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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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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有些冷,因为前些日子一直下雨的关系。
一阵风吹来,让人瑟瑟的缩了缩肩膀,江月尘拉了拉运动外套,风顽皮的撩起那头乌亮的长发,使得那张平凡的脸多了一丝神秘感。
[Rica,你什么时候跑?]同学蓝晶晶边走边问。
今天是十月二号,E-L中学的传统在这天都会有跑步比赛,所有学生都要参加,所谓志在参加,不在乎名次。
分四次跑,男女分开。年纪较小的男生和年纪较大的女生在早上先跑,其他的在下午完成。
中午,虽然学校的餐厅有开,但没有食物卖,学生都出去外面吃午饭了,没有出去的也自己带饭。
江月尘带了江妈妈做的爱心炒饭,正和两个朋友到湖边吃饭。
[下午两点。]她微微笑着说。
秦冬儿转身背风问她:[下次才开跑,你为什么不回家啊?]
[对啊。]蓝晶晶点头。
[你们不也一样。]江月尘白了两个好友一眼。
[我们跟你不一样啦。]两人异口同声。
江月尘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的话。]这么有志一同,说没有什么她才不信呢。
[你还没说留下来的理由。]秦冬儿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混过去。
抬头望望挂在正空的太阳,江月尘淡声道:[反正都回来了,我懒得回去,你们都知道我回家很麻烦。]
蓝晶晶了解的点头,[也是啦。]要转两班车才回到学校。
一行三人去到湖边,那是一个人工湖泊,在兴建屋子时留下来的,对面是住家,那算是高级住家了。由于离学校不远,很多学生在中午的时候都会过来散步。
在草地上铺上报纸---按秦冬儿的话是资源再用,三人坐下后就开始吃饭。
江月尘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把吃饭吃光,就拿着特地带来的面包皮喂鱼。
湖里养有很多的锦鲤,平时不会游到湖边,只在有人往湖里丢食物的时候才会靠岸,不知道冬天的时候好会不会被冻死呢?
天朗气清,坐在岸边的岩石上的江月尘迎着冰冷的风吸了一口气,虽然气温有些低,但太阳晒在身上的感觉却让人觉得舒服。
她留下来的原因,跟秦冬儿她们说的是假的,真正的理由是,[他]下午一点开跑,她想要为他打气,即使他不会知道。
有很多事情,她没有告诉她们,即使是朋友。
[Rica,回去了。]秦冬儿在湖的一边对她挥手。
她抬头看去,蓝晶晶正和秦冬儿站在一起,[来了。]
把剩下的面包皮撒向湖中心,拍拍手望着游去抢食的锦鲤一会,她才向同伴跑去。
三人往学校的方向慢慢走去,到达的时间应该刚好吧。
[等一下就是孙华飞跑步了。]蓝晶晶笑着说。
孙华飞,一个来自中国北方的男孩,江月尘一直都认为孙家爸爸是个超级爱国主义者。华飞,中华人民共和国飞跃新世纪,当中也包含了望子成龙的心愿。
[你要去给他打气?]秦冬儿笑得乱暧昧的瞅着蓝晶晶。
[有何不可?]蓝晶晶后现代反应的没有察觉她话里的挪揄。
江月尘自蓝晶晶的手里拿回自己的书包背上,笑着听她们的对话。
[Rica。]秦冬儿一脸[我被她打败了]的表情将自己挂在江月尘的身上,为什么蓝晶晶总是这么迟钝啊?
