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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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研决定入职这事也完全在舒真的意料之外。
本来决华那边有一位ui候选人的面试进度已经走到最后环节，双方基本谈妥可以入职。
结果元旦前出了那件事，谣言也扩散到了这位候选人那里。
候选人对制作人和投资人的八卦无所谓，但觉得他们团队内部肯定有不小的问题，否则不会有人冒着被查出来的风险做这种事。
假期结束第一天，候选人就委婉地对决华表达了这层意思，拒绝了后面的流程。
人家的顾虑合情合理，决华也没什么好说的，和舒真打过招呼，就让hr和猎头把jd重新挂出去，重新看人。
结果这个jd挂出去没两个小时，决华就收到了邹研的私聊。
-还要人吗？我可以过来。
舒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比吴小能还震惊，第一反应是上次外包那件事出结果了，公司要处理邹研，立刻打电话过去问情况。
邹研：“过去多久了都？到现在才问？”
舒真：“那你……”
“我好得很。就是想换个工作环境了，不行吗？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舒真站在写字楼的玻璃窗旁，日光落进来，照在他身上，很温暖。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站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对邹研说“谢谢”，邹研知道他都明白，就笑了笑，和他约好过来的时间，挂了电话。
锦上添花固然好，雪中送炭却更见情谊。
采访日前，邹研的合同就已经谈妥，只等她走完那边的离职流程。
一月七号是个周三，所有人赶在早上到岗，最后收拾了一遍办公室。
他们的办公区域宽敞，大家的私人物品就多。
张译是造缸爱好者，之前就在工位边造了个溪流景观缸。
这次他又带了一批宝可梦的微型手办过来，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一一安置到里面，再添置上配套的灯光，就是一个在三次元里独立存在的二次小世界。
肖天戈则是卡牌游戏玩家，收藏了不少万智牌、游戏王的稀有卡。
都用专门的卡套保护起来，排列在他工位旁的置物柜上，很有展示效果。
美术那一片相对来说规整一些，全是决华和柴郁带来的世界观设定集，和各种艺术画册。
有电子插画的，也有传统艺术的，大几十本，因为太沉，专门买了个金属的架子来摆。
他俩工作的时候常翻这些，比起装饰，实用性更大。
相比起来，三个策划的座位就很干净。
舒真没把家里的游戏卡带搬过来，只带了一台ps5，一台switch2，还是安置在休息区的公区里，供大家集体使用的。
不过新出的游戏他都有在购入，买了后就没放在家里了，直接放在公区的休息柜里，谁想借用在旁边的本子上写个名字和日期就行。
“要不以后我把模型带过来拼吧。”市嘉见大家都有自己的爱好，也有点不甘示弱，说，“我喜欢拼高达，就是拼好的怕带过来路上磕坏了，以后我买了直接来这里拼好了。”
“可以啊，会议室桌子大，你可以在里面拼。”舒真说，“需要什么样的展示柜，链接发我就行。”
爱好是天性的具象表达，舒真在这件事上不太卡大家的时间。
创意工作，本来就是有吸收才有产出。
一直埋头产出只会提前把人透支，很难长期保持活力。
趁大家收拾东西，安维维下来了一趟，交给他一本文件袋，说：“蔺总等会就要出发去机场，现在还在对资料，估计等会没时间下来了。他让我把这个给你，里面的东西他有跟你说过吧？”
“说过的。”舒真接过袋子，说，“谢谢。你也去广州吗？”
“不去啊。”安维维说，“有事你随时喊我。我这两天正好闲，可以下来串门。”
蔺桥这次出差，随行人员还有好几个公司管理，行政那边就专门安排了董多艺去跟，给大家打点住宿交通，安维维这个个人助理落得轻松。
他对楼下的工作室好奇挺久了，但一直没什么时间过来玩，正好趁这个机会，想下楼认识点开黑搭子。
舒真还真有事想找他帮忙，说：“我采访结束了上来找你，可以吗？这件事我还没和蔺桥说，也要拜托你保密。”
此时安维维还不知道舒真要做什么，一听是要背着老板做点什么还挺兴奋，立刻答应了。
舒真也不白让他帮忙，承诺以后安维维下楼和大家开黑，都可以直接用他的电脑。
后来他听到舒真要做什么的时候心情暂且不提，这一会他还是挺快乐的——毕竟他前两天刚因为午休在工位打游戏骂人手速过快，被旁边的同事投诉了敲键盘声音太吵。
要是到舒真这里来玩，肯定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下午，他们约好的自媒体准时上门，一行三人，都是熟面孔——做游戏的，基本都看过他们在b站的频道。
频道里的节目多以游戏评测为主，公众号上则会发布一些游戏新闻速递，不是那种完全甲方导向的类型。
接下舒真这边商委的时候负责人还提前给舒真预警过，可以按他们的要求设计部分问题，但剩下部分内容也要给他们留自由度，让他们自己发挥，而且可能会说一些“实话”，如果不想听，最好不要找他们。
舒真倒是觉得这样更好，《动物之家》还在前期，不需要太多赞美，更需要感知市场的声音。
