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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那幸村君呢? ...

  •   “月重姐,在这边!”
      不远处,体育公园路口,红发少女朝你挥动着手臂。
      你低头发完给幸村的短信:我和碧成功汇合了,便急忙快步走上去。
      周末的公园人流量比想象的要大。而且还有不少游客竟然就是冲着今天下午的比赛来的。这让你有些惊讶。光是看报纸和电视新闻,你以为关注度最高的运动是棒球和足球呢。
      好在观众席还坐得下。你们落座后,环视一圈,你忍不住写道:“好多人啊。”
      赤木碧笑着摇了摇头,说:“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观众爆满的时候比赛专用的大体育馆都差点塞不下。”
      她朝着观众席最前排抬了抬下巴,说:“你看,今天来督战的应援队只有那一排的几个人。幸村前辈下场比赛的时候,前三排可是全都被占满了。”
      你震惊得双眼瞪圆的表情成功把她逗笑了。
      在等候入场的队员里,你成功找到了穿着土黄色队服的切原赤也。让你惊讶的是,腋下夹着球拍,正在跟队员交谈的切原,浑身散发可靠、冷静的气质,看起来跟你认识的切原像两个人。
      “赤也这些年也长进了不少。”赤木碧感叹道,指着其中一个瘦高的男生给你看,“月重姐能看到吗?赤也右手边那个人是柳前辈,手上拿着速记本的那个。”
      你点点头,又很困惑:他为什么闭着眼……?
      小心翼翼地写道:“他的眼睛哪里不好了吗……?”
      赤木碧说,“不不不,闭着眼睛只是他的个人癖好。就跟幸村前辈喜欢披着外套上场一样。”
      经过赤木碧的介绍,你才得知通常是副部长真田弦一郎(顺带说一句她从国中起就借住在真田家)带队比赛,搭配一两名正选。有时柳会出席,少有下场,通常以分析数据为主。柳莲二等于半个教练,负责制定战术、把控队员心态。
      “那幸村君呢?”
      赤木碧想了想,说:“是关底boss。”
      她伸长手指,指尖隔空依次点过普通队员、切原、柳等人,严肃道,“把这些人全部打败了才能见到幸村前辈。”
      你:“?”
      “虽然说以前幸村前辈外号叫神之子,但在我们这些本校学生里私底下更广泛流传着他另一个外号——”赤木碧竖起食指,“大、魔、王。”
      你的脑海里顿时出现大河剧里熊熊燃烧火光冲天的本能寺与废墟中央穿着铠甲的织田信长。下颌微须的男人双目赤红举刀在火海里回眸盯着摄像头。
      你艰难地下笔:“魔王?织田……信长?”
      “不是那个魔王……啊,比赛开始了!”
      是你的错觉吗?刚才赤木碧和你聊得正当兴头的时候,那位柳莲二似乎睁眼看了你们的方向一眼?你对视线极为敏感,几乎是瞬间捕捉到了变化,立刻回头。可对方也很警觉,一秒都没有多留恋,立刻收回视线。看似什么都没发生。
      可能就是在看小碧吧,你很快说服了自己。
      好在网球比赛的观赏性比较强。醒目的荧黄色小球在场内飞来飞去,极好辨认。即便对规则不熟悉的人,至少也能看懂比分。
      中场休息,赤木碧正侧身询问你要不要去洗手间,忽然,从下方球场传来一阵惊呼。循声望去,靠近球场的前排观众和休息室出口都起了小小的骚动。
      而躁动的源头——那位紫色头发、披着队服外套的少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引发的涟漪,兀自迈步朝场中走来。当他出现在人群里,鹤立鸡群这个词突然有了具象化的场景。
      大概是意在安抚,他转头朝躁动的观众席笑了笑,视线不着痕迹地滑过更上方你们所在的区域,很快又收回。
      你听见赤木碧惊讶又疑惑的声音:“幸村前辈?他今天出场吗?对手原来这么强吗?”
