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夜来香的委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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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沙发怎么这么腿……哦不，我是说这沙发怎么这么白，哦不……这沙发怎么这么美我舔舔舔
——楼上，算响听
——老婆的腿看起来好Q弹（流口水）这肌肉线条简直是主任级别，夜狗好福气，酸了
——谢谢宝宝神医，二十多年没出现过的牛牛瞬间长出来一口气在宝宝腿上铁杵磨成针
——楼上干嘛，抱走我的单纯豆豆，举办了哈
——举办？什么举办？】
随着夜来香贴近奈布的动作，里佩尔毫不客气的调低弹幕面板的透明度，直直怼在夜来香凑近的脸上。
“……噗。”
再帅气的男人，当他脸上不停滑动花花绿绿弹幕的时候，场面都会变得滑稽——特别是弹幕内容像奇怪的三无网站。
弹幕众人全程见证过奈布的倒数第二次雇佣委托，对于夜来香上来就叫“宝贝”这种行为波澜不惊。
——甚至还觉得他收敛了。
组织里的雇佣兵在出任务时，会以这次委托的代号来暂时作为自己的名字。倒数第二次雇佣，奈布·萨贝达的代号是“希望”。
希望之花。与克雷伯格家族诅咒同时诞生的蓝宝石。承载恶毒的诅咒，却因如梦似幻的美丽被命名为为“希望”。与家族长子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虽然身为天才作曲家，却因与家族音乐流派理念不合被流放、被视为不祥一样荒诞。
磨难反让才华熠熠生辉。
母亲带给他血液中流淌的天才的灵感，而父亲的血脉则给予他偏执与野心。
腐朽的权力、肮脏的金钱、庸俗的珠光宝气。大家族污垢中成长出的艺术家，外界眼中脆弱的、天真的、沉溺于幻想和最纯粹的理想主义的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以极其强势的手段在成年时夺权、回归。
而如今被誉为本世纪最伟大的作曲家的他，一直在寻找曾一同被家族遗弃的“希望之花”。
音乐家之间想要相识，有时也需要一点点契机去推动——何况对方是才华与权力共享的作曲家。“希望之花”，就是夜来香想要拿到的那块“敲门砖”。
夜来香发布的指令，是护送他在P国地下黑市拍下这克雷伯格家族高价悬赏的蓝宝石，全须全尾、安然无恙地回国。
国内正是天高云淡的季节，P国的天空却浓墨重彩一般由深及浅粉饰油画一般的蓝色天幕。
倦鸟归林，街道旁林立的高耸削瘦的尖顶哥特式建筑也在深秋寂寥中沉默，阳光穿过玫瑰花窗在街道上射下长长短短的花影。
诞生众多艺术家的国度，纵使他们来的这座城市地下潜藏种种危险，地面上的一切都好似在独特的秋日愁绪中沉睡。
拍卖会前一周，一行人下榻该城市最豪华酒店。
第二天的行程安排，夜来香拒绝了保镖随行，仅要求奈布扮作他的同行好友。
但他一点低调的意思都没有——墨绿色龙骨衬衫，英伦波洛领带。银色腰链搭配高腰封裤，身形比例勾勒得十分完美，自带一种相宜的贵气。
贵气和傲气，奈布对夜来香的第一印象。和某些精明富商的金玉豪气不同，骨子里透出的矜贵和从容。是和善的绅士吗？这家伙光靠外貌就能让一众人不敢靠近了。
举手投足尽显老派绅士优雅的音乐家，平和谦虚的外表下潜藏的是和旁人划开界限、泾渭分明的傲气。
——边界感很强的笑眯眯艺术家。
换下风衣的夜来香从优雅老派绅士瞬间变成忧郁矜贵少爷。
猎鹿帽、单片眼镜、双排扣设计的长款格纹风衣，边缝缝线精致的深棕色皮质手套。奈布则被打扮一番，摇身一变反而成了复古英伦风的绅士。
美其名曰将自己的身份“换”给奈布的雇主夜来香，就这样单独拐走无奈的雇佣兵前去正在这座城市举办的、画家艾格·瓦尔登的个人画展。
小提琴的乐声像塞纳河上漂泊流浪的野花。
“安东尼奥·帕格尼尼。”驻足雕刻繁复花纹的金边画框油画前，听到展馆流泻处的音乐声，夜来香喃喃。
“我想你们大概不知道为什么在放安东尼奥的曲子——啊对就是这首《塞纳河》。”远处西装革履的成功男士周边围绕三俩好友，声音不算小的夸夸其谈。讲到体现自己才学之处，更是提高了音量引来周围人群侧目：“艾格·瓦尔登很喜欢莫奈的印象派油画，特别是那幅《塞纳河的日落》……是的，不是属于莫奈十大名画中的……哈哈，喜好和别人不同，可能这就是艺术家的古怪天才之处……”
提前背诵好的丰实的资料，从小接受的“艺术熏陶”足以让精英们即使在画展也侃侃而谈，相谈甚欢。
曾有无聊的艺术鉴赏家计算过，哪怕对艾格·瓦尔登最不感兴趣的人，视线也会在他的每一幅画前至少停驻3.5秒。
伟大的艺术平等硬控所有生物。
