

      04.

      微风徐徐,东郊小巷安静昏暗。
      路灯亮起,灯罩下张狂扑朔的飞蛾四舞。

      风吹到身上微凉,黎欢走得慢,进了七拐八绕的巷道小路,这地方她走了十几年,了熟于心,找到上回的地方,她背靠墙,等了等。

      上一次,按往常去帮余丽收摊,听到她说方才碰上个心善的小伙,几句描述,黎欢就知道是谁了。

      游泳选修课老师的得意学生。
      ……叫什么来着?好像姓邹。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闭上眼,再次睁开时,意料之中的看到人背影。

      “又来。”声音从身后响起。
      邹凯转头看到她,有点吓一跳。

      他拍拍跳跃的心脏,犹豫思忖着:“你……还好吗?”说完又觉这话很笨,他涩然地挠了挠后脑勺。

      黎欢静静注视着他,月光下,她一步一步走近他,手攀上他的肩膀,清冽的酒味弥漫,晕晕沉沉。她似醉非醉,“你是担心我?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温热气息绕在耳畔,很痒很痒。

      邹凯半边身子都僵了,一动不敢动。
      他竟然结巴:“我、我……”担心你。没有机会说完,他被人猛地推开,因为没设防,后退半步才站稳。

      就听见她冷声:“别再跟着我。”
      “像个变态跟踪狂,”黎欢最后睇他一眼,“最后一次,不然,我会报警。”她三言两语说出最让人痛心的话,轻描淡写地为他的所作所为下了定义。

      邹凯怔在原地。
      被挑明了不难堪,被贬低也没关系。

      他最怕惹她讨厌,打扰到她。
      而现在他全都做了,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邹凯知道,她在难过,掐红的手指背叛了方才酒桌上的平静。看着她单薄的身形在若隐若现的光晕里逐渐走远,他下意识地跟上去。
      只两小步,他用了极大力气停下。

      她不喜欢不喜欢,她不喜欢。
      快停止,快停止。

      邹凯呼出口气,跑出巷子,离得远远的、远远的。

      05.

      回到家,黎欢看着厨房还在收拾的余丽,她走过去,打开灯,皱眉:“妈,不说了天暗要开灯,黑里摸瞎眼睛不要了?”
      “浪费钱嘛。”余丽拄着拐杖收拾完出来。

      她凑近,屋子狭窄,看到躺在沙发上眉头皱起来的闺女,耸耸鼻,“喝酒了?”
      黎欢“嗯”了声,说是同学聚会。

      余丽不知怎的,叹了口气,心里惆怅,“那我去给你煮个甜水?”
      黎欢睁开眼,“别,别折腾了。”

      “您先去睡吧,我缓会就好。”
      余丽点点头,对这个很早就独立出来的懂事女儿,既心疼又忧心,忧心自己帮不上忙还拖了后腿。

      她熟练地拄着拐杖去倒了杯热水给她放着,正准备往屋子里走。
      黎欢忽然喊住她,“妈。”

      余丽停下,回头疑惑地:“嗯?”
      就见她女儿朝她笑了,说:“小区新房晾得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搬出去了。”

      五十几平的狭窄屋子,有些年头了,快要成危楼。黎欢从有记忆开始,一家人就蜗居在这,爸爸去世,她和妈妈两人相依,住了十多年。
      房梁上横木旧的发黑,清除不掉的蜘蛛网,开多少瓦都不透亮的屋子……

      余丽环顾了下屋子,视线落到女儿身上,“搬,早该搬了。”

      人不能老回忆往昔,过去了就过去了,谁不是奋力地朝前走,都在拼命活着。

      母女俩共同靠在破旧的沙发上,望着这个房梁,就这个话题商量、聊天。余丽看着女儿秀丽的脸,笑了问:“在学校有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嘛?”

      喜欢……喜欢都是有条件的。
      黎欢鬼使神差地想到下午那个窘迫的男生,胆子挺大,当众与她牵扯,也不怕受牵连?

      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际,这样的人,她也见得多了。

      “有啊……”黎欢不在意地笑笑,“追我的人很多很多。”
      余丽“哎呦”一声,“你呀,不知羞!妈妈问的是你,我闺女有没有看上心的?”

      “妈妈给你讲噢,喜欢一个人不能光看他表面,有些男人外表光鲜亮丽,背地里不知道多坏,看人呐,还是要用心,用心看,用心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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