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飞翔》寻找初心

4、第三章 破碎的家

　　那天下午，小君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刚走到村口，就看见几个邻居阿姨聚在一起说话。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小君还是听见了"离婚"、"可怜"这样的字眼。
　　"那孩子还不知道吧？"王婶叹了口气。
　　"可不是嘛，听说他爸妈早就......"李阿姨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小君。
　　小君感觉心跳突然加快了。他低着头快步走过，却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议论声："这孩子真可怜......"
　　回到家，奶奶正在院子里择菜。看见小君回来，她像往常一样笑着说："回来啦？饿不饿？奶奶给你煮面吃。"
　　小君放下书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奶奶，什么是离婚？"
　　奶奶的手突然顿住了，菜叶从她手中滑落。她抬起头，眼神闪烁，"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见王婶她们在说......"小君的声音越来越小。
　　奶奶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拉过小君的手，"小君啊，你还小，有些事情......"
　　"我爸妈是不是离婚了？"小君突然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奶奶。
　　奶奶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紧紧抱住小君，"对不起，奶奶一直没告诉你......"
　　小君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他想起上次过年，妈妈打电话来说工作忙回不来；想起爸爸寄来的新书包，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想起每次问起父母，爷爷奶奶躲闪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早就没有家了。
　　"小君？小君？"奶奶焦急的声音传来，"你别吓奶奶......"
　　小君推开奶奶，冲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他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门外传来奶奶的敲门声和啜泣声，"小君，开开门......"
　　小君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天黑。他听见爷爷回来的脚步声，听见他们在门外低声商量着什么。最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银白。小君坐起身，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全家福。那是他三岁时拍的，照片里的爸爸妈妈笑得那么开心，而他现在才知道，那都是假的。
　　第二天早上，小君没有去上学。奶奶来叫他，他装作睡着了。爷爷在门外咳嗽了几声，最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李老师来了。小君听见她在院子里和爷爷奶奶说话。
　　"小君最近在学校的表现很不好，"李老师说，"经常不交作业，上课也心不在焉的。昨天还和同学打架......"
　　"这孩子最近心情不好，"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知道了父母的事......"
　　"原来是这样。"李老师沉默了一会儿，"让我和他谈谈吧。"
　　小君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门开了，李老师轻轻走到床边。
　　"小君，我知道你醒着。"李老师的声音很温柔，"老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小君一动不动。
　　"从前有一只小乌龟，它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小乌龟很伤心，整天躲在壳里不出来。直到有一天，它遇见了一只老海龟......"
　　小君突然坐起来，红着眼睛喊道："我不是小乌龟！我也不要听故事！我讨厌你们！"
　　李老师没有生气，而是轻轻抱住他，"对不起，老师不该给你讲故事。但是小君，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爱你的人。"
　　小君挣扎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他听见李老师继续说："你的爷爷奶奶，还有老师，都很爱你。你不是一个人。"
　　那天晚上，小君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小乌龟，在茫茫大海里游着。远处，老海龟和许多其他的海洋生物都在向他招手。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张全家福。月光依旧静静地照在地上，但这一次，他感觉心里好像没有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