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烬双生》映客灵悠

10、第10章:鲛宫烛影

　　第十章·鲛宫烛影

　　南海的月轮浸在咸涩的雾气里，广寒赤足踏上珊瑚礁时，足底冰莲与海水接触发出嗤响。玉尘在识海中提醒："东北方三十里，海底祭坛的灵力波动异常。"

　　话音未落，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百丈巨浪。浪尖上立着十二名鲛人祭司，她们手中的碧潮珠正拼成星图。为首的老妪额生三目，手中龙骨杖指向广寒心口："双月之女，可知破誓的代价？"

　　广寒正要开口，丹田突然传来滞涩感——魔尊毒雾的影响开始显现，灵力运转效率只剩九成。她不动声色地并指成剑，寒髓刀在水面划出冰径："若是指三百年前各派立下的封魔誓，我倒想知道违约者是谁。"

　　老妪第三只眼突然淌出血泪，海面浮现出令广寒窒息的画面：南海深处沉睡着四尊玄武巨像，每尊都背负着神器部件。而最中央的巨像胸口，赫然插着半截寒髓刀。

　　"你的刀..."玉尘在识海低呼，"竟是断的？"

　　浪涛化作水牢罩下，广寒踏着月轮梭冲天而起。毒雾侵蚀的经脉传来刺痛，她本该瞬移百里的碎玉步，此刻只能勉强挪移五十丈。鲛人祭司们的吟唱引动雷暴，玉尘紧急接管左手结印："用双月诀第五式！"

　　金银灵力交织成网，却在触及雷电时黯淡三分——实力削弱的弊端显现无疑。广寒当机立断咬破舌尖，冰蓝色精血染红刀锋，硬生生劈开雷幕。

　　"她们在拖延时间。"玉尘突然察觉海底异动，"祭坛下有东西要醒了！"

　　广寒翻身潜入深海，毒雾使护体罡气薄了三成。下潜三千丈时，压力竟将月轮梭压出裂痕。玉尘催动月华修补法器，突然低呼："看前面！"

　　海底峡谷中，倒塌的玄武巨像旁堆满修士尸骸。最上方那具新鲜尸体穿着天音阁服饰，手中紧握的玉简刻着柳如烟的神魂印记。广寒摄来玉简，看到骇人内容——诗婷雅竟在南海培育魔化鲛人。

　　"小心！"玉尘突然操控身体侧翻。广寒原处出现空间裂隙，诗婷雅的骨琴探出半截，琴弦上挂着鲛人幼儿的魂魄。

　　"这份礼物可还喜欢？"诗婷雅的声音通过水波传来，"多亏你重伤柳如烟，我才能独占南海的..."

　　广寒的寒髓刀贯穿虚空，却在触及对方真身前偏移半寸——毒雾的影响再次作祟。诗婷雅趁机抛出魔化鲛人，那些变异生物额心的血莲印记，正与广寒体内的毒雾共鸣。

　　玉尘立即接管灵力运转："换我来主控！"

　　月华之力全面爆发，广寒的银发在海水中铺展如网。魔化鲛人在触及发丝的瞬间石化，诗婷雅惊觉骨琴正在结冰。她果断自断左臂，用血遁术消失在深海。

　　"追吗？"玉尘在识海询问。

　　"先取神器。"广寒游向玄武巨像，发现断刃处残留着熟悉的灵力波动——正是玉尘当年消散时的气息。

　　当她的手握住刀柄时，海底突然地动山摇。沉睡的玄武睁开巨目，背甲上的神器部件"沧溟镜"缓缓升起。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当下，而是三百年前初代魔尊被封印的场景：双生雪婴的魂魄被活生生撕裂，一半镇入瑶池，一半炼成寒髓刀。

　　"原来我们..."广寒的指尖抚过镜中哭嚎的婴儿，"从来都是钥匙。"

　　沧溟镜突然迸发强光，玉尘的神魂被强行扯出体外。广寒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开始石化——这才是使用神器的真正代价。她试图松手，沧溟镜却像活物般缠住手腕。

　　"砍断左手！"玉尘的虚影在飞速淡化。

　　广寒毫不犹豫地挥刀，却在斩落的瞬间被玉尘推开。沧溟镜趁机没入她心口，与并蒂莲纹融为一体。剧痛中，广寒看到十二重幻境：

　　第一重是凝霜谷主剜出自己眼睛的画面；第二重显示南海之下镇着魔尊半身；直到第十二重幻境，她终于看清真相——沧溟镜本就是双生莲的伴生神器，需以挚爱之魂献祭方能完整。

　　"不要信..."玉尘的传音断断续续，"镜中皆是..."

　　广寒七窍流血地跪倒在海底，毒雾趁虚侵蚀神魂。当她即将堕魔时，眉心突然浮现玉尘留下的月纹。太阴之力席卷经脉，沧溟镜被迫剥离，镜面多出三道裂纹。

　　"快走！"玉尘的虚影几乎透明，"玄武要醒了！"

　　广寒抓着残缺的沧溟镜上浮，身后传来玄武的怒吼。海面炸开万丈水柱，十二鲛人祭司结成杀阵。老妪的第三只眼完全血红："你竟敢损坏圣器！"

　　实力未复的广寒被水牢禁锢，玉尘试图接管身体却屡屡失败。危急时刻，沧溟镜突然映出老妪真容——她额心藏着魔尊印记！

　　"难怪..."广寒将最后灵力注入沧溟镜，"照妖！"

　　镜光所过之处，鲛人祭司们现出原形：竟是魔化的深海虬龙。老妪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诗婷雅操控的傀儡丝。广寒趁机掷出月轮梭，法器贯穿傀儡核心的瞬间，整片海域的魔气开始消退。

　　玉尘的神魂突然凝实三分："看海底！"

　　玄武巨像正在分解，露出下方冰封的宫殿。广寒感应到熟悉的呼唤——那是三百年前被剥离的另一半魂魄，就被封存在...

　　"广寒仙子且慢！"

　　天音阁主的云舟破浪而来，船头站着被俘的柳如烟。广寒却头也不回地扎进冰宫，沧溟镜自动映出通道。在她身影消失的刹那，整片南海冻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