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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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晓寒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在除夕夜打上麻将，至少在尹宵南说要来接他的时候没有。
这个中厅很大，连电动麻将桌都能放下两张，易晓寒朝南坐在软凳上，面前整齐立着十三张麻将，尹宵南立在他身后半步，一只手架在他椅背上，微微弓着背，时不时在易晓寒耳边轻声指点，惹得易晓寒耳根泛红。
他有点受不了：“我真的想起来了，会打了，你去隔壁桌玩吧。”
坐在易晓寒对面的男人戴着眼镜，叫郑一竹，是尹宵南的发小，他扔出一张牌，打趣道：“就是啊。宵南，你别老盯着人家，我们都打几圈了，晓寒手气好，放心，底裤肯定能保住。”
“滚，隔壁又没我的位置。我就要在这儿，防着你们这群老油条欺负我们易老师。”
“嘿，你小子，我们是老油条，那你是什么？”
尹宵南笑得十分没有良心：“我是嫩豆腐呗。”
“我靠。”左手边的陈萦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的嫌弃完整呈现在脸上，“要点脸吧你。”
隔壁桌的也听见了，三言两语地谴责尹宵南违规使用精神攻击。
是有点厚脸皮，易晓寒笑着想。
尹宵南看见他笑，架在椅背上的手往前伸，在易晓寒后肩轻轻推了一下：“你笑什么？”
“唔...”易晓寒咧着嘴答，“笑你不要脸？”
房间里瞬时迸出一阵爆笑。
尹宵南也不生气，他又在易晓寒后肩点一下：“你就不能稍微给我一点面子。”
易晓寒眨眨眼睛，看看其他人，又看看尹宵南，十分无辜的样子：“我以为你在他们面前是不需要面子的。”
方才有所平息的笑声又高涨起来，陈萦笑得还算克制，实际上也不留情面：“还是晓寒懂啊，尹宵南在我们这里，面子里子都是不要的。”
“差不多得了啊。”
陈萦抬起小臂晃了晃表示到此为止，丢出一张牌，问她旁边的人：“晓寒，尹宵南怎么管你叫老师啊？你不是开面包店吗？”
“啊...这个...”易晓寒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这个老师名头的由来。
陈萦刚刚那个嫌弃的表情再次出现：“我真服了。人家跟着晓寒学了几招的叫叫就算了，你跟着叫什么易老师，我去年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脸皮有这么厚。”
尹宵南给易晓寒递水，面不改色，义正言辞：“我跟着叫两声怎么了？易老师也没不让我叫啊，是吧？”
易晓寒前脚接了尹宵南递的水，后脚就拆台：“可是我也没同意你这么叫啊。”
“听到了吗！人家没让你叫呢！”
“哎哎哎！朋友们！尹宵南在不要脸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啊！我们欢送他！”
“南哥，你要是想让我们开心，大可以直接在群里发红包，何必自损八千呢？现在好了，开心是开心，问题是肚子疼啊！我要求报工伤！”
易晓寒再次拜服古人的智慧，他才在这群人里待了不到一个小时，损人逗乐的恶劣本性就压抑不住地跑出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尹宵南不在乎被这群人起哄，他低头去看易晓寒，后者捧着纸杯喝水，可惜杯口盖不住上翘的嘴角，不过易晓寒大概也没想着盖住就是了。
“你今天特别皮啊。”他凑在易晓寒耳边轻轻地说。
易晓寒有点痒，没搭理尹宵南，他腾出手起一张牌，看清牌面后豪迈地往旁边一拍，面前的牌一推：“自摸，赢三家。”
“别笑了各位，掏钱赶紧的。”易晓寒行云流水，抬起头看身后的尹宵南，眉眼弯弯，“你被他们笑一会儿，我这儿一顿火锅的钱不就赚来了嘛。”
“哦～原来晓寒是想赚了钱请我吃饭。”
