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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地脉 ...

  •   一片灿烂的紫藤树下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净弥,一个是位丰神俊朗的神君,模样与青玄相似,却比他要好看上许多,还有一位,在旁边姿态随意,观瞧着他们,身着素白色衣袍,是她熟悉的样式,是岁聿。

      净弥倚靠在那人身上,姿态亲昵,看样子关系匪浅,若这人就是青玄,结合他之前的样子,和对于净弥奇怪的态度,青浣怀疑他入魔或许与净弥有关。

      若能找出其中根节,或许真的能够阻止他。

      “我们要回京中一趟。”

      “嗯!”容危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

      “我要从容迹入手调查青玄在人间的布局,只是需要你帮我。”

      “放心。”他摸了摸胸口,“我站在你这边。”

      现如今的他,对自己有着十分的信任,青浣感受得到。

      二人灭了篝火,扶起崔煜,一行人准备踏上归京的路程,临行前青浣想起什么开口询问:“之前你带给我的灵泉是从何处得的?”

      “是地脉处凝的露珠。”

      “只是露珠?”

      “嗯!”

      青浣静默一瞬,凡间的露珠居然能和天界灵泉媲美,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我们先去地脉处,之后再去京城。”她还记得之前容迹在紫极阁大殿之中说过,京中的地脉有异!

      “好。”容危点头应下。

      她左右巡视一番,最终捡起身旁一块拇指大的石头,拭去上头的尘垢后,尝试着将神力注入其中。

      净弥掌管三界空间,想来用这力量炼化一个芥子空间也不是难事,只是崔煜不是修炼之身,不能在虚空之中安神,扶着一个凡人去查容迹,太过危险不说,也实在是不方便,若能炼化一个轻便的法器将他带上随时看顾就再好不过。

      看出他的意图,容危轻抬手,说道:“不必。”说完就从怀中摸出一个月白的布巾袋,将他们刚才用过的全丢了进去。

      “这不是什么宝物,是最常见的储物袋,将崔煜安置在里面即可。”

      青浣指尖的灵力还没唤出,容危那厢就已经给出了方法。

      想起之前那个不能算吻的吻,她轻轻地抿了抿唇,低头任由容危将崔煜装进储物袋中,放入胸前。

      一切收拾妥当,青浣拍拍手站起身,真身折损一半,重伤使得她腿脚发软,有些站不稳,眼看着就要朝火堆栽去,被一双温燥的手搀住了胳膊。

      来人快步生风,卷起细细的草灰,容危直接跨过火堆而来。

      “小心。”

      “多谢!”她低声道。却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容危的态度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

      殊不知她的疑惑,全数传入了容危的心间。

      神力化作风雨浇灭篝火,二人一同上路,朝着天光处掠去。

      他们于浮空之中,看着凡尘万象,青浣的右眼猛然跳动,一股极其强烈的不祥在她的心头泛起,一个朦胧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叫喊,出事了!!!出事了!!!

      她抓着容危手臂,力气有些大,惊起了他的注意。

      男人侧眸,将她护得更紧了些:“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兵来将挡。”

      除了被夺舍时有些失态外,这人一向如此冷静,无形之中给了青浣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行了近百里,才再次落定,这是一座草木极其繁盛的荒山,她甫一站定就察觉到了这山上没有一丝鸟兽气息,整个地界不带一丝浊气,林被葳蕤,如同置身仙境一般。

      数九寒天,若说谢府那样子已经是非人力所为,那这里就是既无天时,又无人和,恐怕地脉是真出了问题,容迹那老头没有撒谎。

      他们携手走进浓的可以滴水的绿意,脚下却是一地的枯枝,干瘪着铺了厚厚一层。

      “这里原来也是这样吗?”心中疑云四起,希望从容危处听到答案。

      “不是,我也是前几日探查到的,这还不算什么,里面更甚。”

      等到青浣看到遮天蔽日的寒松,与比人还高的蒿草时,才觉得刚才那些植株同这里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残垣断壁之间爬满了苍翠,脚下的青石板被挤得粉碎,到处可见盘根错节的树根,身形庞大如若一条蛰伏的土龙,盘踞在一尊石像周围。

      石像足足有数十米高,不知多少年了,手中一把长剑杵地,早已看不清面容,只依稀能辨认出威严又悲悯的模样。

      “他是谁?”青浣盯着那剑,朝容危问道。

      “不知!这石像修建几百年,早已不知来历,不过定然与地脉有关。”

