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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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了这座看上去, 像是最近才翻修过的天主教风格的礼堂上，它的橡木大门紧闭着，仿佛在无声地抗拒着任何外来者的造访。
夏油杰正站在拱形门的廊下，警惕的观察着这座礼堂的周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真是奇怪......"
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明明有这么浓重的残秽，却没有咒灵活动的迹象....."
安泽没有接话，只是嫌恶地对着礼堂大门上那个崭新的镀金十字架翻了个白眼。
"我讨厌天主教。"
"嗯？"
夏油杰闻言转过头，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 Y国人讨厌天主教? "
安泽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首先，" 他竖起一根手指，"我是D国人。"
" 其次, " 安泽又指了指眼前崭新的礼堂建筑, "Y国的主流教派是基督教，和这种天主教的制式的礼堂完全是两回事。"
"这样啊...."
夏油杰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又追问道：
"不对啊? 你不是Y国时钟塔的...... "
"时钟塔十二君主是指魔术协会的最高权力阶层, 就比如魔术界要是发生什么大事的话, 就会聚集起来决策。"
安泽好像知道夏油杰要问什么一样, 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啧, 呆在这里真是让我浑身不舒服"
安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他大步走向了那扇橡木门, 准备直接上手推开它。
"我们快点找到那个咒灵弄死, 然后回去。"
我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多待了! 呕! 耶和华! 恶心!
安泽刚推开厚重的橡木门，一阵阴冷的空气便扑面而来。
墙壁上的管风琴突然自行奏响，低沉诡异的音符在空旷的礼堂内突兀地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颤。
礼堂内部呈现出独特的圆形空间设计，一排排深褐色的橡木长椅如涟漪般层层环绕着中央的圆形舞台。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落，在木质座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舞台的正中央，一架漆黑的三角钢琴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钢琴表面似乎是被精心保养过一般，在柔和的自然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
"谁在那儿？！你们是谁？！"
一声沙哑的厉喝突然从角落传来。
只见一位身形佝偻的保洁阿姨猛地推开了隐藏在角落的暗门，举着拖把就冲了出来。
她灰白的头发凌乱地扎成一个发髻，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警惕，浑浊的眼睛里还泛着不正常的血丝。
安泽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无视了还在警惕中的保洁阿姨。
他漫不经心地沿着地板上的花色踱步到了一旁, 手指轻轻抚过座椅的椅背，红眸漠然地扫视着四周——墙壁上的咒灵残秽, 呈现出了密密麻麻, 印着孩童大小的灰白手印，那些痕迹诡异的一直延伸到了穹顶，仿佛有无数双小手曾在这里绝望地攀爬。
在保洁阿姨出现的时候, 夏油杰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成了那副从容的模样。
那个校长果然没说实话.....
他默默的往保洁阿姨的方向走了几步。
"站住！你们要干什么？！这里禁止外人进入！" 保洁阿姨厉声喝道，颤抖的手紧握着拖把。
夏油杰嫌弃的看了一眼保洁阿姨手里脏兮兮的拖把, 脸上露出了那副熟悉的温和假笑, 在离保洁阿姨还有些距离的地方站定。
"您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紫罗兰色的眼眸却紧盯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我们是校长请来调查学生失踪案的。"
"什么失踪案？！根本没有这回事！"
保洁阿姨突然激动地尖叫起来，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她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拖把，脏水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几滴污水甚至差点溅到了夏油杰的制服上。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 ! ! ? ?
夏油杰惊慌失措地连退数步，平日里狭长的狐狸眼此刻瞪得大大的，丸子头都被吓的炸毛了。
他手忙脚乱地躲避着飞溅的脏水，声音都变了调：
"这位女士，您先冷静..."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保洁阿姨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拖把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天使大人会惩罚你们的...你们都会受到惩罚...! "
不远处的安泽目睹了保洁阿姨的发疯，眉头皱在了一起, 红眸中却闪过一丝对夏油杰敬佩。
这种情况居然还要安抚保洁阿姨吗, 不愧是你, 哈基杰。
他不动声色地给夏油杰点了个赞, 随即又悄悄地往墙边退了几步。
看来是无法正常沟通了......
夏油杰趁着保洁阿姨歇斯底里的间隙，不动声色地操控一只形似蜘蛛的咒灵悄无声息地爬到了她的身上，细长的足肢缓缓没入她的发丝。
保洁阿姨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呆立在原地。
拖把从她松弛的手指间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夏油杰长舒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拂去额角的汗珠。
"呼....."
