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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面具案-詹翠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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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的第二次尸检结果呢?”
上头这次特地派了几个经验老道的仵作在督察司内任职,就是希望宿寒声能尽快解决这接二连三的无头案子。
“几人的致命伤就是心脏,除此之外身上还有多处划伤,大都深浅不一。初步判断一部分死者在受到非致命伤后倒地爬行了一段时间,她们的手上有泥沙和擦伤的痕迹。”
宿寒声有些不忍心的描述着,他说的这些与楼千月之前触碰死者在她们生回忆中所见一致。回想起那样的画面,楼千月的心脏不由揪疼了一下。
她们死在了正当芳华的年纪,连连的惨叫求饶声在耳边响起令人叹息。
她并不想瞒着宿寒声自己能通过接触死者看到生前画面的能力,思考了不到一分钟便言明了。
“可以换别的办法吗?这应该会很痛苦。”
得到对方这样的反应,楼千月眼睛瞬间睁大,顿了顿,感到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宿寒声会赶紧带着她去多接触接触几个死者,这样以便获得更多的线索。
“你是这么想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怀疑。
“你以为我想利用你这个能力早点破案?”
被盯的浑身有些不自在,宿寒声往后退了几步,“好吧,你这个能力确实有些特殊。我是想早点破案完成系统任务回家,但也并不希望同行的伙伴感到不舒服。”这样子看的倒是有些真诚,楼千月勉强信了。
不过重逢的那天他们闹的并不愉快,只带着一份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同乡情是撑不了一起合作完成任务的,楼千月想着她总归要先适应这种收集情绪的方式。
两人的动作与谈话并不避讳着白锦,两位的个人系统自动对他们的特殊对话进行了空间屏蔽,以便更好交流。
敲定完第二日相见的时间与地点,楼千月先行一步离开了督察司,托着何非雨的福,她在京城暂时有了一处安居的宅子。
夜晚的街上鲜少有人,平日里还会有些从酒肆出来的醉鬼倚靠在墙壁上,现在雨下的如此大,街上除了楼千月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路过几家小院时,楼千月望着高悬在门上的两个灯笼,它们不如现代的照明灯般刺眼,但这种暖黄的光亮能引得她的视线为之停留。
来到这个地方已经两天,只有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才会思考这场意外的旅行何时是个终点,她预感不会很快,甚至很慢。
现代无数的闲暇时光里,做完研究,写完实验报告后她都会看会儿读物,小说类也浏览过。有很多穿越的旅行家带着任务来,但逐渐被世界同化而留在这里。
伞微微倾斜并抬高了一些,雨水顺着伞面滑落在石阶上,院内偶尔传来谈话声,一男一女,像是夫妻聊家常。
只是呆在灯笼旁不过一会儿,楼千月就离开了。
她是不会成为自己所读书内的人,有一些事情还等着她回去处理和收拾干净。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伞柄,伞面遮住了她的脸,无人看见的地方,一张新的面具从箱子内被拿出。当伞面再次抬起,新的面具已经换好。
整个操作很是熟练,而废弃的面具便被丢到暗格里,与上一张面具一同等待销毁......
【宿主,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吗?】
“环”跟在宿寒声后面进入了一间停尸室,他的这位宿主目标明确的走到一具尸体旁掀开白布,对方的黑巾早被扯掉。
此人正是下午在暗室内偷袭他和楼千月的人,静默片刻,宿寒声仔细端详起他手臂上的刺青。
“像却又有所不同,朱雀的相关资料实在是太少,这个组织来无影去无踪,且全是忠心耿耿之人,一旦被抓到便会立即自杀,实在难缠,面具案的背后主使多半是他们,但这样的目的是什么?”
【宿主您在想任务吗?】
“或许画皮师是个突破口,但大海捞针实在困难啊,白锦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等明天去收集完一些东西就可以除掉了。”
放下尸体的手臂,宿寒声抱臂思索半天,一直处于自言自语状态,“环”得不到回应后便自行隐去了。
“逃跑的朝廷钦犯说不定也跟他们脱不开关系,这两件案子暂时划到一块,随案件的推进再做打算。”
偌大的停尸房内黑暗无比,屋外的雨依旧在下,房顶的砖瓦与雨滴碰撞,屋内只有一盏蜡烛发出微弱的光,宿寒声就这样一个人待到半夜才离去。
背身关门的刹那,他想到了那两个独属于朱雀组织的刺青,嘴角扬起一丝不易觉察到的笑。
京城郊外,一处偏僻的宅院内只有一个半瞎老人坐在摇椅上,他手中持着一把蒲扇,头顶是遮蔽的木版。此时的大雨在他看来正是大事将成的预告,在狂风暴雨中随着摇椅晃动,别有一番滋味。
突然一个青年凭借着不俗的轻功跳跃至老人身边,他单膝跪地行礼,也不管泥泞衣脏。
“您交代的,送去了。”
“诶呦哦,送去了就好,让我这个老人家哦,少操点心。”
青年束起高马尾有些犹豫的开口:“这件事交给她们俩姐妹办,真的...”
