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误会的产生 ...
-
第十章误会的产生
第一节学生会的偶遇
放学后的走廊被夕阳染成暖金色，苏瑶抱着素描本往美术教室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封皮上凸起的校徽纹路。转角处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她脚步一顿，看见学生会办公室虚掩的门里，许泽宇正倚着窗台和林悦说话。
林悦是学生会主席，一头利落的短发在逆光中泛着栗色光泽。她穿着定制的格纹西装外套，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此刻她正歪着头听许泽宇说话，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亲昵得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苏瑶的呼吸在喉咙里凝滞了。许泽宇垂眸笑着，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那是他专注时惯有的表情。林悦的手指还搭在他肩上，夕阳从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切进来，在两人中间织出一张细碎的光网。
"这个方案我觉得可以再调整一下。"许泽宇的声音透过门缝飘出来，带着他特有的清冽质感，"校园文化节需要更多互动环节，电竞社的VR体验区......"
苏瑶的指尖骤然收紧，素描本边缘在掌心压出褶皱。她忽然想起上周四的课间，许泽宇也是这样站在走廊尽头接电话，语气温柔得像是浸了蜜。当时她问起是谁，他只说是学生会的工作电话。
办公室里传来文件翻动的声响，林悦突然凑近许泽宇，指着他手里的策划书说了句什么。许泽宇侧过脸，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见彼此睫毛的颤动。苏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膜轰鸣。
"泽宇你看这里......"林悦的声音带着撒娇般的尾音，"上次团建你都没参加，这次文化节可不许再缺席了。"
许泽宇低笑一声："知道了林主席，我保证准时到场。"
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总对她冷着脸的许泽宇，此刻正对着另一个女生笑得那样温柔。她忽然想起开学典礼那天，他帮她捡起掉落的课本时，指尖都不愿意碰到她的书皮。
走廊尽头的时钟滴答作响，秒针划过十二的瞬间，林悦突然伸手替许泽宇整理了一下衣领。这个动作像根细针扎进苏瑶的心脏，她猛地转身，却在慌乱中撞翻了走廊上的盆栽。
"谁？"许泽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警觉的锐利。
苏瑶不敢回头，抱着素描本跌跌撞撞地跑开。晚风掀起她的校服裙摆，眼泪砸在台阶上，晕湿了裙摆上绣着的樱花图案。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气喘吁吁地躲进图书馆顶层的阁楼，才发现素描本里夹着的樱花标本已经被眼泪泡得发皱。
暮色渐渐爬上阁楼的小窗，苏瑶蜷缩在堆满旧书的藤椅里，耳边反复回响着林悦亲昵的话语。她想起上周许泽宇说要陪她去美术馆，最后却临时取消，说是学生会有急事。当时她在美术馆门口等到闭馆，给他发消息也只得到简短的"抱歉"二字。
手机突然震动，锁屏亮起许泽宇的消息："瑶瑶，今晚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苏瑶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删掉已经打好的"好"字，换成"不用了，我要加班画设计图"。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像把钝刀割在心上。苏瑶抱着膝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想起许泽宇曾说过，他最讨厌别人误会他。可是此刻，那些亲昵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放，让她如何说服自己那只是工作关系？
图书馆的闭馆铃声响起时，苏瑶才发现自己的校服前襟早已被泪水浸透。她木然地收拾东西下楼，在大厅镜子里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突然想起许泽宇曾说过，她哭起来像只受了伤的小兔子。
教学楼的走廊空无一人，苏瑶经过学生会办公室时，里面的灯光已经熄灭。她望着紧闭的木门，忽然注意到门缝里露出一角粉色信封，落款是林悦娟秀的字迹。
信封里飘出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苏瑶的手指悬在信封上方颤抖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拆开。她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没注意到转角处闪过的那道修长身影。
许泽宇倚着消防栓，看着苏瑶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刚才整理策划书时，林悦触碰过的温度。走廊尽头的壁灯在他眼底投下阴影，将他紧抿的薄唇割裂成明暗两半。
"泽宇，明天记得把修改后的方案发给我。"林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轻快的尾音。
许泽宇转身时已经换上招牌式的疏离笑容："知道了，林主席。"
他望着林悦踩着高跟鞋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苏瑶总是穿着软底帆布鞋，走起路来像只安静的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口袋里的樱花标本，那是上周苏瑶夹在他作业本里的，背面还写着"给泽宇的小惊喜"。
