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点》徐徐慕之

18、共用练习室

　　推开练习室的门时，徐司晨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EDIB的前辈们正三三两两地坐在地板上拉伸，宋世澈靠在镜子前喝水，喉结随着吞咽微微滚动，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前。他听到开门声，抬眼瞥了过来，目光在徐司晨身上停留了一秒，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啊，对不起！”徐司晨慌忙退出去，抬头确认门牌——没错，是B2练习室。可EDIB怎么会在这里？
　　“没走错。”身后传来轻快的女声，李智雅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压低声音兴奋道，“舞蹈老师请假了，公司安排我们和EDIB共用两周练习室！”她挤挤眼睛，“开心吧？不用花钱也能近距离追星。”
　　徐司晨抬眼大量了她一下，像是不明白她一个对家粉丝为什么这么兴奋。但当她再次推门进去时，宋世澈已经走到她面前。
　　“Hello,好久不见，我们最近要准备四辑的回归，本来不想占用你们的练习室，但是为了舞台状态的最好呈现，需要经常练习，所以只能麻烦你们了。”宋世澈笑着打招呼，然后用一只手挡着轻声说道：“刚才我都看到了哦！”
　　徐司晨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看到什么？
　　刚才她有见过宋世澈吗？可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提。
　　为了错开使用时间，EDIB占据了上午到下午三点的时段，练习生们则排到晚上。但舞蹈老师金敏珠却对徐司晨格外青睐。
　　“司晨，你留下。”金老师指了指角落的折叠椅，“站上去看前辈们的动线，记下来。”
　　于是徐司晨成了练习室里唯一的“观众”。她缩在椅子上，努力降低存在感，目光却忍不住追着宋世澈——他跳舞时和私下判若两人，每个动作都带着锋利的精准度，虽然不是主舞，但是舞蹈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直到争议爆发。
　　“这个动作太蠢了！”宋世澈突然停下，指着编舞中一个扭胯接wink的段落，“像被电击的青蛙。”他夸张地模仿起来，队友们顿时笑倒在地。
　　姜东元甚至趴在地上捶地板：“世澈啊，你这样会被做成表情包的！”
　　“哥，我是认真的。”宋世澈无奈地叹气，“演唱会大屏幕上放出来会很好笑。”
　　队长全俊秀擦掉笑出的眼泪：“但编舞老师说这个动作能展现你的肩部线条。”
　　宋世澈撇嘴，显然不打算妥协。就在气氛僵持时，徐司晨鬼使神差地开口：“其实……把wink改成手指划过下巴的动作会更自然。”
　　所有人都看向她。
　　金老师若有所思：“司晨，下来示范。”
　　徐司晨也没有扭捏，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练习室中央。她微微低头调整呼吸，再抬眸时，眼神已经变得专注而沉静。她流畅地做了个侧身wave，手指随着节奏轻轻划过下巴，指尖在最后一拍微微一顿，动作干净利落，又带着一丝慵懒的性感。
　　当她流畅地做完改编版动作时，宋世澈激动地拍手，“对对对，就是这样！”一脸激动地看向徐司晨，眼镜亮晶晶的，这样的眼神倒是让徐司晨不敢直视，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做了多大的事情，高兴成这样，虽然心里吐槽，但是徐司晨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弧度。
　　“不错。”金老师满意地点头，转头看向EDIB成员，“就按这个改。”
　　之后几天，徐司晨发现宋世澈总在奇怪的时刻需要“帮助”。
　　当队友吐槽他“舞台装帅私下幼稚”时，她会突然插话：“前辈上次教我的wave技巧很有用。”
　　当经纪人责备他练习迟到，她“恰好”路过：“金老师让我跟您说，世澈前辈刚才在帮她调试音响。”
　　第二天清晨，徐司晨推开练习室门时，EDIB全员已经整齐列队站好。她这才想起时间表调整了——上午是EDIB专属训练时间。
　　“既然来了就一起吧。”舞蹈老师朝她招手，“站在旁边观摩。”
　　训练进行到一半时，一个复杂的颈部wave动作难倒了除主舞表宇镇外的所有成员。姜东元扭到脖子龇牙咧嘴的样子惹得众人发笑，宋世澈更是做得像根僵硬的竹子。
　　“徐司晨，你来试试。”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徐司晨一次就完成了标准动作。
　　“哇，这是怎么做到的？”姜东元揉着脖子哀嚎。
　　“多练习就好。”舞蹈老师笑着说，却见宋世澈正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模仿刚才的“竹子精”动作，惹得哥哥们笑作一团。
　　一周后的拍摄日，徐司晨被练习室里的阵仗震住了。EDIB的专属摄影师正以行云流水的走位捕捉成员们的每个角度，那种默契让她不禁出神——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团队呢？
　　“司晨！”明承炫突然喊她，“这句中文怎么念？”
　　徐司晨接过本子，扫了一眼，轻声念道：“关于你的一切都很美好。”
