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点》徐徐慕之

20、吃醋

　　首尔演唱会顺利结束后，EDIB重新回到练习生活当中。
　　因为跟前辈To-w有一个合作舞台，所以今天的练习室特别的热闹，来了两个团的人。To-w，也就是李佑源所在的那个团。
　　练习室的空调呼呼作响，徐司晨推门进来时，正巧撞见李佑源对着宋世澈的新发色评头论足。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宋世澈的蓝灰色挑染上镀了一层金边，像是给水墨画添了笔水彩。
　　“我觉得之前的棕色头发就很好看，这是谁给你选的发色，也太中二了吧。”
　　“还好吧，我之前都没有尝试过染这种发色，偶然尝试一下感觉还挺酷的。”
　　这种大胆的发色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有点难以驾驭，可是要知道，站在李佑源面前的这张脸可是经过无数粉丝认证的帅气，哪怕盯着一个鸡窝头，也是帅的除尘脱俗，更何况是这样酷炫的发色，虽然宋世澈的发色一贯传统，黑色，棕色，总是给人一种很高冷的感觉，这种蓝灰色挑染倒是平添了一份不羁，在他身上显得那么刚刚好。
　　“前辈年轻时候好像染过红头发吧？”徐司晨突然插话，眼睛却盯着宋世澈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的发梢，“现在年纪上来了，恐怕染不动了吧？”
　　李佑源被吓得一个激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司晨话里话外说自己老：“呀！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徐司晨向两位EDIB前辈行礼，“其实只要人年轻，无论染什么发色都会很好看。”余光瞥见宋世澈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还是小孩子，徐司晨心想。
　　等EDIB的两人离开，李佑源立刻凑过来：“徐司晨，你该不会喜欢宋世澈吧？”他眯起眼睛，“每次我说他你就怼我，开其他人玩笑时怎么不见你出声？”
　　徐司晨正拧开水瓶，闻言差点呛到：“我是EDIB团粉好吗？”
　　“少来，”李佑源压低声音，“你看他的眼神明显跟看其他成员的眼神不一样，我这双眼睛可是火眼金睛，你什么心思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水瓶在徐司晨手里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这种问题你在我面前问问就好了，可千万不要当着前辈的面去问，人家有女朋友了，还有他长成这个样子，任何女生都会喜欢吧，实际上，如果EDIB的几位前辈问我能不能当他们女朋友，我肯定会不犹豫答应，不管是哪一个。”这是她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吗？喜欢的话就能得到吗？这人真是！
　　“世澈有女朋友了吗？”
　　“你不知道吗？”李佑源在公司的消息看来也不怎么灵通啊。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模特吧？”
　　“嗯。”
　　“什么啊，他们早就分手了，好像都分手两个月了吧？”
　　“什么！”都分手两个月了吗？
　　“怎么分手的？谁先提的？”徐司晨本来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佑源聊着，现在却是八卦的心思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世澈先提的分手吧，具体什么原因可能他队友更清楚。”李佑源添油加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可是观察徐司晨这个反应，他反而有些疑惑了，这表情好像纯碎是好奇，以及常见的爱豆谈恋爱分手之后，粉丝的幸灾乐祸。
　　欧耶，偶像又恢复单身了，徐司晨眼里的高兴也不像是假的，主要是在她心里，没有一个人可以配得上自家偶像，哪怕对方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其实在任何爱豆粉丝那里都是这种心思，爱豆已经被虚化成一个意象，注定是单身状态的，徐司晨虽然不赞同这种思想，但是不能不承认自己是有一点这样的心思的。纯粹是粉丝心理作祟，就像园丁舍不得自己精心培育的玫瑰被人摘走。
　　对上李佑源一脸探究的表情，徐司晨连忙转移话题，“前辈要是这么闲，不如多去练习练习舞蹈，今天连下腰的动作都差点把腰给闪了，你是年纪上来了吗？”
　　李佑源的表情顿时精彩纷呈，又说他老，不过是比她大了六岁，怎么在她嘴里像是差了一轮一样，偏偏徐司晨每句说的都是实话，让他无从反驳。
　　三天后的合作舞台彩排，两个团挤在练习室里热火朝天。徐司晨缩在角落记笔记，目光却不自觉追随着正在和队长聊天的宋世澈。即使穿着宽松的训练服，他的肩线依然挺拔得像松树。
　　宋世澈站在练习室的镜子前，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新染的蓝灰色发尾。镜子里映出身后热闹的人群——To-w和EDIB的成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即将开始的合作舞台彩排。
　　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角落里的徐司晨身上。
