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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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袭击事件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生活又回到了之前那种平静又安宁的日子。白天，林昔忙着画画，会主动在旁边帮忙打下手，晚上，看着身边熟悉的身影，林昔会不自觉靠近，两人相拥而眠。
林昔经常会想，两个人这样在一起一辈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这种思绪在她望着画好的白瑾的肖像画时再次出现。
真奇怪，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一个人一辈子走下去的想法。
“喂，林昔啊，那幅画稿不能再拖了，都拖三个月了。”
电话里传来经纪人近乎自暴自弃的声音，林昔再三保证自己很快就会把画画完。能把对方逼到直接喊她名字了，可见自己拖稿的严重程度。
“好吧，希望你说已经完成一半了不是在骗我。”
这句话林昔倒是真的没说谎，她要画一个自己理想中爱情的模样。
刚准备继续画作，很快手机又响起了铃声。
“我说的是真的，再给我几天我就能画完了，不要催我了，你再催我也不可能凭空长出一只手作画。”
“林昔，是我。”
电话里是陆芩的声音。
五分钟后，白瑾端着一盘切好的果盘刚走出厨房，便看到林昔已经换好衣服火急火燎准备出门。
“白瑾，陆芩出事了，中午我不回来了，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
医院内，林昔在走廊座椅上发现了满脸憔悴的陆芩。陆芩刚看见她，便抱住她痛哭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早在电话里，陆芩说只让她一个人来的时候林昔就觉得不对劲。以陆芩的性格，若是什么好事自然是巴不得越多人知道越好，而现在，林昔单是听到她在医院心中便顿感不妙。
十分钟后，林昔将手中的CT结果反复看了不下五遍，眉头越皱越深。
“林昔，我是不是要死了，最近我超级倒霉，游戏次次大保底，彩票从没有中过，工作上又换了个垃圾领导，下班回家平地都能摔跤……哦对，要不是我前天摔跤后觉得不舒服来医院检查，我看不知道自己可能得了胃癌，哈哈……”
陆芩苦笑，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林昔，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升职加薪挣大钱呢，死了我未来的钱就要被别人挣走了。”
林昔：“呸呸呸，别乱说。这才做了几个检查，这种大病怎么能就听一家医院的，走我们换一家把一系列检查重新做一遍。”
听到可能是癌症，陆芩脑子里一阵恐慌，竟开始害怕再做别的检查了。只要不确定，她就还有点盼头，总比给她一锤定音了好。
她往后缩了缩，低声道：“林昔，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做了。之前我姥姥就是这样的，确诊完没多久就走了。”
林昔扯过她的胳膊，认真地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陆芩你还记得当时我患抑郁症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吗？”
陆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不记得了。
林昔深吸一口气，郑声道：“你说，不管什么病都给我受着，万一哪天老天开了眼就是赚了，在这之前该吃吃该喝喝，只要还没死就给我安生活着。”
“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不是很卷吗？那就好好活给我看，怎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陆芩，现在连换家医院再做一次检查的勇气都没了？”
陆芩抿了抿唇：“……我能得癌症一定是老天眼瞎了。”
林昔微笑：“这才对嘛！”
趁着时间还来得及，林昔带着陆芩换到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在原先的基础上又加了几个检查，等检查全部做完，陆芩已经饿到头昏眼花，看向林昔的目光简直像是饿到想把她吃了。
“林昔……”陆芩张了张口。
林昔正要去拿外卖，回头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陆芩不自然地瞥过目光。
林昔觉得陆芩今天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许是还在担忧检查结果的事情，便也没有多想。
等待结果的时间漫长而又无期，两人低头默默吃饭，谁也没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饭后，寂静的走廊上，两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结果，陆芩嘴唇都是苍白的，双手更是紧张到出汗。忽然，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看向林昔的表情欲言又止，顿了顿，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好。”林昔点点头。
