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张初

8、迎新晚会

　　转眼我已经在长春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在这个月里，有报到时的沉重行李，有中秋时的甜腻月饼，也有十一长假的伪满皇宫。十月上旬的长春秋的气息已浓，在石家庄还是满眼绿色的时候，这里已经散发出萧瑟和冷寂的味道。此时我只想像郁达夫一样，泡一杯茉莉花茶，躺在一株正在缓缓落叶的树下，一边品茶，一边欣赏蓝色的牵牛花在深秋中的冷艳与忧郁。但这些只是幻想与浮云，每当我想不如就这样沉睡下去吧，不要也不必再醒来时，上课的课表和孙平的笑脸总是让我猛然惊醒。
　　这几天的唯一的期盼是迎新晚会，我非常喜欢看晚会，在原来的学校时，几乎看遍了每年所有学院的迎新与送老晚会，我总是痴痴地仰望舞台，看着他人在舞台上恣意的舞动。我所在的实验室这几天的气氛更是暧昧至极，起因是孙平教授要在晚会上献歌一曲。有人说因为孙教授有化学所的小百灵（为什么这么别扭？）之称，登台唱歌是众望所归，但还有人说众望所归倒是真的，但其实孙老师唱歌一般，主要是化学所领导体察民情(应该是主要是体贴女生)，所以要求孙教授必须每年都要表演节目。迎新晚会在他人紧张的准备和我焦急的期盼中终于开始了，火爆的开场舞挥洒出即将逝去的青春，孙教授一曲婉转的《烟花三月下扬州》唱出了女生心里的种种粉红色的绮思，风趣俏皮的新疆民族舞使最严肃的所长都忍俊不禁。但这些都在随后的话剧《白雪公主斗如花皇后》面前黯然失色。话剧开始，一个长发身材纤细的女生以芭蕾舞步跳到舞台中间，一个妩媚的亮相引爆了台下的笑声，但我找不出笑点所在。这是一个很漂亮很正的妹呀，微卷栗色的及腰长发，与眉平齐的俏皮刘海，白色微粉的蕾丝公主服，把她衬得十分娇俏可喜。但在下一秒我就明白了大家的笑声，迸发出了迟到的大笑。就在这一秒，白雪公主开口念台词，分明是一个男孩子的嗓音。太萌了！萌到我在回过神公主已向小矮人诉完苦，和王子打完俏，开始与继母如花皇后争夺王子（这是怎么回事？）。不管是反串的公主，夸张的剧情，还是幽默的台词都无疑将今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果然在一段深情的朗诵之后，晚会迎来了最后一个节目，也是压轴之作，独唱《Because of you》。据说即将表演的女生已经连续四年唱最后一曲了。灯光暗了下来，大幕缓缓拉开，那些繁琐的道具已经消失一空，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舞台和一把椅子，一个长发女子拿麦克风坐在上面。尽管舞台上唯一的光源照向了她，但因为光太亮刺眼，与周围暗的背景对比，只觉得灯光把歌者映虚了，反而看不清楚。音乐一点点进入，歌者也将头慢慢抬起，充满质感的嗓音一下子就充满了舞台。歌声虽缺乏一般女声的柔和婉转（孙教授有吗？），但平添一份浑厚醇香。唱了一段之后，女生站了起来，灯光也不再那么惨白，已经能清晰看到她的相貌。其实仔细观察，她样子普通，眼睛不够大，鼻子不算挺，嘴唇不够性感，如果在人群中，只能算是路人甲，乙，丙。但在我看来，她长得怎么就这么，这么••••••这么眼熟。我使劲看，使劲想，想了大概两分钟，因为两分钟后这首歌就完了，终于想起来了。她不就是我上次去找秦晖算账遇到的那个女生吗，她还告诉了我秦晖的手机号。看来她还在这读书，但估计她已经不认得我了，我们每天都要遇到那么多人，大多数人也就一面之缘，不认得是常态，而能记得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估计需要超能力吧。同样快速忘记一个相处过多年的人，也需要特定的技能吧。秦晖就有这样的技能，刚才进入礼堂时，我和他明明撞了个面对面，但他的表情宛如面对一个初次陌生人，礼貌而疏离。明明已被那人忘记，却仍对他念念不忘，我为这样的自己感到不值。

作者有话说

　　迎新晚会真的很好，但我文笔太烂，描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