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
-
王雨香深深闭眼，将刀柄下移，瞄准了娃娃的手心，下狠心划出一道口，露出了内里的棉花。
就在划下的第一秒，握刀的手蓦然涌处温热的血液，铁锈的甜味充斥整个房间。
王语香死死憋住了喊叫，简单包扎，处理掉房间内的血腥味，随后溜进工具间，拿了一堆麻绳，胶带，把矮子娃娃五花大绑锁进了衣柜。
心情稍微平复，她回起信息：
我闺蜜不是在澳洲留学，明年才回来吗。
是她送我的，平常锁在柜子里，想她了就拿出来看看。
关机声被静谧遮盖，溢出一丝诡异。
衣柜端正立在墙边没有动，更没有传出异响。
窗外风急吹而过，王雨香紧紧抱住枕头，握死刀柄，小心翼翼移开柜门。
之前太害怕，把娃娃使劲埋在衣服下，又拿胶带死死缠住。
一个娃娃，再怎么也不会打开柜门溜出来，还不被发现。
刀尖慢慢划开一层又一层的胶带，心跳反而越来越快。
收起刀尖，扒开厚重的衣服，原本又矮又胖的娃娃不见了！
汗毛竖起，王雨香脸色铁青，大脑空荡，隔雾般忘记怎么呼吸。
跑！把爸妈喊醒赶紧跑！
僵硬的腿像灌了铅，好不容易迈开一步。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王雨香刚要转头，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裹着风刃狠狠砸上脑袋，击得眼前一阵黑.
在昏迷前，只听见稚嫩的声音。
“坏女人！让你欺负小宝！”
梦中。
郎朗的读书声在教室激起回声，昏沉的大脑痛得快裂开。
“醒醒，快醒醒！老师来了！”
“啊！”在最可怕的话面前，脑袋更痛。
王雨香抬起头，从桌洞慌张掏书。
尺子糖、石头糖、铅笔糖、橡皮糖……
没有一本书！
“你找到课本了吗？和我一起看吧。”同桌说。
“好……！”
王雨香彻底愣住。
轻声细语的同桌捧着一堆石头，不，是石头糖。
前桌抱着一包铅笔糖。
前前桌拿着一颗橡皮糖。
同桌问：“你在看什么呢。”
王雨香：“你，你的脸，脸上有字。”
她习以为常：“嗯？”
“很，很好看。”
同桌：“对吧，我也觉得。”
教室中，读书声此起彼伏，但却不是王雨香能听懂的语言，咿呀得像虫鸣。
前面的学生一个个坐得方方正正，不，一个个方方正正，脸上都有不一样的字体，或宋体，或歪歪斜斜，如蠕动的黑虫。
王雨香呆愣在原地，还没有理清发生了什么。
突然，教室在一瞬间安静，同桌也停下动作，握住她的手指。全教室的人向前向后不约而同看向她的脸，尖锐的，清脆的，凶狠的声音异口同声，目光凝凝：“进教室就认真早读啊，不要害班集体扣分。”
同桌的手扣得更紧，王雨香面色一白，向他们点点头，张口附和听不懂的语言。
同学们见状纷纷转回去。
同桌认可的一笑：“这就对了。”
随机撤掉了抵在血管上的手指。
王雨香一面伪装，一面慌张地去检查自己的手腕，没有见血，没有破皮，只有割骨的剧痛。
因为，同桌的左手，是一把菜刀！
而全班同学脸上的字，大多数都是同样的两个字——菜谱！
不！那不是脸，是他们的封面！
他们念得也不是桌上的糖，是他们自己！
叮铃铃——早自习终于结束。
王雨香松下一口气，问同桌：“有镜子吗？”
“要镜子干嘛？你不会不知道吧，镜子在我们这里是稀罕物。”
王雨香：“看看自己的脸。”
同桌大惊：“你看不见自己的脸！”
“我带你去找班主任请假，你这样肯定要做手术的！我们这里的人都能看见自己的内脏，你一定是眼睛出问题了！”
躲开同桌牵自己的手，王雨香否认：“不是！没有！我能看见，我跟你开玩笑呢。”
“不要害怕那个校医，虽然传闻中他长得像个怪兽，但是身体要紧！”
同桌坚持，王雨香只能退一步，越过她的手，去搂她的肩：“好！我不怕了，走。”
这个世界很古怪，一片漆黑，像一座终年被墨水抹掉的囚笼，只能看见方圆一米内的东西，王雨香跟着同桌走了五分钟才看清一些东西。
这是一栋很小的楼，一共三层，两层六间教室，一层办公室。
只有路过有窗户的教室，才能依稀看见现在自己的长相。
和全班同学一样，方方正正，脸上有字，是一本菜谱，有‘人’的五官，有‘人’的双腿，有是‘人’的双臂，却没有人类的手。
而然，只从出了教室，她就再也观察不到同桌的另一只手是什么东西了。
剪刀？锯子？还是剁骨刀？
又或者，这里的‘人类’手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才不会惊讶自己的手是‘手’。
手心不断出汗，王雨香还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
天边有惊耳的雷声炸开，王雨香抓住机会，凑到同桌身边，主动握住了她泛起冷光的‘手’：“还有多久才到啊，我好怕。”