江月尘只是笑笑,蓝晶晶是个思想单纯的女孩,她不会想到秦冬儿话里所指的是男女方面。
传声器里传来男生开跑的召集,在十五分钟后比赛开始。
[就快开始了,我们走快点。]蓝晶晶有些兴奋的拉着二人跑向学校。[我可不想错过眼镜猴跑步的精彩镜头。]
江月尘和秦冬儿互望一眼,眼镜猴,可怜的孙华飞。
[还有十五分钟啦。]秦冬儿不怎么着急。
[哪,你这么说就不对啦。]蓝晶晶一脸认真的教导同学,[早到可以占个好位子嘛。]
秦冬儿向江月尘求救,她说不过这个白目的女孩了。
[你先去吧,我和冬儿慢慢散步一下。]接收到她的求救,江月尘淡淡的开口对蓝晶晶说。
看看两个同伴,蓝晶晶知道她们不会跟自己跑了,[好了,你们不要太慢了。]说完,人就一溜烟的跑了。
秦冬儿和江月尘交换一个眼神,然后笑了。
学校被小小的山坡包围着,走五米左右就是大足球场,过去一点是空地,球场的一头是红屋,另一头是森林。
集合的地点就是红屋的旁边,已经有不少男生在那儿了。
江月尘和秦冬儿步上小山坡,懒得去找蓝晶晶,二人席地而做,等待比赛开始。
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可是离得太远,而且人太多了,江月尘没有找到[他]。
蓝晶晶来到她们身边坐下,她刚刚去视察情况了。
响枪一起,红屋旁边的学生开始起跑。全程为3,5KM,先是绕着大球场跑一圈,接着经过空地进入森林跑两圈,终点是篮球场前,但要上两次小山坡。
大球场边已经有学生跑过了,但江月尘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但她心中早有数,他连走路都那么慢,跑步又岂会快。
[眼镜猴,加油。]蓝晶晶站起来给孙华飞打气。
那个戴着老土眼镜的华人男孩向她们望过来,还对她们挥手兼奉送一个自以为帅的微笑。
[我觉得好丢脸。]秦冬儿一手掩着脸躲在江月尘背后,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江月尘好笑的摇摇头,忽然双眼一亮,看到[他]了。
果然如她预计的一样,跑得好慢,差不多是最后了。叫她想尖叫的是,他居然一边带着随身听一边跑步!
她真是服了他!
不过,真是风云皆轻啊,别人都跑得喘气加脸红不已,他连脸红都没有。
连忙掏出从江月暹那A来的照相机,她要拥有一张他的照片。按下快门时,她从机器中看到他的侧脸,镜片后的眸子迷朦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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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江月尘有一时间的没反应过来。
[你醒了。]江月暹站在床边双手环胸看着床上的堂妹。
[你来了多久?]她记得自己在医院,今天早上进来的呢。
他看着她,五年过去,这张脸竟没有一丝改变。[才来到,你就醒了。]他漠然道。
她应,[嗯。]有些吃力的要坐起来,谁叫左手受伤打了石膏不能动呢。
他看着她笨掘的要坐起来,本不想帮她的,但最后只能在心里轻轻一叹过去把她扶起,终是不忍心啊。
[谢谢。]
扶她坐好,他立即退开。
对于他的动作她已经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自己保持距离。
她背靠着柔软的枕头,打了石膏的左手横放在胸前,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幸好,她是因公受伤,这家犹太医院就算是有种族歧视,也不敢明着来。
[你回来多久?]扬起一个微笑,她问。
勉强把目光自她身上移开,他平声道:[今天刚到。]一听到她受伤进院了,他就从机场赶来了。
微微的挑了挑柳眉,她仔细打量着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一身西装呢,应该还没有回家。
唇边勾起一个愉悦的微笑,她拖起打了石膏的左手对他说:[来,在上面签个名吧。]很流行的关心方式,在石膏上签名,拆的时候若是可以保留下来的话会更有纪念价值。
淡淡的笑意闪过那双平静的眼眸,她一如当年那个顽皮的女孩,他从西装上的口袋里拔出平时用来签合同的水笔。
[这笔会有些麻烦。]她很认真的看着他手上的水笔。
他勾了勾嘴角,平声道:[可以。]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她没有坚持。
他握笔在白色的石膏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跟她保持原来的距离。
[我没看懂。]看着那个签名,她微微皱起柳眉说。
直线般的优美薄唇微微向上弯形成一个可以称之为微笑的弧形,他把水笔放回衣服的口袋里,她一如当年呵,依然看不懂自己的签名。
[算了,]江月尘放弃研究,迎视他的眼睛,[反正,你的字就跟人一样,我从来没有懂过。]
江月暹微微别开脸,躲避她探索的目光。
她在心里微微叹着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感觉得出他对自己的关心,但对自己的态度却是这么的冷淡,让她很不解。
[你这次会留多久?]她还是换一个话题吧。
江月暹是一家国际企业的高级干部,身为懂得双语的中国人,他常常被派去亚洲地区公干,他们这些家人一年可以看到他五次已经很多了。
[一个礼拜。]努了努嘴唇,他挤出四个字。
她惊喜的看着他,[那我立刻出院。]揪开被子就要下床,难得他留在MTL这么长时间当然要陪他了。
他立刻过去把她按回去,受伤的人还乱跑。[不用,你安心养伤就好。]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宠溺﹐只是因為她的反應心裡暗暗喜悅。
被逼躺回床上的人看着他,眨着一双大眼她一脸期待的问:[那你会来看我吗?]
