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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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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谣看着一旁吃的满脸都是糖渍的王婉清,嫌弃道:“吃那么清淡还用糖葫芦开胃,你不怕下一顿来的太早吗?”
王婉清并不理会钟离谣嫌弃的语气,道:“太饿了,得吃些零嘴补补。”
钟离谣:“饿还不多吃点!”
“太清淡了,实在是吃不下了。”王婉清边吃边说道:“比起庆城,我更喜欢这里。”
钟离谣看了一圈周围,差不多的街道,差不多的装饰,差不多的口味,道:“是吗,我觉得差别不大啊。”
王婉清:“看这些外表是差别不大,但是你不觉得走在锦城的街道上,感觉更加悠闲和放松吗?进城之后,路也更平坦开阔,连心情都跟着明朗了许多。不像在庆成,弯弯绕绕的,光是走路就已经累了。”
钟离谣:“还好吧。没有太大的差别。”
王婉清看向无精打采的钟离谣,故意提高了嗓门,道:“但是!!!”
钟离谣被吓得一个激灵,道:“有毛病啊!”
王婉清笑道:“是你们有毛病吧!到了锦城后,何逸天突然撇下我们自己出门,你跟我出来的这一路上心不在焉,还有东方大哥啊,居然不和我们一起来。要知道往常东方大哥可是几乎不让你离开他的视线的。”
说到这里,钟离谣来了精神,道:“是吧,你也发现了,东方诀很奇怪。”
王婉清:“我不瞎不聋,发现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很难吗!”
钟离谣:“我也觉得很奇怪,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婉清:“你要是好奇就问问东方大哥呗,反正他向来对你知无不言的。”
钟离谣:“其实我问过,但是他说没有。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直到刚才他不和我们一起来的时候我才又觉得很奇怪。”
王婉清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不是吧,你们之间居然还有秘密!”
钟离谣有些失落道:“我也以为我们没有秘密。”
看着有些低靡的钟离谣,王婉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安慰道:“东方大哥可能有什么苦衷吧,说不定过几日就告诉你了。”
钟离谣虽然知道这是安慰的措辞,但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只听王婉清有些低沉的说道:“可是,他去做什么了?”
钟离谣突然瞪大了双眼,坏笑道:“你是在想何逸天吗?”
王婉清不说话,也没有否认。
钟离谣:“确定心意了吗?喜欢他?”
王婉清:“确定了。”
钟离谣:“还要一直保守秘密吗?”
王婉清点点头,道:“还没有做好让他知道的准备。”
钟离谣:“不懂你们这些相思人的苦。”
王婉清撇撇嘴,羡慕道:“你当然不知道了,东方大哥永远都在你身边。”
是啊,少侠永远都在。丫头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气坏了一旁的王婉清。
钟离谣:“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海运堂’三个字赫然立于眼前,何逸天握紧手中的信筒,大步走了进去。
“客官,可是需要运送什么货物?”
“掌柜的呢,我有事找他。”
“我们掌柜的在忙,客官若是有什么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何逸天从怀里取出一枚木质令牌,说不上精巧值钱却也是上好的黄杨木制成,这是海运堂最高管事人才可以持有的令牌。
小二看到令牌,立刻起了敬意,从自己手边的茶壶中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何逸天,道:“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说罢,便走向后院。
何逸天随意环顾着海运堂,虽说自己自小在海运堂长大,对各项事物也算不陌生,但那都局限在江南一代,要真论起建立于其余地方的海运堂,何逸天还真说不上多熟悉。
何逸天随意翻看着桌上的账本,那是近几日的流水,账目还未完全记清,想来是自己的光临打断了刚刚那位伙计。
与江南那里的海运堂不同,锦城的海运堂没有太多的水运生意,想必是地形的原因,更多的是马匹的损耗。从账目上来看,这里的海运堂和总堂联系异常紧密,货物的运送交接异常紧密。还有与陆运堂往来,一旦进入陆运堂的地界,海运堂便不再插手,并且平分账目。
再看看这间小小的海运堂店面。面积不大却在整个锦城最热闹繁华的街道。店里用的炭火也是最好的炭火,将整个屋子烧的很是暖和。再想想刚才那伙计,虽只是一名普通的伙计,但也穿着厚厚的棉袄,再喝一口杯中的茶水,虽不是最新的茶叶,却也是今年的茶叶。
海运堂在舅舅的手里真的经营的很好。何逸天心道。
“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不一会儿,掌柜的便从后面走了出来。
没有过多的谄媚和迎合,不卑不亢的语调让本就谦逊温和的何逸天更多生出了一份恭敬之情。
“能否让在下再仔细看看那块令牌?”
“当然。”说罢,何逸天将令牌双手递给了掌柜。
掌柜的仔细看了一番,又将令牌恭敬的还给何逸天,道:“不知有何吩咐?”
