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新西兰》茶不与

4、04

　　我被他拉着回到车里。我甩了甩被他拉疼的手。
　　司机问他去哪，他没说话。
　　片刻后，司机下车，车内只有我和他。

　　空间内再次安静，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踌躇半天我开口打破那份静谧：“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我态度很好，试图与他交谈。
　　他倒也温和：“你以为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我想，未婚妻，不可能。
　　我松了口气替他说了个理由：“你今天开玩笑的。”

　　他淡淡的否定了我：“不对。”
　　—— ！

　　我看着他，那一瞬间一切都脱离控制。
　　我的计划就像是一个荒唐的草稿。
　　我看不出他爱不爱我。
　　但是我，好像输的彻底。
　　我那点自以为是的聪明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尽收眼底。
　　而他可能一直都在陪我玩一个小姑娘喜欢的剧本杀。

　　我一度失控：“我是你的妹妹！”

　　我追他也就朋友，同学知道，从没有传到圈子里去。
　　因为我知道圈内一旦知道。
　　不只是我的父母，整个蒋家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自己造了个局。
　　亲手将自己推进了火海。

　　我瞪着眼珠，用最坚硬的眼神试图让蒋聿琛理智一点。
　　下一秒，他骨节分明有力道的手拽着我的手腕往前一拉，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着我。
　　那双眼睛深邃，温润，但就是让人害怕。

　　“现在想起来是我的妹妹了？”
　　他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故意提醒我，事情发展到现在都是我挑起来的。

　　语末，他的手圈住了我的脖颈，覆盖在我的头发上。
　　我的手撑在他的胸口，他的手用力将我的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靠在我的耳畔一字一句：“有点晚了，蒋初宜。”

　　我僵住，身体一阵麻木。

　　我开始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觉得自己好笑，竟然想要报复他。
　　因为埋怨，无力，悔恨，各种情绪复杂的交织在一起，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落在了他肩头的西装上。

　　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场景，而蒋聿琛就像永远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想父亲知道我们会结婚应该会很开心的。”

　　我用尽力气将他推开，眼泪划过脸颊：“你什么意思？你要告诉爸爸！”

　　他的食指在我的下巴处轻抚要坠下的泪珠：“你这场游戏我怎么会让它没有结局呢？”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几乎是肯定的说出。

　　“那倒不是。”他云淡风轻“初宜，你演技不好。”
　　他微微拧眉，好像真的在给我一个衷心的建议：“不适合当演员。”

　　那一刻，七年的时间，我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
　　追他，自以为他喜欢上我了。
　　到头来，我被玩的团团转。

　　我最后挣扎的问：“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揭穿我？”
　　他将身子转回去，没回答。
　　他端坐着，双腿交叠，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我不想看见他。
　　摔门而出，而他也没有阻拦。
　　只是刚下车，面前就出现五个人，各个人高马大，穿着西装，站姿一致的拦在我面前。
　　最边上司机走过来，将车门重新打开：“夜深了，天冷，小姐还是上车吧。”
　　局势变成这样，我也不用再伪装。

　　夜晚的风确实冷，头发飘逸，几缕发丝黏着眼泪粘在脸庞上，我朝着车内的人发狠话：“我就算今天走回去，也不要和你待在一起。”

　　“走不走回去，都不会改变这个游戏的结局，但如果你实在想走回家的话，我可以依你。”他视线落在我的脚上，一脸担心的模样：“不过高跟鞋走路，会累的。”

　　我看着他只觉得无比嘲讽，我不带一丝犹豫的将黑色的高跟鞋脱下来，扔进了车里，光脚站在马路上。
　　他的表情一瞬间的凝固，之后看向我身后的五个人。
　　下一秒，整齐的队伍散开让出来一条路。

　　我光着脚，每走一步，细细的石子与脚掌摩擦。
　　有些痒，有些凉，多走几步，脚底摩擦的疼。
　　我不知道去哪里，想拿手机导航，发现连包一起丢在了车里。
　　一瞬间，特别的无助，委屈。

　　明明是他抢走了我的东西，为什么事情的最后。
　　是我后悔，我无奈，我委屈。
　　为什么我掌控不了一点。
　　他为什么一定要逼到这一步呢？
　　每走一步，我在心里就恨他一点。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被磨得生疼。

　　黑夜里，只有路灯的一点微光。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打着双闪停在了我的旁边。
　　林清下车跑过来。
　　看见她，眼泪再也收不住。
　　我在路灯下抱着她哭了好久。

　　-

　　晚上，在林清的公寓洗了个澡 。
　　我看她给我的脚上了药之后，拍了个照，摆弄着手机。
　　我知道，是蒋聿琛。
　　那么偏的地方，不是蒋聿琛给她发消息。
　　我又怎么会遇见林清呢？
　　说到底还是他给了个台阶。

　　林清摆弄手机的动作停下，看着我顿了顿开口：“蒋聿琛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她只是传达一下，说完又补充：“不想回就算了，反正你现在在我家，他也杀不过来。”
　　我笑了笑。
　　还是给他回了个电话。

　　我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窗外，摩天大楼耸入云端，写字楼里灯火通明，宁静繁华。
　　电话通了。
　　两秒钟，我们都没说话。

　　“蒋聿琛。”
　　“嗯。”
　　又是沉默的两秒，电话那头声线略低：“脚还疼吗？”
　　“不疼了。”

　　“下次想喝酒我带你去，江也的酒吧别再去了。”
　　我听他这话倒真像是男朋友身份会说出的话。
　　我觉得可笑：“蒋聿琛，你不喜欢我对吧。”

