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她的狗》知寻歌

3、你到比我像个外室

　　而这边的虞清黎，早就跑了出了，回了天阙王府。

　　自院墙翻进去，忽视满园的狼狈和鲜血，径直走入了书房，掀开地下密道，拿出了虞家军自建立初始的每仗史记和几代心血兵书，还有虞家军兵符的拓本。

　　她将这些小心翼翼地收入布袋中，迅速走出书房。

　　可刚出门，就遇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谁？”虞清黎问道。

　　黑衣人缓缓靠近她，摘下了面罩：“我是惊羽，老王爷的人。在大理寺卿手底下做影卫。”

　　“不认识。”虞清黎握紧手中剑道，“滚开。”

　　“认不认识，请小姐先同我出去，外面都是皇帝的人，你自己也知道。”惊羽道。

　　“我说了滚开。”虞清黎道，“什么小姐，我不知道。”

　　惊羽掏出了怀中的一本书：“这个是不是小姐方才没找到的兵书，你那口袋中，少了一本。”

　　虞清黎眯了眯眼，审视着他。

　　“我一直在王府等着，我知道小姐会回来。”惊羽道。

　　“你是大理寺卿的影卫，为何陆施琅没用你。”虞清黎道。

　　“这个节骨眼儿上，我都在办王爷的事，他用不动我。”惊羽道。

　　“我既然进得来，就出的去，不劳你费心。”虞清黎道。

　　“小姐，我是死士，你不要我，我就得自刎。”惊羽道。

　　“呵……”虞清黎道，“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去做死士，人都死了，你该去哪去哪吧。”

　　“好处就是，汤军踏破城墙，在火光中杀人狂欢的时候，王爷带人将我们从煮沸的汤镬中捞出来。”惊羽撩开自己的裤腿，上面全都是粘合的肉皮缝合之后的痕迹。

　　虞清黎心念微动：“那若是日后你跟了我，是听陆施琅的，还是听我的？”

　　“听小姐的。”惊羽道。

　　“走吧，出去。”虞清黎道。

　　“嗯，”惊羽道，“我去引开北面的人。”

　　“不用，”虞清黎道，“闭上眼，跟我走。”

　　“是。”

　　惊羽闭上了眼睛，被拽着离开了王府。

　　等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才让他睁开眼睛。

　　虞清黎拍了拍手：“偷看了吗？”

　　“没有。”惊羽严肃道。

　　“嗯。”虞清黎道，“我在等时机，早晚会拿回虞家军，也会去陆府，到时候，你会在哪里？”

　　“我跟着您。”惊羽道。

　　虞清黎歪头看他。

　　惊羽道：“王爷不会帮小姐活下来还孤立无援，小姐大可以放心我，我不是陆施琅安排的人。

　　“好，”虞清黎道，“那就让我用不到你的时候，永远看不到你，可以做到吗？”

　　“可以。”惊羽道。

　　“好了，我要回去了。”虞清黎道，“离我远一点，我不喜欢做任何事都有人看着。”

　　“明白。”惊羽道。

　　晚上，陆施琅站在院中等着，刚握着拳头，想再回卧房看一眼，就看到虞清黎慢悠悠的坐在桌边喝茶。

　　陆施琅无奈笑了一声：“打仗学来的本事可真不少。”

　　虞清黎装作听不懂，悠悠问道：“什么？”

　　“没什么，”陆施琅道，“你没事就行。”

　　“我见了个人。”虞清黎道。

　　“是惊羽吧。”陆施琅道。

　　“嗯。”虞清黎道。

　　“他武功高强，是该回到你身边的，”陆施琅道，“不过，他一到阴天下雨就皮肉疼，这些日子，你可要自己小心。”

　　虞清黎边喝茶边朝他勾了勾手指。

　　陆施琅走过来坐下了。

　　虞清黎把喝了半杯的茶举到了陆施琅嘴边：“尝尝，我泡的茶。”

　　陆施琅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沫子：“我房中的茶？”

