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药香记》一米九一

21、毒药面前的艰难抉择

　　夜风呜咽，像是无助的哭泣，吹得破旧的窗棂“吱呀吱呀”作响，更添几分压抑。
　　神秘使者那张被油灯映照得忽明忽暗的脸，此刻 ???鬼魅一般，他手中的毒药瓶，像一个随时会吞噬生命的黑洞，让人不寒而栗。
　　他晃动着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
　　“怎么样，漼将军，沈姑娘，想好了吗？是选择真相，还是选择生命？”神秘使者狞笑着，声音里充满了猫戏老鼠的得意。
　　沈清梧心急如焚，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当然知道这毒药的厉害，别看小小一瓶，一旦打开，方圆几丈之内，寸草不生，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母亲的冤屈要查，漼砚的清白要证，可眼前这些人的性命，她也不能不顾！
　　她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那是她身上常年携带的药粉的味道，可此刻，这香味却让她感到无比的讽刺。
　　漼砚眉头紧锁，古铜色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坚毅。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神秘使者，仿佛要将他看穿。
　　不甘，愤怒，挣扎，种种情绪在他眼中交织，但他却努力克制着自己。
　　他知道，现在绝不能轻举妄动，对方既然敢现身，就一定有所准备。
　　他微微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传来一阵刺痛，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苏怀安再次抓紧了沈清梧的衣袖，力道大得让沈清梧感到一阵疼痛。
　　他那张原本还算俊秀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恐惧，声音也带着一丝哀求：“清梧，算了吧，我们……我们不要查了，好不好？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啊！”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浓的关心和爱意。
　　他一直默默地守护在沈清梧身边，看着她为了查案奔波劳碌，受尽委屈，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宁愿放弃一切，也不愿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
　　沈清梧听到苏怀安的话，心中动摇了一下。
　　是啊，值得吗？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为了一个前途未卜的承诺，就要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她转头看着苏怀安，看到他眼中的担忧和恳求，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可是，一想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一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所受的屈辱和不公，她又无法轻易放弃。
　　她咬了咬牙，用力挣脱了苏怀安的手，坚定地站在漼砚身边，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不，怀安哥，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为我娘洗清冤屈！”
　　苏怀安愣住了，他没想到沈清梧会如此坚决。
　　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口。
　　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沈清梧的决定，也无法阻止她追求真相的脚步。
　　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默默地为她祈祷，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管家，此刻却突然开口了，他浑浊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先答应他们的条件。”
　　“什么？！”燕七第一个跳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答应他们？那我们岂不是要放虎归山？！”
　　老管家摆了摆手，示意燕七稍安勿躁。
　　他继续说道：“老朽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假意答应他们，稳住他们，等找到机会，再继续追查。”
　　“假意答应？”沈清梧皱起了眉头，她有些犹豫。
　　这样做，虽然可以暂时保全大家的性命，但却可能会让神秘组织逃脱制裁，甚至让他们更加嚣张。
　　漼砚也沉默了，他抬头看着老管家，他知道老管家绝非泛泛之辈，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沈清梧和漼砚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虑和担忧。
　　他们明白老管家是为了众人的安危考虑，但又担心这会让神秘组织逍遥法外。
　　这的确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神秘使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再次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毒药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怎么样，两位，考虑好了吗？”他狞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耗下去。我数到三，如果你们再不做出决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神秘使者拉长了声音，像催命的丧钟，在众人耳边回响。
　　沈清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她转头看向漼砚，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二……”神秘使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沈清梧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手心里也渗出了汗水。
　　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害怕自己的一个决定，会害了所有人。
　　“三……”神秘使者提高嗓音，语气中充满了杀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漼砚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好，我们答应你！”
　　沈清梧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漼砚，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很好！”神秘使者满意地笑了，他那张原本就丑陋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狰狞。
　　“识时务者为俊杰，漼将军果然是个聪明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按照我说的做……”
　　神秘使者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突然停了下来，他那双原本就阴鸷的眼睛，此刻变得更加锐利，他死死地盯着漼砚，语气冰冷地说道：“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耍花样？”
　　漼砚面无表情地看着神秘使者，没有说话。
　　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试探他们。
　　神秘使者沉默了片刻，突然伸出手，指向了站在一旁的苏怀安。
　　“为了表示你们的诚意，就让他……”神秘使者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就让他把这瓶毒药喝下去吧！”