许泽宇掏出标本时，花瓣已经有些发脆。他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忽然听见楼梯间传来压抑的抽泣声。他快步走到转角，却只看见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的消防栓红漆，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水味。
暮色彻底笼罩校园时，许泽宇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望着苏瑶房间暗着的灯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悦发来新消息："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他删掉消息记录，抬头望向星空，忽然想起去年平安夜，苏瑶也是这样站在他宿舍楼下，捧着自制的姜饼人，鼻尖冻得通红。当时他接过姜饼人时，她指尖的温度比暖手宝还要温热。
许泽宇低头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他摸出手机想给苏瑶打电话，却发现自己连拨出号码的勇气都没有。夜风卷起地上的银杏叶，沙沙声里仿佛藏着无数个欲言又止的瞬间。
女生宿舍管理员探出窗口："同学，要关门了。"
许泽宇转身离开时，忽然注意到传达室玻璃上贴着的校园文化节海报。海报上林悦站在C位，笑容明媚得像是三月的阳光。他的目光落在海报角落的"学生会主办"字样上，忽然想起苏瑶曾说过，她最讨厌这种形式主义的活动。
回到男生宿舍，许泽宇打开电脑，发现邮箱里躺着林悦发来的修改方案。他机械地浏览着文档，却在看到"电竞社表演赛"的部分时，突然想起苏瑶在王者比赛时的惊艳操作。那天她绕后偷袭的走位，连职业选手都赞叹不已。
许泽宇关掉文档，打开微信，聊天框还停留在和苏瑶的最后一条消息。他犹豫片刻，发了条语音："瑶瑶，明天下午有空吗？想和你聊聊文化节的事。"
发送成功后，他盯着屏幕等了很久，直到手机自动锁屏。黑暗中亮起的屏保是他们在游乐园的合照，苏瑶的笑容比身后的烟花还要璀璨。
许泽宇抱着枕头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是樱花纷飞的摩天轮，苏瑶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舱门前，却在他伸手触碰的瞬间化作无数花瓣。他惊醒时发现自己紧紧攥着被角，窗外正飘着绵绵细雨。
第二天清晨，许泽宇顶着黑眼圈来到教室，却发现苏瑶的座位是空的。他望向窗外，看见苏瑶正站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和一个陌生男生有说有笑。男生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指尖在瓶身上留下清晰的指纹印。
许泽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书包带在肩头勒出红痕。他转身走向洗手间，冷水拍在脸上时，听见隔间里传来两个女生的窃语："听说苏瑶最近和三班的林宇走得很近......""可不是嘛，昨天还看见他们在奶茶店有说有笑的......"
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在瓷砖上，许泽宇盯着镜中自己泛红的眼睛，忽然想起上周苏瑶说要去见闺蜜，却在商场撞见她和林宇一起挑选文具。当时她解释说是偶遇，可现在想来，那抹慌乱的眼神太过明显。
上课铃响起时，许泽宇回到座位，发现苏瑶已经坐在那里。她低垂着脑袋，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校服领口紧紧扣到最顶端。许泽宇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缠着创可贴，那是昨天整理画具时不小心划伤的。
"瑶瑶......"许泽宇试探着开口。
苏瑶像被烫到般猛地抬头，眼神却在触及他的瞬间迅速移开："许同学有什么事吗？"
这声疏离的"许同学"像根钢针，直直扎进许泽宇的心脏。他张了张嘴，却在这时看见林悦抱着文件走进教室。林悦冲他微笑着点点头，目光扫过苏瑶时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整整一节课，许泽宇都在走神。他的视线在苏瑶低垂的后脑勺和林悦晃动的发梢之间来回游移，直到下课铃响起，才发现自己在草稿纸上画满了苏瑶的名字。
"泽宇，下午三点记得来学生会。"林悦经过他身边时，特意加重了"三点"二字。
许泽宇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忽然想起苏瑶总说林悦走路像只骄傲的孔雀。他转头看向苏瑶，发现她正在认真整理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手中的钢笔。
午休时，许泽宇在食堂看见苏瑶独自坐在角落，面前的餐盘里堆着小山似的饭菜。他犹豫片刻，还是端着餐盘走过去："瑶瑶，一起吃？"
苏瑶抬头看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用了，我约了人。"
话音刚落，林宇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笑着递给她一包番茄酱："瑶瑶，你最喜欢的牌子。"
许泽宇站在原地，看着苏瑶接过番茄酱时绽放的笑容，那是他这两天来第一次看见她真心的笑意。他默默转身离开，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在视线里渐渐模糊。
下午三点，许泽宇准时出现在学生会办公室。林悦正在打电话，看见他进来，对着话筒说了句"我男朋友来了"便挂断了电话。
许泽宇皱眉："林主席，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林悦笑着凑近他，指尖在他领带结上轻轻打转："泽宇，你真的不考虑和我试试吗？我比那个只会画画的苏瑶......"