于是双方达成一致，舒真这边说明了需求，对面配合安排了流程。
采访环节也没进会议室，就在休息区里，舒真特地接好了电脑，让他们用休息区的大电视跑游戏包体，也同意他们做了一些画面的拍摄。
“怎么会想到做动物园游戏？”负责采访的人在网上的ID叫Jxx，粉丝们都亲切地叫他周星星，黑粉们则因为他经常说些刻薄话，说他人如其名贱兮兮。
“喜欢吧。”这些都是常规问题，舒真说，“动物很可爱，大自然也很浪漫——能在游戏里塑造一个自然世界，我觉得很有意思。”
“所以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做的？”Jxx他在频道里的人设就是“爱说真话”，也没顺着他，有点挑刺地说，“不是因为调研了市场？”
“调研我自己算吗？”舒真用开玩笑的语气轻松接道，“我也是市场的一部分吧。”
“有点自大了啊。”Jxx吐槽，“当制作人这么高傲吗？”
舒真也不觉得冒犯，坦诚答道：“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坚定吧——决定好要做的东西就要坚持，摇摆的时候要多回忆初衷。我自己模棱两可的话，就要其他人帮我填空，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Jxx笑了起来，说：“他们不会觉得你一言堂吗？”
“目前还没人这么说过。”舒真道，“而且‘一言堂’，可能也是一种模式？我们才刚刚起步，还在摸索更适合自己的模式，大家都很包容我，愿意陪我试错。”
游戏公司有很多形式，像日本那边，基本都是制作人说了算，和项目深度绑定的明星制作人也多。
但在美国，“制作人”这个名头更多时候是项目PM，cue流程和进度更多一些。
也没人能说哪种模式更好，舒真自己是无所谓权力大小，践行的标准始终只有一条——项目优先，谁的想法更贴近项目初衷，就按照谁说的做。
就像上次闫王想加恋爱系统，舒真认为这很“动物之家”，就同意了一样。
不过这么细的事不必放在采访里说。
“我了解到外面有一些关于你们的‘传说’，”Jxx把问题自然融入了流程里，说，“听说你之前是在大厂，但因为一些原因出来了？”
“直接说的话，就是被开除了。”舒真也没遮掩，直接道，“今年年初的事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Jxx说，“你做什么了？”
“没有对上大家的方向吧。后来我自己反思了很多，确实有些地方和大家思路岔开了，这对项目不好。”
他没人说任何人的坏话，简单把事情盖过去了。
问题是串过的，他的答案是什么，Jxx不必现场给他反应，留到文章发出去前补上就行。
“不过这件事也因祸得福，成了你成立工作室的契机吧。”Jxx说，“听说你们的投资人主业不是做游戏的，当时他怎么会投资你们呢？”
“其实他刚开始说要投资我们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舒真说，“我给你们看个东西吧。”
市嘉早在一旁等着，闻言把安维维早上送来的文件袋递过来。
舒真拆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摄像头下，让他们拍摄。
那是一份捐赠证明书，证明蔺桥的主体公司曾在25年的七月，向某个中非合作的野生动物保护中心捐赠了两百万人民币。
证明书里详细列出了这笔钱可能会被用于中非地区的野生动物保护，包括并不限于研究，人工繁育，盗猎干预，人员培训，等。
“这个捐款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看日期，那时候OG刚结束，我们都还没正式立项，工作室能不能开起来，也完全不好说。”
在这个时候拿出这个无疑是有点刻意，但Jxx也不至于太刻薄自己的甲方。
况且钱总是实打实捐出去的，对着捐款说三道四就太不上道了。
Jxx：“说明他捐这笔钱，跟你们工作室其实没什么关系，就是单纯捐了？”
“嗯。”舒真说，“我觉得这也可以说明，他为什么会投资我们了。”
这话其实也变相在解释他俩的关系。
Jxx意会道：“那你们也算志同道合了。我听说你们的游戏，也蕴含了动物保护的理念。”
“与其说是动物保护，不如说是人和自然和谐共处？”舒真道，“这部分还是等游戏上线的时候，交给大家来定义吧，我自己就不解读了。”
Jxx点点头，说：“最后一个问题，我看传言里还提到了你的私人生活，你有什么想通过我们向大家解释的吗？”
舒真：“确实有几句话想说。”
Jxx看着他。
舒真说：“我的性向，可能确实和大部分人不一样。但这件事，在我看来，就像‘我的性别是男’一样，天然而然，微不足道。”
Jxx没想到他会这么答，自己先笑了起来，说：“这话我可是会直接写进文章里的，你确定？”
舒真点了点头，也笑着说：“代码构成游戏，规则构成世界。《动物之家》的理念是在代码之下，尽可能给予大家游戏的自由。我觉得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法律和道德是我们的规则，大家理应可以在这些规则之下，尽可能地做自己吧。”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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