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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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景明前后矛盾的表态引起了小范围的争议，有部分人认为她在借此炒作，存在道德层面的小瑕疵。
对一件完美无暇的瓷器，有些人会选择保持安全距离远远观赏，有些人则近乎偏执地试图找到污点得以毁掉一切。批评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远没有围攻一个世俗意义上的老好人来得有意思，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错觉带来的优越感是滋养恶意的温床，这是人性的卑劣之处。
但这部分黑粉的声量太小，他们疯狂想要在网上找到认同感，可怕的大数据还真就给他们推送了一位反洪“领导者”。
网名“拳王欧巴”的网友发布了一则声讨洪景明的视频，他以面具遮脸，露出被打理得顺滑的顺产头型：“我本人作为练习武术十多年的业内人士，眼见她高楼起，受骗的群众越来越多，我的良心实在过不去，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是时候结束这场全民造星运动了。”
他找出曾经在网上流传的见义勇为片段，圈出洪景明的动作进行放大和慢放，并进行解说：“可以看到在整个所谓见义勇为的过程中，洪小姐她一直没有正面进行反击，反而一直在躲避。在这种危急时刻，面对一个手持铁棒的歹徒，她都没有想过出手，这证明什么？这恰恰证明洪拳无法进行实战。”
“再者大家都知道Jemal直播的流量有多大，但昨天的直播洪小姐不趁机宣传洪拳，却拍摄了不务正业的美食探店活动，这简直让她的洪拳小妹人设崩塌。为什么不直播洪拳？播了就露馅了。洪拳只是花拳绣腿，一点实战性都没有，专门糊弄外行人的……”
亚瑟关上视频，紧张地看向一边神情凝重的洪景明，他试图安慰对方：“正常人不会信他的鬼话，你不用放在心……”
“我要让他把那句话收回去。”洪景明打断亚瑟的话，一改之前不在乎网络流言蜚语的态度，眼中燃起熊熊斗志。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亚瑟应声哄着，大手落在洪景明肩上，下意识按揉她的肩颈来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这种亲密的接触放在情侣之间算是再平常不过的互动，但今时不同往日，这种含着温情意味的肢体接触实在过分暧昧了。
久违的薄荷冷香从身后环绕住洪景明，轻易抚平她极度紧张焦虑的心情，她深知这魔力并非是亚瑟与生俱来的，而是源于她赐予他的爱。
赐予后却不能轻易收回，无法管住自己那颗时时为亚瑟牵动的心，这种理智屈服于情感的失控又令她深感挫败和愤怒。
但随后她回过神来，脚尖踮地，连人带椅子滑到半米开外，躲开亚瑟的触碰。
亚瑟的手悬在空中，凝滞了几秒，他若无其事双手插兜，慵懒地半靠在桌上：“不收钱免费按摩，你躲那么快干嘛？”
洪景明煞有其事：“免费的才可怕。”
她摸不清亚瑟的目的，怕自己一步步落入他的陷阱。
亚瑟无奈低头，极力掩饰住内心的失落和难过：“警惕心不错，但防我没有必要。”
洪景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头，以一种亲密又生疏的口吻找补道：“你说得对，我可没有能让你这位大主播惦记的宝贝。”
她再度回到书桌前，专注翻找“拳王欧巴”的个人资料，试图寻找出涉及对方身份信息的线索。
如果她此刻抬头看看亚瑟，便能捕捉到他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愕然表情。
“如果我说有呢？”沉默许久，他鬼使神差般冲动道。
洪景明正翻资料翻得入神，从“拳王欧巴”的主页内容，不难看出对方从事跆拳道行业，且目前暂居南城。
她心中疑虑重重，顺着对方评论区的交友圈找到了几张多人合照。
正当她卡在这一步，怀疑照片中的人是否有“拳王欧巴”本人时，忽然听到了亚瑟的话，她抬头惊喜道：“有了？你找到那人的线索了？”
亚瑟暗暗叹气，心中凝聚起的冲动又泄了气。
他正欲摇头，视线不经意间落在电脑屏幕上，合照中熟悉的面孔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的大手包住洪景明握鼠标的手放大照片，迫不及待看个明白。
洪景明犹豫着想抽开手，却在听到亚瑟接下来的话时，忘记了这些别扭的情爱想法。
“这个人我见过，当时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再联想对方很有辨识度的老土发型，亚瑟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
亚瑟找出那张险些被他遗忘的名片，当着洪景明的面拨通电话：“网上的视频是你散播的？”
“Jemal，你现在知道自己在和危险人物合作了，”收到亚瑟的电话，梁博并不惊讶，“这还只是开始，猛料我都还没有放出去。”
“你什么意思？”
“姓洪的曾经霸凌过我，如果我将这件事说出去，洪拳小妹的形象必然倒塌。在她身败名裂之前，和我合作才是正确的选择。”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合作？”亚瑟握着电话的手一紧，他下意识偏头望向屋内毫无察觉的洪景明。