[我尽量。]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自己不会来了。
眼神微微黯了黯,江月尘知道,他会尽量不来看自己的。
[咯咯。]
门被敲着,轻而有力。
江月暹转身望着门,一抹失落闪过那张冷漠的俊脸,他们相处的时间到了。
[进来。]丢开失落的情绪,江月尘以轻快的声音应着,应该是那些下属来看自己了。
门被推开,几个气质各异的外国帅哥笑咪咪的走进来,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中国男人。
[头头。]外国帅哥们以中文跟他们的上司打招呼,[还有头头的堂哥哥,Johnson。]
江月暹微微的对他们点头算是招呼,目光却是打量着那个中国男人,堂妹的下属中没有中国人,这个男人是谁?
外国帅哥们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都习惯了。
[头头,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呢。]Jack走过来认真的看着自家上司。
江月尘看看被打了石膏的左手,[嗯。]她只是受伤而已。
[头头。]Micheal走过去,笑著告訴她︰[咱们今天早上的表现得到总理的表扬呢。]
[对啊,对啊。]Nick勾着他的脖子笑着说:[还会给我们颁发英勇勋章呢,头头,听说你可能会升职呢。]
江月尘没有表现得很开心,反正都习惯了,看了看这三个下属笑道:[升了职,还是你们的头头。]反正他们会跟着自己一起升级。
[当然,我们是誓死追随头头。]Nick一脸正式的说。
[我闻到cheese cake的味道了。]江月尘笑着点点头,眼睛看着Micheal手里的盒子。
[头头,你的鼻子真厉害。]Micheal把盒子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
Nick推了推他,[头头骗你的啦。]
[啊?]Micheal一脸不知所以的看看他,又看看坐在床上的上司。
[我回家,你休息吧。]江月暹淡淡的对堂妹说。
江月尘望向他笑着说:[嗯,自己小心,我会尽量早些回家的,这儿很闷。]说着对他眨眨眼。
他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出房间,离去前看了那个中国男人一眼。
[对了,]Jack这才想起还有别人在,[头头,我们在门外遇到他,听说也是来探望你的,所以就跟他一起进来了。]他把中国男人推到床前。
江月尘看着这个中国男人,脑袋在那一霎变得空白。
居然是他!
八年了,她有八年没有见到他了,今天他居然来探望自己!
他,就是她当年暗恋的学长!
她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样的刺猥头,一样的眼镜,一样深邃的眼神,一样的脸,只是更加成熟,同样的黑衣,同样的肤色,跟衣服黑白分明。
是他,像是改变了,又像是没有改变。
[头头。]发现自家上司的异样,离她最近的Jack推了推她,虽然人家长得比她家堂哥斯文善良多了,她也不用看得出神了吧?那样会让他以为她手中弹连带脑子都出问题了。
[口水流出來了。]他不禁看了那個中國男人一眼﹐有什麼地方吸引著他們家頭頭。
[呃......]回过神来的江月尘有些尴尬的瞪了一眼Jack,他不会婉转点吗?
摸了摸挺直有形的鼻子,他觉得自己被瞪得很无辜。
啊,他们家头头居然会注意男人耶。
Nick和Micheal互望一眼,一直以来追求江月尘的人不少,但她一律拒绝,害他们还以为她是个Lesbian,连江妈妈的那份也担心上了,原来不是。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中国男人用法语跟她说。
[道谢?]她呆了呆,望向床边的Jack,記憶裡﹐她好像沒有幫過他的忙吧?[道什么谢?]
[头头,今天早上,你英雌救帅啦。]有点中文底子的Jack用那带着浓浓法语味的国语提醒自家上司,誇張的攤著手道︰[才几个小时而已,你就忘记了啦。]
啊,江月尘震惊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原来那时自己压下的男人是他!
那張蒼白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血色﹐那時沒有多想﹐只想著救人﹐但知道是他之後﹐她心裡忍不住感到開心﹐同時也有些羞澀﹐他們這麼靠近過呢。
看著那張臉﹐她在心底罵自己的遲鈍﹐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认出是他?