"林主席请自重。"许泽宇后退半步，领带在指尖绷成直线，"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林悦的笑容僵在脸上，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泽宇，你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家世和资源比感情重要得多。"
许泽宇看着她递来的投资意向书，忽然想起苏瑶熬夜赶画稿时，总是把冰凉的手贴在他脸上取暖。他推开文件，转身走向门口："抱歉林主席，我更看重感情。"
走出学生会办公室时，许泽宇掏出手机，发现苏瑶发来了条消息："许同学，明天下午我要去美术社值班，不用等我吃饭了。"
他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身看见苏瑶抱着画夹站在不远处，目光在他和学生会办公室之间来回游移。
"瑶瑶，你听我解释......"许泽宇快步走过去。
苏瑶却往后退了半步，画夹边缘在墙上蹭出刺耳的声响："许同学，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转身离开时，许泽宇看见她画夹里露出一角信纸，那是林悦常用的樱花信笺。他的心猛地揪紧，想起昨晚在传达室看见的粉色信封。
暮色渐浓时，许泽宇站在美术教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苏瑶正在画架前专注作画。她的长发用铅笔随意绾着，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纤细的脖颈。许泽宇的目光落在她握着画笔的手上，那根缠着创可贴的无名指正灵活地在调色盘上晕染。
画架上的画布渐渐显露出轮廓，是摩天轮的夜景。座舱里隐约有两个人影，男生伸手替女生擦去嘴角的奶油。许泽宇记得那是他们在游乐园的摩天轮里，他突然伸手替她拿掉嘴角的蛋糕屑，结果被她追着打了半圈走廊。
苏瑶忽然抬头望向窗外，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慌乱地扯过帆布盖住画作。许泽宇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也是这样红着脸说摩天轮太高了害怕。
"瑶瑶......"许泽宇敲了敲玻璃。
苏瑶犹豫片刻，还是起身打开门："许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们谈谈好吗？"许泽宇指了指她身后的画架，"关于摩天轮的事。"
苏瑶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创可贴："没什么好谈的，那只是幅画而已。"
"那幅画里的人是我们对不对？"许泽宇走进教室，"上周你说要送我生日礼物，就是这幅画对吗？"
苏瑶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许泽宇伸手揭开帆布，摩天轮座舱里的两个人影跃然眼前。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画面，颜料还带着微微的湿润感。
"瑶瑶，我和林悦真的只是工作关系。"许泽宇转身看着她，"校园文化节的方案需要电竞社配合，我们......"
"够了！"苏瑶突然打断他，"许泽宇，我累了。"
她抓起画夹往外走，却在门口被许泽宇抓住手腕："瑶瑶，你相信我好不好？"
苏瑶看着他眼底的焦急，忽然想起上周他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腕，说要陪她去看凌晨的流星雨。结果那天晚上他在电竞社训练到天亮，而她独自在天台等到日出。
"泽宇，你知道吗？"苏瑶轻声说，"我最害怕的不是误会，而是你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她抽出手腕，留下许泽宇的体温在夜风里渐渐冷却。画夹里飘落一张照片，是他们在王者比赛夺冠后的合影。照片里的许泽宇抱着奖杯笑得张扬，而她在他身后比着胜利手势，眼里有细碎的光。
许泽宇弯腰捡起照片，指尖抚过苏瑶被风吹乱的发丝。窗外忽然下起雨来，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像极了那天在学生会办公室外，她砸在台阶上的眼泪。
美术教室的灯光次第熄灭，许泽宇站在黑暗中，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雨幕中传来苏瑶渐远的脚步声，和着心跳声，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困在回忆与现实的夹缝里。
第二节刺痛的心
晨雾未散的走廊里，苏瑶刻意放轻脚步。经过电竞社活动室时，透过虚掩的门，她看见许泽宇正和几个男生讨论战术，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红蓝交错的游戏界面。林悦抱着文件站在他身后，指尖若有若无地搭在他肩上。
苏瑶猛地转身，后脑勺撞上冰凉的消防栓。金属碰撞声惊起栖息在电线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铅灰色的天空。她攥紧书包带往教室走，校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许泽宇发来的消息："瑶瑶，早餐给你带了西柚三明治。"
餐厅的玻璃幕墙映出苏瑶苍白的脸。她摸出三明治扔进垃圾桶，酸奶盒在手中捏出刺耳的声响。路过公告栏时，新贴的校园文化节海报被晨露洇湿了边角，林悦的名字在"总负责人"的位置上洇开墨痕。
"听说泽宇为了文化节能顺利举办，每天都在和林主席加班到深夜呢。"经过高二（3）班时，几个女生的窃语飘进耳朵，"毕竟是电竞社社长，听说林主席还给他拉了投资......"
