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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哈姆雷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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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只要开始写论文和改论文，那么干其他事情就很有力气。
比如沈砚青。
在对着老师发回来的遍布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和修改意见的出生即夭折的论文初稿抓耳挠腮三个小时，最终涂涂改改不到20个字后，沈砚青放弃挣扎了。
或许是事情还没到最后的紧要关头，所以他这个DDL战神最大的潜能尚未被激发。如果是明天就要进行一轮答辩，或许今夜沈砚青就能文思泉涌然后下笔如有神妙笔生花写出一坨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学术垃圾……但很遗憾，此时距离答辩尚余4个月，紧迫感远远不够。
沈砚青遗憾且兴奋结束新一轮的学术思考，合上电脑，准备干点其他事情了。
论文初稿的纸质版刚好放在手边，沈砚青拿起来看了一眼，确实有点让人味同嚼蜡……想必老师阅读和批改的过程受了不少工伤。
但这也不全是我的错。沈砚青回想。他写这篇论文的时候刚好就是顾平昭开始对他冷淡的时候，搞得他心绪思绪双混乱。每一次两个人都在场的时候沈砚青常常提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但都被此人装出一副疲倦的样子拒绝了。有些时候顾平昭甚至会用不耐烦的语气跟他说话，但好在沈砚青也有点迟钝，没听出来。但是经历出轨事变后沈砚青回想过去种种，后知后觉原来当时顾平昭对他态度竟是如此大不敬。
“姓顾的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沈砚青独自一人在新家小发雷霆。最近他正在搬家，得知此事的时候顾平昭虚情假意问为什么要搬，两个人一起住这挺好的。谁想和你个出轨男住，沈砚青心里翻了九九八十一个白眼，然后若无其事回复说那边离他上班的地方近。
顾平昭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说也是，你从这边通勤要一个半小时，挺辛苦的。
不辛苦，命苦。沈砚青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翻滚着怒火。以前真是被爱冲昏了头，让他一个晕车的人每天又是地铁又是公交地来回切换去上班，偶尔跟顾平昭讲讲对方也只是一句晕多了就习惯了打发他。
顾平昭又问要不要他帮忙，沈砚青连连摆手让他去忙，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实际上是真的嫌弃，希望顾平昭理他远点，不要碰他的东西。
其实两个人就此事有爆发过激烈的争吵。当时顾平昭不知道脑子缺了哪根筋，在沈砚青处理完最后一批个人物品的时候，站在门口忽然来了句：“你是不是外人有人了？”
沈砚青当时听完真的气极反笑，贼喊捉贼已经不足以形容此人了，这简直是厚颜无耻。
“那你搬过来跟我住啊，跟我一起工作啊，怎么，要看我的手机吗？”沈砚青平静地问。
顾平昭噤声，末了低声说了句抱歉。
沈砚青知道他不会放下离公司近得来回就二十分钟的房子，更不会为了他换个工作。
两个人之间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沈砚青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看顾平昭，径直走了。
沈砚青摩挲着纸质论文，手感还挺不错。关键是便宜。当时沈砚青一堆东西要打印，学校打印机一张黑白A4收费5毛堪称天价，沈砚青痛心疾首准备过去被打印店“割韭菜”的路上遇到了恰好林云帜。
彼时林云帜正抱着一摞打印文件，沈砚青瞄了一眼，大为震惊：“打这些你不得倾家荡产？”
“啊？”林云帜不明所以，“2000多页50块挺便宜的啊。”
“什么？！学校打印店从良了？”
林云帜摇摇头：“谁跟你讲我在学校打的？网上打印超便宜好不好？”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知名薅羊毛选手加人形计算机林云帜为沈砚青示范如何货比三家挑选最优惠打印方案——
“你看这个满20减19还顺丰包邮，你把文件发过去让客服计算一下。OK原价一共32，减去19，只要11块就行……”
沈砚青大为震惊，感觉打开了新世界。
此后沈砚青就开始时不时网络打印，还不忘将此妙计推给家里人，因此还得到了沈女士和高先生的高度赞扬。由于光顾次数很多还混成了熟客，在原来优惠的基础上又给他减了点。
此刻，打印店的客服正接收着老客户源源不断发来的PDF文件，瞠目结舌。
非常多的聊天和消费记录，细看内容会以为是很恩爱的情侣想把这些恋爱实录打印下来当作纪念。但与生俱来的八卦嗅觉让客服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跟客户有什么过多交流，万一某一句话得罪了客户多少有点得不偿失了。
所以客服只是最后再跟客户确认了一遍：彩色双面A4不装订对吗亲亲？
对。对面很快回复。
OK,需求了解完毕，客服统计完价格发了新的链接价格过去。
对面马上就把款付了，末了还说了一句：“希望可以尽快给我送达。”
没问题的亲亲。
“这边！”沈砚青刚抵达这家咖啡店门口就看到林云帜和卫凌正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沈砚青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接着把怀里抱着的一坨纸拿起来，啪地砸桌子上。
“啥玩意……”卫凌拿起其中一张看，“哎呦卧槽。”
