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鸣佐]星辰照彻》秋风夕

11、决赛

　　还有二十分钟决赛开场，佐助上好妆从鸣人的化妆间走出来。

　　宁次正站在走廊边等着他。

　　“一起去吧。”他说，语声淡淡的。

　　两个人沉默着，并肩走过通向后台的那段路。临进门的时候宁次忽然顿了顿脚步，轻声说了一句：“加油，佐助。”

　　“加油，宁次。”佐助低声回应。

　　目光并未交汇，宁次的手伸了过来，捉起佐助的，轻轻一握。

　　临场巨大的压力下，他们互相给对方慰藉。虽然很快，他们将成为彼此最强大的对手。

　　水银灯渐次亮起来了，乐声渐起，六名选手集体现身。

　　主办方提供的灰披肩搭白衬衫，稍嫌累赘却又尽显优雅，一亮相便引发全面尖叫。

　　“花开在悬崖驱散挡住光的阴霾”宁次轻唱。

　　“闪亮的舞台见证我骄傲的存在”佐助接上。

　　“我在人海用力的让梦想盛开 唱响我的未来”

　　音乐进入高潮，青春、热血、拼搏梦想——种种动人的色彩在每个人身上闪烁。

　　他们合唱“ 我的舞台自己主宰燃烧沸腾的血脉
　　无所不在排山倒海 分享所有的畅快”

　　高扬旋律与动感舞蹈，瞬间暖场，令所有人进入状态。灯光骤闪中一个造型的定格，璀璨焰火冲天升起。

　　台下齐声欢呼，一大片的绿色荧光棒左右挥舞。

　　主持人登场。“从全国海选、分区决赛再到最后的总决赛，我们大家一路走来，见证了他们的成长。”女主持人娓娓道来。

　　“今天，这一场角逐到达终点，他们中将决出唯一的胜者。让我们——拭目以待！”男主持人调动气氛。

　　开场白过后，进入首轮演唱环节。

　　选手登台后，大屏幕上会先播放一段他的采访短片。

　　佐助坐在后台等待，在这里能够清晰地听见前台飘过来的声音。

　　台上的是宁次。

　　“当初为什么会参加新人秀节目呢？”

　　“因为，我享受在舞台中央，万人瞩目的那种感觉……”

　　……

　　“大家很好奇上一场你说的那个女孩是谁……”

　　“……我还没有追到他…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听到这里，佐助只是无声地笑了一笑。抓起身侧的矿泉水瓶子，拧开盖仰起头慢慢喝了一口。

　　手指有些微的颤抖，不过没关系，这种程度的紧张还算不了什么。

　　宁次这次的歌回归到了他最擅长的古风，余韵悠长，情致典雅，极有表现力。

　　那副富于技巧的悦耳嗓音，低沉处如海底波澜，高扬处如凤鸣于天，令听者如痴如醉。

　　选手们都在心底默默比照自己与他的实力。这个时候的后台，一片沉寂，呼吸可闻。

　　前一位选手的演唱即将结束，佐助双手交握做深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进场。

　　曲终的乐声低落下来，可以听见外面隐约的骚动声。

　　嘈杂而纷乱。大家今天好像特别地热情，佐助想。

　　台上选手向歌迷们鞠了一躬，离开舞台。一侧的评审席上，唐苏偏过脸小声跟鸣人说：“台下有点乱，好像不太正常。”

　　鸣人微微点头，心头有些不安。

　　他看出来了，骚动最大的正是佐助的粉丝所在区，工作人员已经进场试图控制局面。

　　佐助在这时走上舞台，大屏幕熄灭。就在等待短片开始，全场安静的短暂几秒内——

　　一个尖利的声音忽的响起。

　　“佐助你这个骗子！”

　　刺破了此刻演播厅内寂静的空气，骚乱声一下子无限倍放大。

　　粉丝区似有肢体冲突，场面失控。

　　佐助站在台上，手里握着话筒，完全反应不过来似地懵在那里。

　　鸣人连忙对他打手势要他冷静，却似是被台下歌迷发现，一片嘘声。

　　有粉丝已经挣脱了工作人员的钳制涌上台来，冲向独自站在那里，神情茫然的佐助。

　　佐助他很危险……鸣人脑子里只剩下如此念头。

　　顾不得什么，他一按桌面，猛地起身向舞台中央的佐助跑去，赶在工作人员和疯狂粉丝前面揽着他的腰把他带出场。

　　跑进来的时候后台所有人都惊讶地望向他们。鸣人紧了紧手臂，径直穿过后场带他进了自己的化妆间。

　　佐助被安置在他宽大的扶手椅里，似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鸣人蹲在他面前，轻轻的给他拍背。

　　助理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职业素养让他们没有多问，只是倒了水递给鸣人。

　　鸣人喂他喝下一些，佐助突然猛烈地呛咳起来。

　　咳出了眼泪。

　　鸣人放下杯子抱紧他，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

　　他在自己怀里颤抖，压抑的低泣被笼在胸前的狭小空间里。

　　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眼泪，不让别人听见他哭泣的声音……

　　鸣人心脏绞痛，所有安慰的话都涌在唇边，他恨它们那样苍白无力。

　　只有收紧了胳膊，把那个人更深更深地圈在怀里。

　　像是觉到了一丝温暖，佐助的身体也在下意识地向鸣人的胸膛靠过去。

　　仿佛要揉进他的身体，两个人变成一个——仿佛他们的心，已经完全溶化在一起了。

　　生命中再没有旁人，只剩下对方，只剩下那个相拥着的身体。

　　手机催命一般响了起来，鸣人看也不看地按掉。

　　喜欢与爱若是还有着微妙的不同，此刻鸣人已经将最后一层意思都表达了出来。

　　“我爱你，佐助。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爱你，鸣人。”片刻之后，那个嘶哑了的嗓音回应了他的告白。他没有抬头，语气却是坚定的。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鸣人的吻。

