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夫人》朝风夕月

131、第一百三十章：山雨欲来

　　第一百三十章：山雨欲来

　　妫婉没想到太后会宣她，她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也没想出究竟是什么原因，只好硬着头皮去往太后宫。

　　来到太后宫，礼毕，太后赐座。

　　太后看着妫，轻叹一声道：“蔡夫人，哀家听说，陈夫人今晨寻了短见？”

　　听着太后的话，妫婉在心里盘算着，她想知道太后叫她来的目的，所以，当她听到太后这句话后，就赶紧流下了悲伤的泪。

　　妫婉一边擦泪，一边小声道：“多谢太后挂牵，是陈夫人命薄，大王还没最终定下来的，她却不知听了何人的话，竟寻了短见。”

　　太后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道：“蔡夫人啊！至于陈夫人听了谁的话而寻了短见，哀家相信，你跟文夫人是最清楚的，左右不过是你们姐妹二人去见过陈夫人！”

　　妫婉一惊，紧接着起身，行礼，跪下，颤声道：“太后明见，陈夫人是臣妾的亲妹妹啊！臣妾清楚，她与文夫人自小就不和，至于她们二人在楚宫之中到底有过什么争斗，臣妾也一概不知。臣妾去见陈夫人，只是劝她，让她好好思过，臣妾会想法子让大王免去她的罪。她也答应的好好的，可谁想到，今天就……”

　　太后道：“蔡夫人，你起身，坐下，不必如此激动！蔡夫人想救陈夫人，怕是不可行的。王后是最贤惠的，对于陈夫人的死，王后却只说了‘咎由自取’，可见，王后也知晓陈夫人曾经做过的事，而大王是最清楚王后的为人，所以，陈夫人进了冷宫，只要王后不作声，陈夫人也别想出来。至于陈夫人自寻短见，依哀家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妫婉又是一愣，心中已明了，她依太后言，起身一礼又坐下，但还得强装认真听太后教诲般点了点头。

　　太后又道：“蔡夫人，哀家听说你要抚养成儿，这很好啊！毕竟你是他的亲姨娘，成儿在你那儿比在王后那儿好。哀家是想告诉你，余下的日子里，好好抚养成儿，尽心服侍大王，可不能再动别的什么心思。哀家还要告诉你，在大王心里，就连王后也比不得文夫人，文夫人在大王心里已经扎根了，什么风都吹不动，所以啊，省省吧！如此，大家会都过得踏实。”

　　妫婉一副顺从的样子，急忙点头称是，心里却骂开了：“老东西，我妫婉不信那个邪，我是要跟妫梦斗到底的，至于你和王后，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太后看着妫婉只是点头不再作声，轻声道：“好自为之吧！哀家也累了。”

　　妫婉急忙起身退了出去，她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借他人之手，速速搬倒妫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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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陈夫人自杀的消息传到文夫人宫时，文夫人宫里一片安静，文夫人还轻轻哀叹了一声，但这声哀叹没能阻挡住众人心中的兴奋。

　　露儿咬了咬嘴唇，高兴地小声说：“太好了，终于除去了一个祸害，剩下那个大的，看她还有没有本事再得瑟。”

　　琉璃抬手打了露儿一下，嗔怪道：“没看见夫人正伤心着呢！”

　　妫梦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毕竟是父王的女儿，如果她不这样逼我，我怎会出此下策？”

　　青夫人却不以为然：“息妹妹，用不着难过，陈夫人那样的人，早死早投胎，免得在世间祸害他人。”

　　话虽如此，妫梦心里终究是有点难过。

　　这晚楚王去了文夫人宫，妫婉以为楚王会来她这里，因为最伤心的毕竟是她，楚王定会来安慰她一番，可没想到，楚王去了妫梦那儿。

　　当妫婉听到这个消息时，呆了一下，然后想起了太后跟她说过的话，她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跟妫梦比。想着自己跟妫梦的现状，她又忆起了自己的母亲跟妫梦的母亲，同样是无法比，在父王心中眼中，只有妫梦的母亲，就算自己的母亲曾经陪伴他走了那么长的路。

　　想到这里，妫婉使劲咬着嘴唇，直到出了血，她竟没松开牙齿，她恨，她太恨了，所以，她要狠，非报此仇不可。

　　妫婉在自己宫里流着泪怒着恨着，楚王却在文夫人宫柔声安慰着妫梦：“文儿，寡人知道，陈夫人她再不好，也是你的妹妹，她突然自寻短见，你心里定是不好受，所以，寡人就来看你了。”

　　琉璃轻声道：“大王，夫人听到陈夫人的噩耗，一整天都没有笑容。虽说陈夫人做绝了，可……夫人还是念着姐妹亲情啊！”

　　楚王点了点头，道：“是啊！没办法，谁让她自作孽呢！文儿啊！不必挂怀此事。”