还未等他说完便被打断,老人家从摇椅上起身,边摇着蒲扇边往屋内走。
“还是老了啊,做的决定越来越不中了哦...”
随后,暴雨中响起了一阵笑,青年的脸色顿时煞白:“属下不敢。”
“年轻人,少点心浮气躁,多互相给点机会。实在不行,都杀了嘛。”
“是是是。”青年连忙附和,最后一句话犹如蟒蛇攀爬上了身体,将他整个人牢牢圈进怀抱,信子一下下滑过脸颊,令整个人不寒而栗。
雨幕中,一件件事情正在发生改变,系统空间内的皮质转椅来回转动,整个能量转换器内正源源不断的吸取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自私,贪婪,欲望......
一夜过,雨势渐小,今日楼千月起的很早。她倚靠在木门边看向逐渐明亮的天空,乌云翻卷着正准备离开,收拾整齐带上木箱前往昨日与宿寒声约定好的地点。
东巷内只住着几户人家,其中就有詹翠翠住的屋子。
“是我来迟了。”
宿寒声老远便见着身穿一袭蓝色素雅衣裙,斜挎着标志性木箱的女子站在那。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宿寒声心里泛起嘀咕:我还提前半炷香时间出发来着。
“嗯。”
楼千月先他一步敲响了门,不消一会儿,一个年迈的老人的声音就从门口响起。
“你们,你们是......”
老妇头发花白,迈着极缓的步子,她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楼千月瞧见她身上的衣服上全是缝缝补补过的痕迹,补丁随处可见。
在看见身穿官服的宿寒声时,詹奶奶惊呼一声,随即就要跪在地上,还好被楼千月扶住了。
“大人啊,大人啊...我的孙女翠翠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阿毛说她被邀去外城唱戏了,我不信啊,以往就算出远门了翠翠也会提前跟我说的。”
想来詹奶奶还不知自己孙女已故了,那关于詹翠翠的寻访调查是怎么做的?
正欲转头询问宿寒声,谁料二人背后突然响起粗壮的男声。
“阿奶,您腿脚不好,快些进去休息吧,翠翠应该过一阵子就回来了。”
“阿毛啊...”
楼千月面前的男人只比宿寒声矮了半个头,他先安抚詹奶奶进屋子休息,随后放下身上背着的一摞木柴出来比了一个请。
楼千月与宿寒声跟着他走到了东巷的偏僻处,确认四下无人后,楼千月率先开口。
“认领和登记的活是你做的?”
对方点点头,“我是詹奶奶捡回来的孩子,算是翠翠的哥哥。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是十五。翠翠跟几个朋友收到邀请一起去表演,不知怎的那晚我的心里有些不安,第二天刚出门就碰到督察司的人来询问,才知道翠翠已经死了。”
楼千月在他说话时仔细观察神情,那眼底的悲伤和痛苦不似作假。
“她们是自己接的表演安排?平时唱戏的地方是固定的吗?”
“不是,茶楼掌柜照顾她们的家里情况会接点活给她们,还会提供休息的地方,只要翠翠她们将银子分一些给他就好。雇主不同,只要每次按照对方要求的地点表演就好。”
“这次的演出也是茶楼老板接的吗?”
楼千月看起来有些严肃,现在茶楼老板被杀害于暗室,想找到其他的突破口比较困难。
好在阿毛给了个意外之喜。
“不是,这次是翠翠自己接的。我记得那天一早,翠翠收到一封信,看完信后她就笑着跑出去了。”
信!
那封信在哪?”
察觉到这也许是个关键突破口,宿寒声赶忙上前一步问道。
阿毛一直在跟楼千月对话,完全忽视了一旁的督察司首领,冷不丁被问一句便愣了神。
“啊,信...信在翠翠房内。”
不用宿寒声说,阿毛立刻跑回家开始翻找,他也希望杀害妹妹的凶手早日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