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昨晚在传达室看见的粉色信封，林悦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手机再次震动，许泽宇发来一张照片："给你准备的星空棒棒糖，放学来拿？"
照片里，玻璃罐里的糖果折射出细碎的彩虹，像极了去年平安夜他送她的那盒。苏瑶盯着屏幕，突然按下删除键。对话框里弹出"是否删除该条消息"的提示，她颤抖着点了"确定"。
早读课上，许泽宇的目光数次落在苏瑶低垂的后脑勺上。她今天把头发全部扎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却让他想起林悦抚过他衣领的手指。英语老师抽他回答问题时，他正望着苏瑶发间晃动的樱花发夹出神。
"许泽宇同学？"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愠怒。
苏瑶的后背骤然绷紧。她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单词，听见许泽宇沉稳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答案选C，老师。"
午休时，苏瑶抱着画夹躲进图书馆顶楼。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她在画板上勾勒出林悦的轮廓，笔尖却突然折断。铅笔头滚落在地，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瑶慌乱地收起画稿，转身看见林悦倚着书架，手里拿着本《艺术的故事》。她今天穿了件浅紫色针织衫，脖颈间的珍珠项链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听说你最近在准备画展？"林悦笑着走过来，"需要我帮忙联系场地吗？"
苏瑶后退半步，画夹边缘抵在冰凉的书架上："不用了，谢谢林主席。"
林悦的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指节上："泽宇最近为了文化节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连电竞社训练都推掉了。"她指尖轻轻摩挲着书脊，"你作为女朋友，应该多体谅他。"
苏瑶的喉咙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她看着林悦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许泽宇说过，林悦的父亲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商。画夹里的樱花标本突然滑落，被穿堂风卷着飘向林悦消失的方向。
放学后的美术教室飘着松节油的味道。苏瑶正在给油画上光，许泽宇抱着礼盒推门进来："瑶瑶，给你的......"
画刷"啪嗒"掉在调色盘里，蓝色颜料溅在白色画布上，像滴凝固的泪。苏瑶盯着礼盒上的樱花丝带，那是林悦常用的款式。
"泽宇，我们分手吧。"这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千百遍，出口时却变成了无声的哽咽。
许泽宇的笑容僵在脸上。礼盒里的星空棒棒糖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映得他眼底的震惊更加刺目。他向前半步，却被苏瑶后退的动作钉在原地。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
苏瑶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在秋风中簌簌作响："我累了，泽宇。"
这句话像把钝刀，在两人之间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许泽宇的喉结滚动着，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走廊走。经过电竞社活动室时，苏瑶看见林悦正站在门口，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瑶瑶，告诉我为什么。"许泽宇把她抵在消防栓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颤抖的睫毛，"是不是因为林悦？"
苏瑶别过脸，看见活动室里的林悦正在打电话，手指无意识缠绕着电话线。她突然想起上周看见许泽宇和林悦在商场挑选西装，林悦亲昵地帮他整理领带的画面。
"泽宇，"她轻声说，"你最近总是在说林主席，林主席......"
许泽宇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谈文化节的事......"
"够了！"苏瑶打断他，"我亲眼看见她给你整理衣领，听见她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
"瑶瑶，那只是工作需要！"许泽宇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她父亲是我们电竞社的赞助商......"
