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遭轰炸》桃花心木_

28、鲜血

　　骄阳似火，盛夏初响。宁静的咖啡馆外，山毛榉在细碎的光芒中缓缓飘落。雀鸟时不时叼啄果实，摇头晃脑。它似乎被什么吸引了，呆滞的眼中印着这样一副景象。

　　怀特白皙的面庞没有丝毫的表情，他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面前的咖啡。鼻梁高挺，阳光从他脸上的绒毛透过。蔚蓝的双眼低垂，紧接着缓缓扭头，迎上一旁那好整以暇的目光。

　　怀特：“你说，我是故意吸引你来，你很值得吗？或者可以这样理解，你所谓的计划不过是一种掩饰，一种隐秘情感的遮掩。”

　　亨利瞬间就明白了怀特平静而又直接的话语，他轻笑。漫不经心的挑眼环顾周围人，那种暖烘烘的阳光配着咖啡味，带着一种美好。

　　亨利：“一颗子弹，即可以造神，也可以杀人。如果这世间的一切都那么的简单就好了，隐秘的情感……确实是有，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跑不掉。”

　　看见对方的肩膀微微都抖动，但脊背却单薄而又笔直。里面有骨头孤零零的撑着，还有那抹勇气。这一切愣生生扯着怀特的嘴角，他眼冒喜悦夹杂着孤寂和渴盼。

　　雀鸟压枝惊飞，划向天空。哒哒哒，不远处急促的脚步声接近了亨利，来着正是彼特。他带着一种焦虑的目光投向怀特，随后俯身而下在亨利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怀特反而浑身发软带着，那股脑中的重压全都泄了出去。

　　下一秒，啪的一声，亨利怒目圆睁，伸手扇向怀特。怀特只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楚，脑子嗡嗡作响，嘴角甚至隐隐渗出血丝，他坐在桌子旁边脸瞬时向一边撇去。

　　亨利猛然扯着他的领子，沉着声吼着：“你敢帮女巫偷渡！”

　　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远处的行人三三两两朝此处侧目。而怀特再次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嘴角，看着柔美的脸，因为他的眼神此刻显得有些可怖。

　　亨利将他松开随即冷笑，怀特跌落凳中：“这就是你所谓的反抗吗，你记住，你永远阻止不了任何事情，就像当年一样。”

　　怀特一言不发，在亨利走后，他依旧低伏在在桌旁。过了许久才直起身，面色平静的站起，回了家。

　　波澜无际的大海，水天相接，晚霞竞相在水中辉映。

　　紫红色的黄昏被风吹的蜿蜒而散，连同凯列班的头发一齐被吹的有些凌乱，但依旧挡不住她欣喜的脸庞。她将手搭在围栏上，大臂上裹着纱布，被泅的变成了暗红色，显得触目惊心。

　　与凯列班站在一同的人问：“这个b国的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凯列班面色缓慢的变得低落，那片明亮的天空颜色映照在她的眼中。

　　两张脸在脑海中重叠，光点碰撞，消散。她只是低头露出一种及其欣慰的笑容：“或许他和怀特某种程度上，本就是一个人。”
　　凯列班：“罗恩那边查清楚了吗。”

　　那人摇头，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对问题的回答。

　　几小时前。

　　科瑞：“你想坐收渔翁之利，对吗。”

　　适才，赫默大致说明了目前a国在寻找王储的事情。

　　科瑞面上恭敬的询问，赫默站起从窗子处看向临港的方向，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
　　赫默没有回答，反而问他。

　　赫默：“你知道，当时那些女巫进来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一阵沉默，风从海上而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腥味。但是，赫默的身体仿佛感受到汗涔涔的粘腻感，眼前突然闪着那些破旧的衣衫。那些日夜劳作的卸货工，身上的汗味夹杂着难言的酸臭，他不禁皱眉。

　　赫默：“这些女工是上好的劳动力，因为被驱逐所以再低廉的价格都会接受雇佣。相反还会有人感激涕零。”

　　科瑞的表情算不上好，背对着赫默他也没有掩饰。

　　他继续说着，眼中的笑容变得阴沉沉：“这些可怜虫也学会了利用市场。低价的进入工厂带来高阶的技术，在供不应求的时候离开。最可恨的是，随着她们带来的经济收益，居然学会了抱团有了需求。那个愚蠢的政府，也答应了这些会利用人心的女巫。”

　　赫默转身，表情变得及其的魔怔，隐隐中带着癫狂：“我只是有些看不惯a国的人。拿着这些商品却不会利用，明明只需要给出一点价值就足以让她们卖命，心软是她们的天性啊。利用她们，我们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

　　科瑞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赫默递出一张纸条。上面的东西却让他感觉到一阵冰冷。上面的字体娟秀无比，可是又有断笔显得并不连贯，上面提供了一个时间，地点以及接头的方式。

　　科瑞在赫默的示意下走出房门，柯蒂随之跟上。这些年来但凡是重要的事情都会有柯蒂在后，面上说着是帮助实际上就是监视。

　　海鸥划过天际，带着肆意纵横与同伴齐鸣，黑夜降临，将无数晦暗隐匿。

　　凯列班极度的紧张，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平日里从容淡定处事的模样变了，稍有些细碎的动静就扭头审视。