　　沈清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神秘使者，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紧紧地抓着漼砚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苏怀安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神秘使者竟然会把目标对准自己。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他转头看向沈清梧，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和恐惧，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你……”沈清梧的声音颤抖着，她想要拒绝，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口。
　　她知道，如果自己拒绝，神秘使者一定会杀了他们所有人。
　　可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苏怀安喝下毒药，她又怎么能做到？
　　空气再次凝固了，压抑得让人窒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怀安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苏怀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为了保护沈清梧，为了保护大家，他只能牺牲自己。
　　“好，我喝！”苏怀安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沈清梧的心猛地一颤，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怀安哥……”她哭喊着，想要阻止苏怀安，却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地束缚住，无法动弹。
　　就在苏怀安即将拿起毒药瓶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慢着！”
　　神秘使者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吹得人遍体生寒。
　　“我改变主意了……”他阴森森地说道，目光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了……
　　“让沈姑娘来喝吧，这样，我才能相信你们的诚意！”
　　神秘使者那张涂满油彩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越发狰狞。
　　他尖锐的嗓音划破凝固的空气，像一把锉刀，狠狠地剐蹭着每个人的神经。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他手中的毒药瓶，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嘟咕嘟”声，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临近。
　　燕七的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那神秘使者剁成肉泥。
　　可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知道，一旦他出手，对方极有可能立刻引爆毒药，到时候，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他只能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徒劳地发出低吼，等待着机会。
　　沈清梧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漼砚的掌心，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
　　她知道，对方是在逼她，逼她做出一个不可能的选择。
　　她抬头望向漼砚，却只看到他坚毅的侧脸，仿佛一座沉默的山，给她带来一丝微弱的安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呜——”
　　一阵突兀的怪风，毫无预兆地席卷而来，像是从地狱深处吹来的阴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院子里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树叶，被这阵怪风吹得漫天飞舞，如同无数只黑色的蝴蝶，疯狂地旋转着，遮天蔽日。
　　油灯被吹得剧烈摇晃，光线忽明忽暗，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仿佛无数只张牙舞爪的鬼魅，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什么鬼东西？！”神秘使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中的毒药瓶也差点脱手。
　　他眯起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阵怪风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然而，这短暂的混乱，却打破了原本凝固的局面，给众人带来了一线生机。
　　燕七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向前一步，挡在漼砚和沈清梧的身前，手中的刀，也已出鞘，泛着森冷的寒光。
　　老管家也眯起了眼睛，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拄着拐杖，看似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实则已经暗中做好了准备。
　　沈清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找到突破口。
　　“故弄玄虚！”神秘使者定了定神，恶狠狠地瞪着众人。
　　“我数到三，如果你们再不做出决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尖锐，也更加充满了杀气。
　　“一！”
　　死亡的倒计时再次开始，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再次达到了顶点。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从屋顶上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和不羁。
　　“哎呦呦，我说，大半夜的，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呢？扰人清梦啊！”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屋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色劲装，头发随意地用一根红绳束起，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正仰头痛饮。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挺拔，却也平添了一丝神秘莫测的气息。
　　“什么人？！”神秘使者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隐藏着其他人。
　　屋顶上的那人，似乎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情况，他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众人，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呦，挺热闹的嘛！又是刀，又是毒药的，这是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吗？”他咂了咂嘴，似乎有些惋惜。
　　“可惜可惜，这么好的月色，用来杀人，实在是太浪费了。”
　　“你是谁？！”神秘使者厉声喝道。
　　“识相的，就给我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屋顶上的那人，似乎被他的威胁逗乐了，他哈哈一笑，笑声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不客气？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用你那瓶破药吗？”他轻蔑地瞥了一眼神秘使者手中的毒药瓶。
　　“我说，你这玩意儿，唬唬普通人还行，想吓唬我？你还嫩了点！”
　　说着，他突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身轻如燕，落地无声。
　　他拍了拍手，仿佛掸去身上的灰尘，然后，抬起头，对着神秘使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的毒药厉害，还是我的拳头更硬？”
　　神秘使者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知道，今天晚上，恐怕要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