"所以呢？"苏瑶冷笑一声，"因为钱，你就要和她不清不楚？"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碎了许泽宇眼底最后的希冀。他松开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苏瑶别过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活动室传来林悦的笑声，清脆得像是碎玻璃。她突然想起许泽宇说过，林悦的笑声像风铃，而她的笑声像银铃。
"瑶瑶，"许泽宇突然抓住她的手，"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
苏瑶看着他眼底的期待，突然想起上周他说要陪她看画展，最后却在电竞社训练到凌晨。她抽出手，画夹里的樱花标本落在两人中间，花瓣在秋风中颤抖。
"泽宇，"她轻声说，"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这句话像道符咒，将许泽宇钉在原地。苏瑶抱着画夹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礼盒落地的声响。星空棒棒糖散落一地，在暮色中闪烁着幽蓝的光，像极了他们初遇时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
回到宿舍，苏瑶蜷缩在飘窗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手机在枕边震动，许泽宇发来十几条消息，她却连解锁的勇气都没有。月光爬上窗台时，她终于点开对话框，最新的消息是："瑶瑶，我真的很爱你。"
泪水砸在屏幕上，模糊了这句话的轮廓。苏瑶蜷缩得更紧些，忽然想起去年生日，许泽宇在教室用一百支荧光棒摆成心形，说要给她整个宇宙的星光。而现在，那些荧光棒早已褪色，如同他们渐渐冷却的爱情。
深夜，苏瑶被雨声惊醒。她走到窗边，看见许泽宇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雨水顺着伞骨流成银色的帘幕。他仰头望着她的窗口，校服外套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苏瑶的指尖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却没有勇气推开窗。她看着许泽宇在雨中站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保安来赶人，才失魂落魄地离开。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水洼里碎成一片银白。
第二天清晨，苏瑶在抽屉里发现了星空棒棒糖。玻璃罐下压着张便签，许泽宇的字迹被雨水晕染得有些模糊："瑶瑶，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会变。"
她抚摸着便签上的褶皱，忽然想起他们在王者比赛夺冠后，许泽宇也是这样把奖杯捧到她面前，说要和她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而现在，这个承诺在雨水里变得潮湿而沉重。
课间操时，苏瑶站在队列里，看见许泽宇站在隔壁班的排头。他今天没戴电竞社徽章，校服领口规规矩矩扣到最顶端。林悦站在主席台上主持晨会，目光数次扫过许泽宇的方向。
"下面请电竞社社长许泽宇同学发言。"林悦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操场。
许泽宇走上主席台，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片刻，最终落在苏瑶身上。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话筒边缘，那里还残留着林悦的温度。
"各位同学，"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电竞社将在文化节期间举办VR体验活动......"
苏瑶望着他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他昨夜在雨中的身影。晨会结束后，她跟着人流往教室走，听见身后传来林悦的声音："泽宇，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我们谈谈赞助商的事。"
苏瑶加快脚步，却在转角处被许泽宇抓住手腕。他的掌心还带着雨水的凉意，校服袖口沾着颜料的痕迹，那是她上周打翻调色盘留下的。
"瑶瑶，"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飞蝴蝶，"我们去看樱花吧，就现在。"
苏瑶望着他眼底的祈求，突然想起他们在樱花树下的初吻。那时花瓣落在她睫毛上，他笑着说要接住所有春天。而现在，樱花季早已过去，枝头只剩下零星的绿叶。
"泽宇，"她轻声说，"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句话像把钥匙，打开了许泽宇眼底的闸门。他松开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苏瑶转身离开时，听见他低低的哽咽："瑶瑶，求你别这样......"
