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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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许裴夫妇在客厅聊了会儿天后,众人也就各自散了回房间休息.叶子萱回到房里后只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搬了凳子,便坐到阳台上.
因为住在半山腰,所以此时此刻,外面不仅听上去,就连看上去也静极了.近景触目所及只有上山的那条路上微弱的路灯光,其余便是一片漆黑.再往远点看,则是霓虹灯闪烁如星辰.
叶子萱趴在阳台上,眼神放空地盯着夜色中的某一处,然后她看到一个类似于白点一样的光点.光点沿着上山的小路渐渐驶近,然后她听到了一些声音,再然后光点变成光束,最后随着一声熄火声,光束消失在了楼下.
她静静地等待着,很快她就听到脚步踩着楼梯”啪嗒啪嗒”的声音,然后她旁边的房间亮了.
叶子萱歪头瞅着隔壁的阳台:终于回来了!
许维夏自从早上从餐桌上生气离开后,直到现在才回家.她已经来新加坡两天了,而这两天里他们几乎除了飞机上的那段对话外,就不曾好好讲过话.事实上,她心里有很多事情想跟他商量.
“嘭咚”,隔壁忽然传出了一声类似跌倒的声音.
“什么声音不是他跌倒了吧”叶子萱坐直了身子,心里有些担心,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敲门问一问.
“Shit.”许维夏刚躺到床上,结果脚就不小心踢到了他从上海回来后还没有打开的行李箱.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许维夏不情愿地站起身把箱子扶了起来,而后疲累地靠到墙边的书架上.
随着一阵风吹,阳台玻璃门旁边的门帘拂动了起来,细细地风拂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很温柔很舒服.
许维夏走到阳台上,准备吹一会儿风之后再睡觉.
叶子萱眼睁睁地看着许维夏慢慢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此刻,他就在她旁边,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三四米.
她看见许维夏把双手撑在阳台上,鼻息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仿佛感应到旁边正盯着他看的她,他的视线随着扭头的动作看向了她.
“你回来了”叶子萱没话找话地问,问出了口又自觉问的傻气了些.
“嗯”许维夏低低地回答,身体转了个身,背靠在了阳台墙上.
短暂的沉默.
叶子萱收回停留在许维夏身上的视线,转而继续看向眼前茫茫然一片黑的夜色,只有这样她才敢问出此刻她心里最想问的:”还生气吗”
听到旁边静静的叶子萱这样问,许维夏扭头看了她一眼,此刻站在夜色中的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脸上的表情无喜也无悲,眼睛直视着前方,晚风徐徐吹过,肩上的发以及穿着的睡裙都微微飘摆……
许维夏愣了愣,像是叹气似的轻笑一声,然后学着叶子萱盯着前方的夜色,在叶子萱以为他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轻轻地开口了:”抱歉,我不应该把气撒在你身上……也许,我只是像个孩子似的在赌气吧.”说完,他又笑了笑.
叶子萱不解,疑惑地盯着身旁不远处的他.
“你知道的吧我爸妈在我出发去上海的时候就已经跟你爷爷达成协议.”此刻说出这个事实,许维夏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怒,但掩不了语气里的嘲弄.
见叶子萱没有作声,只盯着他,他又扭头对她笑了笑,意欲解嘲,而后状似没什么大不了地问叶子萱:”我们怎么办逆来顺受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
叶子萱抿了抿唇,似乎真的在想这个问题,然后开口瞅着许维夏认真道:”我不是鸭子.”
“噗”,许维夏近乎呆愣了两秒,而后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你…你…难道我是鸭子吗!”他不赞同地”质问她”,因为她只替她自己”纠正”,却没带上他!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子萱讪讪地低下头解释.
“嗯,我知道!”
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气氛一瞬间便变得很好.
“说真的,你真的愿意按照他们的意思我爸妈有求于叶爷爷出卖我也就算了,叶爷爷那么疼你,他一定不会拿你的婚姻开玩笑,让你嫁给自己不爱的人!”许维夏说的笃定.
不爱的人吗?叶子萱看着许维夏扯了扯嘴角,玩笑似的对他说:"可是,或许我不嫁给你,就帮真的不到你们了,这样也可以?”
这下唤作许维夏缄默,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叶子萱两眼,讷讷地问:”如果我娶你,你不会觉得我很卑鄙吗只是在利用你.”
叶子萱见许维夏问的认真,便笑着道:”那么,你是打算利用我吗”,不管他会不会依言娶她,她都并不希望在今后他们的交往中,他是怀着负罪感的.
