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遥远的合奏》圆柚元

7、结局

　　2028年5月20日

　　闵玧其收到那封烫金信封时，正在工作室修改新专辑的编曲。

　　信封很精致，边缘印着细小的音符暗纹，拆开后，里面是一张米白色的婚礼请柬——
　　请柬背面，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如果你愿意来

　　他的手指在纸面上停顿了几秒，然后轻轻合上，放回桌上。

　　圣心大教堂的彩绘玻璃将阳光滤成温柔的金色。李栀艺穿着简约的缎面婚纱，站在花廊下迎接宾客。

　　她时不时看向入口，直到仪式即将开始，神父示意她该进场了。

　　就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
　　教堂最后一排的角落，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安静地坐下。

　　他穿着简单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手里拿着一支没拆封的白色玫瑰。

　　李栀艺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步走向圣坛，余光却忍不住瞥向那个角落。

　　闵玧其没有去宴会厅。
　　他站在教堂后的花园里，点燃一支烟，却没抽，只是看着它慢慢燃尽。

　　闵玧其站在那里，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更加清瘦。他手里拿着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新婚快乐。"他的声音比记忆中更低沉。

　　"谢谢你能来。"她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又很快缩回。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远处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倒映在塞纳河上，像散落的星星。

　　"巴黎的夜色很美。"她轻声说，"比我想象中要温柔。"

　　"嗯。"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像首尔汉江的灯光。"

　　"你还记得汉江边..."

　　"记得。"他打断她，"那天你拉的是《流浪者之歌》，琴弦断了，划伤了手指。"她惊讶地转头看他"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得所有关于你的事。"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落在她心上。

　　夜风突然变得喧嚣，吹乱了她精心盘起的发丝。他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整理，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缓缓收回。

　　"其实..."她突然开口，"我去了你们在首尔的每一场演唱会。"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
　　"2016年那场，我坐在山顶倒数第三排。"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夜色里，"2019年安可场，因为有事，只好提前离场。"

　　"2022年..."她的声音轻了下来，"那天下雨，我看到你往看台扔了拨片。"
　　闵玧其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你...都记得？"

　　"嗯。"她抿了口香槟，"每一场。"
　　"为什么要去？"他突然问，"明明可以要VIP票。"

　　"因为..."她望着远处的铁塔，"山顶的位置，能看到整个舞台的光。"

　　"包括你弹钢琴时的侧脸。"她在心里补充道。

　　夜风突然变得温柔，带着塞纳河的水汽拂过两人的面庞。

　　"你怀念过那段时间吗？"他突然问。
　　她怔住，酒杯在指尖轻轻晃动。

　　"练习生时期。"他望着远处的夜色，"便利店夜班，汉江边的即兴演奏，还有...那架走音的钢琴。"

　　她的喉咙微微发紧。
　　"怀念。"她轻声说，"有时候半夜醒来，还会想起你弹错音时皱眉的样子。"他低笑了一声"那时候你总说我的节奏感有问题。"

　　"本来就有问题。"她也笑了，眼眶却有些发热，"现在呢？改了吗？"

　　"改了。"他看向她，"但没人会像你那样直接指出来了。"

　　这句话让她的心口猛地一疼。
　　"如果..."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如果当年在机场，我拦住你不让你去巴黎..."

　　她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
　　"结局会不一样吗？"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酒杯，指节发白。远处宴会厅的欢笑声隐约传来，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我不知道。"她最终轻声回答，"但我知道，如果当时是你拦我..."

　　"...我一定会留下。"夜风突然静止。
　　闵玧其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没料到这个答案。

　　"可是你没有。"她笑了笑，眼里泛着水光，"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

　　远处，新郎的声音传来："栀艺？你在哪？"
　　她慌忙擦了下眼角，将酒杯放在栏杆上："我该走了。"

　　"等等。"他突然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盒子，"新婚礼物。"

　　她接过打开，里面是一枚泛黄的吉他拨片，边缘已经磨得光滑，上面刻着「lizzy 2012.12.18」。
　　"这是..."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他的目光落在她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本来想在2019年新西兰给你的。"

　　她的眼泪突然涌上来："为什么现在才..."
　　"因为我想知道，"他轻声打断，"如果时光倒流，你会不会选择不同的路。"

　　远处，新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李栀艺。"他突然叫住她。
　　她回头。

　　"围巾还够用吗？"他问得很随意，仿佛在聊天气，"巴黎的冬天。"

　　她的呼吸一滞——那些匿名寄来的羊绒围巾，标签永远被剪得干干净净。
　　"够用。"她轻声说，"谢谢。"

　　说完，她提起裙摆快步离开，没看见他望着她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