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烧了首富家后[西幻]》日遥烟遮

5、Reunion-4

　　尽管杰斯有一些观点是错的，但她确实猜对了一件事：戴斯蒙德下课确实来找她了。

　　他看上去状态并不好，卡珊德拉这时候觉得他像那种刚从微积分课上睡醒的学生，实际上他一直都在记笔记。

　　“你下节课是什么？”他问。

　　“心理学。”卡珊德拉轻松地回答，她已经把上午的课表记住了。

　　“顺路。”戴斯蒙德说，“我可以给你指路。”他身后有男孩嘻嘻哈哈地扒上他的肩膀，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动作。

　　匆匆和吃了一惊的杰斯道别，卡珊德拉保证一定会在午饭和她一起吃，就跟在戴斯蒙德身后走了。

　　心理教室在地下室，他们取了书本，卡珊德拉知道很多人都在朝他们这边看，她知道原因，据她所知戴斯蒙德只有她一个女生朋友。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这种和校园风云人物走在一起的感觉，会让她觉得自己一直被注视着，她尽量把自己的头埋得很低，不和任何人对视，以免看到他们奇怪的眼神。

　　她祈祷自己不是在自恋症发作，认为自己站在聚光灯下，实际上连秀场都进不去。

　　“感觉怎么样？”戴斯蒙德在他们到楼梯口的时候问。

　　卡珊德拉不忍心说假话：“很特别。”不是谁都能遇到一个暴脾气谄媚的办公室接待员的，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没人会在转学第一天感觉很好。

　　“哈克特太太，是吧？”戴斯蒙德一眼就看出了她在说什么，“不用理她，她就是那种——你知道——火辣的办公室女郎，各种方面。”

　　他们抱着书，绕着地下室走了一圈，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的教室都在这个楼层，他没有邀请她一起吃午餐，可能是他也听到了她和杰斯的对话。

　　“对了，”在她站在心理教室门前的时候，他最后说，“今天早上在停车场，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卡珊德拉想起来那个表现奇怪，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开始给她道歉的红头发男生：“不认识。”

　　“离那些家伙远点。”戴斯蒙德告诉她，“上个月有女生因为他们退学，你懂得。”他快速比了一个H的手语手势，就先一步钻进了环境科学的教室。

　　他按在把手上的手指似乎是使力了，右手食指指尖有点发白。

　　留下卡珊德拉一个人对着空气，嘴角抽搐了一下，走进了教室里。

　　“嘿！”讲台的位置还是空的，老师留下了练习纸让每个人拿一张，卡珊德拉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之前在停车场的时候就曾经出现在她的背后。

　　她看了一眼空位，发现离那个红头发男孩远一点的还有一个位置，便准备去那里坐，走到一半就看见有一个坐得离他很近的男孩快速换到了她看中的位置，眼神恶劣地看着她，又或许这个恶劣的眼神只是她在听说他们的事迹之后杜撰出来的，人有些时候是会杜撰恶意的。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他是故意的。

　　手掌中飞出了火星，很小，并不是感觉不到。

　　她尴尬地笑了笑，改变了路线，坐到了红头发男孩旁边，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本和笔记，同时手掌摸着冰凉的铁质座椅，渴望着能够快速降温。

　　“你好。”身边的这位主动和她说话了，“你是叫卡珊德拉吧？”

　　卡珊德拉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他可能只是胆子比别人大，但戴斯蒙德从来不欺骗她：“我是。”

　　“我叫帕克·挪尔。”他说，“今天早上我们在停车场见过，你的车很酷。”他说着递来一支铅笔，橡皮的地方是普通的绿色金属皮。

　　“谢了。”卡珊德拉收回了往笔袋伸的手。

　　帕克问她习不习惯西部的生活，卡珊德拉习惯性地用模棱两可的话回答他，她早就用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尤其是在和不想聊天的人聊天的时候，这种方法简直就是百试百灵，既可以有效阻止这个人继续和她说话，又可以不引起对方反感，这是在她大致了解帕克的性格之后得出的结论。

　　她只用了四句话就抑制住了帕克继续和她说话的愿望。

　　她连着两节课都是心理，课间也没有去卫生间，只是中途去找老师问了两个问题。

　　帕克邀请她一起吃午餐，被她拒绝了，她认为杰斯不会想和别人一起的，而且她不认为杰斯会原谅她这么做。

　　“你和他什么关系？”餐厅里，刚把所有朋友都介绍给她的杰斯喝了一口冰牛奶，“你要是敢告诉我你是未来的斯莫尔夫人我现在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我练过散打。”

