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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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落霞酒醒得差不多了，一翻身爬起来，左手拉着萧然的手臂，右手抱着日照的肩膀，眉眼弯弯：“我有个提议，咱们大家共同举杯！祝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祝叶梁蒸蒸日上，如何？”
“好！”乔竹沥鼓掌。
孙景澜抱着萧然，落霞靠在乔竹沥怀中，日照握住李沧月的手。
见他们这样，叶慎无奈地摇了摇头，胸口肌肤处，雕刻着“沈”字的玉佩，一刻也不曾离身。
“咚！”
众人举杯碰在一起，欢笑道：“干杯！”
*
鸡鸣三遍，天色渐渐泛白。
孙景澜单手撑头，静静地盯了萧然半天，实在忍不住诱惑，低头在她脸上偷亲了好几下。
萧然睡得正香，挣扎不掉，便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让“奸人”得逞。
孙景澜差点笑出声。
他把被角掖好，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少庄主，你也起这么早吗？”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乔竹沥在廊下到处乱走，孙景澜有些意外。
闻言，乔竹沥猛然停住脚步。他转身，拱手道：“孙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转过拐角，推开门。
“这是我的书房，不会有外人过来。”孙景澜抬袖斟茶，“少庄主，请。”
乔竹沥看了看那飘渺的茶雾，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片刻后，他镇定下来，视死如归道：“孙将军，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孙景澜点头：“但说无妨。”
“萧然只能活五年。”
“什么？！”孙景澜感觉脑海中突然翁鸣一声，气血上涌，视线发黑。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是的。”乔竹沥面露愧疚，“‘幽蓝’之毒，根本无药可解。我只是延缓萧然发病的时间，暂时压制住了毒性。”
“但是孙将军，你千万别绝望！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钻研医术，努力破解出幽蓝的解药！况且，天地之大，奇人淼淼，或许萧然的病情另有转机也说不定。”
再往后的话，孙景澜全然听不到了。他心跳如鼓，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眼眶一片火热，额头青筋爆出，竟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势。
乔竹沥当机立断，抽出长针，扎向孙景澜的眉心。
逼出一滴血后，孙景澜方才慢慢平复下来。
乔竹沥没想到孙景澜的反应竟如此决绝，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下悲凉。
单单只是听闻萧然只能活五年就已经如此，那万一，萧然离世，孙景澜岂不是……
走火入魔，神智全无？
甚至更有可能，不会独活……
“你……”
“可否把她身上的毒，过到我身上？”孙景澜打断他。
乔竹沥愣了愣，摇头：“不可。幽蓝与蛇影不一样，它已融入萧然心血，分离不开……”
孙景澜的手一颤，茶盏被打翻在地，碧绿的茶水倾泻而出，蔓延一地。
“还望……少庄主保密此事，否则，小然为了不连累我，定会不告而别。”孙景澜面色煞白，唇角紧抿，痛不欲生。
乔竹沥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再度被推开，带笑的声音随着春风，拂面而来：“我说你在哪呢！原来是一个人在书房躲清闲呀。”
萧然扑到孙景澜怀中，抬头看他：“怎么，孙将军改从文了？”
孙景澜看了眼门外，日上高头，已是午间。
他怀住萧然的腰，微微笑了笑：“倒没有改从文。不过，我从书中学了许多大道理。”
“什么道理？”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孙景澜看着萧然的眼睛，温柔笑道，“我想向七皇子请辞，辞去护国大将军职位。然后我们一起，春日踏春光，夏日赏夏光，秋日寻秋光，冬日访冬光。”
萧然惊讶：“你怎么突然这么想了？先前不是说去武襄王驻地吗？”
“那里太小。”孙景澜握住萧然的手，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她，“世间这么大，我想和你一起留下足迹。”
萧然一笑：“好！”
“当初还在桃花庄时，我就说想见识见识世间繁华，方才不虚此行。如今……”萧然回握住孙景澜的手，眉眼含笑，“我们一起。”
两人正深情相望间，“喵呜。”
白猫竖着尾巴冲进屋中，却一脚踩进地上的茶水中，爪子顿时湿了大半。
