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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   结果我的骨头还是那个性格火爆的黑衣女给接上的。

      “软绵绵”不过是迷药,配上运功两个时辰就散了,可这女人两天之内连续中招,显然把我当成了打击报复的对象,动作野蛮又粗暴,旁边还站了一个围观的,和她主子一样冷冰冰,用眼刀不断地凌迟我。这两人让我从此彻底放弃了讨老婆的打算。

      那岚云珏说给我三天时间,转眼已经到了第三天中午,我却还躺在床上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发呆。黑衣蛮女在旁边嗤笑,说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哪知道没练过武的人骨头被拆了重装的滋味啊,别说起来走动了,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冷汗直冒。

      床上的药是之前他们从我怀里搜去的,那岚又让她拿了来还给我。她给我的时候,还不忘记“友情提醒”一下:“莫离”这种蛊,一旦母蛊死亡,子蛊会立即自爆,蛊毒在血脉里扩散,宿主却不会即刻死去,而是要等到满身血泡,皮肤溃烂至露出内脏为止。

      我一边诅咒做出这种恶心的蛊毒的那岚云珏,一边又想着如何讨他的“欢心”,让他舍不得杀我。记得穿越之前,大学里曾有位前辈提起去外企面试的经历。他说大公司人人都想进,面试官每天要面对几十个应征者,如果你的硬性条件在竞争者中无法脱颖而出,就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吸引他们的注意。前辈说,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你们以后就会知道,先是紧张不安,然后时而热血沸腾时而忧心忡忡,最后觉得就像在做梦一样。那时我也曾为了他的话而惶惶不安过,现在回想起来,就算是去华尔街面试又算什么?工作丢了还能再找,可这次我若是一击不中,丢的可就是自己的小命!

      烦躁的把药瓶一把搅乱,我侧头喊道:“丑八怪!过来一下!”奇怪了,两个女人竟然一起应声回头,我惊悚的想,难道丑八怪在他们那里真的是一种敬语?

      下一秒我放弃了这种荒唐的想法,因为那位野蛮的大姐从椅子上噌的站起来,大有要冲过来把我撕成两半的架势,幸好被领导用眼神及时制止了。我假装看不见她们吃人的眼神,厚着脸皮道:“太冷了,我要窗边晒太阳!”

      不知她们老大交代了什么,两个人站在那赌了好一会气,最后还是把我架到了窗边。被重重扔在椅子上,我只有斜靠在墙上等待痛苦慢慢平息。冬日的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让我忽然回忆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

      那时我还跟小狐狸住在一起,被迫每天早起读书。有一次发高烧,昏迷了整整三天,小狐狸脸黑似碳怒气冲天,就差没把太医和吴刚也炖成药给我吃下去。后来病好了,我却习惯了晚起,于是故意装病赖床。小狐狸想必也知道我是装的,却并不拆穿,还陪着我一起赖在床上,把早课的内容拿到床上来讲。那些天天气很好,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格洒到床上,小狐狸闭目躺在阳光里,清悦的音色将24国史娓娓道来,谁是明主谁是佞臣,谁建功立业谁自刎江边,脸上一派自在悠然又成竹在胸的神情。我侧着身,一只手撑着脑袋心不在焉的听着,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缠上他散在床间的黑发,光滑如丝的触感让指尖流连不已。

      晨光渐入渐深,不一会已经连我一同裹了进去。到了我该喝药的时辰,下人敲门端碗进来。我最厌恶吃药,尤其是又苦又黑的中药,要我吃这种东西,倒不如少活几年。小狐狸接过碗,一勺一勺硬压着我喝下去,然后颇为得意的欣赏着我皱得如同橘皮一般的脸,却还不忘塞一颗话梅到我嘴里。那时我一直想不通,小狐狸在家一向颇有威严,对其他的弟弟妹妹也相当苛刻,为什么独独对我有时竟能宠到如此地步?