      啪嗒——

      水珠从上方滴落,砸在青浣额间,滑向鼻梁,带来冰凉的痒意,她伸手一擦,清润的气息沁入骨髓,只一滴就让她浑身舒畅。

      她仔细分辨了一番,这无意间砸到她身上的露珠与天界瑶池圣泉一般无二。

      “当时采集的便是这上面的露珠。这上面灵力纯净,用来滋补你这样的灵物正好合适,不过——”

      不过滋补不成,反而伤得更重了。

      寒风侵体,青浣轻咳出声,容危解开外衫替她披上,“正好来了此地,我再收集些,想来对你疗伤也有裨益。”

      她拢了拢衣服,坐在一旁的断石上,看着容危的动作。他伸出一只手,指尖的神力化风而去,牵引着露珠朝着他的方向汇聚而来。

      为数不多的霞光赋予它们灵魂,在沉沉雾霭中不断跳跃,打破了沉闷的气息。

      这次容危没有用铜钵,那东西不知被自己丢哪里去了,他用的仍旧是那个沾了血的瓷碗。

      看见它,青浣脸上又是一烫,可容危倒是很坦然,将灵泉递给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喝,丝毫没有受影响。她越想越不公平,越想越不对劲。

      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好像是被占了便宜!!!

      事情还没查清楚,脑子里一团乱麻,她豪气地将容危递过来的东西一饮而尽,准备先从简单的入手,将瓷碗塞回容危手里,却没有放手。

      抬着头,她的眼眸比受伤后深了两分,又经过水汽晕染,水润发亮,只听她掷地有声地开口:“你亲了我,就要嫁给我,不是做戏,是真的要嫁给我。”

      容危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震惊不解,眨眼间化为坦然一笑。

      霞光被树影剪的细碎,有一束正好落在他的眼睫上,染下一抹柔黄,长睫随着他的呼吸轻颤,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青浣发觉自己心不受自己控制,在胸腔内震天响,只能傻愣愣地承受着他的目光。

      “你……答应了?”她不敢相信,容危就这么答应了,“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只不过……”他的声音陡然拉长,向来冷淡的眼底沁出一抹揶揄。

      “只不过什么?就知道你在糊弄我!”

      “只不过,是你要嫁给我。”

      这一刻山风都静了,她无端在容危的眼眸中感受到了灼热,低下头不敢再与她对视。

      容危直言答应反而使得她感受到了不对劲。

      从而也知道了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不安是从哪里来的。

      她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眼眸中的悸动消失得干干净净。

      容危比她高了大半头,她只有仰着脸才看清他的神情:“你是谁?”

      就算容危对自己有想法,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应得如此之快。

      “呵!”他勾唇轻笑,双目瞬间变得赤红,整个人邪气四溢。

      “青玄,你到底要做什么?”

      “谁说我是那蠢货!我是容危啊,是你刚刚答应的未过门的夫婿!”语言轻佻,明明是同一张脸,青浣却十分想打他一巴掌。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样做了,“啪”的一声脆响,容危的脸微微侧偏。

      青浣没力气,一巴掌下手臂在微微颤抖。

      “不管你是谁,从容危身上滚下去,咳咳……”

      容危垂目抚上微红的面皮,感受到上面传来的余温,下一瞬眼神变得分外狠厉,一把擒住青浣的后颈,带着她贴向自己,恶狠狠地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我就是容危,为什么不相信?”

      额头相贴,气息相融,青浣仿佛魂魄被抽离,她看到了容危的内心世界。

      一片尸山血海,目之所及之处不是血池就是焦土,她浑身无法止歇地颤抖。

      这里是容危的记忆,他在记忆中恐惧。

      “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

      有人与她异口同声,稚嫩的嗓音夹着哭声,混着苦沙的风将其卷走数里,无有回音。

      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脚下流沙陷落,恶鬼抓住脚腕,像是要将她拽入另一个深渊。

      “醒醒!”

      指尖的疼痛瞬间将青浣的意识勾回,容危干燥的手掌撑着她的头,发丝摩擦的声音在她听来如同万蚁噬心。她抬手掐住容危的脖子,神力聚集:“再说一遍,滚出来。”

      “对……不住,吓到……你了。”手下之人艰难开口。眉头微蹙,眼神清明,模样与之前的容危别无二致,青浣不敢放手,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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