　　“是啊，”虞清黎笑道。

　　陆施琅就着喝了下去，不到一炷香，身上就开始发热。

　　“茶中是什么？”他问。

　　“猜猜。”虞清黎道。

　　“无所谓，”陆施琅道，“你喂毒，我也喝。”

　　“好狗狗。”虞清黎挠了挠他的下巴。

　　陆施琅笑笑：“你满意就好。”

　　同一个茶杯，虞清黎又自顾自的到了茶给自己喝。

　　陆施琅皱了皱眉头。

　　“我改主意了，和你一起死。”虞清黎慢条斯理道。

　　“虞清黎，”陆施琅无奈叫了一声，“你要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我默许的，狗到底是长着牙的，忧心发疯。”

　　“那你疯一个我看看。”虞清黎道。

　　“我知道这是什么，配合你，”陆施琅道，“满意吗？”

　　“还行吧。”虞清黎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茶里的是战场常用的活血化瘀的补药，打开人关窍的东西，价值不菲，又十分好用。

　　“惊羽没有跟着你？”陆施琅道。

　　“我不喜欢事事都被人盯着。”虞清黎道，“你最好也别找人跟着我。”

　　“那你跟着我办案吧，去想大理寺要申的冤屈，比你自己呆在房中想仇怨有趣。”陆施琅道。

　　“不去，”虞清黎道，“我喜欢，睡觉。”

　　“随你吧，闹吧，总归是管不住你。”陆施琅道。

　　“你这欲擒故纵的样子，比我像个外室。”虞清黎道。

　　“能让你做我的外室，是我的福气。”陆施琅道。

　　“这会儿又不影响你和夫人的感情和谐了？”虞清黎道。

　　“影响啊，你得多多讨好我，不然，外室可是要受欺负的。”陆施琅道。

　　虞清黎放下杯子，指尖沾了沾水，用湿润的指头在杯口滑了一圈儿，眯眼道：“你的外室，是朱莙，不是虞清黎，虞清黎早就死了，你是不是还分不清楚。”

　　“哦？有什么分别？”陆施琅道。

　　“区别就是，一个活着的鬼，和……一个死人。”虞清黎道，“只要你有用，用不着什么夫人，讨好你的事，我伸手就来。”

　　……

　　第二天，虞清黎浓妆艳抹，面戴薄纱，跟着陆施琅回府。

　　陆施琅直接牵着她从正门进去，众人争相围观，院子里别提多热闹了。

　　花红柳绿的婢女丫头，侍卫洒扫将窄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陆施琅直接抱起虞清黎，得意的笑着进了卧房，关上了门窗。

　　两人走进卧房，虞清黎挑起嘴角笑了笑：“少卿大人的猎艳不少。”

　　陆施琅笑了笑：“还行。”

　　“那日酒醉，你说荤腥不沾。”虞清黎道。

　　“是啊，原来你还记得。”陆施琅道。

　　他走近虞清黎：“你说我的话，你只信一半，那这一句，你信不信？”

　　“信一半。”虞清黎道。

　　两人刚说了一会儿的话，陆施琅的心腹陈州就来拍门了。

　　虞清黎歪头看了看：“春宵一刻被人打扰咯，真是扫兴。”

　　陆施琅笑了笑，将自己的衣衫拽了拽，伸出拇指抹了摸她唇上的唇膏，抹在了自己的嘴角和脖子上。

　　“估计是要紧事，我的府上不安全，你注意一点。”

　　虞清黎道：“让他进来说。”

　　陆施琅刚想拒绝，又觉得没有必要，便道：“进来！”

　　陈州推门进来，就看到虞清黎坐在篡床上，陆施琅衣衫不整的站着，刚跨进门的脚一下子就收回去了。

　　“进来！”陆施琅又喊了一声。

　　“咳……咳咳……”陈州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低着头，背对着二人，进去了。

　　陆施琅站起身，坐到了桌前，对陈州道：“坐吧。”