是的，但大概是不包括侃侃而谈的商人们。金钱堆砌，思绪头脑出场自带“金身”的他们，即使拿着放大镜仔细观赏，他们的注意力可曾真正放诸其上？
夜来香蹙眉，想要离开逐渐喧哗的地方。视线一转却发现乔装同行的雇佣兵先生看得仔细。
不受任何声音干扰，要不是夜来香明确知道他会说英文且说得不错，几乎以为他听不懂周围的讨论声。
——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
奈布第一时间察觉到雇主的视线。一抬头，正对上男人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
低调谦逊音乐家雇主先生抱着手臂笑眯眯地停下迈步的动作，微微俯身凑近身旁英伦风绅士同伴道：“希望，在看什么？”
奈布疑惑地又看了一眼画，确定画的名字规规整整标注在一旁的标签上。继而抬头，很规矩地效仿夜来香的样子，也压低声音，将画的名字念了一遍。
“玛格丽特和朗姆酒。”
奈布不明白。但夜来香这么问一定有他的道理。
“……噗。”夜来香倒是真的被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我想知道，是什么吸引了你。你看的很认真。”看起来心情不错的雇主好脾气地补充解释。
奈布大概知道，他需要说些什么。从小他也接受过这些艺术方面的培训，雇佣兵的身份有时被迫乔装打扮——总会需要或多或少知道些各界的“常识”。
但是这些内容已经被刚才侃侃而谈的精英们说过了。而奈布本人从小就没什么艺术评论的天分，或者不愿意去刻意评论。在艺术的天平上，“沉默”往往比“善言”能够分量更重地表达自己的震撼和投入，不是吗？
夜来香大概很喜欢这名画家，但改变自己的想法、曲意逢迎雇主不是奈布的性格。
“……玛格丽特，和，朗姆酒。”迟疑片刻，奈布开口道。
“你不愿意同我说说想法？”夜来香蹙眉。
“我不想评价。”某些方面，此时代号“希望”的雇佣兵先生展现出了他的执拗：“不想评价、不想赞扬、不想批评，……也不想描述。”
微微抬手，夜来香随着奈布的视线香看向油画名字下方的小字，这大概是艾格·瓦尔登对这幅画的题注：
“你生前在人世间用过的姓名，如一个灵魂那样活过/但已经失去意义，不被人想起。/而颂歌记下的，只是/一个无名的微笑。”【注1】
“不需要评价。或许看到了什么，就已经是它的意义……。”
猜测或解释，管中窥豹些许创作者的情绪和意图。但感受和回避，才是绅士“观赏者”该有的礼仪。
单片眼镜微微晃动的链条好像在夜来香心上拨弦。透过对方的眼镜，浅淡的绿色眼眸清清淡淡没有什么情绪，认认真真向自己投来视线。
很平静，很包容。莫名的，夜来香此刻感到对方——
很温柔。
大概是心底真的很温柔的人，才说得出那样的番话。尊重的注视，温柔的感受，每个创作者大概都会动容。
“那你看它，是为了什么？”夜来香听到自己喃喃。
为了什么？奈布被这一番艺术家的问话问的云里雾里。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思索一下，开口：
“好奇。”
简单的两个字，奈布看到优雅的雇主先生猛的不优雅的笑皱了脸，狭长的黑眸亮晶晶地紧紧盯住了自己。
大概是很喜欢这个回答？
搞艺术的都会精神莫名亢奋？奈布评价。
夜来香无法描述自己那一刻的感受。自然至极又突兀至极——曾以为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情一齐涌上来。心脏在狂热跳动，就因为这两个字，就因为这场随意的谈话——就是很突然的，居然真的有人能够戳中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自己的点。
因为好奇。
简单的回答，温柔到夜来香想落泪。很高兴，狂喜几乎冲昏头脑。甚至想抱起雇佣兵小先生转圈，告诉他：感谢你的好奇。
宁愿自己的作品毫无受众，最好一辈子不要各路人指指点点这种事——至少夜来香是在这个前提下创作的。创作者和观赏者之间的关系，奈布说的，夜来香很喜欢。好奇，好奇他的视角，好奇他的灵感和笔触，然后感受，然后快乐，或者悲伤。
一直快乐的、沉浸的创作下去吧。
一直好奇、包容、温柔的感受一切吧。
之后的一周奈布身边就跟上了名为“夜来香”的大型随从。虽然每次都是雇主要求雇佣兵的陪同，但奈布确实感觉被对方黏得够呛。难缠的雇主夜来香先生甚至以“需要保护”为由同可怜的雇佣兵住进了一间房。
而且去哪里都会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得到明明很简单很朴素的回答却兴奋的不行。
贵气绅士的派头几乎在奈布面前都丢掉——染上了什么随时随地出现嚷嚷念叨雇佣兵名字的病。
不知道真实名字就一直叫对方代号：
“希望。望望。”
“望望。”
“望望。”
……
