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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慕容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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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慕容游。
我穿越了。
这件事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因为从我上初中,第一次接触点家小说开始,我就坚信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一切艰难困苦都是世界意志对我的考验而已。
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独属于自己的使命。
比如在夜晚披上一身超级英雄战甲打怪兽;比如用异能拯救被丧尸包围的城市;比如穿越到机械大陆开展一场奇迹冒险。
你看我的名字,慕容游,不当男主角都可惜了。
长话短说,总之在二十六岁这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写代码的时候,突然感觉大脑昏胀到像是要炸开。
再睁眼,我就看到了玉楼金阙这四个字的具象化。
还有一个夹着嗓子说话的宦官说:“陛下,您醒了?”
那一刻我瞬间忘记了自己凄惨的孤儿身世,艰苦的读书岁月,月八千五的工资,然后把嘴角翘得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仗着跟外边的人隔有层层叠叠的薄纱,我把他们晾着,先卷着被子笑了个畅快。
说来奇怪,我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竟然对这具身体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有印象,所以笑完之后,我仔仔细细,非常全面地将之回忆了一遍,防止因为人名和脸对不上号而被怀疑身份,那朕的皇位可就不保了啊!
这个皇上也叫慕容游,字鹤轩,是个从侄儿手里夺位的暴戾之君。
抢了江山之后,他也不想着振兴国家,整日饮酒作乐,鱼肉百姓,生生把侄儿管得不错的万里河山糟蹋得生灵涂炭,永无宁日。
非但如此,这个慕容游性格乖张暴戾,以折磨他人为乐,曾因呈上来的奏折笔记略微潦草,当庭杖杀老臣,对身边的宫女太监更是动辄打骂,十天半个月殿里伺候的人就得换一批。
回忆到这里,我啧啧两声,心说占了你的身份真不好意思啊兄弟,但你确实挺该死的。
“扑通。”
床外突然发出整齐划一的下跪声,把我吓了一大跳,我掀开床帘一看,是那群宫女太监久未听到陛下应声,担心惹他生气,所以先跪下请罪。
我咋舌,你说这家伙需要人叫才能醒吧,起床气大得能杀人,不喜欢被吵到吧,自己又不能掐着点醒来。
是不是贱啊……
我从目测半径两米半的大圆床上略显狼狈地跨下来,接着用一种冷若寒霜的眼神扫过底下每个人的头顶,发现他们都抖若筛糠。
唉,在这种工作压力下,没死都能被吓出胃溃疡吧。
为了人设变动不显得过于突然,我薄唇轻启,玄色龙袍下修长的手指意味不明地摩梭着架上的剑柄,快速抽出,砍向床边的屏风,将之劈成两半,殿内响彻剑身颤抖的嗡鸣。
“都滚出去。”
所有人劫后余生般喘着气,逃命似的鱼贯而出,而朕捂着手腕,面色扭曲扔掉剑,倒回床上哎呦喂哎呦喂地叫唤。
草,装逼装过头了,我的手有点疼。
现在其实应该上早朝了,但是介于原本的慕容游就喜欢戏耍大臣玩,经常不上朝,再加上我需要一点时间梳理头绪,做一下今后详细的安排,所以昌旭五年六月,陛下这个月第十二次罢朝了。
我在脑海里搜寻一圈,大朔朝、昌旭年号、慕容游这几个词和任何一个真实存在的历史朝代和事件都对应不上。
好家伙,朕穿的也许是一个架空小说。
我的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穿越变穿书,有趣。
可是不管怎么样,既然上天让朕从天而降,那朕!就是来拯救这个世界于水火的!
有朕这个接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大学教育的脑子率领,一定会令红色的国旗在世界各地屹立不倒。
什么蒸汽机原子弹,通通都得靠边站。
朕生来就是皇帝,只是前26年的人生都被现代社会蹉跎了而已。
来到这个能让朕大展拳脚的朝代,朕要为百姓谋福祉,为万世开太平,让科技腾飞,让文明进步!
让世界!听见朕的声音!
愉快的畅想让我短暂忘却了手部的疼痛,赶紧叫掌事太监去叫三省六部的大臣议事。
要拯救这个被玩得濒死的国家,首当其冲的就是改掉“慕容游”那堆烧钱的爱好。
塑金像造陵寝,修仙炼丹,再这么下去都快被孩童编打油诗骂了好么!
我坐在御书房里,费劲巴拉地和那群老头子解释我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等施行到一半改变主意杀掉所有参与者,而是真的昨夜梦到先祖入梦怒骂,终于幡然悔悟,打算做个好皇帝。
但有“慕容游”这个损货的前车之鉴,我反复强调到第三次,这些人还是一个字都不信,诚惶诚恐地摆手说请陛下收回成命。
我不想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遂怒发冲冠地站起身,用力一拍桌子说:“放肆!”
这下他们不说收回成命了,说陛下保重龙体and陛下饶命。
我:6
“就按朕说的去做!”
我算是发现了,四年半的工作经验只教会了我做一个合格的牛马,没教会我做皇上。
当牛马要说收到好的谢谢领导,而当皇上只需要说一不二,吩咐下去让底下人办就行了,要是有商量的余地,那还叫皇上吗?
