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解的题》江北玄

3、第 3 章

　　待一场秋雨落下，施琳终于拿到了足够的血。

　　周琦玉收拢蓝色的伞，在时光咖啡厅门口取一个塑料袋装下，抬眼望去，施琳坐在原木色桌子前，侧脸靠在桌子上，看着窗子上蜿蜒的雨水，时不时敲击着桌面。

　　周琦玉在施琳对面坐下，施琳便坐直了身体。

　　她将身后书包打开，拿出五管采集管，说：“交给你了。”

　　周琦玉收下采集管：“催情剂的研究正在进行中，如果想要他闻到你的信息素就发情，需要提取你的信息素样本，beta的信息素你懂的，什么时候有空来抽血？”

　　beta的信息素浅淡到近乎无，只有血液和情动后会留存一点。

　　施琳倾向于抽血，然而要达到催情的程度，需要的血液也很多。

　　施琳恹恹的，说：“五天后我来找你。”

　　听到她的回答，周琦玉点了点头：“好，到时候alpha的信息素提取液也会一起给你，再见。”

　　施琳没有回她，她又没骨头一样靠在咖啡桌上，看着窗外的雨，和因下雨拥堵的车流。

　　周琦玉走了。

　　五天后，卡着月经期结束的三天后，施琳按时上班，等到下班，她就会去找周琦玉。

　　她刚换了衣服，却听见徐延川在叫她。

　　徐延川说：“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没有事徐延川从来不会找施琳。

　　施琳放下手套，又换回之前的衣服，跟着徐延川进入她的办公室。

　　“坐。”徐延川说。

　　于是施琳知道是为什么了。

　　她坐下，准备聆听徐延川的审判，尽管她并不如何在乎。

　　徐延川说：“催情剂的研究已经被我叫停了。”

　　施琳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徐延川质问：“施琳，你想对齐今野做什么？”

　　施琳诧异：“不明显吗？在催情剂中加入我的信息素，让他以后只要吸收我的信息素就会进入易感期，让他无法离开我。”

　　她简短描述着，极力克制，仍不由自主露出一点笑容。

　　“你这是犯罪！”

　　“你们又不会让我坐牢。”施琳满不在乎地说。

　　徐延川只能皱眉。

　　是的，这就是施琳无所顾忌的原因，有些人，就算是beta，就算是底层人，只要她足够聪明，足够有价值，一样可以凌驾于一些人之上，就算对方是名流也一样。

　　何况齐家不止齐今野一个孩子，齐今野还不自量力地脱离了齐家。

　　他开了一家科技公司又怎样呢，他仍旧没有施琳重要。

　　以国家为后盾，施琳对齐今野做下何种罪行，都不会有太严重的刑罚，或者说，任何刑罚都将是缓刑，留待施琳失去价值时再审判。

　　何况，施琳要的并不是齐今野的命，她要的只是爱。

　　只是施琳并不懂。

　　徐延川能做的也只是监视着施琳，让她的犯罪行为永远不要付诸实践。

　　但是，其实也有别的解决方法。

　　徐延川说：“施琳，难道你就没想过和他谈恋爱吗？”

　　施琳点头：“想的，我为他做的催情剂就可以让他爱上我。”

　　徐延川说：“你只想和他上床吗？”

　　施琳脸红了，但点了点头。

　　徐延川叹了口气，施琳并不懂得自己的欲望，她只是被欲望催生的想法催促着，追求最表层的东西。

　　“也许，你可以和他结婚。”徐延川说。

　　施琳期待的目光看向她：“真的吗？他真的会同意吗？”

　　徐延川笑：“为什么不试试呢？在这段时间里，只要你什么也不做，等到一个月后，我会给你答复，我想，他不会不同意的。”

　　施琳笑了起来，她说：“我会努力的。”

　　于是，施琳微笑着离开了徐延川办公室，罕见地背着单词，从exchange开始，一直往下念。

　　那是高中英语单词。

　　下班后，施琳还是去见了周琦玉。

　　不过才过了5天，天气却更加冷了。

　　周琦玉裹着风衣走进时光咖啡厅，将一个密封针管交给了施琳便转身离开。

　　施琳紧紧握着这根酷似抑制剂的信息素提取液，呼吸都重了一些。

　　偶尔，施琳也会有一些仪式感。

　　她认真地洗澡刷牙，吹干头发，这才小心地拿出针管。

　　她放好新购入的玩具，在卧室里播放起视频。

　　那是她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偷拍的齐今野的照片和视频，有一些离齐今野很近，可以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有一些水声，有一些深夜幽暗的喘息……

　　施琳开启玩具，目眩神迷地看着视频。

　　她摸到针剂，开始幻想。

　　在最沉迷时，将针剂注入腺体。

　　她闻到了。

　　施琳稳定着刺入腺体的针管，疼痛感如此清晰，像是将她的腺体撕裂。

　　她咬着下唇，身体颤抖。

　　可是她真的闻到了。

　　是乌龙茶的味道，有点苦涩，有点香甜。

　　施琳继续注射提取液，将这场带痛的欢愉延长。

　　“今野，你好香啊！”

　　在拔出针剂的时候，她发出满足的喟叹。

　　然而重新洗澡换床单之后，她又感觉到更深的不满足，渴望似乎更深了，让她想对齐今野作出更加过分的事。

　　她在沉入睡眠前迟钝地摇了摇头，恍惚地想着：不行，要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