半小时过去了，陆芩还没有回来，林昔看着五分钟前她给陆芩发的消息，现在都还没有回复。
难道是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
这样想着，她站了起来朝洗手间走去。
还是去看一眼吧！
***
“你真的没有骗我吗？可我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假的呢？难道我还不了解我自己吗？”
“撒谎，你快从我身体里出来。”
……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隔间里传出来，林昔正要敲门的手，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顿住了。
这个声音她在熟悉不过，是陆芩。可是从头到尾她都只听见了陆芩一个人的说话声，她是在跟别人打电话吗？
可是，听话中的内容，又不像是在打电话。
“陆芩，你在里面吗？”
林昔敲了敲门，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空气忽然变得死一般寂静。正当她抬手再敲时，吱呀一声，隔间门自己开了，她这才意识到，隔间门把上是无人状态。
看着隔间里空空荡荡的场景，林昔狐疑地转过头。
不是这个隔间？
她环顾四周，发现每一个隔间门都是无人状态时，眉头渐渐蹙起。
一连推开十几个隔间，确定里面全都空无一人时，林昔眉头越蹙越紧。
怎么会这样呢？
没有人，那她刚刚听到的声音是什么？确实是陆芩的声音没错啊！
没等她想清楚缘由，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电人是，陆芩。
“喂，林昔，你跑哪里去了，医生说检查结果出来了，你快来陪我，我一个人不敢去看。”
林昔回到刚才的走廊，果然正看见陆芩在椅子上坐着。
“你刚才……”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芩猝不及防打断：“你去哪里了？我就去趟洗手间的功夫你就不在了。”
“……”林昔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去了躺洗手间，但没看到你。”
“哦，我去的是楼下的，这层人太多了，我们正好错过。”
陆芩的解释没有问题，医院的洗手间每一层都有，她完全有可能去楼上或者楼下，但是，刚刚林昔明明看到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人太多呢？而且她刚才听到的声音……
陆芩又开口催促了，林昔暗下心中的疑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现在更重要的是陆芩的检查结果。
胃镜、CT、血常规……一系列的相关检查都做了后，医生认定，陆芩胃里确实多出来了一个东西，但是，和肿瘤又不太像。
林昔看着胃镜图片里的那团疑似肉团的东西陷入沉思。她完全看不懂这些检查结果，但从医生的话中她听出来了，要动手术。
听到手术两个字，陆芩脸色瞬间苍白，额角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林昔不经意间多看了几眼，她这才想起来，从今天见到陆芩的时候起，她额角的汗就没停过。
最初她以为陆芩是太过紧张，但现在再回忆一下，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我考虑一下。”
她听到陆芩这样回答。
两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脚步愈发沉重。
“够了。”
身后，陆芩忽然吼了一声，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朝她侧目。
林昔停下脚步，回过头：“陆芩，你在和谁说话？”
陆芩摇了摇头面露苦笑，眼神说不出的悲伤，林昔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芩：“林昔，我胃里多出来了一个东西。”
林昔：“我知道，医生说做手术是有治愈的可能……”
陆芩：“不可能的。我知道它是什么。”
它？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没等林昔想明白又消失不见。
陆芩缓缓抬起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林昔，你跟我来。”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内，空无一人。冷白色的灯光映在陆芩脸上，衬得她的面色愈发苍白。
“林昔，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怪物吗？”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林昔睁大了眼睛，全身血液猛然涌入大脑。
她知道那股怪异的感觉是从何处而来了。
怪物，胃癌，它……
陆芩胃里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肿瘤，是一只怪物。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的一瞬间，林昔只觉嗡的一声。
“陆芩……”
陆芩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林昔，我活不长了。”