　　“不，不，主，主子，我站着说就行，那什么，要不出去说也行。”陈州朝着陆施琅疯狂眨眼。

　　“无妨，说吧。”陆施琅道。

　　虞清黎笑了笑，靠着床榻的围杆躺下了，双脚翘到了另一头的围杆上，惬意自在。

　　“啊？”陈州愣住了，他没见过主子身边有过什么女人，这怎么不到两日弄回来一个外室，这怎么还见色忘本，到底是说还是不能说？

　　平城他们之间，一个眼神就懂，如今陈州觉得自己不懂了。

　　“说！”陆施琅不耐烦道。

　　“呃……说，说，说……呃……”陈州没想好说假话还是真话。

　　“直说吧，她是我的主子。”陆施琅道。

　　“主什么？！”陈州脱口而出。

　　“咳……”陆施琅尴尬的咳了一声。

　　“你不说就滚出去。”他道。

　　陈州心想，这是你让说的啊，到头可别怪罪我，他道：“主子，上次刑部审批的沧河堤坝贪污案，他们那边已经拿出了证据，证词李工大人也签字画押了。这个案子您还记不记得？”

　　“嗯，是假的，刑讯逼供的结果，大理寺复审已经为他翻供了。我记得。”陆施琅道。

　　“刑部已经上了弹劾书，告您包庇，要皇帝亲差你与那李工大人之间的私教，还有您的……呃……作风不良问题。”陈州道。

　　“作风不良？”陆施琅笑出了声，“好一个作风不良。”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他又对陈州道。

　　“是。”陈州给了陆施琅一个眼神，意为，娶个外室招摇的从正门领进来，这下帽子都不用叩，真是风流。

　　他走出去，陆施琅笑眯眯的走近虞清黎床侧：“听出什么了？”

　　虞清黎道：“这次的作风不正，与我可没有关系，不要邀功似的跑来我这里摇尾巴。”

　　“哈哈哈……”陆施琅道，“你倒是蛮懂。”

　　“兵者，诡道。”虞清黎道。

　　“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满院子的花红柳绿，是我留给皇帝的把柄。”陆施琅道，“接下来的把柄，怕是要换成你了，美人误国的本子，你可得好好读一读。”

　　“好啊，”虞清黎道，“你帮我报仇杀皇帝，我帮你铲除朝中这些绊脚石，怎么样？”

　　“你能帮我，求之不得。”陆施琅道。

　　“你到底在朝中有多少反党，怎么连刑部都要压大理寺一头。”虞清黎道。

　　“嗯……细算一下，草民出身到现在，被我踩过得罪过的，怎么也得有个半数吧。”陆施琅细想着，“我无依无靠，踩我下位也是一条通天道，是不是？”

　　“那刑部的弹劾，你要怎么解决？”虞清黎道。

　　“两个解决方法，第一个保下李大人，放任他们查我，水至清则无鱼，正好，放他们差到点儿把柄，”陆施琅道，“第二个，放弃李大人，继续维持着我少卿大人的体面，与诸位同僚友好相处，同流合污。”

　　“让我猜猜，你会选哪种？”虞清黎道。

　　“好，你猜猜。”陆施琅道。

　　“我猜，你选同流合污吧。”虞清黎道。

　　“哈哈哈哈……”陆施琅笑了笑，“你真是聪明的过了头。”

　　“唉，可怜好不容易翻的案，”虞清黎道，“你怕他们查到我，关于我的身份，你还没时间办彻底，对不对？”

　　“是啊，”陆施琅笑了笑，“李公和你，我只能保一个，美人误国，是真的误国啊。”

　　“原以为少卿大人是个厉害人物，怎么在朝中混成这个样子。”虞清黎道。

　　“没有贤妻扶我凌云志，我无法狗仗人势，过的甚是艰辛。”陆施琅道。

　　虞清黎笑了笑，对他勾了勾手指。

　　陆施琅弯下了腰。

　　虞清黎的唇凑在他耳边：“你去叫刑部来查，我来帮你，少卿大人。”

　　陆施琅转头看着她。

　　虞清黎乖巧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