何逸天将手中的信筒和地址递给了掌柜的,道:“还请麻烦将这封信加急送去这个地方,再将回信带回。”
掌柜的看了看地址,道:“几日期限?”
何逸天:“越快越好。”
掌柜:“好的,不知阁下可否方便告知在哪里下榻,信件取回后,我会找人给您送去。”
何逸天想了想道:“抱歉,因为一些原因有些不方便告知。我隔几日便会来询问一次,若我没来,就将信件暂时寄存在这里就好。”
掌柜:“好的。”
何逸天好奇的问道:“您认识我?”
掌柜:“并未见过。”
何逸天:“那您为何问也不问,一点也不好奇和关心吗?”
掌柜的笑了笑,道:“我仔细检查过您的令牌,是真的,这就说明您是海运堂的人,并且权利一定不小。对我来说,进了这扇门,若您不自报家门,那便是客。您说您的诉求,我尽力满足您的诉求,这单生意不就促成了,至于其它的,不是我所该关心的。这么多年在江湖行走,也更是觉得很多事,不需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做自己的事便好。”
何逸天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心道:是啊,问心无愧不就好了。
何逸天本想直接离开,可不知为何,突然想多嘴问一句:“掌柜的,在海运堂多少年了?”
“十来年了。”
“对海运堂可还算满意?”
掌柜的对何逸天微微一鞠躬,道:“您说笑了,海运堂付我工钱,我替海运堂做事,又何来的资格评论好坏。”
见掌柜的说话严丝合缝,何逸天便自报了家门:“不瞒掌柜的,在下何家海运堂大少爷何逸天,今日前来除了送信,就是想多了解了解这海运堂的生意,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所以还请掌柜的不吝赐教。”
说罢,何逸天恭敬的向掌柜的行了一个李。
掌柜的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谦恭有礼的少年,让人不禁对他有所信任。
想罢,掌柜的开口道:“对生意,海运堂守诚信,有道义,尊主顾,辨是非;对伙计,有碳可烧,有茶可品,有衣穿,有粮食,幸运之至。”
“对海运堂如今的当家的柳堂主,您又怎么看?”
柳佳元关乎海运堂之事,更关乎家事,掌柜的说道:“锦城分堂离江南总堂山高路远,我不过是众多分堂掌柜中的其中一个,又哪里有机会与堂主说话呢。”
海运堂每年都会召集所有分堂掌柜的前往江南总堂聚集,目的有二:一是将所有人共聚一堂,以表总堂的感谢之情;二是将一年的账目进行汇报。
而这第二个目的便是柳佳元与各掌柜的单独进行的。
何逸天自知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勉强,便准备行礼离开,又问道:“不知掌柜的可知这里哪里有卖烟花的?”
掌柜的:“出了门向右一直走到头有一间烟火铺子。”
何逸天行礼道:“多谢!”
“慢走。”
说罢,何逸天将东方诀给的银两放在了桌上,便离开了海运堂。
何逸天快步走向了街尽头的烟火爆竹铺子,扫了一眼台面上所剩不多的烟花,阔气道:“这些我全要了!”
“好嘞!”
何逸天提着烟花走了出来,心道: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何逸天!”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何逸天抬头看去,只见王婉清正朝着自己大喊,快步跑了过来,跟在后面的还有钟离谣。
王婉清停下脚步,看到了何逸天手里的烟花,不禁愣了一下,道:“你是专门出来买烟花的吗。”
何逸天点点头,道:“过年嘛!”
王婉清:“那你应该和我们说啊,我们可以一起来买!”
何逸天:“这不是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谁知道被你们找到了!”何逸天看着终于慢慢走近的钟离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王婉清:“奥,我和谣狐狸没什么事情做,就出来转转。”
何逸天:“东方兄呢?”
王婉清:“大概还在喝酒吧。你说奇怪不奇怪,东方大哥这次居然没有和谣狐狸一起。谣狐狸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你看,就这几步路,跟乌龟爬一样。”
何逸天自然能猜到八九分的原因,于是打马虎眼说道:“啊,那我们回去找东方兄一起发放烟花吧!”
王婉清:“好啊!”说罢,便转身迎上就要走到的钟离谣,道:“快回客栈吧,一起放烟花!”
听到烟花,钟离谣回了神,道:“烟花?”
王婉清:“何逸天买了一堆烟花,一起放啊!”
钟离谣瞬间来了精神,道:“快走快走,回去叫上东方诀一起!”
王婉清笑得开心,可心里却记得那句“烟花”是钟离谣说的,就这样被何逸天记在了心里。
钟离谣和王婉清出去的时间并不算长,一坛酒已经几乎见底,只是此刻的东方诀竟是越喝越清醒。
东方诀不想醒着,总觉得这样就可以少面对一会儿钟离谣;东方诀却也不想醉,他怕醉了就会被丫头看出端倪。
“东方诀,东方诀,放烟花喽!”东方诀一抬头,便看到丫头兴奋的跑了进来,拽起东方诀,道:“快走快走,何逸天买了好多烟花,正在后面等我们呢!”