      可不论出自什么原因,他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如果还能再如从前那般,在他身边听他读经讲史,如果能再与他共享这冬日的阳光、夏暮的凉风、秋夜的明月、早春的梨花,我想,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就是这样证明自己对我有用的?”冰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下巴被人粗鲁的捏住抬起来。

      我茫然对上那岚寒潭般的双眸,不解他话中所指,却意外地发现那双眼中的一抹陌生倒影。苍白瘦削的脸,头丝凌乱地垂着,两只大而无神的眼睛藏在其中,有泪浅含。这个人。。。是我么?

      惊讶的盯着那个倒影,怎么也无法和我熟悉的自己重叠。记忆中的样子,虽然长得不太有男子气概,却总有微笑挂在脸上,因为一直相信着,没什么困难能难倒我,即使尽了全力仍解决不了,痛苦也总会过去,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重新开始。或许是过去的经历太过顺利了,即使离开了父母和熟悉的世界,身边还是有人在保护我关心我,因为忙着适应新环境,悲伤也被冲淡了很多。难道,我自以为的坚强,只是因为没遇过挫折而产生的盲目自信么?原来,我其实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么?因为失去了可以依赖和保护我的人就哭鼻子了?

      怎么可能!我深吸口气,对着那倒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加油!白晓晓,不,是南宫暮遥!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先把命保住,其他的真的假的都以后再说吧!

      那岚对我的快速变脸露出狐疑的表情,手指下移扣紧了我的脖子,冷冷道:“别妄想用哭哭啼啼博取同情,没用的人也没必要活着,所以你最好不是只会说和哭而已。”

      这句话如火上浇油,让我心里的火苗顿时熊熊燃烧,无奈脖子被人掐的快要喘不上气,我费了全力才挤出一句:“放开,有东西给你看。”

      脖子被松开,我靠在窗边拼命地喘着,空气忽然变得无比新鲜甜美。此时已近正午,阳光正好,窗下一群麻雀一边享受着日光浴,一边跳来跳去的啄着客人们丢在地下的瓜子壳。我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晒的太久,大冬天后背竟渗出一层汗来,棉袍湿乎乎的贴在身上难受,斜眼看到那群鸟都活得比我舒坦,顿时怨由心生。

      那杀人狂此时就站在一旁,露出一副我要是不满意你立即就得死的表情。我待到呼吸平缓,肚子里的坏水也已经调配完毕,于是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白瓷瓶,打开随手朝窗外一扔,啪的一声,白色粉末四溅,麻雀们纷纷惊起,飞上对面的冬青枝头。

      一分钟、两分钟。。。房内鸦雀无声,鸟儿们却还在树上叽叽喳喳。直到约莫一刻钟过去,两个女人盯着那群鸟的眼睛已经开始发酸,那岚仍面无表情的站着,只是脸色越来越差。

      野蛮女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声嚷嚷:“你到底搞什么名堂,这么久了,那些麻雀还好端端站在树上,该不会又是些糊弄人的白粉吧!”看来她对我撒的石灰粉还记忆犹新啊!

      日光刺眼。我眯眼一笑,把食指靠在唇上:“嘘!注意看!”

      麻雀们看下面许久没有动静,终于放松了警惕,有胆大的已经忍不住飞下枝头觅食。刚飞出冬青树荫的鸟儿,顿时化作幽灵般的淡蓝火焰,一道道向下坠去,如同一场白日里的焰火,残忍却美丽。

      野蛮女瞪大了眼定在原处,她的同伴也露出一样不可思议的神色,而后渐渐转为惊恐。她也许在想,幸好那天我撒向她们的,不是这种粉末。

      其实她的担心完全多余,因为遇到他们的时候是夜里,而白磷只有在强烈的阳光下才能燃烧。

      我看向神色复杂的那岚云珏,微笑道:“这只是极普通的戏法而已,不过也足以搅得白道人心惶惶了,再散布些谣言,一群惊弓之鸟自然不攻而破。”

      顿了顿,又道:“那岚教主若不满意,其实我还可以每天变换一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直视着他的眼睛,在心里补上一句:“等爷逃出去,一定让你一种一种的尝过,药到命除,包您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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