沈砚青拿起两个人早帮他点好的美式喝了一口，然后脸马上皱成了刚拿来擦完手后被揉成一团的维达纸巾。
“好苦。为什么不给我加糖！”沈砚青苦哈哈地控诉。
林云帜瞥了一眼过来，不咸不淡地说道：“想让你吃点苦。”
“哈，开玩笑，我为什么要没苦硬吃。”
两个人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闻言纷纷拿起沈砚青打印的纸朝他挥挥：“这不就是。”
“……”呵呵原来有备而来等着他呢。
两个人一张一张看着，时不时发出啧啧啧的称奇声。
“青草蛋糕这都能忍，吾辈楷模。”卫凌情不自禁朝沈砚青竖起大拇指。
沈砚青看了一眼，他正在看两个人开趣情酒店的记录。
太阳穴突突突跳舞，好想打人。
十分钟过去，两个人可算是看完了。
“卧槽这是真贱啊。”卫凌总结。
“可怜的孩子，当时叔叔阿姨起名时也没想过真能梦想成真吧。”林云帜怜爱地摸了摸沈砚青的头发，“这秀发颜色眼瞧着是黑，可我心看着可是碧绿一片。”
“你看看我的脸，说不定也又黑又青呢。”
“以后不能叫你青草蛋糕了，我要叫你青青草原了。”卫凌不忘火烧浇油。
“你信不信我一脚给你踹到内蒙的大草原？”
林云帜恢复正经的样子，问道：“言归正传，你打算怎么做？”
沈砚青拿起手机看了眼，而后放下，开始说自己的打算：“明天那俩不是去羽纳心吃饭吗？你们就坐旁边，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听不到也没事，当我请你们吃顿饭。我也找个你们能看到但他们看不到我的地方坐着，你们到时候看看时机，等他俩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给我发个信号……”
“大楚兴陈胜王！”卫凌挥拳示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沈砚青、林云帜：……
“手机说一下就行……”沈砚青扶额。
“好的。”
沈砚青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缓慢地说：“我打算明天做个了断。”
不想再拖着了，鬼知道他这些天一直没睡好，上班也无精打采，只要静下心来那些字句和画面就争先恐后往他脑海里钻，一面是过去的美好时光，一面是如今的一片狼藉，让他头痛欲裂，严重的时候还能被逼出几滴眼泪。
他不想再为此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诶对了，你有没有跟另一个受害者说你的打算？”正想着，林云帜忽然问道。
沈砚青脑袋没转过来，眼神表达困惑。
“你前男友的出轨对象的前男友。”卫凌精准补充。
好问题。
忘了。
再三考虑后沈砚青晚上的时候去微信call了许君珩。
？许君珩似乎是刚忙完，很快给沈砚青回了个问号。
时间紧任务重，沈言青马上详细地说了他的计划和打算，最后礼貌性问道：“你要过来吗？”
估摸着许君珩应该挺忙，沈砚青已经做好了听到对方回复不去的准备，反正他们三个人也能搞定。
“可以。”
好的这没在预想之内，以至于沈砚青大脑宕机了一下，然后嘴比左右脑运转还快地开口问：“为什么？”
许君珩似乎没懂什么意思，又回了个问号。
沈砚青这才反应过来问了个挺傻的问题，回复道：“我以为你生意会比较忙。”
“没事。”许君珩没跟沈砚青讲花店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他副业一天赚的，“解决这件事比较重要。”
“你有什么想做的吗？”沈砚青又问。
“没有，你想怎么来都行。”许君珩回，“需要帮忙直接叫我就行。”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沈砚青心满意足，回了句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
“狗东西对小三这么好。”林云帜看着桌上的菜单，怒骂一通，“跟青草蛋糕在一起的时候根本舍不得。”
半个小时前，两个人提前盛装抵达羽纳心，并对彼此正儿八经的穿着进行了毫不留情的辣评，随后落座。
顾平昭那边还没来，沈砚青还在路上。
百无聊赖的两个人遂准备点菜。
“第一个，还有这个……”卫凌精挑细选，“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喂喂喂云贵妃有没有在听小的讲话？”
林云帜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眼睛疯狂往卫凌身后示意。
“什么东西？”卫凌忍不住转身。
刚转过去就又电光火石转了过来。
“见鬼。”说渣男渣男到，顾平昭正携人往卫凌后面那桌走去，期间眼睛都没从另一个人身上挪开，以至于一直到背对着卫凌坐下来前都没注意到这边的俩人。
林云帜先前还担心被看到，虽然被看到也没关系，她和卫凌跟顾平昭不熟，两个人也一直看顾平昭不爽。
沈砚青消息发了过来，说即将抵达，他们那边订的桌是28号，林云帜看了下，在他们东北方向那边，刚好被绿植挡住一部分，隐蔽性极强。
此时座位上正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想必就是此案的另一个受害人。
“嚯看着挺不错的。”卫凌视力极佳的眼睛看了一遍，“脸品衣品可以的。青草蛋糕怎么还没来？”
“好像来了……”林云帜声音不是很真切地说，“但我不确定是不是……”
“什么？”
“你往门口看看……”
两个人四只眼视线都聚焦到了门口，于是不约而同看到了——
一棵移动的树。
一个绿色卫衣绿色长裤绿色鞋子绿色帽子戴着绿色口罩的人慢悠悠走到了28桌，又慢吞吞坐下。
口罩摘下，露出沈砚青的脸。
像是有所察觉，沈砚青往林云帜和卫凌这边看了眼，不出意外看到了两个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得逞似的笑了一下，沈砚青又伸手脱下了帽子。
新染的，鲜艳的，浓密的绿色头发腾空出现，在柔和的灯光下正闪耀着无比明亮的光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