“那天我看到了，被女人拒绝羞辱的感受不好受吧，”梁博推己及人，“Jemal你这么出众的人物，有几分喜欢她是她的荣幸，她哪来的资格不识好歹拒绝？怎么敢让你丢了面子？你一定也想千倍百倍地报复回去。”
亚瑟背过身去，语气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你的计划，说来听听。”
*
次日，梁博早早站在跆拳道馆外，眼看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还不见亚瑟的人影，他不免焦躁难安。
“梁教练，刚刚又有一波学生退课，生意全被洪氏武馆抢了去，”合伙人见梁博如无事人一般站在门口，很是气愤，“当初是你说服我投资的，现在这样的结果，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笔生意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梁博压下心底的不耐，正要说些言不由衷的好听话稳住对方，突然瞥见Jemal在不远处下车，他一扫萎靡模样，对着合伙人挥手作驱赶状：“是我该考虑你是否值得我合作。金老板，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快走吧，不送了。”
有了Jemal的帮助，他根本不需要他人再注资，反而担心其他人来分一杯羹。看看洪景明就知道，短短一周，她所拥有的热度变现后根本不需要再卖苦力谋生，在家里坐着就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赶走曾经的合伙人，梁博换了一副嘴脸接待亚瑟。
亚瑟戴着墨镜，不咸不淡道：“我来迟了。”
“不晚不晚，刚刚好到时间。”梁博睁眼说瞎话。
卢卡斯扛着摄像机下车，对准谈话的二人。
梁博不解：“这……”
亚瑟不满：“拍摄素材需要，你很介意？”
梁博只当这是一次会面，没想到Jemal如此重视，有出镜的机会，他高兴还来不及。
一行人浩浩荡荡步入跆拳道馆，梁博欲请亚瑟去会议室详谈，他双目放光，几乎是可以预见自己名利双收的未来。
亚瑟却止住了脚步，自行在训练室找了位置落座，摘下墨镜露出略显疲态却更添深邃的绿眸，不容商量：“这地宽阔，我喜欢待在这儿。”
梁博没有不答应的，他向来扒高踩低，对待上位者极尽奉承，而对于他眼中的下位者又变着法子为难。
这种低劣的品性，偏偏在过往为他谋得了不少好处，他便自以为高尚了。
此时他围着亚瑟吹牛拍马，话里话外都在逢迎奉承，半点不提跆拳道馆。
亚瑟只觉吵闹，看了眼前方的镜头，本想随意敷衍过去，但还是耐着性子配合对方进行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的话题。
就在亚瑟度秒如年地浪费了人生中的几分钟后，门外传来的激昂的鼓锣声令他如蒙大赦。
亚瑟立即起身，随即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复又欲盖弥彰问梁博：“你安排的表演？”
梁博此时已再顾不上亚瑟，视线死死盯着冲进训练场的黑脸白毛狮。
他向来视南城传统文化为糟粕，当初跆拳道馆开业，另一合伙人要请关公狮表演也被他否决。
他恨曾让他失了面子的洪景明，连带着恨洪拳和这群狮子。
梁博气势汹汹上前要轰舞狮者离开，却被黑狮一个猛扑，狮头瞬间将他顶飞倒地。
大众对于醒狮的认知多来源于网络视频和影视作品，醒狮的荧幕形象多侧重于表演和卖萌，久而久之，人们便潜移默化地认为如此萌物没有半点杀伤力。
但实则不然，舞狮者作为拳师本就身手不凡，二三十斤的狮头本身就是一件趁手的武器。
和常出现在庆祝场合的刘备狮和关公狮不同，洪景明此时舞的张飞狮是典型的武狮，向来以凶悍骁勇著称，常常用于踢馆斗狮。
洪景明此行本就是奔着踢馆比武的目的而来，自然不会与梁博讲究什么先礼后兵，毫不客气将其顶翻在地。
师姐弟二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狮头与狮尾配合默契，团团围住梁博，不给他站起身逃离的机会。
梁博仰头望见黑脸青鼻的可怖狮头，慌不择路转身想逃，便被狮子一甩尾拍回原地。
如此循环往复，如同猫抓老鼠戏耍了几个来回，看够了梁博的丑态，洪景明才松口从狮嘴中吐出一封战书。
梁博只觉头晕目眩，看清战书上的落款，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姓洪的！躲在套子里面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不等洪景明回应，春平先沉不住气“呸”了一声：“怎么不说你躲在网络背后造谣中伤我师姐的事？”
洪景明取下狮头，她的视线越过梁博看向略显紧张的亚瑟，朝对方宽慰地摇了摇头。
她放大声量，中气十足：“针对梁先生在网上声称洪拳是花拳绣腿的不实言论，我代表洪氏武馆，正式向你发出比武挑战。”
梁博却是夸张地捧腹笑出了声，笑声中满含着轻蔑，他耸耸肩：“你发出挑战我就要接受吗？女人啊还真是天真。”
“恐怕你不得不接受洪师傅的挑战，”亚瑟打了个响指，适时出声，一副记性不好的样子，“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我在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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