说罢,便拉着东方诀朝客栈的后院跑去。
“我点火了哦!”
火引越来越短,钻进了圆鼓鼓的火药桶,那一堆黑乎乎的火药就这样倾泻而出,顷刻间,火树银花,璀璨夺目。
东方诀知道他与钟离谣之间的火引早已被自己埋下,可是那不知在哪里的火折子让东方诀很是不安,当他们的火引被引燃后,结局是会像那些潮湿的烟花一样被弃之一边,还是会像这一个又一个烟花筒一样,更加美丽炫目。
“你究竟在烦心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钟离谣看着躺在床下熟睡的少侠,小声嘟囔着:“酒都喝完了呢。”
“谁!”一阵黑影从窗前快速飘过,钟离谣一声大喊惊醒了熟睡的东方诀。
东方诀下意识的握紧了身边的雪天刀追出门去,那一抹影子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方诀走回房间反锁上了门,道:‘不见了。’
钟离谣坐在床上,裹紧了被子,道:“会是谁呢?”
东方诀摇摇头,道:‘不知道,但今晚应该不会来了。’说着便坐在了床边,道:‘放心睡吧,我守着。’
钟离谣安心的点点头,躺了下去。
钟离谣看着床边的东方诀,不禁觉得有些许心疼,他究竟在隐瞒什么?心里一定是很难受才会喝那么多酒吧。
意识渐渐模糊的钟离谣迷迷糊糊的说道:“东方诀,等你准备好了,想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们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
东方诀看着睡去的钟离谣,轻柔的将额头的碎发撩向一边,艰难的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道:“好。”
“又冷又困,一定要这么早吗?”此时,包裹严实的王婉清已经站在了客栈后院里,半闭着眼睛说道。
“是你自己说要练功的,现在又开始抱怨!”
“但也不用这么早吧,真的很冷啊!”
“是你要瞒着东方兄和钟离谣的,我这个师父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个徒弟还抱怨个不停。”
何逸天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递给了王婉清,道:“呐,这个给你。”
王婉清接过匕首,正正反反的看着匕首。匕首很简单,没有太多的装饰,但在手柄的正中间有一颗夺目的红色水晶,很是耀眼。还有那红色的吊穗,鲜艳夺目。那是王婉清最适合的颜色。
“你什么时候买的,真好看。”
“很多年前在街上看到的,又想到刚好你想练武,觉得这个很适合你,你若是不介意,就当你的武器吧。”
“这么说,是你专门送给我的?”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拿着称手吗?”
王婉清拔出匕首,左右挥了挥,道:“称手!”
何逸天道:“那这个就归你了。”
王婉清开心的反复打量着手中的匕首,眼神落到了吊穗上,突然问道:“不过你为什么要在匕首挂一个吊穗?”
何逸天:“奥,这个是路过街边的小摊随意买的,觉得你很适合红色,就买了。也算是一个标志吧。你要是不喜欢取掉就好。”
王婉清紧紧的抓着独属于自己的吊穗,珍惜又欣喜的说道:“我喜欢!”
王婉清收起匕首,道:“咱们今天练什么?”
何逸天:“我想了想,让你像蓝前辈那样从基本功开始练应该是不行的。因为据我了解,你是吃不了这份苦的。”
王婉清不反驳,但还是倔强的撇了撇嘴,道:“那你准备教我什么?”
何逸天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说道:“看到这个小人身上的红点了吗?”
王婉清点点头,道:“看到了。”
何逸天:“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近距离刺这个红点,直到可以毫不犹豫而又准确的刺中它,就像这样。”
说着,何逸天将小人放在桌子上,拿过王婉清手中的匕首,快速而精准的扎进了小人的心脏。
王婉清又是佩服,又是疑惑,道:“这很难吗?”
何逸天一挑眉,自信道:“不信你试试。”
王婉清不服气的接过匕首,用力的向下刺去,反复多次,直到精疲力竭。
何逸天:“就到这儿吧,再这么下去,老板就该叫我们赔这个石桌的钱了。”
说罢,便向房间走去。王婉清追在后面,叽叽喳喳。
王婉清:“不过这匕首的质量不错。”
何逸天:“那当然,那是全江南最好的匕首!”
王婉清:“但是你的小人雕刻的很丑。”
何逸天:“给你雕刻就不错了!”
王婉清:“你对待徒弟都这么用心吗?”
何逸天:“你是唯一的徒弟!”
王婉清:“如果只是练这个,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院子里说,很冷的。”
何逸天:“那不然是你去我房间,还是我去你房间!”
王婉清:“你那点功夫全用在嘴上了!”
何逸天:“反正你得叫我师父了!”
王婉清:“等我练会了这个,师父还会教我别的吗?”
何逸天:“你表现的好就教!”
王婉清:“是!师父!”
何逸天:“乖!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