“不,我一点也不想利用你!”许维夏立刻否认,而后又道:”其实,这两天我很挣扎,一方面LT真的很需要叶爷爷的那笔钱作周转,但另一方面,我很排斥这种封建的政治婚姻……”
“可以不要说是政治婚姻吗这个词,都显得我们太过可悲了.事实上,就我和你来说,我们可以把它看成是一次合作,一次朋友对朋友的帮助,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在许维夏说出”政治婚姻”四个字的时候,叶子萱本能地讨厌这四个字,讨厌他用这四个字,她总觉得,这四个字可以抹杀太多的东西了,具体是什么东西,一时间她并不清楚,只是她并不希望那些东西被这四个字给抹杀掉.
“抱歉!”许维夏道歉,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恢复到谈话之前的尴尬.
“如果我不愿意,你并不会勉强我,对吗”叶子萱问的突然,且有些没头没脑.
许维夏蹙眉看着她,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结婚,三年之期到了,我们就会离婚,对吗”她继续问.
他顿了顿,依旧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结婚了,相处了三年,你会爱上我吗”她问的很慢,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他呆愣两秒,同样缓慢清楚地对她说:”我有一个在伦敦等着我的女朋友……”
叶子萱盯着许维夏,似乎在过滤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后伸手撸了撸头发,嬉皮笑脸道:”所以啊,第一你不是勉强我,我是自愿帮你;第二,总之三年后我们会离婚,我今年二十三,三年之后也不过二十六,我长的不算丑吧性格不算恶劣吧到时候回上海又不是没人要!第三……第三,反正你也有女朋友,到时候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不让我走……我们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协议吧,不过要委屈你的女朋友了……”
叶子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越说脸上的笑意越明显,许维夏没见过这样的叶子萱,她还没说完,就忍不住打断她:”叶子萱,就算我们要结婚,也该是我求你!你别那么善解人意!傻瓜啊你!”
“呵呵,说的也是哦,我干嘛对你这么好我刚来新加坡两天你也没有带我出去玩就算了,今天早上还那样!你来上海我可是尽了地主之谊!哼!说吧,你打算怎么求我”她故作嬉皮笑脸,装出拽拽的样子睇着许维夏.
“傻瓜.”许维夏笑着把脸转向了别处.
“喂!说一次行了,再说我傻瓜,是朋友也不原谅你!”叶子萱由着性子,在他面前嬉笑嗔怪.”朋友”两个字,很多时候都特别能派上用场,特别能使人心情放松,无论是真的还是故作,但总是能缓解各种尴尬.
“好吧,给你一个愿望,什么都行!”
叶子萱含笑问:”真的那你帮我找份工作吧,我人生地不熟的.”
许维夏挑了挑眉,显然是没料到她许了这么个愿,不禁纳闷:”怎么忽然想找工作了”
“其实,我毕业都快一年了,本来是准备今年考幼师资格证,想当幼儿园老师……现在,就只想先有份工作.”毕竟离开了家离开了亲人,叶子萱希望往后的生活,她能够过得充实些,她也希望她能够尽快自食其力,这些,都是她不得不必须做到的.
“这样吧,我安排你来酒店上班,刚好现在有一个空缺,ok吗”许维夏虽说刚好有个缺,但却没说那个空缺正是即将上任的他------LT总经理的第一任秘书一职.
“好啊.”
“很晚了,回去睡吧.”许维夏眯着眼笑瞅着她.
“嗯,晚安!对了,我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叶子萱即将第一次上班,难免有些兴奋.
“嗯哼.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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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因为是第一天上班,所以6点刚过,叶子萱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梳洗过后,她打开衣橱,准备找一套正式些的衣服来穿.因为尚未踏足过职场,又她平时的穿着多是以休闲为主,所以在她翻遍整个衣橱也没翻出一件正式的衣服后,不得已,她只得厚着脸皮下楼准备找许柯借一套.
许柯得知叶子萱一大早来借正装的原因后,利落地从床上爬起来,拢了拢自己的睡袍,便打开她的衣橱,特别为叶子萱挑了一套藕色短裙的款式.
“我的衣服色系多半都是黑或者灰,套裙……统共大概也找不出第三件来,你肤色白,藕色应该适合你,你拿到试衣间穿来我看看吧.”
叶子萱接过许柯递给她的衣服,便依言到试衣间换上.
试衣间外,许柯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内衣,然后又顺手随便拿了一套黑色裤装,手上一边动作着,一边随意地对试衣间内的叶子萱道:”怎么突然想要工作了”
叶子萱在试衣间内听到许柯的问话,虽然知道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但她依然对着试衣间的门笑了笑,回答道:”许柯姐,你们真不愧是姐弟,问的问题一字不差,一模一样.”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许柯坐在床上套着裤子,笑说.