　　她正和李佑源凑在一起看手机，肩膀挨着肩膀，李佑源不知说了什么，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甚至抬手捶了他一下。宋世澈的指尖顿住，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陌生的烦躁。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世澈啊，待会儿ending pose要不要试试戳脸颊？”李佑源突然抬头，冲他眨了眨眼，“粉丝肯定爱死这个。”
　　宋世澈抬起头，视线从徐司晨身上略过：“不用了吧，还是按原定的来。”
　　“别这么死板嘛，”李佑源笑嘻嘻地凑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你看徐司晨都说可爱——”
　　“我什么时候说了？”徐司晨立刻抬头，一脸无奈，“我只是说前辈自己示范的样子很搞笑。”
　　李佑源夸张地捂住胸口：“呀，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徐司晨翻了个白眼。
　　宋世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心里那股烦躁更甚。徐司晨对李佑源的态度太自然了，自然到让他有些不舒服。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怼他、笑他，甚至动手打他——而对自己，她却总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礼貌。
　　——就好像他只是个需要保持距离的前辈，而李佑源才是可以随意玩闹的朋友。
　　“世澈？”全俊秀碰了碰他的手臂，“发什么呆？要开始了。”
　　宋世澈回过神，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向自己的站位。
　　彩排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最后的ending pose讨论环节。
　　“我觉得世澈可以做这个动作，”李佑源又开始了，对着镜子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多反差萌啊！”
　　宋世澈抿了抿唇，刚想拒绝，就听徐司晨开口：“前辈，这首歌整体风格偏冷，突然卖萌会不会有点突兀？”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宋世澈心里微微一暖。——她站在他这边。
　　可还没等他高兴两秒，李佑源坚持说道：“反差感才更让人印象深刻啊。”
　　徐司晨犹豫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也是，粉丝应该会喜欢。”
　　宋世澈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改口了。
　　——因为佑源哥这么认为，所以她妥协了。
　　——她不是EDIB的粉丝吗？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可他就是莫名在意——好像他已经习惯了，无论大事小事，徐司晨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说话。
　　彩排结束后，宋世澈独自靠在走廊的窗边，指尖转着一瓶没打开的矿泉水。练习室的门开了又关，传来李佑源夸张的笑声和徐司晨的吐槽，心里莫名烦躁。
　　李佑源揉着自己的胸口，一直在哀嚎，“真是的，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下死手吗？”他不过是随口一提，不然让宋世澈知道你对他的心思，下一秒，徐司晨的拳头就过来了，眼神还隐隐散发着杀气，一拳头下来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碎了。
　　徐司晨半是疑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我没有怎么用力啊？”
　　“这还不叫用力，你上午打了我一拳，我到现在还在痛，那你要是用力，我现在是不是直接人就没了，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中了我To-w主舞的位置，想要杀了我取而代之？”李佑源越说越不像样。
　　徐司晨扶额，无奈，“To-w是男团，我去干什么？你这人真是——”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现在要痛死了，下午的训练肯定是不能参加了，你去跟舞蹈老师说。”李佑源一脸无赖的样子。
　　徐司晨挑眉，“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什么？”李佑源装听不懂。
　　“行，我帮你去跟舞蹈老师说，就说我不小心把你绊倒了，你需要修养，不过，”徐司晨话锋一转，“你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要是我从世澈前辈或者其他人那里听到什么风声，我真的会让你彻底死翘翘的哦。”徐司晨用阴森森的语气笑着说出这种话，不知道为什么李佑源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你不是认真的吧？”李佑源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玩笑的痕迹。
　　“你说呢？”徐司晨掰动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好好好，我知道了，”李佑源连忙拿包护住自己，“我不会说的，打死我也不会说的，我发誓！”
　　“好，那前辈好好休息，我去舞蹈老师那里帮你请假了。”徐司晨幽幽走开，留下李佑源一个人在那里拍胸脯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