      你不清楚这些赛程、赛训一些的具体安排。不过你也知道,不论什么运动只锻炼不下场,都无益于保持状态和进步。当你把问题写给赤木碧后,她小小地啊了一声,赶忙解释说不是的。
      原来幸村作为关底boss的意思并不是说他平常就没有比赛安排了。实际上,一年下来他的赛程安排可能比网球部的成员们都要密集。
      “幸村前辈从国中暑假开始就开始以个人选手身份参加挑战赛了。有段时间他经常不在学校,课桌一直是空的,就是请假去跟赛程了。有时候柳前辈还会跟他一起失踪。”赤木碧说,“高一的时候有职业经理人曾经希望他直接转入职业网坛,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回绝了。”
      “说起来,那时候好像有个外国俱乐部的教练一直在劝说他去打职业。”她想起什么,“那个教练好像对幸村前辈很执着。我还记得他们甚至辗转找人联系上了爷爷,想托爷爷出面说情。”
      她说的爷爷自然是真田家的老爷子了。老头年轻时在东京警视厅刑事犯罪搜查一课工作,人脉广远,德高望重。
      赤木碧吐了吐舌头,“爷爷当然拒绝啦。别看他看起来好像很严肃古板,其实是所有长辈里最开明的啦。爷爷说,孩子们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趁着年轻就该全力以赴。而且,爷爷一直都很喜欢幸村前辈,感觉比弦一郎和雅吉还看好。不过,对手是幸村前辈的话,比不过也是正常啦。”
      她所说的弦一郎和雅吉分别是真田这一代的两个年龄相近的堂兄弟。算上赤木碧这位半个养女,一位已经成家立业的长兄,真田家这一代的小辈就四个人。真田雅吉听说跑去了京都上学,长假才回家。
      对手学校所在半场也有些躁动。你发现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士气高昂地呐喊。仔细一听,更是哭笑不得。
      他们好像正在喊着什么“我们把魔王打出来了”、“这一定是胜利的曙光!”、“前辈你看到了吗,我们成功把立海大打到三阶段了!”、“一年的魔鬼特训没有白费,我们的实力提升了”云云。
      赤木碧在旁边锐评他们的羁绊之情浓郁得有点恶心了。
      不过幸村没有下场的意思,和同伴们交代几句后,他便转身走向了旁边的通道。那里有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向观众席二层。
      他的脚步轻快,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轻跃着跳过台阶,外套的下摆在身后随风摇晃。守在出入口的人给他让出身位,二层看台上的学生们都站起了身。
      他笑着跟他们说了什么然后走到看台临场地最近的一个位置坐下。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再多看你们这边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部给了场上的比赛动向。虽然他人在场外的观众席,可还是无可避免成为焦点中心。频频有人转头去看他。
      而他似乎对这些超乎寻常的关注早就习以为常。
      你好像稍微有点理解,为什么赤木碧会说他还有个外号叫大魔王了。
      你下意识握住了胸前的吊坠——是之前寄来的那枚箭簇,你总觉得这东西很重要,挂上细绳当做护身符随身携带。金属冰凉的冷意与掌心火热的温度形成反差,你的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既然你和幸村精市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为什么赤木碧讲的故事里完全没有你的身影?
      “虽然这么问很奇怪。”你写道,“碧还记得,那时候的我都在做什么吗?”
      “幸村前辈每个重要的人生节点,月重姐都会陪在他身边吧!我记得,有一年幸村前辈特地提前赶回去,就是为了跟月重姐一起度过生日呢。高一那时候,不也是——”赤木碧理所当然的声音顿时卡住,她的表情从轻松的笑意逐渐怔松得一片空白,“高一的时候,诶……?”
      这段空白就像是磁带突然被人抹去一段,只能从录音机里传来沙沙的白噪音。球场上飞跃的黄绿色小球砸在地面上,正好是得分的时刻,喝彩声从地上如振翅的白鸽般扑来。
      与之相对的是,身边戛然而止的对话。
      困惑一点一点在赤木碧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来。她好像突然看见房间里有一只大象在跳芭蕾,又是震撼又是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忽视如此之久。
      “高一的时候……国三的时候……还有国二,前辈住院……”
      她的神色变幻不定,一会迷茫一会苦思冥想,甚至还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记录。不过显然赤木碧不是社交平台依存症患者,她翻阅了半天自己的记录,别说有关你的了,连她自己的活动都只有寥寥几条。
      你看了一眼,连那少得可怜的几条都还是她发的家庭合照。看起来是新年参拜的留影。
      赤木碧愧疚地道歉,你连忙摆手。问题在擅自失忆的你,怎么能奢求她保存有关你人生的记录呢。
      她犹不死心,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忽然一锤掌心。
      “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你期待地看向她。
      “虽然具体细节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我很确定月重姐一直陪在幸村前辈身边。”赤木碧说,“我刚才想起来,国中的时候,幸村前辈突然住院那段日子,月重姐就一直都在。”
      你慢慢睁大眼,笔杆指向自己。你?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对了,幸村一家对长子曾经重病垂危的往事有些避讳。毕竟没人能坦然自若地笑谈起血肉至亲曾命悬一线。连这个话题都不怎么谈起,还怎么会引出这段往事呢?