美术教室的门在身后合拢，苏瑶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的形状。她摸出手机，删掉了许泽宇所有的联系方式。对话框最后的消息停留在"瑶瑶，我真的很爱你"，而她的回复永远停留在输入状态。
暮色漫进教室时，苏瑶起身收拾画具。画架上的画布已经被雨水打湿，林悦的轮廓在颜料中渐渐模糊。她忽然想起许泽宇说过，他最喜欢她画的星空，因为每颗星星都是他们的回忆。
苏瑶取下画布，将它撕成碎片。纸片在穿堂风中纷飞，像极了去年平安夜他送她的樱花雪。她最后看了眼教室，这里见证了他们太多的欢笑与泪水，而现在，所有的回忆都将被锁进褪色的时光里。
走出教学楼时，雨停了。苏瑶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想起许泽宇说过，晚霞是星星写给天空的情书。她摸出樱花标本，花瓣在掌心碎成齑粉，随风飘散在渐暗的天色里。
第三节褪色的星光
晨雾未散的走廊里，苏瑶刻意放轻脚步。经过电竞社活动室时，透过虚掩的门，她看见许泽宇正和几个男生讨论战术，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红蓝交错的游戏界面。林悦抱着文件站在他身后，指尖若有若无地搭在他肩上。
苏瑶猛地转身，后脑勺撞上冰凉的消防栓。金属碰撞声惊起栖息在电线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铅灰色的天空。她攥紧书包带往教室走，校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许泽宇发来的消息："瑶瑶，早餐给你带了西柚三明治。"
餐厅的玻璃幕墙映出苏瑶苍白的脸。她摸出三明治扔进垃圾桶，酸奶盒在手中捏出刺耳的声响。路过公告栏时，新贴的校园文化节海报被晨露洇湿了边角，林悦的名字在"总负责人"的位置上洇开墨痕。
"听说泽宇为了文化节能顺利举办，每天都在和林主席加班到深夜呢。"经过高二（3）班时，几个女生的窃语飘进耳朵，"毕竟是电竞社社长，听说林主席还给他拉了投资......"
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昨晚在传达室看见的粉色信封，林悦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手机再次震动，许泽宇发来一张照片："给你准备的星空棒棒糖，放学来拿？"
照片里，玻璃罐里的糖果折射出细碎的彩虹，像极了去年平安夜他送她的那盒。苏瑶盯着屏幕，突然按下删除键。对话框里弹出"是否删除该条消息"的提示，她颤抖着点了"确定"。
早读课上，许泽宇的目光数次落在苏瑶低垂的后脑勺上。她今天把头发全部扎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却让他想起林悦抚过他衣领的手指。英语老师抽他回答问题时，他正望着苏瑶发间晃动的樱花发夹出神。
"许泽宇同学？"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愠怒。
苏瑶的后背骤然绷紧。她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单词，听见许泽宇沉稳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答案选C，老师。"
午休时，苏瑶抱着画夹躲进图书馆顶楼。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她在画板上勾勒出林悦的轮廓，笔尖却突然折断。铅笔头滚落在地，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瑶慌乱地收起画稿，转身看见林悦倚着书架，手里拿着本《艺术的故事》。她今天穿了件浅紫色针织衫，脖颈间的珍珠项链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听说你最近在准备画展？"林悦笑着走过来，"需要我帮忙联系场地吗？"
苏瑶后退半步，画夹边缘抵在冰凉的书架上："不用了，谢谢林主席。"
林悦的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指节上："泽宇最近为了文化节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连电竞社训练都推掉了。"她指尖轻轻摩挲着书脊，"你作为女朋友，应该多体谅他。"
苏瑶的喉咙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她看着林悦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许泽宇说过，林悦的父亲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商。画夹里的樱花标本突然滑落，被穿堂风卷着飘向林悦消失的方向。
放学后的美术教室飘着松节油的味道。苏瑶正在给油画上光，许泽宇抱着礼盒推门进来："瑶瑶，给你的......"
画刷"啪嗒"掉在调色盘里，蓝色颜料溅在白色画布上，像滴凝固的泪。苏瑶盯着礼盒上的樱花丝带，那是林悦常用的款式。
"泽宇，我们分手吧。"这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千百遍，出口时却变成了无声的哽咽。
许泽宇的笑容僵在脸上。礼盒里的星空棒棒糖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映得他眼底的震惊更加刺目。他向前半步，却被苏瑶后退的动作钉在原地。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
苏瑶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在秋风中簌簌作响："我累了，泽宇。"
这句话像把钝刀，在两人之间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许泽宇的喉结滚动着，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走廊走。经过电竞社活动室时，苏瑶看见林悦正站在门口，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瑶瑶，告诉我为什么。"许泽宇把她抵在消防栓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颤抖的睫毛，"是不是因为林悦？"
苏瑶别过脸，看见活动室里的林悦正在打电话，手指无意识缠绕着电话线。她突然想起上周看见许泽宇和林悦在商场挑选西装，林悦亲昵地帮他整理领带的画面。
"泽宇，"她轻声说，"你最近总是在说林主席，林主席......"
许泽宇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谈文化节的事......"