直到一次，奈布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某夜来香先生顶着黑白挑染的脑袋，翘着长腿倚靠在门边，看到他就眼睛亮亮的叫：“望望。”
“别这么叫。”刚淋浴完的少年雇佣兵脸颊还带着粉：“很像狗叫……。”
奈布发誓，他当时真的只是想善意提醒对方。但是没想到，优雅矜贵的夜来香先生愣了一下然后就更兴奋似的、开口：
“主人。”
……
——夜狗，给你叫爽了是吧。
——好好好，当初看着你衣冠楚楚浓眉大眼的没想到是想给我老婆当狗
如果当时看得见弹幕，一定很精彩。
所以弹幕觉得夜来香现在还算收敛了。这看起来越正经的，玩的是越花啊！
被怼到夜来香脸上的弹幕还在不停滚动：
「——夜狗，这可是他主动狗塑自己的，老婆不要骂我TAT
——诶话说当是最后是不是约定了什么
——草，你别说，还真是
——豆豆危，速速回妈妈身边！
——豆家军听令！全体保护我方豆豆
——到！
——到！
——到！
——喂你们在燃什么，我宝好像没有答应吧？」
是的，没想到夜来香还是组织头目忘川的关系户。最后拿到了奈布真名不说，还撂下一句自以为是的约定：
“宝贝，下次见面，我可以追你吗？”
【注1】佩索阿《你化为物质的双手一无所求》
【注2】改编自西川《在哈尔盖仰望星空》
【彩蛋】
「里佩尔记事簿——夜来香委托弹幕」
【见到英伦侦探风的豆豆】
——没人说吗？没人说我先来（整理衣冠）（大步上前）（抱住推理森森大腿）爸爸爸爸爸爸爸
——跪求楼上不乱认我妈咪为爹教程
——夜来香审美勉强可以入眼（指指点点）本豆妈认可你为我宝专属造型师
——没人觉得皮手套很瑟吗……看得我一股无名火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1，还有单片眼镜
——?1，他们现在走在一起好像年下犬系贵公子x正直英伦绅士先生……会有超级反差那种谁懂涩死我了
——楼上写文我追
——一人重金血书楼上开文
……
【豆看画，旁边人很吵】
——好认真的宝，妈咪亲亲
——旁边好讨厌一群人，把自己当百度了不起啊？
——别说，试图在印象派画风中加入丢勒水墨版画质感吗……哈基艾格这家伙，有两把刷子
——哈基egg，哈基蛋
——想出哈基蛋，家里得请哈基高了
——歪楼了喂！专心欣赏我老婆绅士豆绝美侧颜
……
【“希望，在看什么？”】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搭讪走来了
——虽然新的雇主人模狗样，但本可一眼看出他动机不纯
——记得第一次点进主包直播间，小小的老子也是因为好奇这看起来木头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大大的老子已成老婆最忠实的狗！
——骄傲
——骄傲
——骄傲
——话说小时候木头也是好看的木头好吧？楼上注意对我老婆的言辞，投厕了哈
……
【“不想评价、不想赞扬、不想批评，……也不想描述。”
不需要评价。或许看到了什么，就已经是它的意义……。】
——我是粗人，但我觉得我宝说得好
——总之艾格一定会喜欢的
——平平淡淡发表一些很朴实但很戳人的话吗……哈基豆……你想让我真的爱上你吗（咬手绢）
——豆好温柔，他一直是那个内心很宽容很包容的孩子啊
——窥见了什么，但不声张，只是好好的感受。好温柔的豆，好会说，妈咪心软软
……
【“好奇”】
——震撼
——震撼
——……看到旁边杨丽霞的表情了吗，刚想嘲笑他一看镜子发现我也是
——好奇。好可爱的回答……好纯净，好澄澈，本可感觉被净化了，这里是天堂吗……
——像一只小虫子伸出触角触碰这个世界，安安静静什么都不打扰的来过，感受过，守护创作者，尊重作品和一切……
——我豆百战归来仍是纤尘不染那少年
——妈妈眼睛袅袅了
——他好真诚，我好喜欢
……
【“主人”】
——好好好，杨丽霞你是真的狗
——夜狗，给你叫爽了是吧。
——爹的我也想当着老婆的面汪汪，舔豆豆的手求他奖励乖乖的狗
——楼上想多了哈，我老婆武力值爆表绝对揍爆路边野狗。（缩在奈布怀里）（乖巧）汪汪汪，主人你说对不对？
——杨丽霞，当初看着你衣冠楚楚浓眉大眼的没想到是想给我老婆当狗
——就我觉得豆豆很会训狗吗？打架干脆利落帅气逼人但平时吃饭乖乖的不爱说话不怎么拒绝反差感十足又很会戳别人的点……
——不知道啊，点进来就变成老婆的狗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
——拼尽全力仍无法战胜，我愿称之为人类看到我宝最原始的冲动
——楼上真相了
……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夜来香的委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