“不会的，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你相信我。”林昔掏出手机，慌乱地寻找着白瑾的联系方式，却在即将拨号的前一秒手机被陆芩夺走。
陆芩：“我已经确定了一件事，就是怪物确确实实在我胃里，那现在，我还有另一件事没有确认。”
“什么？”不祥的预感再次笼罩在林昔心头。
“我能听到它说话，就在这个位置。”陆芩抬起手，指向自己腹部的某个位置，“它说，我是假的。”
“假的？什么假的？你在说什么？”林昔这下是真的听不懂了。
陆芩苦笑：“就是字面意思，我这个人是假的，也就是说，我其实根本不存在。”
轰～
脑子里忽然一阵巨响，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耳鸣声。林昔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陆芩。
就在陆芩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身体宛如雕像般掉落粉尘，最开始是外表的皮肤开始脱落，然后是粉色的肌肉组织，暗红色的血液，白森森的骨骼……
“陆芩。”
林昔听到自己急促的叫喊声，她扑了过去，死死攥着陆芩的胳膊，可都是于事无补，依旧无法减缓粉尘掉落的趋势。
“原来它说的是真的，一旦意识到自己是假的，就会消失了。”
在陆芩彻底消失前，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过须臾，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林昔怔愣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林昔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张皇失措间她捡起手机，正要拨打电话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如果我是你，现在我就谁也不信。”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那声音是从哪里出现的？
“喂喂，这里，看下面。”
一团疑似肉球的东西从粉尘中爬了出来。明明这东西没有嘴，她却能听到它的声音。
“唉，好不容易找到的寄主，居然是假的，真不走运，这里也太奇怪了。”
眼前这东西是个肉球无疑，但林昔却从它身上看到了失望的情绪，不过很快，这个失望就变成了惊恐，因为它看到林昔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锤子，正一步步朝它走来。
“诶诶诶，你干啥子，冷静啊，要解决问题，动粗算怎么一回事？”肉团子吓得撒腿就跑，可它只是个肉团子，又没有脚，就算拼了命跑也只是比蜗牛快了那么一丢丢。
“陆芩是被你害死的。”林昔暗下眸，扬起手中的锤子，眼睛里全是杀意。
自从上次蔡鹏的事情后，她便时刻在身边备着这把锤子，以备不时之需。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却杀了她。”
“我没杀她，没有哇！”肉团子加快了蠕动的速度，“我跟她说了她是假的，只要她不把这句话说出口就没事，可她不听我的，非要验证，还说什么要活的明明白白，宁愿死也不要自己的命掌握在其他人手里……”
“呜哇，你冷静呀，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听我说话……”
破空声传来，锤子在距离肉团子几厘米出忽然停了，只见肉团子全身剧烈抖动，似乎被吓得不轻。
“你凭什么断定她是假的。”林昔歪了歪头，将手中的锤子往前挪了一厘米，肉红色的肉团子竟变成了淡粉色，似乎是被吓到面色苍白。
“因为我没得到营养。”肉团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其实我是个好怪物。真的。”它极力挥舞着肉球展示自己的友善，“我不从不杀生灵，只是偷偷潜伏在宿主胃里寄生而已。”
“那个，寄生你懂吧？呃……就是我藏在宿主胃里，摄取营养物质存活。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杀她的，杀了宿主我还要再找一个，有现成的长期饭票不香吗？除非我脑残了才会把宿主杀了。”
肉团子边说边比划，生怕林昔一个手不稳把它砸死。
“继续。”林昔冷冷道。
“唉，三天前我溜进你朋友胃里的时候，还想着总算找到了一个好的饭票，但是你知道吗？我在她身体里饿了三天，三天，你懂吗？你看看我，都饿瘦了三圈。”
肉团子展示了下自己的身上的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所以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按道理说我是能从宿主体内吸收营养物质才对，不可能三天过去啥也没吃着反而赔了自己一身肉，直到我调动力量在她身体里转悠一圈，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就是，她是假的。”
林昔微微蹙眉，对上她的视线，肉团子一惊。
“等等啊，你冷静下，我想想怎么跟你形容。哎呦，这个要怎么说，就是，明明你能看到她，也能和她说话，甚至还能进入她体内，但是里面没有营养你懂吧？比起一个真实存在的生物，更像是某种力量形成的产物，不真实。”
林昔还是没明白它的意思，索性换个方式，接着问道：“既然你说她是假的，那我呢，我也是假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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