"够了！"苏瑶打断他，"我亲眼看见她给你整理衣领，听见她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
"瑶瑶，那只是工作需要！"许泽宇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她父亲是我们电竞社的赞助商......"
"所以呢？"苏瑶冷笑一声，"因为钱，你就要和她不清不楚？"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碎了许泽宇眼底最后的希冀。他松开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苏瑶别过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活动室传来林悦的笑声，清脆得像是碎玻璃。她突然想起许泽宇说过，林悦的笑声像风铃，而她的笑声像银铃。
"瑶瑶，"许泽宇突然抓住她的手，"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
苏瑶看着他眼底的期待，突然想起上周他说要陪她看画展，最后却在电竞社训练到凌晨。她抽出手，画夹里的樱花标本落在两人中间，花瓣在秋风中颤抖。
"泽宇，"她轻声说，"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这句话像道符咒，将许泽宇钉在原地。苏瑶抱着画夹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礼盒落地的声响。星空棒棒糖散落一地，在暮色中闪烁着幽蓝的光，像极了他们初遇时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
回到宿舍，苏瑶蜷缩在飘窗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手机在枕边震动，许泽宇发来十几条消息，她却连解锁的勇气都没有。月光爬上窗台时，她终于点开对话框，最新的消息是："瑶瑶，我真的很爱你。"
泪水砸在屏幕上，模糊了这句话的轮廓。苏瑶蜷缩得更紧些，忽然想起去年生日，许泽宇在教室用一百支荧光棒摆成心形，说要给她整个宇宙的星光。而现在，那些荧光棒早已褪色，如同他们渐渐冷却的爱情。
深夜，苏瑶被雨声惊醒。她走到窗边，看见许泽宇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雨水顺着伞骨流成银色的帘幕。他仰头望着她的窗口，校服外套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苏瑶的指尖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却没有勇气推开窗。她看着许泽宇在雨中站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保安来赶人，才失魂落魄地离开。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水洼里碎成一片银白。
第二天清晨，苏瑶在抽屉里发现了星空棒棒糖。玻璃罐下压着张便签，许泽宇的字迹被雨水晕染得有些模糊："瑶瑶，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会变。"
她抚摸着便签上的褶皱，忽然想起他们在王者比赛夺冠后，许泽宇也是这样把奖杯捧到她面前，说要和她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而现在，这个承诺在雨水里变得潮湿而沉重。
课间操时，苏瑶站在队列里，看见许泽宇站在隔壁班的排头。他今天没戴电竞社徽章，校服领口规规矩矩扣到最顶端。林悦站在主席台上主持晨会，目光数次扫过许泽宇的方向。
"下面请电竞社社长许泽宇同学发言。"林悦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操场。
许泽宇走上主席台，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片刻，最终落在苏瑶身上。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话筒边缘，那里还残留着林悦的温度。
"各位同学，"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电竞社将在文化节期间举办VR体验活动......"
苏瑶望着他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他昨夜在雨中的身影。晨会结束后，她跟着人流往教室走，听见身后传来林悦的声音："泽宇，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我们谈谈赞助商的事。"
苏瑶加快脚步，却在转角处被许泽宇抓住手腕。他的掌心还带着雨水的凉意，校服袖口沾着颜料的痕迹，那是她上周打翻调色盘留下的。
"瑶瑶，"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飞蝴蝶，"我们去看樱花吧，就现在。"
苏瑶望着他眼底的祈求，突然想起他们在樱花树下的初吻。那时花瓣落在她睫毛上，他笑着说要接住所有春天。而现在，樱花季早已过去，枝头只剩下零星的绿叶。
"泽宇，"她轻声说，"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句话像把钥匙，打开了许泽宇眼底的闸门。他松开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苏瑶转身离开时，听见他低低的哽咽："瑶瑶，求你别这样......"