“是,陛下。”
大臣们战战兢兢地走了,我看着窗外的碧瓦朱檐,回望寂寥无人的宫殿,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好重。
矫情完,我命李忠喜拿来疆理图,思考扩张版图的霸业将从何方开始。
疆理图上画得不完全,但依稀可以看得出这个架空世界没有完全脱离现实的范畴,欧亚非三块大陆和太平洋的形状依然和地理书上画的一样。
这时,殿外一阵邪风刮过,我被灰尘呛到,忍住不掩唇咳嗽。
三声之后,天上掉下个林……不是林妹妹,是一个全身乌漆嘛黑的男人。
对方身轻如燕地落在距我三丈远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丁点声音,一看就功夫了得。
他的下半张脸覆盖着面具,露出的皮肤透着不见天日的苍白,有力的躯体在劲装的包裹下显得身姿卓绝,应该是个缉影卫之类的人物。
完蛋。
有人要刺杀朕啊啊啊!
正当我张口准备喊救驾的时候,却见对方直挺挺地跪下,恭谨道:“陛下有何吩咐?”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我的人,刚刚听到暗号从隐蔽之处现身了。
看着地上跪着更显仪态的暗卫,我想到三个问题。
第一,他特么的是藏在哪儿呢?房梁吗?
第二,朕早上在床上滚来滚去喊疼的糗样是不是都被他看见了?!
第三,谁家定暗号定的是三句咳嗽啊?万一只是嗓子痒呢,简直神经病!!
警报解除,我忽然意识到在绝对的皇权之下,他就算看到了我乱嚎乱叫的样子,也不敢出去乱说什么,毕竟慕容游是一个执掌生杀掠夺的暴君。
于是我伸手又在身后的架子上抽出一把剑。
呃不是我说,你这皇帝也知道自己容易被行刺啊,每个殿里都放了武器。。。
我用剑身挑起他的下巴,阴翳地说道:“把你的面具摘了。”
不愧是习武的能人,小暗卫即使被剑锋指着最脆弱的脖颈,神色依旧恭敬如初,他垂着眸子拿掉脸上的遮挡,露出一张本该藏在黑暗中的面庞。
是很周正的长相,眉上一道浅疤斜飞入鬓,鼻背微微凸起一个驼峰,下颌线条收得利落。
值得一说的是他的嘴,抿得平直的唇角边竟有一颗淡淡的小痣,独特又扎眼。
差点忘说了,我慕容游是个同性恋,天生好这一口,前世由于奔波于赚钱还助学贷款,根本没空找对象,这会倒好,老天爷不仅送我当皇帝,还送了这么个小美人到朕身边。
咦嘻嘻。
“叫什么名字?”
我轻轻收回剑,作为君王,原先的慕容游自然不可能挨个记住手底下这些小喽啰的名字,这就需要我现在问一问了。
没了剑锋的支撑,小暗卫的头又低下去,“臣贱名,恐污了陛下尊耳。”
我服了,还贱名尊耳,你以为自己是甄嬛啊!
“朕让你说就说。”
他开口:“回陛下,臣名唤凌柏。”
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好名字,衬他。
“婚配过不曾?”
我这句话问得虽然直白,但这不知道被我的魂魄挤哪儿去了的原身慕容游只爱喝酒玩乐,从没选秀充填过后宫,也没私底下找过男宠,是以凌柏估摸着没想到那头去。
他没看到我在他前方微黯的眼神和悄悄滚动的喉结,兀自磕头道:“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生不问男女之事。”
我心说谁要你死而后已了,我要你陪我睡觉。
御书房里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对着另一个硬邦邦的男人,聊了两句硬邦邦的话,这氛围看着就嫌干,我拍拍宽敞的龙椅,让他坐过来,试图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于是凌柏这会子明白了,大彻大悟了,知道我想干什么了,瞳孔地震一秒,视死如归地膝行至我面前,抱拳道:“臣不敢。”
由于急切慌乱,他从出现到目前第一次和我对视,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只一瞬又用鸦羽般乌黑的睫毛遮住,显得凄惨又无助。
很难形容这一秒我的心情。
我只知道我心里的小人一把扫开桌上的疆理图和笔墨纸砚,像个傻子一样呐喊道:“什么江山,什么版图,全都没有美色重要!!”
咳,你们放心,作为一名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时刻把遵纪守法四个字悬于头顶。
咱干不出强迫人的事儿。
说实话我太心急了,让一个被封建皇权压迫着的小暗卫跟我平等地谈个恋爱,在当前这个情况下也就比登天简单个小拇指甲盖那么大点。
“罢了。”
所以我痛定思痛,决定将此事压后再议,挥挥手让他下去。
啊不,上去。
凌柏“嗖”地一声蹿上房梁,我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抬头,心想如果一堆王公贵族都带着暗卫出门,那房梁上岂不是比下面还热闹?
他们在上面碰见了会聊天吗?聊些啥呀?蛐蛐我们这群无良领导?
哈哈你看我,身份适应得超快,现在就把自己当领导了。
到了晚上,我实在不忍心让一帮子青春貌美的小宫女直视我一大老爷们泡澡堂子,沉着脸将她们挥退,一个人在洒着花瓣儿的大池子里游了七八个来回。
私人游泳池唉,爽!!!
出浴后,我在一众软绵如云的布巾中选出自认为最舒服的那一块,水灵灵地擦着头发向我的纷华靡丽顶奢绝版大床走去。
结果当我掀开被子。
看见一个赤条条的美男正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