　　所有地区的负责人有着自己的电台频道，为了确保运动的实施，所有的行动都默认比告知下级的要早五分钟，并且每一次的活动同伴随机指派。

　　这是港口，这里昼夜不息。

　　即使因为战争，货物的吞吐量变小，但是还是有着巨大的利润。

　　a国和b国的战争，科森的商人通常在中间与两国做着交易。她负责将佩德装在指定船只货物当中，船上会有a国的人来迎接。

　　这里是两艘巨大运载货物的邮轮中间，有无数的细线上面用倒钩挂着用，麻袋装的货物。一旁有船上的舞会在招聘乐手，高昂的萨克斯连续不停，将工人的劳动激情点燃。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间，凯列班在寻找她的同伴罗恩。

　　适才还站在一旁。她被拥挤的汗液味环绕，簇拥。但她并没有觉得不适，只是想要找到罗恩，然后离开。

　　嬉闹声，起哄声，萨克斯依旧在鸣笛，但是在那样的喧嚣中，凯列班扒开粘着的人，却兀然在前进的时候听到了隐秘的哭泣声，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她还是回头了，当她回头的瞬间，看见了穿着米白色裙子的罗恩在汹涌人潮中间，任由人群挤压。她的肩膀上还有着刚才运货的很重的灰尘印。

　　头低垂着，像是迷路在人间的幽灵。

　　凯列班平白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到罗恩身边时，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出意外的时满脸的泪痕。就在她开口询问的时候，砰一声，夜空中火花片刻闪现，枪鸣声骤然打断鸣笛，随之而来是无尽的尖叫。

　　凯列班心里警铃大作，那是安排在路口的人，一旦有人前来寻人，就会想办法警示。再看着面前的人，她的眼神变得寒冷凌厉。攥着罗恩双肩的手变得十分的用力。

　　下一秒，没有预计而来的职责，相反罗恩听到此话之后哭声戛然而止。

　　凯列班看着眼前人的穿着，登时明白了一切：“把你的外套脱给我。”

　　她没有质问罗恩，为什么要叛变。

　　而是选择救罗恩，因为现在的船只虽然装货完成但是尚在浅水区，稍有不慎就会被立即截停，伪造的商品出口证明也难逃一劫。那么罗恩就是非常关键的，而只有她只相信自己能拖延时间。

　　科瑞领着一帮的手下就开始搜查，正询问刚才的事情。柯蒂骂手下的人做事不仔细，平日里嚣张跋扈贯了。

　　科瑞刚想同时下令封锁港口，未出海的，或者尚在浅水区等候的一律回港。

　　正当他想要开口时，没由来的寒意直透脊背。

　　那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当他不经意的扭头时，终于那一抹暗沉的白出现在了黑夜当中，转身只留背影，那钟熟悉的感觉，衣裙翩飞。

　　双方同时起步奔跑，当科瑞犹如箭一般冲出时。柯蒂才骂了一声紧跟着冲出去。狭窄的巷道中，双方的喘息声响起。

　　砖红色的巷道中，朝着夹缝望去，那是一个钟塔。

　　滴答滴答，眼前的房屋不停的变换。

　　滴答滴答，月亮依旧高悬于夜空，蒙昧着灰尘。

　　滴答滴答，前面的人骤然转身，双方僵持不下。

　　四目相对。

　　砰，砰！两声枪响，赶到的时候，只见科瑞俯身整个人爬在巷道钟，膝盖处汩汩冒着鲜血。而不远处，血滴及其有规律的朝前方延申，到了巷尾便没有了任何痕迹。

　　凯列班听见了启航的汽笛声，黑暗中，她及其微妙的勾起嘴角。

　　……

　　赫默：“你的意思是说，他对于立即封闭港口有犹豫。”

　　在黑暗中，无数的因子在叫嚣中撕扯，柯蒂沉默了许久点头说是。

　　赫默对这件事情是有些许揣度的，因为在他的眼中科瑞虽然是一个十分值得忌惮的对手，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科瑞并没有任何的野心。

　　这样的人是最好利用的，有能力不贪心可以得到最大的收益，而且他对于科瑞受苦的样子乐见其成。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如果说他对于封闭港口的事情有犹豫，那么他的受伤呢，是有意而为之吗。可是对方是谁，赫默从来不觉得，科瑞这样的野兽会是为别人赴汤蹈火的类型。

　　所以，眼下赫默只能相信科瑞。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深深的埋下。

　　柯蒂走出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科瑞满身血的样子浇灌了他缩在角落的矮小模样。
　　公共电话亭

　　怀特听见对面沙沙作响的声音，开心的同时，心不由得高高挂起。科瑞受伤了，但是怀特已经下定决心不去找科瑞，因为他明目张胆的欺骗了亨利，不能再去找科瑞。

　　接下来就是惩戒，但是，他绝不能让亨利发现自己快要找到火药的埋藏地了。

　　怀特难得有一种欣喜的感觉，当自己无数次的寻找地下火器制作场的时候，当自己被打了无数的淤青的时候，多少的劳累和提心吊胆都足以灰飞烟灭。

　　没过多久，科瑞的病房出现了一束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