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大结局 ...
-
孙景澜低下头，吃下她手中的糕点，点头含笑：“嗯，很好吃。”
萧然笑着又喂了他一块。
再度来到云霄殿，它依旧云遮雾绕，高不可攀。
孙景澜本想抱着萧然施展轻功，腾云而上，但萧然摇了摇头：“求道本就要诚心。景澜，我们慢慢走，总会走到殿前的。那时，说不定三清真人就会被我们的诚心打动呢。”
“好。”
孙景澜握住她的手，一步步迈上台阶。
途中，由于萧然身体太差，走走停停，直至月上西天，他们方才迈进云霄殿中。
殿中老道依旧仙风道骨，白色胡须随风飘摇。
他捋着胡须，呵呵笑道：“二位旧地重游，心境可有何不同？”
萧然福礼：“道长好记性，竟还记得我们。”
老道单手作揖：“能登上这云霄殿的人，极少。像二位这样再次登上云霄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如此潜心向道之人，贫道自然不会忘记。”
他看向萧然与孙景澜，微微一笑：“我观姑娘眉眼平和，而公子暗藏焦急与担忧之色，想必二位所求大不相同。不如，先从姑娘说起吧。”
萧然笑了笑：“我没什么所求。只是，我想与我夫君一起，为三清真人上柱香。”
老道含笑看了萧然一眼，捋着胡须点头：“可”，然后他抽出三柱香递给二人。
萧然与孙景澜齐齐跪在三清真人座像前，手持焚香，恭谨三拜，再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中。
清新安宁的香气，徐徐而升。
“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老道双手合十，那双苍老却精湛的眼睛，含着通透的笑意。
“公子，你有何求？”
孙景澜躬身：“在下想再请一次平安符。”
老道“哦”了一声，观详了下孙景澜的脸，捋着胡须笑道：“公子不必请了。依贫道推演，公子身康体健却心事郁郁。贫道多言一句，只要公子能看得开，身体自会康复。”
孙景澜摇头：“多谢道长劝诫。在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为我娘子请平安符，还请道长成全。”
老道细看向萧然，眉头皱起。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也罢。二位之诚，贫道亦深受感动。今日，我就为你们逆天一次！”
说完，老道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签筒中，殷红的血滴瞬间被签筒里的数十根木签吸收。
“姑娘，请。”
萧然垂眸看着木签。
这些木签有些吸了血液，尾部带红，有些未沾到血液，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犹豫片刻，抽出一根尾部带红的木签。
老道接过展开：“命如朝露，月落星沉。”
已不必再解，三人瞬间明了。
老道又是长叹一口气：“一步错步步错。早知今日，贫道当初就应该力劝姑娘入我道修行。姑娘与我道如此有缘，实在可惜。”
萧然咳嗽一声，孙景澜忙扶住她，神色担忧：“然儿？”
萧然摇了摇头，浅笑：“道长方才还说有用无用，无功有功。既知运数已定，再过于强求，岂不是也是一种无用？”
老道点了点头，一脸大悟：“姑娘说的对。不过，这话，姑娘更多的是说给你夫君听的吧。”
萧然看向孙景澜，孙景澜正凝眉看着她，神情是止不住的心痛与担忧。
他还正值壮年，竟已有了白发，眉眼也有了沧桑。
而这……全是为了她。
萧然心中酸涩难当，移开眼睛，低声道：“他会明白的。”
告别老道士，孙景澜带着萧然回到家中。
院落外，杨柳依依，芳草青青。
院落中，当初随手栽下的淡蓝色无名小花，开了一大片。
风吹过时，花朵随风拂动，仿若一片蓝色大海。
花丛中，白猫与大公鸡刚还在玩追逐战，一看见萧然从马车上下来，顿时跑到门边蹲守。
孙景澜扶着萧然推开了院门，白猫立刻扑到她脚边，大声撒娇。
大公鸡晚了一步没抢到最佳位置，气的红冠立起，却又敢怒不敢言。
见状，萧然一笑：“景澜，我不想去床上休息。太阳这么好，我想在地上坐坐。”
“好。”孙景澜怕草地上有湿气，脱下外衣平铺在地后，方才扶着萧然坐下。