　　她的发音标准清晰，语调温柔，明承炫立刻星星眼：“哇！好厉害！能不能再慢一点？”
　　徐司晨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结果话音刚落，姜东元就举着歌词本挤了过来：“等等！司晨，这句呢？‘你是我唯一的星光’？”
　　她刚要回答，表宇镇也凑了过来，指着自己的本子：“还有这个！‘今夜月色真美’怎么读？”
　　一时间，EDIB全员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提问，徐司晨被夹在中间，听着周围歪七扭八的中文发音，太阳穴突突直跳。自己说韩语在他们耳朵里听来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不对不对，是‘zhōng qíng’，有鼻音。”她纠正姜东元的发音，对方却一脸茫然地重复：“‘中……青’？”
　　“噗——”旁边的表宇镇笑喷，“东元哥，你念得像在喊地名！”
　　姜东元不服气，又试了几次，结果越念越歪，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嚷嚷：“中文太难了！司晨，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徐司晨哭笑不得，正要解释，宋世澈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这个字念‘钟情’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莫名让徐司晨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身，接过他的歌词本，凑近看了看：“不对，是‘zhōng qíng’，有鼻音。”她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示范。
　　宋世澈垂眸看着她，学着她的口型重复：“zhōng……qíng？”
　　“对，就是这样！”徐司晨眼睛一亮，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徐司晨耐心地教学，完全没注意被冷落的姜东元委屈的表情。
　　“呀，明明是我先问的！”姜东元抗议道。
　　宋世澈耸耸肩，嘴角却悄悄上扬，眼里闪过一丝得逞般的笑意。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来自粉丝本能的偏爱——也许徐司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虽然是EDIB全体成员的粉丝，但是她总是会潜意识里将宋世澈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表宇镇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一定是哥平时太烦人了，所以司晨才不愿意教你。”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世澈前辈就在我身边，我顺手就给拿过来了，前辈，我现在教你念，这句是吧，‘遇见你真好’......”徐司晨被表宇镇的一番话吓得手足无措，倒不是怕被安上一个不尊重前辈的名声，而是姜东元前辈长得也是这么帅气，怎么能让他以为自己长得不好看您呢，绝对不能伤害到偶像的自尊心才是。
　　“他开玩笑呢，你别在意。”宋世澈开口给徐司晨结尾，对着表宇镇握了握拳头，做出一个威胁的动作。
　　表宇镇这才缩了缩脖子，躲到一边去。
　　“谢谢你教我中文了！”徐司晨172cm的身高，但是在宋世澈185cm的身高面前还是看起来很小，宋世澈一低头就能看见徐司晨脑袋上的发旋，想要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却被徐司晨从舞蹈室的镜子里看到，一个闪身躲开了，回头就对上宋世澈一脸疑惑的表情，他还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脏啊？
　　徐司晨被吓了一跳，“前辈你干嘛？”
　　宋世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最终只是无奈笑道：“觉得你个子小小的，看起来很可爱，想拍拍你的脑袋鼓励一下。”
　　“cute每次做了什么很好的事情，世澈就会拍拍它的脑袋。“姜东元在一边解释道，cute就是宋世澈家里养的宠物狗。宋世澈这人对待陌生的人高冷，对待猫猫狗狗这些倒是善良的很。
　　徐司晨嘴角一抽，这是把自己当成狗了吗？还有个子小小的是什么鬼？嘲笑自己个子埃吗？想到这徐司晨立刻摆摆手说不用了，“前辈口头感谢就好了。”摸头这样的动作也太古暧昧些了吧，前辈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些，哎，男人啊！
　　徐司晨说完就微微鞠躬，转身去教姜东元英文，可不能冷落了我们的偶像大帅哥，姜东元刚才撒娇哭诉的样子，徐司晨简直心都要化了，刚才差点没有控制住表情管理，原来自己不是讨厌别人撒娇，只是讨厌那个撒娇的人。
　　宋世澈看着落空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点淡淡的失落，自己刚才是在期待什么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