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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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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已经签订,那些太学学生等使者离开才被放出。
叽叽喳喳涌向宫门外,叶怀安眼看太学生离开,这些人穿着光鲜亮丽,眼中却闪着怒火。
真是奇怪,叶怀安却觉自己像是局外人,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时间不算晚,叶怀安记着和陈昭的约定,回府换下官服去往醉仙楼。
陈昭早已在醉仙楼等候。
林芮在府上,叶怀安想林芮应该不会出现,叶怀安招呼着陈昭进入楼上的包厢。
“陈大人。”
叶怀安向陈昭行礼。
“叶大人。”
陈昭面上堆笑,“叶大人经常来这里?”
“这里是京城叫得上名号的酒楼,陈大人来京数日早就尝过这里的招牌了吧。”
陈昭笑了,有些尴尬,“叶大人说笑,这京城的酒楼价格昂贵,就我地方上的俸禄在这里还买不到一口酒喝。”
“哈,那陈大人一定要尝尝这里的酒。来人……”
门打开,进来一歌女模样的女子,叶怀安敏感的鼻子闻到了草药的味道。
“大人。”
方谐缓缓下拜。
陈昭却甚是不自在,“叶大人,这……”
“你下去吧,送酒上来。”
“是。”
叶怀安笑道,“陈大人这般拘谨,可是家里那位管的紧?”
“不,我还未娶妻。”
“哦?”叶怀安有些惊讶,陈昭年纪应该已经二十五六了,在大瑜已经算得上是大龄未婚。
“叶大人别见怪,实在是家中经济不好,过于贫困,不然早就成婚了。”
叶怀安给陈昭斟酒,“诶,陈大人是一个郡的郡丞,怎么会家中贫困。”
郡丞虽说不是太守二千石,但也就比太守要低一些,怎么会拿不出钱娶妻。
陈昭笑着摇头,“叶大人说笑,家中老母身子不好,拿药养着,自然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钱财。”
叶怀安带着歉意向陈昭道,“陈大人勿怪,我一时嘴快。”
陈昭却笑,没有别的意思,“叶大人别怪我才是,今日相邀实在唐突,只是前些日子实在忙碌,来不及见。”
叶怀安举杯,“大人比我年长,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陈昭与叶怀安碰杯,“啊,我也不拐弯抹角,听闻叶……怀安从程茂来,我的兄长陈晨也一同前往程茂,思兄心切,怀安可曾见过他。”
“我很少见到他,记忆中他一直忙着教大瑜话。不过……”
叶怀安顿了顿,“我觉着他有可能活下来,居其入侵时,他正带着陛下的信去更远的西域了。”
“前往西域路途遥远,往往要一年半载。”
陈昭长呼一口气,“若是如此,便也有了慰藉。不瞒你说,自兄长随和亲队伍离开,家中便已经为他立了碑。今日听到他教程茂大瑜话心里好受不少,至少兄长能为大瑜做些贡献。”
叶怀安感到奇怪,教大瑜话有什么贡献可言。
陈昭轻笑,“我却被困在这方寸之间,毫无建树,实在是有辱先人。”
“陈兄为何这么说,你守住了益林郡,这可是大功一件。”
陈昭摇头,“怀安看重我了,这都是太守指挥得当,与我无甚关系。”
叶怀安还想说什么,铛铛铛的声音响起,时候已经不早了。
陈昭慌张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去给母亲熬药,先走一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子,叶怀安按住陈昭的手,“陈兄年长,该是我请客才是。”
陈昭想要推辞,却被叶怀安按住送出楼去,“陈兄还是快回去吧。”
叶怀安摆摆手,目送陈昭离去。好不容易来醉仙楼,叶怀安还是回去痛痛快快喝了一回,买了核桃酥摇摇晃晃回府。
下人告知方谐不在,叶怀安摸进房里。
林芮似乎已经熟睡,叶怀安把核桃酥放在桌上,带着满身酒气靠近林芮。
伸手去戳林芮的脸蛋,叶怀安露出了笑,平时林芮要么带着假笑,要么假装柔弱,如今这个样子却是少见,甚是可爱。
见林芮已经熟睡,叶怀安步履蹒跚地去了书房。
待叶怀安脚步声远去,林芮才睁开双眼,枕头下是方谐传来的信。
叶怀安回来的早了,信没有时间处理,林芮心中懊恼,假装焚香也能把信烧毁,怎么就被叶怀安吓破了胆装睡呢。
书房就在隔壁,林芮只得躺在床上硬睡。
叶怀安坐回书房也没有挑灯夜读,而是让侍女温好酒,又开始喝起来。
和谈结束,叶怀安的工作瞬间少了一半,虽说是兼任大鸿胪丞,但按照大瑜的规矩叶怀安能一直领俸禄到年底。俸禄多了叶怀安能买的酒便多了,府里时常有酒,叶怀安甚是喜欢,只要第二日不当值就喝个痛快。
这件事被府上的侍女看在眼里,不过三天便传到皇宫。
皇后对此自是不高兴,叶怀安这般在皇后看来就是自甘堕落。叶怀安已经成婚,照例不能被皇后召进皇宫,但是召见林芮可以。
“怀安自幼无拘无束长大,想来没有人管教,如今你是他的妻子,还是要管管他。”
林芮一脸为难,“妾……”
皇后自然是知道的,硬要说林芮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林屹还是皇子时与林峰家住的极近,时长带着叶晞去林峰家。那时的林芮不似现在般体弱,身体强健,爬树下河,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
如今林芮身子骨不好,见谁都低眉顺眼。叶晞也暗暗叹气,“我些一封信给你,你带着几个仆人回去,要是他不停你的劝告,你便让他们打怀安的屁股。”
“啊?”