“不是啊,”说着,叶子萱推开试衣间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就是看你跟许愿姐都有工作,自己实在太闲了.”
许柯扬着唇角的笑意,”嗯,藕色果然很衬你!这套你拿去穿吧,下午你再让维夏陪你去买几套!”许柯走到叶子萱面前,帮她理了理衣领,便笑着跨进洗手间,开始挤牙膏.
叶子萱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见许柯对她言语之间大方自然,并非出于客套,且自己遇到问题,第一时间便来找她,此刻如果反倒扭捏不好意思起来,岂不是自相矛盾?
叶子萱想到此,便也放开了,”谢谢许柯姐,那我不打扰你了,待会儿见!”
不同于昨日,此刻坐在许家餐桌上的叶子萱已然羞红了脸,而坐在她对面的许维夏也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起因不过是许愿在得知叶子萱即将担任许维夏的新晋秘书一职后,先是挤眉弄眼地朝两人来回打量,也不知是要看出些什么,又是嘴里不忘调侃,”啧啧,怎么忽然就两个人一起要去酒店上班了呢怎么忽然小萱就要当老三秘书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叶子萱见其他人全都齐刷刷视线全锁在自己与许维夏身上,正打算解释缘由,许维夏却率先开口,他不耐烦地敷衍许愿道:”怎么就你问题多哪里来那么多原因,她想工作了,刚好有这样一个空缺,that’s the only reason,ok?”
许维夏说的一清二楚,无奈说完后看到许愿还是一副”我了解”的误会表情,他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选择闭嘴,任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26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不能随便挑战许愿的听力及理解能力.
于是,在得到许裴的首肯及鼓舞后,叶子萱便坐上许维夏的车,在刚刚抵达新加坡没几天就即刻踏上了在国内一直犹豫不定的职业生涯.
此刻,许维夏正开着车,一路往南.
他瞥了一眼前视镜,忽然觉得自己俨然就是一个司机,因为坐在后座的两个女人,只是彼此都显得有些兴奋,叽叽喳喳地聊个没完,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哈哈,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工作了,好耶!”许愿很嗨地伸张双手,结果结结实实地给了许维夏的座驾两拳,她讪讪地冲叶子萱笑了笑.她向来习惯驾驶她自己的红色法拉利乖乖去L.T,但今天在停车场,因为叶子萱的缘故,她舍弃了她的小红,在许维夏吃惊的眼神中自在地坐进了他的车的后座,甚至还勒令他动作快点,好好驾车.
“我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秘书啊……不知道能不能……”叶子萱真心担心,不自觉就嘟着嘴,用小鹿班比般的无辜眼神瞅着许愿撒娇.
许愿夸张地”哎哟”一声,便捏着她的脸发表真知灼见:”不就是秘书吗简单的很!不就是带出去有面子,自己看着赏心悦目,有事的时候传个话,没事的时候陪着聊聊天嘛,你绝对ok的!”说着,她有意瞅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而后者尽可能地表现出一幅不屑的样子,剜了她一眼.
“啊”带出去有面子?看着赏心悦目?叶子萱心里不由各种疑问冒泡,许维夏带她出去会有面子吗?看着她会赏心悦目吧?为什么越说她越觉得自己做不来呢?
“嘿嘿,安啦!对了,我刚才就一直想问你,你这件套装是不是许柯的啊?”
“嗯,我一件正式的套装都没有,所以就去问许柯姐借了一件.”叶子萱理了理衣摆,她一点也不想把许柯给她的这件衣服弄皱.
“哎!还真的是……她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黑的灰的,这种色调的还真的很少见……话又说回来,小萱,我的衣服不知道比她的鲜艳多少,你怎么不来问我借呢你嫌弃我!”许愿一副深有打击的模样,吃着令驾驶座上的许维夏忍不住翻白眼的飞醋.
“许愿姐,没有啊,我只是不想打扰你睡觉.对了,下班后你可以带我去商场里买些衣服吗我想多买两件套装,好不好”叶子萱挽着许愿的胳膊,亲昵地撒娇道.
“当然好啊!我带你去……”见叶子萱用撒娇的口吻,挽着她的胳膊,许愿立刻收回了她原本的受打击样,转而兴冲冲地开始说着下班后带她去哪买衣服.
叶子萱同样专注地听着她的巴拉巴拉,时而轻轻点一点头,时而微微一笑,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一直透过前视镜若有似无地总是会瞄她两眼.
自然,叶子萱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面对许氏夫妇,许柯,许愿,以及许维夏,认真说起来,都不是相处时间很长的人,但面对他们,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半分不自然,或者放不开;在跟他们的交谈中,她总能舒服地做她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