　　电话那头没及时回，我继续：“我对我之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法和你道歉，蒋聿琛，对不起。”咬着牙问他：“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他顿了顿，须臾开口：“初宜，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没懂，等他再次开口：“我叫周砚京。”

　　我愣住了，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
　　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他就叫蒋聿琛。
　　这应该是他来到我们家之前名字。
　　看着窗户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你是在提醒我你不是我哥吗？”

　　“我的意思是”他停顿一下又说：“我不原谅你，但这与我想娶你这件事无关。”

　　本来还平静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不懂他的话觉得毫无逻辑，破口骂他：“神经病！”

　　电话那头笑了。
　　我皱着眉：“你几个意思？”
　　他的声音温和：“没什么，早点休息，明天我去接你。”

　　我没回他，把电话挂了。
　　看着窗外，心里被他搅得很乱。
　　一直在想：他不原谅我，所以他在报复我？
　　就因为这个，把他自己也搭进这场婚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傻子还是别有图谋。
　　越想越烦。
　　我扭头问沙发上的林清：“清清，你说蒋聿琛喜欢我吗？”

　　林清想了一下，没有快速回答。
　　我又说：“他要我嫁给他。”
　　听到这个，林清的眼睛直溜溜不可置信的望向我。

　　这个表情和我听到他向别人介绍我是他的未婚妻是如出一辙。
　　林清可能会去思考蒋聿琛是否喜欢我，但她一定无法想象他会说要娶我。
　　我也是这样，无法想象。

　　我坐到沙发上，将手机还给林清。
　　她问了一嘴：“他为什么啊？”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甚至都觉得他不喜欢我。”

　　我将我的计划早就暴露的事情告诉了林清：“这一切都是他在耍我玩。”
　　她听着更吃了一惊，看着有点头大，摸不清的问：“那他没理由要娶你啊！”
　　“对啊！”我附和。

　　林清挪了挪凑近了些：“那你爸妈那边怎么说啊，叔叔阿姨总不会让你真嫁给他？”
　　我想到今天车里蒋聿琛车里提到父亲时说的那句话。
　　“蒋聿琛说，我爸爸会很开心我能嫁给他！”

　　林清立马反驳：“不可能，他是你哥，叔叔怎么可能同意。”
　　后面她抱住我，轻抚着安慰我：“没事的，结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得等他们权衡利弊后才能做出决定，再加上他又是你的哥哥，圈子里谁不知道，你俩要是结婚，少不了舆论，就算你俩是真爱他叔叔阿姨都不一定同意，何况你不爱他。”

　　我在她怀里，听着。
　　何况，你不爱他。
　　在信里我又给自己说了一遍。
　　可能是很累。
　　晚上睡得很好。

　　-

　　第二天星期天，林清约我出门逛街。
　　她说有些事情抛到脑后等回神了就解决了。
　　我刚卷好头发，林清那边已经化好妆了。
　　她看了眼手机，有些结巴的说：“初宜，蒋，蒋聿琛让你下楼。”

　　这时候，我想起来昨晚挂电话前，他说要来接我。
　　我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小跑去阳台。
　　林清也跟了上来。

　　楼层很高，从上往下看还是可以看见一个人倚着车的身影。
　　霎时，我和林清对视，心里一阵发寒。
　　下一秒他的电话打来。

　　林清看着就像手里拿着烫手山芋飞快递给我。
　　我深呼吸后按了接听。
　　为了让他知道是我接的电话，我叫了他的名字。
　　我看着楼下接电话的蒋聿琛，听着手机的声音：“我到了，你下来吧，我们回家。”

　　总觉得从昨晚的那通电话开始，他就不太一样。
　　也可能是看不见他的样子，光听他的声音会没那么怕他。

　　我试探性的开口：“我今天约了林清去逛街，回头我自己回家吧。”
　　“不可以，今天要回家。”他的语气绝对，像是命令。

　　我又没要你同意，也没说不回家，但心想的到嘴边只剩下半句：“我又没说不回家。”

　　“你要和我一起回家。”这话说的淡淡的，对上他的脸就觉得强硬。

　　想到昨天晚上他让保镖拦着我的场景，我有些气的说：“蒋聿琛，你现在是准备接手我爸妈的工作开始管我吗？”

　　他笑了笑：“没想接手爸妈的工作，身为未婚夫应该也有点这个权力，毕竟你骗了我两次。”

　　又提到未婚夫这个词，我心里越来越烦躁。
　　这个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看着楼下的他说：“那我们聊聊吧。”
　　“好，你下来我们直接回家和爸妈聊，刚好周末了，该一起吃饭了。”

　　他说话有种在和小动物说话的感觉。
　　我听着很不舒服，不跟他绕了：“之前的事情对不起，但是我不喜欢你，我不要嫁给你。”
　　那头严肃了点：“这个你回去和爸说吧。”

　　“干嘛老扯我爸，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他好像没什么耐心了：“自己下来还是我上去请你下来。”

　　我把电话挂了。
　　好像，和他说不通了。

　　我觉得不对劲，临走时和林清说：“清清，你帮我查一下周砚京这个人。”
　　“哪三个字？”
　　问住了，我也不知道。

　　看我反应，林清猜到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先帮你把有问题的筛出来，你知道了告诉我。”
　　我想了想又说：“或者你先帮我查蒋聿琛。”

　　看她的表情感觉渺茫，补了一句：“能查到啥是啥。”
　　“行。”

　　我三步一回头又说：“别人不能知道，谁都不行。”
　　见她比了ok我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