它一边叫着，一边慌忙甩着爪子抖水。
萧然好笑，弯腰将白猫抱起，手捋了捋它的毛：“金秋，当然还有你啊。”
孙景澜则是闭上眼睛，没眼看。
每次坏事都是这只大白猫。
偏偏然儿还疼它疼得要命，气人！
*
接下来的几天，孙景澜辞官的折子递了又递，叶慎打回了好几次，就是不肯批。
第四回后，叶慎亲自驾临大将军府，与孙景澜彻夜长谈，终于第二天一早，朱红色的大笔一挥，“可”。
萧然捧着奏折惊奇：“你是怎么说服七皇子的？”
孙景澜凑近她的脸颊，轻吻一口：“秘密。”
“你……！”萧然跺脚，“不说算了！以后禁止你再对我动手动脚！”
孙景澜赶忙求饶：“娘子息怒，夫君这就慢慢道来。”
道来着，道来着，身上的衣物已全部除尽。
等萧然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他的身下，熟悉的热度从腿间扶摇直上。
“混蛋！”
她只来得及骂这一句，便被拉进欢宵的情欲之中。
处理好一切后，萧然和孙景澜向众人告别，带着金秋和它的小饭碗，离开京城。
三月，春和景明，万物争春，一路鲜花遍野。
两人来到京城郊区的皇庄内，桃花庄族民一看到他们来，当即放下手中农活，不由分说地把他们请了进来。
“如今大家的生活都很好，虽然也是自给自足，但比以往在桃花庄时的物资丰富多了。”一位老者笑眯眯地抚着胡须，“我前段时间还生了一场大病，幸好有乔神医为我诊治，这才把我从阎王殿拉了回来。”
“是啊。”老妇人也笑着点头，“如今，孩子们也在学堂读书，不管男娃女娃，都能认好多字了呢！”她指了指芸娘，“芸娘的准女婿凌羽，考中了贡士，再过几天，就要准备殿试了。”
“好厉害！”萧然赞叹。
芸娘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神情温柔：“也是这孩子读书刻苦，肯用劲罢了。”
说完族人的事，他们担忧地看着萧然，关切道：“听闻，你在婚事那天吐血了？然丫头，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可大好了？缺什么少什么，你就跟我们开口，我们可是你的娘家人，就算是勒紧裤腰带也要给你弄来！”
看着亲人关心的神色，萧然不由得泪湿盈眶，努力平静道：“谢谢各位爷爷奶奶，伯父伯母的关心，我很好，身体也无大碍，而且……”
她看向孙景澜，孙景澜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
萧然也回握住他的手，眉眼带笑：“景澜待我也很好。有他在身边，我此生无憾！”
“哈哈哈，那就好。”族人也都笑起来。
有人开玩笑道：“孙将军，我说句煞风景的话。虽然您是护国大将军，位高权重，但您要是敢对小然不好，我们桃花庄可是拼了命也要向你讨个公道！”
孙景澜起身拱手，面色恭谨：“请各位长辈放心，此生我定对然儿一心一意，护她无忧！”然后，他笑了笑，“现今，我也不是大将军了，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若我胆敢对不起然儿，大家尽管下手惩罚。”
“啊？您辞官了？”众人惊讶。
孙景澜看着萧然笑：“是。此前束缚太多，导致了太多的阴差阳错。以后，我和然儿只想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为自己而活。”
“哈哈哈。”老者笑呵呵地点头，“你不看重功名利禄，肯为了然丫头抛却官位……有你这句话，我也不必再为她担心了。”
众人大笑。
在族人的强烈挽留下，萧然与孙景澜小住了些时日。
期间，凌羽参加殿试之后的第三日，登科榜名单便被刊布出来。
凌羽名列第一，是新科状元！
礼部“噼里啪啦”的，一边放着鞭炮，一边吹吹打打，走进桃花庄，将大红官袍与大红花送到了凌羽手中。
凌羽面色平静，根本看不出登科后的喜悦。
萧然内心惊叹，小小年纪就如此沉得住气，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啊！
谁知，凌羽送走礼部官员后，穿着红官袍，戴着大红花，疾行到芸娘家门外，大声喊道：“月月，我来娶你了！”
门被打开，月月一把扑进凌羽怀中。
凌羽紧抱住她，十指用力到泛着清白。
他低头：“月月，你愿意嫁给我吗？”声音有些抖。
月月一脸笑意，却咬着唇不说话。
凌羽一下子慌了，平静的神色瞬间被打破，那张在殿试上都侃侃而谈，能言善辩的利嘴，在心爱的人面前，居然结结巴巴起来：“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吃糖了……我会好好做官，用例银给你买桂芳斋的糕点……我会……好好对你，让你不后悔嫁给我。”
月月“噗呲”一笑，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大声道：“傻瓜！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嫁给你了！”
凌羽白玉般的脸泛着红晕，竟比月月这个新娘子还要害羞。
那晚，整个桃花庄，欢声笑语，彻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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