他转头狠狠地瞪向躲在远处角落的安泽，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恼火：
"看够热闹了？有什么发现？"
"最明显的发现不是已经自己出现了。"
安泽慢悠悠的走到了过来, 指了指保洁阿姨。
夏油杰会意地翻开资料，将铃木千夏的那一页展示在保洁阿姨眼前。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柔和，带着催眠般的韵律：
"您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吧...关于这些孩子的失踪，您一定知道些什么..."
保洁阿姨空洞的眼神落在铃木千夏的照片上，干枯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夏油杰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加强了咒力输出。
"那些孩子...合唱团的孩子们...都是校长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都心地善良、面容姣好，有着黄鹂般动听的嗓音..."
保洁阿姨哑着嗓子开口, 她的语调还带上了几分怀念的意味，"她们会在敬老院为老人们歌唱，会在慈善活动上为山区孩子募捐...所有人都喜欢这些天使般的女孩..."
"但校长却总是不满意..."
她的声音骤然阴沉下来，"直到...那个孩子的出现..."
"千夏..."
保洁阿姨的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痴迷，"她就像真正的天使降临...金发碧眼的模样，歌声能让听者落泪...连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都围着她夸赞，说她就像是流落在人间的天使...."
"那孩子自己也做着这样的美梦....她会用心背下每一段教条, 会宽慰路边失意的人, 会对着所有人露出温暖的笑容.... 她就像是真正的天使...."
"校长终于不再挑剔其他孩子了...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千夏的身上...."
她的语调突然变得尖锐，"直到那一天...校长说要带千夏去一个慈善酒会献唱, 他告诉千夏如果拉到投资的话就会捐赠孤儿院的孩子们.....那孩子高兴地换上了新裙子去了....."
保洁阿姨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恐惧："可是...第二天...只有校长一个人回来了..."
保洁阿姨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瞳孔不断收缩放大。但在咒灵的控制下，她仍机械地继续叙述：
"那天...校长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笑容..."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说...千夏被天使大人看中了, 将要成为天使大人的人间体.....我们都为在她高兴......"
"两天后千夏回来了..."
保洁阿姨的语调突然变得扭曲，"但是, 千夏变了.....她的脸上仿佛挂上了一张假面...温暖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机械般的假笑...."
墙上的孩童手印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
随着保洁阿姨的讲述, 安泽缓缓地沿着墙边踱步。
最终，他在保洁阿姨出现的那扇暗门前停住脚步。
这是一间隐蔽的参礼室，狭小的空间里摆放着几张矮凳。墙壁上悬挂着石膏制成的十字架，屋内还亮着昏黄的暖光。
十字架下方那张看似简朴的讲经台上，积灰的表面赫然印着两个小巧的脚印，尺寸明显属于孩童。
更诡异的是，石膏十字架上缠绕着几不可见的黑色丝线，那是浓郁到近乎实质化的咒力残秽，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看着这些, 安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保洁阿姨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抖：
"从那之后...每晚合唱排练结束...校长都会带千夏来祷告室..."
她的嘴角扭曲地抽搐着，"有时候...还有很多衣着光鲜的大人物一起...说是...接受天使大人的...特殊洗礼..."
突然，她的声调诡异地轻快起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露出一个令人不适的笑容：
"再后来...千夏的名气越来越大...合唱团收到好多演出邀请..."
她的脸上浮现了出了虔诚的微笑，"其他孩子也陆续...接到'洗礼邀请'了..."
夏油杰的脸色随着保洁阿姨的讲述愈发阴沉，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冰冷的怒意。
此时的安泽已经沿着墙壁在礼堂逛完了一圈。
保洁阿姨沙哑的声音还在讲述, 安泽却缓步走上了舞台。随着"吱呀"一声，他掀开了那架漆黑钢琴的琴盖。
"? 你..."
夏油杰注意到安泽的举动，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对方突然转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贵族式的假笑。
随后安泽优雅地将双手悬在琴键上方，以一个标准的演奏起手式，猛地按下了第一个和弦。
《圣母颂》庄严神圣的前奏在空旷的礼堂内轰然炸响，神圣的旋律与阴暗的环境形成诡异反差。
"啊啊啊——！"
保洁阿姨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在咒灵的精神控制和骤然响起的琴音的双重刺激下，她的精神终于还是崩溃了。
就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昏黄的舞台灯光笼罩在了安泽身上——铂金色的长发仿佛流转着神圣的光晕，俊美的侧脸在光影中如同雕塑般完美，手指在琴键上跃动的姿态优雅得令人窒息。
"天...使...大人...？"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浑浊的眼球里倒映着这如梦似幻的一幕。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个痴迷的弧度，随后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