      而且他们怕刺激你,通常不会提你过去的经历。刚开始你住进幸村家时,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连话题都精心挑拣。你主动开起自己失忆的玩笑后,他们才稍稍放松。不过知惠阿姨倒是因此更加自责没尽责照顾好你。可你觉得大家都已经很体谅你了。
      你又成功说服了自己。
      赤木碧有些不好意思,“认真说起来,我也没在医院正面见过月重姐几次。时间上每次都错开。不过,我印象很深刻,每次都会在幸村前辈那里看见月重姐留下的礼物。”
      原来你以前还挺通人性的。现在活像刚从野外抓回来在动物园里做社会化训练。
      “我记得有手作巧克力啦、水果挞啦,还有很多和果子点心。”她点着手指开始数,“当时我还特意上网查了牌子。发现都是有名的点心屋或者咖啡店当天现作的招牌产品,有的店铺甚至都不在县内。”
      “我也不算去得很勤,跑得最勤快的是弦一郎。不过,就算是弦一郎,平常也会因为要兼顾学业和网球部,忙得抽不出身来,不可能每天都去看幸村前辈。”赤木碧认真地盯着你的双眼,“即便是这样,我每次去都会看到月重姐留下的礼物。一定是非常在意,担心幸村前辈的心情会低落,月重姐才会每天变着法哄他开心吧?托福我跟着尝了不少美味呢。”
      “当时我就在想,留下礼物的这个人肯定把前辈当做非常重视的人吧。”她说,“我这么说了后,幸村前辈笑了。”
      “他说,她也是我非常重视的人啊。”
      你一怔,紧攥着箭簇吊坠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些。
      那股异样的感觉也随之消散。阳光好像重新回到身上,你抬头,才发现方才有一大片云覆在头顶的天空,遮蔽了一方的光线。
      赤木碧眉头微皱,小声嘀咕:“这么说起来,感觉幸村前辈……总是很喜欢把月重姐藏起来啊,简直像是小孩子似的把喜欢的东西藏在身后不给看。”
      你正拧开瓶盖打算喝水,闻言差点把水呛进气管。
      不等你“兴师问罪”,赤木碧解释道,“刚才回想了一遍过去跟月重姐的交际,大多数时候都要通过幸村前辈。”
      “印象里,我来到真田家后,至少每一年幸村前辈都会有帮月重姐转交的礼物给弦一郎。”她说,“弦一郎现在用的镇纸就是月重姐送的喔!听说是去旅行时看见的纪念品,觉得很合适就买下了。弦一郎虽然嘴上不说,每次都很珍惜地使用。”
      “以前月重姐跟我们读的不是一个学校吧。连住处都不在东京?虽然没见过面,大家都知道幸村前辈有个很重要的青马竹梅。”
      你彻底听愣住了。这些你完全不知道——不是说一个失忆患者能记起来什么,而是你根本没想过你跟幸村的社交网关联得如此深。
      听起来好像不是一般的青梅竹马,是在彼此的人生里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如果有名为缘分的红线存在,一定绑着错综复杂的红线网络。
      “更多的就不记得了。”她不死心又费力回忆,最后还是只能泄气放弃,“好吧,还是问问柳前辈吧。”
      “为什么是柳?”你问。
      “按照柳前辈的习惯,他一定会把跟幸村前辈有关的情报都记得清清楚楚。”赤木碧说,“柳前辈肯定也记录了月重姐的情报。大脑可能会遗忘,但文字记录绝对不会消失,不会骗人的。”
      不知怎的,这句话牵起了你那些稀碎的梦境回忆。的确每次醒来后,梦就像是晒过头的颜料般迅速褪色,争分夺秒记下来的那些记录则会留在纸上。
      也许是这句话给足了你勇气,你在纸上郑重地写下:“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那幸村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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