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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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茵透过商场的玻璃门，看到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
是云临松。
他站在手机店的展台前在和销售交谈着。
他好像瘦了，这是林杰茵的第一反应。
其实不是瘦了，是憔悴了。
苍白的面色，纤长的睫毛，低垂的眼眸，比原来多了几分忧郁和破碎。
云临松修长的指节攥着手机，又跟销售说了几句话。
可能是要换手机吧，林杰茵没在意，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她只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巧路过商场，就突然起了进来逛逛的心思。没想到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人，让她在商场碰见云临松。
好不容易出一趟门结果遇到前夫，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不知道，其实林杰茵对这件事的反应不大，离了婚对她来说就是陌生人，路人，走在路上遇见了也许会打招呼。
毕竟她们之间没有撕心裂肺的感情，也没有相濡以沫的情深，只有短暂的被撮合过在一起生活的时光。
算不上很差，但是也说不上美好。
林杰茵突然有些惭愧，她居然没有办法用一些很好的词来形容自己那段逝去的婚姻。
云临松人并不差，甚至说得上很好。她们在一起相处的也很融洽，但是就是少了点什么东西。现在仔细想想，那个东西或许叫做感情，因为没有感情，所以做什么都是平淡的，让人容易忘怀的。
云临松对她的关心和照顾是真的，她们之间温馨的相处是真的，但是她们没有感情也是真的。
照顾和关心不能成为评判的标准，它是感情里的加分项，但不是决定项。
对于林杰茵这种在感情上的理想主义者来说，她不会对一个她不喜欢但是对她很好的人动心，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婚也轮不到云临松来结。
她应该和扫地机，洗碗机，洗衣机结婚，毕竟和云临松结婚前她的大部分生活都是这些东西在维持。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她爱的，并且爱她的人共度余生。她希望她们能有情感上的共鸣，精神上的交流，而不是停留在□□上，浮于表面。
她给不出搞评价的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这段婚姻的开始就算不上好，开头不好，过程好，结局也不好，那这件事，到底算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林杰茵说不上来，她经历的感情不多，阅历也没有到她能轻易的看透自己的感情，所以她只能浅浅的做出一点评价。
应该是不好的，所以如果能重来，林杰茵甚至不会选择开始这段婚姻。
这样说似乎有些残酷……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林杰茵晃晃脑袋，把这些东一点西一点，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甩出去，认真想起了关于楚秦提议创业的事情。
她是偏向于加入楚秦的团队的，毕竟楚秦的组织能力和领导能力摆在那里，最差也不会太差。多少次她带队做的项目开头都是乱抓瞎，但是结果都能给人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再加上林杰茵本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在家里待着也是待着。
不过楚秦说的好好考虑也没错，毕竟草草答应下来，和当年随便找的工作有什么区别，这不就和她辞职的理念背道而驰了吗？
不行不行，还是要好好考虑。
林杰茵研究了一段时间，大概摸清楚了创业大概要做什么。
说句好笑的，她一毕业就进了之前的公司，对创业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如果楚秦真的想把她卖了她大概也是不知道的。
她看了一下自己创业要做的事情，嗯，比她想象中的辛苦，但是好像也更有趣。
如果能有一个由自己参与创造的，全新的平台，好像……还不错？
她有些感兴趣，也有点激动，和推迟的叛逆期一起到来的还有她的中二期。
林杰茵这边开始如火如荼的创业之旅，日子欣欣向荣，积极向上。
云临松这边却恰恰相反。
他没有请假，到时间还是正常去上班，与他不亲近的看不出他有什么区别。还是一张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做事依旧是一丝不苟，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不再到点就下班了，每天都在工位上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慢慢的从研究所离开。
关上灯，一片黑暗，人走茶凉。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他离婚的事情。
就好像……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就代表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他成为了一个自欺欺人的人。
但是真正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生气，像一具行尸走肉。
刚上班那会他还被谢程调侃
“我可不想多一个丧尸朋友，这不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过云临松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式坐在工位前，头也不抬的完成他的任务。