“再转个弯就到了。”
这次手没有传来剧痛，也没有尖锐的触感。
那么之前抵在血管上的威胁，只是她没有好好读书的惩罚？
“到了。”一扇小门前，同桌拉住她的手，诡奇地拉低声音：“我听说，只要进了这扇门，必须治好病，才能活着出来。”
王雨香咬着牙，压下某种情绪：“好。”
把她送到后，同桌害怕地跑回了教室。
眼前的门透着一丝怪异，从室内传出的温度时高时低。
王雨香象征性叩响门，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门内的光线比室外白亮，却不止直径一米的可视范围。
四十平方米，亮如白昼，溢满苦涩的酒精味。
就算刚刚在教室，望到第三排同学的后背也已经是极限。
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老师？你在吗？我受伤了。”
医务室桌椅整齐，没有破损，没有不明液体，只有上了锁的药柜藏在桌子下，用白布遮遮掩掩。
王雨香谨慎观察，这里除了她，没有一个人。
这里安静得出奇，但她却听不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和呼吸，连撕裂天际的雷声都渗不透。
“老师，你不在，消毒器材我就自己拿了？”
医务室还是安静，室温却降低了十度。不管同桌的话是不是真的，一定要找到碘伏。
王雨香刚附身蹲下，掀开白布的手一阵刺痛，整条手臂一刹那犯麻，失去了知觉。
“对不起，老师，我一定消毒。”
左手控着右手，一点一点艰难地扯开沉重的白布。
突然，室内的光亮一扫而空，停电般骤然昏黑。
“别动，我帮你拿。”
听声音，是一个偏年轻的男生，看不清长相。
麻木的手腕擦过温热的手心，呼吸洒在颈后。王雨香向后躲开，身后反而响起嗤笑。
这个人是故意的！
瓶盖啵一声打开，磕到玻璃瓶身，发出脆响。
年轻的声音问：“哪里受伤？”
王雨香伸出手腕，露出流血的豁口。
皮肉绽开，快到腕骨。他惊讶：“这么深？你惹到谁了。”
谁？还有谁？她的好同桌咯，只有她主动来碰她的时候没好事！
忍了近十分钟的痛，王雨香脸色惨白，声息渐小，实在没有力气再说话。
一片寂静中，一丝无言。只有玻璃瓶被合上的磕碰声。
王雨香诧异：“你要见识不救？”
“没有。”他压低声音，显出一丝心虚：“这是酒精，给你换碘伏。”
这是什么恶魔，王雨香虚弱地咳出声：“算你还有一点良心。”
碘伏没有痛感，但感受棉签在皮肤摩挲，再往深，触到骨头，擦过将断的血管，心跳和脉搏快到让人呼吸不过来。
男生应该是一个专业人士，简单包扎后。王雨香挤出一道笑：“谢谢，我不会死吧。”
“不会。”他笑得苦涩，却又仿佛替她高兴：“因为这是我的梦，你也是我梦见的。”
“啊？”大脑宕机般卡住，王雨香愣了一下，回想到了什么。
对！她是在做梦！等等，好像还忘了什么……
“靠！”半晌后，王雨香终于想起：“我家闹鬼了！”
“那你快回去吧。”男人苦笑：“我一时半会还醒不了呢。”
既然是梦里的人，王雨香也不想管他，使劲闭眼，努力让自己醒过来。
一秒，没醒。
两秒，没醒。
一分钟……还是没醒。
别无他法，王雨香询问眼前唯一的陌生人：“帅哥，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是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睡醒吗？”
男生迟疑片刻，笑了：“不知道，睡醒了就睡醒了吧。”
“……”王雨香讪笑：“谢谢啊。”
闲来无事，躺在这里睡觉也好过在教室，和一堆菜谱和菜刀大眼瞪小眼。
就算是梦，也没有必要！
王雨香躺在床上，拨弄一边吊水的调节器。
突然好奇的问：“帅哥，你在这里多久了，给一堆菜谱看病，不怪吗？”
“菜谱？”一席白帘隔开，男生疑惑盯着王雨香，转而又笑：“你做的是什么梦？我在这里只见过你。”
王雨香：“那他们怎么说你是——”怪物。
在嘴边的话被截断，王雨香专心聆听大脑中奇怪的，对她说的话。
“恭喜人类壹号试验品进入王雨香的噩梦，&%#*完成关卡【小宝的报复】方可醒来。”
“已开启初级新手保护器，拥有金身半不坏。”
“玩家需知，金身半不坏：人类生命体在本关卡受到保护，但断肢、残疾、失明及失声等概不负责，祝玩家闯关愉快。”
“滴——已修复已知bug”
冰冷的器械音滋起长音，王雨香扭头，医务室和那个神秘的男生，一齐消失不见，徒留照耀着她的方圆一米的光亮圆环，和一片黑夜。
长久后，那道声音又响起：“现宣布任务一：大课间结束前，回到教室。”
“任务失败惩罚：失去初级新手保护器，即失去金身半不坏。”
“剩余时间——”
“3秒。”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