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抱歉这是我的私人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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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低声音和娜娜打电话，正拿着大姨赞助的针线，眯着眼将粉色的线头穿进去
“他说等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忙着采购呢应该。”
粉色的线头在穿针孔时劈叉，我放进嘴里咬了咬，在娜娜兴奋的追问我能不能原地询问交往，我叹口气，勉强将针线穿进去才无奈道“咱们问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已经不好意思了，原地交往你也想太多。”
我倒是想问，人家会以为我是个变态，我这段时间是有点变态，但那仅限于我自己追求的心理路程，谁能在喜欢的人面前胆大到那种程度。
娜娜那边有人喊她吃饭，她留下一句晚上多晚都可以给她打电话，她非常期待。
纱裙的洞口我思来想去找了小红网上的补救方法，尽可能的不让这个洞那么明显。
补好后将裙子提起来，褶皱堆着看不到，放在地上扒拉开凑远看，似乎过得去。
我将裙子放到椅子上，卧室外的饭菜香传了进来。
我回头准备把睡了一中午的小家伙叫醒吃午饭。
因为我和我妈妈肠胃不太好，所以几家人的年夜饭大多安排在了中午。
床上的小家伙已经醒了，我都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太乖了，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玩了多久。
抬起一只小脚使劲往上蹬，在小姑姑看过来时还翻了个身，脑袋和小手撑在床上，一条小腿打弯后抬。
我双手撑着下巴，跪趴在床边。
“宝，你这瑜伽跟奶奶学的还是妈妈学的。”
姿势堪称标准了好吧。
小豆撑不住，晃晃悠悠的侧躺在床上，抿着嘴笑“妈妈”她奶声奶气含含糊糊道。
我的心都快化了，将糯米团子一把抱起来，狠狠的和她蹭了蹭小脸，她抬着小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推着我的脸，她的手太小太软，压根没有力气，最后我俩的脸都红着脸出去。
打开门看到客厅里已经摆上饭桌和凳子，有三盘凉菜，一盘香肠、一盘白菜拌海蜇皮上面撒着香菜末、还有一盘子切成块的猪蹄，旁边是一小碟蒜酱。
客厅三个中年男人都盘腿坐在电炕上。
我弟还在原来的位置，趴在沙发扶手上，摆弄手机。我将豆豆抱出来，我姥姥稀罕了看了一眼，然后孩子转移到豆的爷爷那。
等到最后一砂锅棕红色油润的红烧肉上桌。
大家都开始陆陆续续上桌。
饭桌上男士们纷纷倒满了酒杯。
我给我姥夹了一块猪脚，给她两只手套上一次性手套。
姥姥爱吃肉不多但很有嚼头的猪蹄鸡爪一类的食物。
猪蹄炖的烂烂的，但装进保鲜袋里放外冷藏了一个小时，肉质又变得Q弹有韧性。
我去厨房又拿了一个小碟子，给我姥专门倒了蒜酱，我的碗里是我旁边五大三粗的弟弟给我剥的橙白相间的紧实的虾肉。
我舅舅看到后嘿嘿笑了，他因为喝酒喝的过于频繁，发出的声音时是那种很沙哑粗糙的。
“姐弟俩这感情就是好”
我舅妈也很开心，或者说长辈们都喜欢看孩子们相处的融洽不生分。
现在很多年轻一辈的亲戚都不怎么愿意和人来往，基本上短信也不回面也不见，哪怕过年也是。
我妈还讲起我和我弟小时候的事，我俩年龄相仿，作妖起来那真是对大人们的双倍的折磨。
我还在想着我平常也不怎么和我弟我哥他们聊天，也觉得没啥可聊，但一见面了又觉得隔阂似乎永远都不存在，原地对视两秒就马上熟透了，叽叽喳喳的将这一年的工作情感两方面全方位无死角的讲。