　　妫梦轻叹一声：“大王，臣妾就是觉得很不值啊！ 臣妾跟长姐都去劝了，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臣妾觉得自己……”

　　说着，妫梦轻拭眼泪，楚王一看妫梦流泪，心里就一疼，他是最看不得妫梦流泪的，急忙上前把人轻揽入怀，小声安慰道：“文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不是你的错，错在她。别哭了，你一哭，寡人就心疼。”

　　琉璃急忙招呼众人离开。

　　楚王轻抚妫梦双肩，把她从怀里扶起，抬手给她擦了擦泪，笑道：“寡人待会儿给你讲几个笑话，让你乐一乐，然后我们再做点事，可好？”

　　妫梦还挂着泪痕的脸红了，她低头轻声道：“大王，你……”

　　楚王痴痴地看着妫梦一脸娇羞的俏模样，声音更加温柔：“文儿，寡人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我们做夫妻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这样一副害羞的样子。”

　　说着，楚王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妫梦软软的双唇，然后抱起她，向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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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妫婉终于等来了成殿下，她抱着孩子失声痛哭，哭过后，她擦干眼泪，发誓一定要新仇旧仇一块儿报。

　　妫婉还是发现了报仇之事不容易，在楚后宫，郑世妇和陶侍妾跟陈夫人走得极近，陈夫人出事后，那两人也被大王拿去审问了，好在她们二人也确实不知内情，楚王将她们训斥一通，没有责罚，但二人也吓得够呛，从那以后，两个女人再也不敢去往蔡夫人宫。

　　妫婉想跟其他宫的人走近些，但那些女人怕牵连自身，只跟蔡夫人若即若离的保持着适当距离，没有敢跟她深交的，大家背地里似乎都对这个蔡后以往的故事有所耳闻了。

　　王后倒是没表现出反常，她对妫婉还是很好，不为别的，只因她是楚王疼爱的妃子。

　　当妫婉认识到自己无法跟他人结盟时，只好又转向了楚王，哪怕就活几年，只要能把妫梦搬倒，就是立即死，她也愿意。

　　可她却一连好几天见不着楚王了，因为楚应和运其回来了，他们把阎敖给抓回来了。阎敖的族人似乎跟巴国暗中有互通，两位将军就怕阎敖族人勾结巴国人反戈，所以，他们抓到阎敖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楚王在朝堂之上发了大火，他指着阎敖的鼻子，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阎敖吓得磕头如捣蒜，求楚王放过他，并说会让自己的族人跟巴国断绝联系，自己愿意接受处罚，只要留他一条命，不动他的族人。

　　楚王气得走下御阶，两脚把跪在地上的阎敖给踹飞了，冲着外面喊：“拖出去，砍了！”

　　彭仲爽、斗丹和葆申吓得急忙出班为阎敖求情，可楚王也不知为什么，心中堵着一股火，非得把这股火发出来不可，所以，他铁了心的非要杀阎敖不可，一是解他心头之恨，二是警醒那些对楚国有二心的人。

　　阎敖就这样被砍了头，他的头被挂在了宫外的校场上示众三天，整个郢都城都知道了，那楚城的守城大夫阎敖因弃城勾结巴国人，被砍头示众了。大多数人对此拍手称赞，但也有人唏嘘不已，说这个罚也太重了，不管怎么说，阎敖也是一大夫啊！

　　这件事最终还是传到了阎敖族人那里，巴国的入侵者还没有被赶出楚国，阎敖的族人起兵反了。

　　这件事传到楚宫，楚王气得一拍桌子，非要御驾亲征，这次是太后出面，太后温和地说：“大王，哀家知道你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但国大人多，什么样的臣子都会有，你若当初不一时义气用事，留得阎敖的性命，他不但会感激你，他的族人也不会起兵造反。你啊！冲动了一次，这次决不能再冲动。如今天气已转凉，你领兵去那楚城，路途遥远，去了，未必能取胜。”

　　可楚王根本听不进去，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楚王在前朝的所有事，妫梦向来不会过问，但不知为什么，当她听到楚王要亲征时，心里竟没来由得跳了起来，开始心绪不宁。

　　当楚王来到文夫人宫时，妫梦迟疑着还是开了口：“大王，臣妾是不应该过问朝堂之事的，可眼下，已近年关，大王还是先别出兵的好啊！路途遥远不说，最主要的是行军怕会艰难啊！”

　　楚王轻轻握起妫梦的双手，温柔地说：“文儿，寡人很感激你能为寡人着想。可寡人心中的这口气就是出不来，寡人自即王位以来，在国内勤政爱民，在国外先后兼并三十九个国家，寡人要的就是国泰民安，要的是臣忠孝民。可阎敖居然做出此等劣事，这在大楚是从没有过的，所以，寡人一定要惩治他，连同他的族人。”

　　妫梦见自己也无法说服楚王，只好闭口不再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