　　温柔的、小心的、安慰般的吻，在唇上轻轻地触碰、碾压、厮磨。

　　刚才就已赶到的宁次在一边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我已经插不进你们之间了，佐助……

　　就算再爱，我也没有资格这样安慰你。只是，我能为你做到的，我一定会做。

　　比赛在短暂的中断之后继续，佐助没有再出现在舞台上。

　　台下的局面得到了控制，安静下来，虽然部分的佐助粉丝已经退场。

　　宁次从未知道自己有这般强大的心理素质，在这种时候仍然能超出水准地演唱。

　　我对他说过要得到冠军的，他想。

　　想要获胜的欲望从没有如此强烈过。

　　化妆间里，佐助已经平静了下来。鸣人用湿巾帮他擦拭，除了眼眶还有些红，看不出什么别的迹象了。

　　“刚才你有电话。”他用带着鼻音的暗沉声音说。

　　鸣人一手抚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是经纪人纲手的来电。

　　“漩涡鸣人，你行的。以前要你造点绯闻你不肯，现在终于可以上头条了。”纲手的声音异乎寻常地平静，听得鸣人一个寒战。

　　“可是，我必须这么做……”

　　“行了，”纲手打断他，“要忙着后续处理的又不是你。你已经知道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吗？”

　　鸣人移开听筒，看了佐助一眼。

　　“请她说下去吧，我也想知道。”佐助说。

　　“在节目刚开始的时候，网上流出了一段偷拍视丄频，”纲手平直地陈述着，“涉及关于新人秀冠军的幕后交易，主角是谁，不用我再说了。”

　　“那绝对是假的！”鸣人急着辩解。

　　“我知道！”纲手不耐，“画面本身就很模糊，要找一个身形相似的人冒充，再请人配上音，还是做得到的。当然了，你潜规则他的那一段是很真实的。”她冷哼一声。

　　鸣人张口结舌。本该再小心一些……

　　“你可能也想到了，之所以闹成这样，现场应该有人在煽动。”

　　“这么说，”鸣人喃喃，“这件事是早就预谋好的。”

　　“可以这么认为。”纲手在那边叹了口气，“现在，鸣人先生，请你先回到你的评审席上去吧，麻烦已经很多了。”

　　“你去吧，我已经没事了。”佐助看到他的迟疑，低声说。

　　他的表情，真的像是已完全镇定了下来。

　　鸣人挂掉电话，用双臂揽住他。

　　“对不起，为了控制事态，我不得不这么做……”

　　在他唇上留下轻轻一吻。“等我回来。一切会被处理好的。”

　　观众们发现漩涡鸣人又回到了评审席上，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的平静自若。

　　对这个偷拍视丄频里指认的另一男主角，有人向他报以嘘声。

　　鸣人听在耳里，脸色泰然。

　　选手演唱完毕，轮到他点评的时候，台下的嘘声更大了。

　　鸣人笑一笑，在镜头前，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明亮。

　　“我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我的确是失去了点评别人的资格。”

　　全场静默地听他说。

　　“因为我和佐助彼此相爱，现在我是他的男朋友。”

　　“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在几天前才确定，所以请大家放心，之前我所有的点评都是没有个人情绪在里面的。”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他点了点头，简洁地结束了发言。

　　这一席话后，场面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纲手双臂环胸，在电视屏幕前面微微颔首。这家伙，还算有点危机处理的意识。

　　但是，她皱着眉揉太阳穴，这次要做的事还多着呢……不只是佐助，鸣人的艺人形象在这个事件里也大打折扣。

　　这就是，漩涡鸣人的宣告吗。

　　后场的宁次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他是个可以担当的人，佐助你选择他，我也可以安心。

　　不过，我要说的又被抢先了……佐助，我好不甘心。

　　佐助退赛之后，冠军之选已无悬念。

　　宁次自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了那座水晶的奖杯，高高举起。

　　虽然比赛中出了意外，但此刻，他的粉丝们还是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热泪盈眶。

　　有多少人还惦记着那个此刻在舞台之外，满身伤痕的人？

　　鸣人心内揪痛，恨不能立刻跑回他身边。

　　“请我们的新晋冠军发表感言。”女主持人笑着说。

　　宁次向鸣人的方向望了一眼：“我想说的话，与一个人很相似。”

　　“我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我获得冠军，将在所有人面前对他告白。我的心意从没有变过。”

　　“宇智波佐助，我爱你。”他说。

　　特写镜头中，任谁都能看出他眼底深情。

　　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场内的歌迷们似乎一时都回不过神，静得落针可闻。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他，请你们也相信他。”

　　他垂了垂眼睫，温和地微笑：“因为作为一个爱着他的人，我了解他比谁都要多。”

　　这一次告白，最重要的那个人并不在场。

　　直到很久以后，佐助才在网络上看到了全过程。

　　“谢谢你。”沉默良久之后，他低声对电脑屏幕里的那个人说。

　　总有一个人，他的情意永远无法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