她有些被打击到,一直以为无论他如何改变自己都会认出来,原来是自过于自信了。
唉,她在心底叹着气,自己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有些懊恼呢。
他看著她﹐染上血色的臉有著讓自己移不開眼睛的莫名魅力。
摇着头丢开不必要的情绪,她恢复平常的自己平声对他道:[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
[无论如何,我都感谢你。]壓下心裡奇怪的思緒﹐他看着那张平凡的脸道:[若不是你挺身相救,我现在就不能站在这儿跟你说话了。]不论是否职责,她以命救自己,他是今生不会忘记。
江月尘抿了抿唇,虽然很高兴与他终于有了交集,但她不希望他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他的原因。
[哪,先生,我们头头救你呢,是职责所在,你要感谢她呢,就经常来探望她就可以了。]Nick笑得很无害的对他说:[我们头头很怕住医院的。]
[她说会很闷。]Micheal收到Nick的暗示也加入捣乱的行列,呃,是给他们家头头制造机会。
男人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点点头,[呃,好的,我会经常来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Nick笑着问。
江月尘没有理会他们的胡闹,还是沉醉在打击当中,Jack把cheese cake切开,用纸碟盛了一块递给她,然后自己也来一块。
男人有些愕然他们突然的热情,刚才还对自己的态度那么恶劣,呆呆的回答問題︰[我叫司徒醉,Johnny。]
[司徒醉,中国人?]Nick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次,虽然不象他们这些经常有健身的人那么肌肉搅结,但修长的身子看来也挺不错。
[是。]司徒醉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
雖然有些弱不禁風﹐但還算及格﹐Nick径自满意的点着头,好像是魏星集团的总经理呢,配他们家头头不失礼。
Mickeal扭头望向在吃cheese cake的自家上司,[头头。]跟着打了个手势:你的意思呢?
[白痴。]她表情的酷酷地丢过去一个白眼﹐心裡卻挺感激他們的雞婆。
[以我过往的经验,通常当女人说[No]的时候就是[Yes]。]Nick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托着下巴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突然,一个白色的物体飞过他的脸额,奶白色的蛋糕沾在上面,空气中弥漫着cheese cake的香气。
司徒醉扭头看向床上的人,她手里的叉子已经不见,刚才那个飞向Nick的白色物体就是叉子。
[头头。]Nick一边抹着脸一边委屈的望向从Jack手里接过新的叉子的江月尘,干嘛偷袭他?自己又没有说错。
Jack丝毫不同情他,还落井下石的微笑道:[你那是被甩的经验啦。]
[哇,你好狠。]Nick一脸备受打击的表情看着亲亲同僚。
[Johnny,她是我们家的头头。]Micheal才不理会Nick,拉着司徒醉指着床上的人,[江月尘,Rica。]唉,他知道自己的中文不好,希望这个中国男人应该听懂吧。
司徒醉睇着床上的人儿,为何自己会觉得她有些面善?
[你们够了吧。]江月尘终于受不了他们的胡闹。
Nick立刻闭上嘴巴,Micheal立刻放开司徒醉,两人象做错事的孩子那样垂着头不敢看自家上司。
Jack一点也不同情那两个同僚,虽然他们做的事也是自己想做的,但若换了自己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头头面前,当然是暗渡陈仓安全些啦。
見那二人的模樣﹐司徒醉頗覺得有趣的望向床上的女子﹐他們看來很怕她呢。
不禁好奇﹐她有什麼地方讓這些外國男人敬怕。
[司徒先生,]对于这个招呼,江月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仓到,[不好意思,我代他们的无礼向你道歉。]瞪了那两个属下一眼,她对司徒醉淡然道。
[没关系。]他一点也不觉得他们无礼,反而觉得有些亲切呢。
看了他一眼,她淡淡道:[今天,我有事要跟他们讨论,没有空招呼你了。]
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要逐客了,于是识趣的道:[打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收到自家头头暗示的Nick立刻开门送客,微笑着对客人道:[Johnny,请。]
[谢谢。]看了江月尘一眼,司徒醉才走出房间。
[明天记得来啊。]Micheal忙里偷闲的跟他挥手。
司徒醉回头对他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才离开,消失在门外。
关上门,Nick扭头望向病床不解的问:[头头,你怎么把人家赶走?]
江月尘有些没力的摊在柔软的枕头上,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按着隐隐发疼的额际,[不赶客,难得留人家下来继续看你们胡闹啊?]家丑已经外扬一点就好了。
知道自己踩到地雷,Nick立刻聪明的不再说话。
Jack只是笑着把空的纸碟收走,看来那个叫司徒醉的男人对头头颇有影响力呢。
Micheal没有说话,自己买来的cheese cake岂能不吃?