“你这是怎么了？”谢程发现了云临松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云临松这个状态绝对不对劲，他认识云临松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云临松这个样子。
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不对。
云临松身上有一种灰败又绝望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破碎了，谢程也是后来才知道，是失恋的，生无可恋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难受，很痛苦，无法割舍。
不过他现在对这种奇妙的感情一无所知。
只是在知道离婚这个消息的时候感到不敢置信，他知道云临松对这段感情有多么的看中，知道他有多在乎，有多努力才能走到这一步。
现在都没有了。
谢程叹了口气，命运弄人啊。
他实在安慰云临松，但是让他损人行，安慰人还真……好吧是非常的不行。
“你也……别太难过。”谢程伸手拍了拍云临松的肩，本来想说节哀顺变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
“嗯。”云临松应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看着很平淡。
哈哈，平淡？平淡个鬼，谢程感觉云临松好像要疯了。
“没事的，没事的……离个婚而已，对吧，感情这种东西，也不是必需品，向前看，人生还是有很多乐趣的。”
谢程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像云临松一样暗恋过什么人，他的人生信条就是及时行乐，也不在乎什么爱不爱的。
天天爱来爱去的，爱自己就好了，整那些有的没的。
云临松不语，点点头。
他现在感觉飘在半空，不论别人跟他说什么都好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墙壁。不管说什么他都只管点头，他好像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思想，丧失了沟通交流的能力。
行尸走肉。
为了爱情？
可笑。
一次失败的感情就能把人打倒吗？
不，不是的，云临松只是……只是觉得很奇怪，他可能是有点累了吧。
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是他一闭眼，脑子里就想起海浪声，海浪拍打着礁石，一波一波的往岸上冲刷。
“我们离婚吧。”
不！
云临松惊醒，又是一个不眠夜，不知道第几次在深夜里枯坐，面对熟悉但是又不安心的，一个人的，空荡荡的房子。
他不该这样，于是他尝试解决问题。
他会在下班以后开着车，到林杰茵的公司门口，到她家楼下，但是他不会下车，只是坐在车里，或者开着车一圈又一圈的转。
像当年他去林杰茵大学一样，只要能跟林杰茵待在，或则说可能待在一个空间里，他都觉得安心。
他无处可去了。
一个人的房子不叫家，叫牢笼，吃人的怪兽，黑暗和孤独张着大嘴，把人连人带心全部吞下。
好笑，云临松居然会觉得孤独。
他是最不怕孤独的人，小时候能因为一本书一整天不动，长大了能因为一个理论一个人不眠不休好几个月。
做科研，最耐得住的就是孤独。
……
谢程后面不放心，去了云临松的家里看他。
谢程坐在沙发上正酝酿感情呢，云临松端着两杯水从厨房出来。
他不用问谢程喝水还是喝茶，他搬回来以后很少开火，吃什么也都是凑合，厨房里只有勉强能维持生活的食材和水。
别的没有。
云临松出来看到谢程坐在沙发上，放下水杯。
“你坐到我的床了。”
“什么？”谢程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东西是沙发没错吧兄弟？”
他指着沙发询问云临松。
云临松点头：“现在是我的床。”
谢程看看沙发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又看看云临松一本正经的脸，无话可说。
“好好好。”谢程没话讲了，他真是佩服，“你前妻不止带走了你的心，还带走了你的床是吧。”
“没有。”云临松拿着杯子的手一下子攥紧，“还有，她还没有再婚。”
“so？”
“不是前妻。”
“六，有床不睡也是厉害。”谢程向他比了个大拇指，“行为艺术是吧。”
云临松喝了口水，低垂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茶几。
一个人的床太空了，而且在哪都睡不着，不如睡在客厅。
谢程看得出来离婚对云临松的打击很大，不止是精神上的，还有行为上的。
除了有床不睡的“行为艺术”以外，谢程发现云临松最近好像是分不清洗碗精和沐浴露的区别了。
“你前妻是把家里所有的沐浴露也都带走了是吗？”谢程终于在一个空闲的午饭时间问云临松。
云临松怔了一下，家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确实一直都是林杰茵在买。
她喜欢一些很有趣也很五颜六色的沐浴露，什么味都有。
有一段时间云临松上班一会是桃子味，一会是香橙味，一会又是白茶味……
现在……据当事人谢程反馈，云临松现在简直是一个巨大的，会行走的柠檬成精。
“你是把食堂洗碗的洗洁精拿来洗澡了吗？还是家里落魄至此。”谢程听说过那种离婚之后一无所有的。
“有困难，找兄弟，我手头上还攒了点，虽然不是很多，但是救急还是够的。”
“不用了，不过谢谢，我很好。”云临松对谢程的“善意”表示感谢和拒绝。
好意你收回去，我心领了。
云临松的沐浴露只是刚刚好用完了，随手在超市拎了一瓶回家，谁知道刚刚好是柠檬味的，洗出来和洗洁精一模一样。
不过云临松不在意这些，如果没有谢程提醒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能洗干净就好。
不过他又想林杰茵了。
林杰茵……
林杰茵在没过多久以后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
“你好，我是谢程，其实我是谁不重要，你能给云临松打个电话吗，他好像快死了，不对，他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