　　“就是普通朋友。”卡珊德拉吃着自己的芝士通心粉，她每次吃这个都会嗓子疼，“从小……”她顿了一下，“也不算，我参加过他的生日派对。”

　　戴斯蒙德的生日派对，经常会有一些他半生不熟的人参与，她相信这么解释可以让杰斯明白。

　　“是吧？”杰斯说，“他这个人除了有钱跋扈的老毛病，还算英俊，我是说，非常英俊。”她没说错，任何一个见过戴斯蒙德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个说法，他是上帝都满意的雕刻品。这点从他很小的时候她就留意到了。

　　“说到他，一个月前他报名了明天的竞赛。”杰斯回头看了看餐厅的角落，戴斯蒙德正和几个金发的男孩交谈，“和东部那边的梅德森高中一决高下。”这个话头被另一个女孩接了过去，卡珊德拉就没有再参与了。

　　她正在回复消息，丹尼尔神秘兮兮地告诉她放学有惊喜，只是隐约听到了她继弟的学校。

　　在回复的间隙，帕克一群嘻嘻哈哈地从她身旁经过，她回头朝反方向看，不经意瞥向餐厅角落，戴斯蒙德的位置，和他视线貌似相对的时候突然感觉体温都降下来了，她很少有这种感觉，她的体温一直比正常人高。

　　那是一个古怪的眼神，但更古怪的是居然在她身上出了效果。

　　她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出了极大的敌意，像是领地被侵犯的狮子，恶狠狠地盯着她的方向，让她不敢相信这个眼神会是从他眼里发出来的。

　　那个眼神阻拦了她一整个下午的思路，无论她怎么想认真听课，最后的结果都是回到那个眼神。甚至老师叫她回答问题的时候她也支支吾吾。

　　她单肩背着书包从学校正门往外走，准备去把自己的车取走的时候，在正门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的，我看到她了——嘿！卡莎！”

　　卡珊德拉在回头之前就知道丹尼尔所谓的“惊喜”是什么了。

　　所以当桑特搂住她的肩膀的时候，她没有抗拒。

　　“我让老爸送我到这里。”桑特说，“我明天在福洛斯有一场竞赛。”

　　是的，就像杰斯她们中午在餐厅里说的那样，福洛斯和梅德森有一场竞赛要打。

　　而桑特一向单方面和戴斯蒙德不对付。

　　他们坐上了卡珊德拉的轿车，桑特在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我说，那家伙没又让你替他做什么吧？”桑特问，他们都知道他说的人是戴斯蒙德，“也不奇怪，他一向放弃自己手脚和大脑的使用权。”

　　“别这么说他。”卡珊德拉说，“他在学校方面帮助了我不少。”

　　“照样是个烂人。”桑特加重了踩油门的力道，车子卡在限速牌的下面经过，“他从第一天就是欺负人的料，你每天给他收拾的烂摊子还不够多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可能是受了卡珊德拉刚才那句话的影响，语气竟然有一点让她感到不适。

　　“刻薄。”她半笑着看着他，手搭在驾驶和副驾驶中间的储物盒上，“他对你的小心思毫无头绪。”

　　“我会让他知道的。”

　　卡珊德拉就没有再说话了，心里默默盘算着晚上的计划，她需要完成一个实验计划列表，还有一套微积分题，这些都是大学附加分课上的作业。还要给桑特收拾出一间房间。

　　丹尼尔和马丁结婚后的这段时间，多亏了桑特，她才能存活下来，当她这么说的时候，意味着她是真的很难过，她一直到现在都不希望丹尼尔和马丁结婚。

　　马丁人不错，会给她很多用不完的零花钱。遗憾的是她一直对于人的情感察觉比较敏锐，她知道马丁不希望她在这里，就像她之前说过的，没有她，他们三个人会过得更好。

　　桑特则会主动和她表达善意，是不加掩饰的善意，他们无比亲密，有一段时间几乎无话不谈。

　　这次来讲，桑特明明可以住在斯布林家，没有必要到这种鬼地方。

　　“我想知道，”他们停车入库，卡珊德拉解开了安全带，“你是怎么想到来我这的，这里——我是说——欧米内斯泛滥。”

　　桑特帮她把书包背着，他这么做是因为习惯，看着她的眼神也只是平常他会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坚定：“有一件事是，我不信他们说的。”他说，“可能是我之前没有和任何人表达清楚过，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欧米内斯。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竞赛只是其中一个应付老爸的借口，我想真正的理由是，”他微笑，低头，乌黑的头发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更黑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