[头头,上级要你安心休息两个月。]Jack传递着上级长官的话。
没有意识的敲着左手上的石膏,江月尘眯了眯眼冷漠道:[恐怕没那么好命。]
[怎么说?]Jack挑眉。
[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她挥了挥手,举起左手对他们说:[来,签名留念吧。]
[头头。]他有些哭笑不得﹐但就是因為這個性格才讓自己著迷啊。
[我有笔。]Nick掏出一早准备好的油彩笔走过去,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名字。
于是,三人都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
[头头,你家堂哥是第一个留名的人呢。]Jack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三个中文字微笑着说﹐心裡微微感到不爽。
江月尘看着上面唯一的中文字点头,只是自己没看懂就是了。
[医生说你要住院一个礼拜。]他微笑着说:[我知道你情愿住一个礼拜,也不要回去面对众亲戚的爱心问候。]去过她家几次,太了解江家人的厉害了。
她有些懊恼的说:[可是,Johnson回来了。]最可惜就是不能和他较量一番了,有些给他扼腕。
Jack拍拍她的肩,[下次吧。]很好﹐不用見那個彆扭的男人了。
[头头,我们要回去了。]Nick勾着Jack的手臂,[长官还在等我们的报告呢。]想到无聊的报告,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这样就不用写了。
[给我留一份。]江月尘抬起眼皮脸带笑意道。
[飞虎队,机动部队的都会给你一份,可以了吧?]Jack可是很了解这个工作狂上司的性格﹐寵溺的微笑著道。
還是Jack了解自己啊﹐她这才满意的笑着点头,[你们可以走了。]大方放人。
[我们会去探望你的。]Micheal想说的是,他很想念江妈妈的爱心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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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月尘躺在床上吃着江妈妈带来的爱心营养套餐,生鱼汤加清淡小菜。
白色的墙上映着她单手吃饭的笨掘模樣的影子,电视里播着放晚间新闻,正是今天早上那宗案子。
她一边吃一边看,看到司徒醉上镜了,镜头里的他显得有些憔悴,头发凌乱颓废,却也迷人,这样的魅力怕不会吸引男女同胞吗?
他出名了,日后生活一定会受到影响。
她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有Jack挡住了记者,不然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有人在敲门,可能是护士吧。
她抬头淡声道:[进来。]
一个美女推门进来,手里那着一堆礼物,其中好包括了艳丽玫瑰花。
MTL的探病时间从来就没有限制,晚上十二点还可以进来。
[小月尘。]美女笑吟吟的走来。
[大姐。]江月尘挑挑眉睇着江碧月,对她手上的礼物有些无奈。
江碧月是江家的长女,江月暹的姐姐,她的堂姐,职业是一个空中小姐。温柔的笑容是她最厉害的武器,很多公子哥儿就是败在她的笑容里,疯狂的爱上江碧月。
其实,只有江家人才知道,江碧月的功夫不比江月尘差,出手也是够狠辣,只是天生这副柔柔弱弱的美人儿模样让她骗了不少人。
[看来,情况很好嘛。]江碧月把礼物都丢在一边,在床边坐下。
[只是左手受伤而已,又不是什么致命的重伤。]江月尘耸了耸肩继续吃饭。
[子弹射过手臂,你还说受伤而已?]江碧月有些生气的白了她一眼,自己表现得这么不在乎,就不知道别人会担心。
放下勺子,江月尘拿起汤,[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说罢,喝汤。
江碧月从礼物里拿出一盒巧克力,一边拆包装一边说:[我刚刚从欧洲飞回来,哪,这是在罗马买的巧克力。]说着把巧克力递给她。
江月尘摇摇头,她正在喝汤。
看看她手里的碗,江碧月收回手,[Johnson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住院,真是可惜啊,不然咱们就可以去La Ronde玩了。]不要就拉到,她自己吃。
[我要立刻出院。]江月尘放下碗有些激动的喊,虽然他们都长大了,去游乐园有些丢脸。
江碧月凉凉的丢出三个字杜绝她的期盼,[没可能。]她想,江月暹还不允许呢。
[噢。]
看了一脸失望的堂妹,江碧月微笑着问:[他有来看你吧?]弟弟与这个堂妹的感情自小就很好,让自己这个身为亲生姐姐的都要妒忌了。
[有啊。]提到那个非常痛自己的堂哥哥,江月尘开心的笑着道:[今天下午,一下飞机就来了呢。]
[我就知道,]江碧月有些吃味,[他疼你比我多。]
[这个是当然。]江月尘有些得意的微微抬起下巴,[我比你可爱嘛。]
从小到大,她的要求江月暹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可真是有求必应呢。虽然,对于自己当警察这事,他保持沉默,但她知道他反对的,但这是她的愿望,所以他才没表达。
[切。]美女很不客气的丢过去一个白眼,拿起一粒巧克力笑咪咪的看着自家堂妹,[小月尘啊。]
[干嘛这样看着我?]害当事人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听说,你是为了救魏星集团的总经理才会受伤的,是吧?]江碧月一脸[我是无害]的表情看着江月尘。
把碗筷收拾好,江月尘微微皱着柳眉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自己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呵呵,你大姐我是什么人。]江大美女微微抬起头得意的说:[这些小事情会不知道。]
江月尘觉得有些汗颜,为什么她家的人都是这么自大啊?自己果然是家中的异数。
她看着那个把巧克力吃得极富挑逗性的美女,[是不是你逼Nick说的?]想都知道了,那家伙有多迷江碧月了,除了他还有谁?