我除了不可描述的那件事外，学校孩子上厕所还在厕所尿裤子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也叭叭的讲。当时刚接手第一天孩子就尿裤子，简直不想活了，慌张的给孩子妈打电话之类。
我弟讲他女朋友又讲到了房地产最近很低迷房子卖不出去一套。
我俩会晤不到一小时，都对对方的职场表达出了哀悼，我当然没有聊他女朋友的事，我怕我忍不住聊到我目前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嘴碎，我承认。
我妈主讲我们兄妹三个小时候怎么淘气挨揍，其他参与我们三个成长的人都你一句我一句的讲着。
我妈最后感慨孩子们都大了。
都有豆豆这一代了……
如果我是二十七八岁的话，我心里大概在这时候会咯噔一下，但我正戳着碗里的红烧肉。
三层瘦肉夹带的两层软糯的肥肉，带皮的那一截白肉夹给了我弟。
我俩都喜欢吃一口就能化成油汁的肥肉，区别在于我只喜欢瘦肉中的那两层薄薄的肥肉，他不挑。
筷子抿开肉块，一缕软烂的红色肉丝黏在筷子上，肥肉化成棕色酱汁拌在一口饭里。
一勺子正正好，我刚要一口塞进嘴里，我妈突然道：“佳佳，你看你哥都生孩子了，你弟三月份订婚，你啥时候交男朋友。”
我依旧没什么经验的不当回事，只一口将自己的嘴巴塞的满满的，含糊地表达不着急。
化了的猪油甜咸酱汁包裹着每一粒米，北市的大米不愧是黑土地种植，嚼劲十足。
我舅两杯酒下肚，本来和我爸说房贷的事，听到我妈的话停了半晌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我“佳佳还没交男朋友？”
棕色的筷子上，一块软糯Q弹的肥肠上挂着浅棕色汤汁，我塞进嘴里嚼了嚼，吃完后不知道为什么更馋了，又夹了一块塞进嘴里没说话。
我舅又问我妈 “真没有？！”
我不明白舅舅为什么那么惊讶，咽下嘴里的米饭道“真没有。”
我舅又来一句“咋没有男朋友呢？”
他的表情给我的感觉是很困惑。
舅妈在一旁倒是说不着急，孩子还小呢。
我内心深以为然，我明明还是大学里的宝宝。刚毕业没多久的孩纸。
我此刻全然忘了我还是一个大明湖畔等着方医生打电话的程雨荷。不过被人反复问同一件事，我耐心告罄。
我妈还在那叭叭讲：“程佳明天才二十四，确实也不大，咱也不是逼着她二十四结婚，可她从小到大都不交男朋友我能不着急？你说你早恋一次我现在都不那么担心。”
我妈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哼了一声咬着我姥给我的沾满蒜酱的蹄筋，一边嚼着一边道“我喜欢的才行啊，哪能随便交朋友。”
“我就怕你这样！”我妈似乎终于找到了我母胎单身的原因，饭碗都放在桌上，脑袋调转我这头，严肃道“你是不是因为看小说看多了才这样，还有那什么明星。你去年喜欢的那个叫什么邓什么的，看着是好看，但我跟你说佳佳，不是妈说你，好看的男人花花肠子可多了，你能保证他一辈子就喜欢你，你还不如找个长得差不多的像你弟这样的胖墩墩的多好多有安全感！”
我瞬间撇嘴眼神嫌弃。
“姐”我弟啃着排骨一脸硬汉道“你这表情我难受，克制点。”
我马上把歪了的嘴和嫌弃的眼神收回，捏了捏他大胖腿，微微侧头小声道“你闭嘴！”
插进女人的战争有什么好下场。
我确实表现的有些明显，我弟倒无所谓，但我还是给面子的挽回道“我弟性子好这我知道，但是你能保证大街上的男的性格都好吗？那万一脸长得不好看，性格不好也不好呢。”
“……我还不如挑个外貌好看的和人家结婚，最起码我看着他的脸我高兴！我还乐意给他做好吃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方医生那张脸和那通身的独有的气质瞬间让我上头。我红着脸道“我还可以不和他AA制生活，我的钱也可以给他花……”还有各种不可描述的我乐意。
我弟咬着筷子眯着眼看我，“姐你脸红了。”
“……”我被全桌除了豆子的家人们看的眼神飘忽，刚才想到的夫妻相亲相爱的生活翘起的嘴角勉强往下扯，拉长脸假装自己还在生气。
这一番表演，让人叹为观止。
“晚了”我弟悠悠道，我说“你闭嘴。”
我余光看到我大姨和我妈使了个眼神，我妈也有些奇怪狐疑，她看了我眼，“你这是有喜欢的了？那么激动干嘛。”