萧然靠在孙景澜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怀中卧着白猫，脚边蹲着大公鸡，太阳直射下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轻松。
“其实，早在你为我遍寻名医之时，我就知道我活不久了。”
“然儿，是我没用！”孙景澜心痛欲裂。
萧然微笑：“你怕我伤心，不肯将真相告诉我。我怕你担忧，便也假装不知道。但真相就是真相，我们再怎么为了彼此隐瞒，它总有大白的那天。”
“景澜，你要接受真相，接受我会离开的事实。”
孙景澜摇头，怀抱着她的双手用力到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萧然用尽全力摸了摸孙景澜的脸，眷恋地看着他：“不要伤心，我会在三生石旁等着你，但是，你不可以提前来哦！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金秋和大公鸡，好好照顾我们这个家……”
“你要是提前来了，我……我就立即喝孟婆汤，把你忘的干干净净……”
话语消逝在风中，萧然的手无力垂了下去。
“小然？”
“小然！”
“然儿！！！”
孙景澜的眼泪瞬间汹涌流出，心痛到不能呼吸。
他握住萧然的手，颤抖的唇印在她的额头。
他知道，他心爱的人再也不能睁开圆圆的杏眼，唇边浮现出小小的梨涡，笑着喊他“景澜”了。
*
“已经十年了，大将军还是不肯改变主意吗？”一道清雅又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叶慎抬袖斟茶，白色茶雾随着清澈的水流声升起。
待茶雾散去，露出他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他虽语带责怪，唇角却噙着笑意，眼中也并无半分生气之色。
孙景澜拱手：“承蒙皇上错爱，草民感激不尽。只是……草民不肯官复原位的原因，与皇上您不肯恢复原貌的原因，一样。”
叶慎的手一顿。
自那日强行耗尽真元后，他的发丝瞬间变白，眼尾爬上了皱纹，整个人老了十岁不止。
他是皇帝，有数不清的良药可用，也有御医大着胆子举荐自己医术高超，能使人重返青春。
但是，他不愿意。
他争得了皇位，却失去了心爱之人。
这孤独的每一天都在嘲讽他的野心，笑他自作自受，愚不可及。明明最珍贵的宝物就在身边，他却费劲心思的去钻营权位，忽视宝物。
他不想恢复原貌，就是想快点结束这痛苦又孤独的日子。
他是皇帝，承担着照顾好天下百姓的职责，所以他不能自尽，只能一天一天地熬日子。
他老了十岁，这就意味着他孤独留在人间的时光少了十年。
他又怎么可能愿意恢复原貌呢？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见沈铭逸了，想牵住他的手，紧扣住他的腰，告诉他，不论发生什么，他们之间再也不要分离。
天边，云雾飘远，灿烂的阳光又重新铺射下来。
叶慎在上马车前，停了停，回身道：“我知你心意已决，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孙景澜拱手：“草民让皇上失望了。您将叶梁治理得很好，百姓安居乐业，外敌不敢越境侵犯丝毫。与您相比，草民实在惭愧。”
叶慎笑了笑，拍了拍孙景澜的肩膀：“这盛世，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孙景澜，有缘再会。”
“草民恭送皇上，有缘再会。”
叶慎放下轿帘，身影渐行渐远。
*
孙景澜收回视线，来到厨房，熟练地切好鸡肉，白水煮熟，再舀了一勺稻米，探头喊道：“金秋，大公鸡，吃饭啦！等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娘亲！”
一猫一鸡撒着欢儿地跑过来，埋头狂吃。
待饭盆干净，孙景澜领着两个“孩子”出门了。
路上，桃花灼灼，开得正好。
他足尖轻点，身影腾空而起，折下最高处的花枝。
不远处，然儿和小峰，静静地等着他。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大结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