“谁说要请你了。”
“那凭什么推我出去卖笑？”
怎么就成卖笑了。
“行吧，勉强认可你的贡献。”易晓寒挑挑眉，“你就说值不值当吧。”
“值啊，那太值了，再被笑十分钟都行。”
“行了拉倒吧。”
郑一竹的钱掏出来扔在桌上，敲了敲桌沿：“喂喂喂，对面两位，请注意牌桌秩序，不要总是交头接耳，否则剥夺尹宵南的观战权利。”
“就是，尹宵南你没事别总在这儿晃，做间谍呢。”
“对啊，咱们的牌都被你看光了，你赶紧走。”
易晓寒收了三家的钱，弯唇挑眉，过河拆桥：“让你走呢。”
尹宵南捂着心口，万分心痛的模样：“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天下之大，却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演，接着演。晓寒，别管他，我们接着搓。”
尹宵南跟柱子似的在他后面杵着，易晓寒也替他无聊，他转身指着不远处的沙发和显示屏边的主机：“你去打游戏呗，在这儿纯看多没意思。”
“我不爱打游戏。唔...要不你来陪我打？有几部双人游戏还不错。”
牌桌上还坐着仨活人呢。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带挖墙脚的！赶紧走！”
“即刻剥夺你的观战权。”
“南啊，实在闲得慌就给大家整点宵夜，你不是带了几盒饺子来嘛。”
惨遭众人排挤的尹宵南仍是笑模样，他难得看到易晓寒这么活泼，哪里肯轻易挪窝。
易晓寒却有些意外：“你还带了饺子来啊？”
“嗯。我们基本上每年都会在这里聚，闹一个晚上，后半夜总是饿，所以家里有什么吃的就带来。”尹宵南和易晓寒一站一坐，对视着，两个人都眨了眨眼睛，尹宵南才摸到一点尾巴，于是问，“要不要尝尝？牛肉馅的。”
“你做的吗？”
“算是吧。我和的馅，家里人一起包的。”
易晓寒倒也不饿，但是好奇，他不喜欢假模假式地客气，于是道：“那我想吃点。”
“行，我去煮。还有谁要吃？”
齐齐整整举起七条手臂。
“得，我全下了吧。”
尹宵南往旁边的厨房去了，隔壁桌的王少冰是房子的主人，他扯着嗓子朝里面喊：“南啊！冰箱里还有凉拌海蜇和冷吃牛肉！”
“知道了。你小点声，我没聋。”
厨房里传出来细碎的声音，牌桌上的人终于压不住八卦的心，一个跟着一个地问起来。
“晓寒，你们怎么认识的呀？就因为在彼此对面，一来一回认识的？”
易晓寒手里捏着牌，正在考虑是否调将：“唔...”他还是选择保留原本的牌，将手牌丢出去，“认识的话，是因为南哥一开始找我谈合作，只是后来没成。”
“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没成啊？宵南一般想到合作的话，都会积极推进的。”
易晓寒想起三个月前的清晨，他不想多提，就只是耸耸肩：“他先提出放弃的，我也不太清楚。”
郑一竹碰完丢出一张牌：“这样啊...宵南其实是个靠谱的人，有责任心，脑子也活，就是太活了，有时候难免跳脱。”
易晓寒听出话中的维护之意，他笑一笑：“是有点。这样挺好的，循规蹈矩的多没意思。”
这是真心话，他自己就规规矩矩地活了二十几年，到头来又好到哪里去？画地为牢罢了。
“那合作没成，你俩后来怎么熟络起来的？”
这个确实把易晓寒问住了，他实话实说：“他每天都来店里买面包，还兼职送咖啡，想不熟都难了。”
陈萦一直没开口，听到这里倒是挑了挑眉：“每次都亲自送啊？”
“嗯。”
“你倒也愿意每天点。”
易晓寒没解释，只是简单直白地夸奖：“他做的咖啡很不错。”
这群人精在八卦的时候也进退有度，知道什么事情能问，什么时候要停。
陈萦点点头：“确实。他的厨艺也不错，改天让他做一顿请你。”
易晓寒微微一笑：“我可不敢劳驾他。”
话音刚落，易晓寒面前的牌又被推倒。
“我去，晓寒你这手气可以啊！”
易晓寒屉子里的钱有小半根手指厚了，他还是笑：“没办法，刚刚答应了，要请人吃火锅。”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