“我没有激动啊？”我平复了下内心，义正言辞道“妈你不要倒打一耙，我才没有激动呢，我只是觉得你的观点非常有问题，你这么就一定知道人家老实，狡诈的动物还能装个三个月，谁能保证人不能装到你结婚之后，一旦结婚了发现对方酒瓶不倒他不倒怎么办！”
我亲眼所见我舅妈瞪了我舅舅。
我心里道歉，误伤了sorry
“那你怎么知道好看的男的性格好，还给人家做饭……你之前不是嚷嚷着以后结婚家务活一半一半，自己坚决不妥协吗，说那是压榨女性。”
“你得分人啊妈！”我都无语了，我妈当时看乡村爱情问我如果和谢广坤一起生活我会不会伺候他，当时广坤叔正被刘能用车碾到了玉米地里，贴在脑门上的三条头发都飞了……我能怎么说！“你拿谢广坤问我我当然不乐意啦！”
此刻其他人喝酒的喝酒，女士们倒是两眼紧盯着我和我妈的战况，我妈没吃两口饭又问了我一句“那那邓什么的你就可以了？”
邓什么的已经激不起我任何的兴趣，我还有些不乐意我妈提的是一个陌生男人，我觉得那是对我的侮辱。“才不是呢”
我现在可是非常专一的。
我妈在那头和我姥说“妈你觉得呢，我的对还是佳佳对。”
我姥已经吃饱了，正摘手套，闻言想了想“佳佳。”
其实在座的几位，我妈是最没有资格说我看脸的，因为她就吃了看脸的亏。
或许就因为她吃亏了，所以怕我也找一个我爸这样的？
烂泥扶不上墙。
这不是我说的，我妈妈总和我嘀咕我爸烂泥扶不上墙。
……
我妈转头准备拉拢另外俩中年妇女，我贴着我姥脸我俩腻歪了一会，姥姥慢腾腾的挪到沙发上看电视。
我妈还想和我说什么，头都倾过来了，我立刻支棱起来，准备开始战斗。
铃声响起前，我还放下碗筷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静等着我娘的胡言乱语胡说八道。铃声响起后，我直接腾的起身，从起身去拿电视机下的桌子上的手机，一道身影快成了残影，推着旁边的卧室进去了。
我接起电话……
…………靠着椅子手指紧张的挠着椅背上的黑网，目光紧盯着窗台上的葡萄多肉。
感觉空气都带着腻歪的憋闷。
我清楚的听到自己还算冷静的交代了自己是谁。
“……您还记得吗？”
对面似乎沉默片刻，记得。
我觉得这是不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医生每天接那么多病人，这都好几天了他还记得我。
“………您有…女朋友吗…”我深深吸口气屏住呼吸。
手已经牢牢的攥紧。
…………
“抱歉，这是我的私事，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挂电话了。”
嘟——嘟——
简直是最可怕的五分钟。
我整个人像是一团滑进开水里的汤圆，随着滚烫的热水慢慢涨大，然后缓缓露馅。
我觉得特别丢人。滚烫的脸上眼泪哗哗往下落，手都来不及擦前襟都湿透了！
那一刻，对方冷静但不失温和的声音，让我觉得面目可憎。
可人家也完全没有错。
换位思考，如果一个不知道长相的男人给我打电话，我没立刻挂断就不错了。
……
能够接电话，也算是躺在人家的通话记录里目前的第一位……
什么鬼！
我这是什么思想，竟然因为这个开心！我是什么史前没有进化的原始人吗？！
算了。
……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眼泪啪嗒掉在已经黑屏的手机上。
【您有女朋友吗？】这几个字反复提醒我，我的不矜持和不要脸，羞恼的我想着其他准备转转注意力。
邓偶像，我当时也是看脸，他长得好看，广坤叔虽然人品不行，但也挺逗……
我目光呆滞的想起了我刚才和我妈说的我愿意伺候他的话，顿时像一个漏气的塑料气球，灵魂都从不争气的嘴巴飘出去。
【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此刻漂亮在我耳边的是这句冷冰冰的话，灵魂飘到了天花板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抱歉这是我的私人事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