林芮眼前一黑,她早就知道皇后不是一般女子,怎么……
叶晞抿嘴笑着,“这是我的意思,你不必惊慌,那信你好好收着,自然不会有人去官府告你不敬夫君。”
林芮领了命,皇后便送来几个高大强壮的女使。林芮不想这些人打了叶怀安,叶怀安还没有回府,林芮便将她们安顿在厢房里,和之前送来的侍女们住一块。
叶怀安喝酒林芮不觉着有什么不好,至少他不会来招惹自己,但是要让叶怀安受皮肉之苦林芮就过意不去了。
“嘿嘿,我回来啦。”
叶怀安又喝的大醉,手里拿着一盒核桃酥。林芮迎上去,扶着叶怀安进了房。那些高大的女使就在厢房处看着。
“我买了核桃酥。”
叶怀安一个劲傻笑,“还热乎呢,你尝尝看。”
林芮推开叶怀安递来的核桃酥,“夫君,你又喝酒了。”
“我就喝了一点点。”叶怀安环着林芮的腰,“就一点点。”
“夫君,喝太多酒伤身,以后还是要少喝。”
叶怀安哼哼唧唧埋进林芮的怀里,假装没听到,其实她的酒量很好,至少在叶怀安的记忆里自己还没有喝醉过。
近几日叶怀安觉着自己有些奇怪,居其人走后自己难有出头之日,心中烦闷无比。复仇是长久的事,叶怀安自己也知道,更让她烦躁的是林芮在府上。
时间久了,她发觉自己其实是舍不得杀林芮,为什么,叶怀安自己也不知道。
林芮见叶怀安这般,越发认为叶怀安是个小孩子。
林芮轻轻抚摸叶怀安的头,“夫君,今日皇后娘娘宣我进宫。”
“嗯?”
叶怀安迷离着双眼抬起头。
林芮没看叶怀安,自顾自说着,“你这些天胡闹的事娘娘都知道了,皇后娘娘说要是你不收敛,她就让人来打你的屁股。”
叶怀安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一点都不怕,她满不在乎地“哼哼”两声。
“那些女使你看了吧,要是你不改她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林芮低头时叶怀安已经闭眼酣睡,林芮叹气,明日再说好了。
叶怀安满身酒气,林芮端来水,伸手给叶怀安脱衣。
“嘶。”
叶怀安紧紧抓着林芮的手,眼中的模糊瞬间清澈,随即又恢复那迷朦。
“夫人,我自己来就好。”
那般变化林芮看在眼里,便放下手中的毛巾离开。
叶怀安太阳穴突突跳,果然,留在府上很是危险。
过了几天荒唐日子,叶怀安也享受够了,第二日早早就去了军营。
林芮睡在偏房,叶怀安离开时她也醒了,昨夜叶怀安让她背后发凉,这家伙在装醉。
林芮不知叶怀安为何会这般做,朝堂平稳,战时初歇,他叶怀安为何要假装买醉。
林芮没有头绪,叶怀安的信息还是太少。
待确定叶怀安已经离府后,林芮乔装出门,方谐在书房里假装林芮。、
久违军营,每日在醉仙楼中习惯了那里的香味,到了军营叶怀安浑身不适。检查排班没有问题,叶怀安便独自到靶场射箭。
“中郎将,巡逻结束了。”
张校尉向叶怀安行礼,张霖,二十八岁。祖先是开国功臣,不过如今已经家道中落,却还是承蒙先祖的荫庇,在羽林军中当了校尉。
张霖资历老,自王朔去世后便是羽林军中的二把手,叶怀安不在时是张霖暂管羽林军。
“好,既然如此便休息吧。”
羽林军所管是皇城外围,不过大瑜的兵制混乱,与羽林军一同管皇城外围的还有皇帝的亲兵。在和谈结束后亲兵便正式接管皇城外围的巡逻,羽林军的工作范围大大减少。
这般人事变动让叶怀安心生疑虑,皇帝的亲兵现在几乎掌管了京城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