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璇玑迷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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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市，晨光洒下。裴九娘蹲在青石板上，正摆弄着龟甲裂纹。她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鹅黄襦裙，腰间挂着一串青铜算筹，走路时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头发上插着的木簪，还留着昨晚在国子监抄书时蹭上的墨汁。
“九娘，你摆这占卜摊子，比那些算卦先生还认真呢！”街角卖胡饼的王老汉掀开油腻腻的蒸笼，一股带着芝麻香的热气扑面而来，“要不你去钦天监谋个差事得了？”
裴九娘头也没抬，继续把龟甲碎片摆成北斗的形状，说道：“王伯，我这是在研究《连山易》里的璇玑图呢。”话刚说完，怀里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震动。她心里一惊，伸手一摸，原来是藏在衣服夹层里的半枚青铜虎符，此刻正微微发烫。
三年前，突厥使团来大明宫献礼的时候，她在偏殿见过类似的图腾。这会儿，她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竟然和虎符上的暗纹能对上。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虎符上铜锈剥落的声音。正愣神呢，一个戴帷帽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下子撞翻了她的龟甲摊子。
“你这人怎么回事！”裴九娘动作麻利地一把接住滚落的虎符碎片，抬头正要发火，却瞧见男子腰间挂的玉佩上刻着“药人”两个字。还没等她开口问，街角突然传来金吾卫的马蹄声。男子趁乱塞给她一个锦囊，转身就混进人群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裴九娘看到他帽檐下露出的颈后，竟有一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裴九娘满心疑惑，打开锦囊，里面掉出一块刻满星图的骨片。她心里“咯噔”一下，这骨片竟然和自己昨晚在丹炉废墟捡到的黑铁片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看着骨片，裴九娘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紧紧攥着她的手说的话：“井里的星图会指引你找到钥匙。”
“这位娘子，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裴九娘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青衫的公子哥儿，正拿着折扇挑起她散落在地上的算筹。再一看，公子哥儿腰间挂的玉坠，竟然是半枚九鸾金钗。
公子哥儿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璇玑图得用北斗来指引。太平公主的药人名单上，可有你父亲的名字。”说着，他轻轻转动折扇，扇面上慢慢浮现出和骨片上一样的纹路，“我叫沈砚之，就是来帮你解开这千年棋局的。”
裴九娘正惊讶着，手指忽然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原来是藏在算筹里的青铜机关。只听“咔嗒”一声轻响，紧接着，整条朱雀大街传来一阵像地震似的轰鸣。裴九娘和沈砚之目瞪口呆地看着青石板下面，缓缓升起一群青铜丹炉。更神奇的是，丹炉上刻着的人像，随着裴九娘脖子上挂的虎符碎片，不停地变换着身上的服饰。
就在这时，药老的声音在裴九娘耳边响起：“取炉灰中的黑铁片。”与此同时，沈砚之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一条暗巷。两人躲在暗处，看见太平公主的侍女正和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对峙着。那男子一抬手，衣襟下露出半枚虎符，和裴九娘手里的碎片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块。
“离她远点！”沈砚之见状，立刻摘下腰间的玉佩，朝着面具男扔过去。可面具男身手敏捷，伸手就把玉佩接住了。更诡异的是，面具男把面具一摘，裴九娘惊得差点叫出声，这人居然和沈砚之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就在这时，裴九娘还发现，自己的脉搏竟然和沈砚之的跳动频率完全一致，就好像两人共用一个心跳似的。
混乱中，裴九娘在丹炉的缝隙里摸到了那块黑铁片。她的手不小心划破了，鲜血滴在铁片上。就在这一瞬间，整座丹炉群突然喷出熊熊大火。火光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太宗皇帝的虚影。再看沈砚之，他腰间的九鸾金钗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突厥狼首的图腾。
“该醒了。”沈砚之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威严。裴九娘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一口井底，抬头望去，头顶的星空和丹炉群的方位正好重合。她这才明白，父亲临终前提到的那口水井，竟然连通着长生殿的地下密室。
月光透过井壁的缝隙，洒在虎符上。裴九娘颤抖着双手，把两半虎符拼在一起，正好组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案。刹那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整座长安城都被这金光笼罩。丹炉里喷出的火焰，在夜空中缓缓组成了“药人”两个大字。这时，裴九娘听到沈砚之在耳边轻声笑道：“欢迎来到太宗皇帝设下的千年棋局，我的星图守护者。”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璇玑迷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