[嘿,他是自愿的。]口快说完的江大美女才知道自己把消息来源告诉堂妹了,一脸懊恼的看着正在抹嘴的人,幽怨的说:[你很奸诈耶。]
江月尘把纸丢进垃圾桶里,[我就知道是他,不过要让你自己承认而已。]不奸诈,她如何在歧视黄种人的白人社会里立足啊。
[你好坏哦。]江碧月娇嗲的打了一下她。
鸡皮疙瘩都站起来抗议了,江月尘微微移了移身子,自己可不是那些男人,无福消受美人恩啊。
[小月尘,那个魏星集团的总经理是个帅哥吧。]回归正题,江碧月跳下床拉来一张椅子坐下。
[嗯。]她看得上眼的,不是帅哥也不会太难看啦。
咬了一口巧克力,江碧月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大姐。]她皱眉了,竖起两根指纤纤玉指在自家大姐面前晃了晃道:[你问错人了,我只见过他两次而已。]以前读书时候的不算。
江碧月耸耸肩,把半粒巧克力丢进嘴角慢慢嚼着,口齿不清道:[很难得华人里有这么出息的男人,唉,可惜我只在电视看过他。]
抿了抿唇没有答话,江月尘背靠在枕头上,神情有些木然。
[电视里,他那副颓废的模样真是杀死人了。]江大美女依然自顾自的继续说:[就连Tom Cruise都比他逊色了。]
江月尘看着一脸神往的自家大姐,哪有这么夸张啊?
司徒醉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大帅哥,他就像一轮下弦月,在夜空里静静地发着银光,没有人会注意他,可是一旦发现了,目光就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他就是有那种叫人一看再看的魅力。
一别八年,他的改变不大,只是比以前更加成熟。
还记得当年在E-L中学的时候,他总是一身黑衣,走路慢吞吞地怕踩到地上的蚂蚁似的,笑容也是那么的腼典,藏在镜片后的目光迷朦。
啊,她终于知道今天早上自己为何没有认出他来了。
因为眼镜。
今天早上,在办公室里的他狼狈不堪,连眼镜也没有带,加上情况紧急,她才没有去注意。可是,今天下午,他来探望自己时候戴上了眼镜。
她不是没有见过没有戴眼镜的他,只是记忆已经很淡了,而且他摘下眼镜的次数很少,所以自己才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她微微的笑了,他戴眼镜的模样已经深植在自己的脑海里了。
[小月尘。]江碧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大姐。]她回过神来,但没有让堂姐看出自己神游太虚一次回来。
江碧月一脸古怪的瞄着她,[你在笑什么?]突然无缘无故的笑,很恐怖耶。
她垂下眼皮遮掩眼里的亮光,[没有啊。]
没有才怪,但江碧月识趣的没有拆穿她,只是应了一声。这个堂妹的心思跟江月暹的一样深沉,他们兄弟姐妹中没有人看得穿。
[也晚了,你休息吧。]她站起来看看墙上的挂钟,[我回去了。]
[嗯。]江月尘应了声。
[那我走了。]她向门口走去,拉开门扭头对床上的堂妹说:[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哦。]江月尘知道,她绝对没有空来看自己,那个花花公主。
送给江月尘一个飞吻,江碧月才关上门离开。
真是轻佻,笑着摇摇头,江月尘把灯光调暗一些,望着窗外的夜空。
MTL的天空很少看到星星,污染太厉害了,只能看到弯弯的月。
是下弦月呢,静静地挂在漆黑的天空里散发着淡淡的银光,只有两粒星星陪伴着它,看来是那么的寂寞。
拉去被子盖在身上,江月尘微微的笑了。
再次遇见,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