美术教室的门在身后合拢，苏瑶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的形状。她摸出手机，删掉了许泽宇所有的联系方式。对话框最后的消息停留在"瑶瑶，我真的很爱你"，而她的回复永远停留在输入状态。
暮色漫进教室时，苏瑶起身收拾画具。画架上的画布已经被雨水打湿，林悦的轮廓在颜料中渐渐模糊。她忽然想起许泽宇说过，他最喜欢她画的星空，因为每颗星星都是他们的回忆。
苏瑶取下画布，将它撕成碎片。纸片在穿堂风中纷飞，像极了去年平安夜他送她的樱花雪。她最后看了眼教室，这里见证了他们太多的欢笑与泪水，而现在，所有的回忆都将被锁进褪色的时光里。
走出教学楼时，雨停了。苏瑶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想起许泽宇说过，晚霞是星星写给天空的情书。她摸出樱花标本，花瓣在掌心碎成齑粉，随风飘散在渐暗的天色里。
第四节破碎的星光
晨雾未散的走廊里，苏瑶刻意放轻脚步。经过电竞社活动室时，透过虚掩的门，她看见许泽宇正和几个男生讨论战术，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红蓝交错的游戏界面。林悦抱着文件站在他身后，指尖若有若无地搭在他肩上。
苏瑶猛地转身，后脑勺撞上冰凉的消防栓。金属碰撞声惊起栖息在电线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向铅灰色的天空。她攥紧书包带往教室走，校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许泽宇发来的消息："瑶瑶，早餐给你带了西柚三明治。"
餐厅的玻璃幕墙映出苏瑶苍白的脸。她摸出三明治扔进垃圾桶，酸奶盒在手中捏出刺耳的声响。路过公告栏时，新贴的校园文化节海报被晨露洇湿了边角，林悦的名字在"总负责人"的位置上洇开墨痕。
"听说泽宇为了文化节能顺利举办，每天都在和林主席加班到深夜呢。"经过高二（3）班时，几个女生的窃语飘进耳朵，"毕竟是电竞社社长，听说林主席还给他拉了投资......"
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昨晚在传达室看见的粉色信封，林悦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手机再次震动，许泽宇发来一张照片："给你准备的星空棒棒糖，放学来拿？"
照片里，玻璃罐里的糖果折射出细碎的彩虹，像极了去年平安夜他送她的那盒。苏瑶盯着屏幕，突然按下删除键。对话框里弹出"是否删除该条消息"的提示，她颤抖着点了"确定"。
早读课上，许泽宇的目光数次落在苏瑶低垂的后脑勺上。她今天把头发全部扎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却让他想起林悦抚过他衣领的手指。英语老师抽他回答问题时，他正望着苏瑶发间晃动的樱花发夹出神。
"许泽宇同学？"老师的声音里带着愠怒。
苏瑶的后背骤然绷紧。她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单词，听见许泽宇沉稳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答案选C，老师。"
午休时，苏瑶抱着画夹躲进图书馆顶楼。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她在画板上勾勒出林悦的轮廓，笔尖却突然折断。铅笔头滚落在地，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瑶慌乱地收起画稿，转身看见林悦倚着书架，手里拿着本《艺术的故事》。她今天穿了件浅紫色针织衫，脖颈间的珍珠项链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听说你最近在准备画展？"林悦笑着走过来，"需要我帮忙联系场地吗？"
苏瑶后退半步，画夹边缘抵在冰凉的书架上："不用了，谢谢林主席。"
林悦的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指节上："泽宇最近为了文化节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连电竞社训练都推掉了。"她指尖轻轻摩挲着书脊，"你作为女朋友，应该多体谅他。"
苏瑶的喉咙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她看着林悦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许泽宇说过，林悦的父亲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商。画夹里的樱花标本突然滑落，被穿堂风卷着飘向林悦消失的方向。
放学后的美术教室飘着松节油的味道。苏瑶正在给油画上光，许泽宇抱着礼盒推门进来："瑶瑶，给你的......"
画刷"啪嗒"掉在调色盘里，蓝色颜料溅在白色画布上，像滴凝固的泪。苏瑶盯着礼盒上的樱花丝带，那是林悦常用的款式。
"泽宇，我们分手吧。"这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千百遍，出口时却变成了无声的哽咽。
许泽宇的笑容僵在脸上。礼盒里的星空棒棒糖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映得他眼底的震惊更加刺目。他向前半步，却被苏瑶后退的动作钉在原地。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
苏瑶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在秋风中簌簌作响："我累了，泽宇。"
这句话像把钝刀，在两人之间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许泽宇的喉结滚动着，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走廊走。经过电竞社活动室时，苏瑶看见林悦正站在门口，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瑶瑶，告诉我为什么。"许泽宇把她抵在消防栓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颤抖的睫毛，"是不是因为林悦？"
苏瑶别过脸，看见活动室里的林悦正在打电话，手指无意识缠绕着电话线。她突然想起上周看见许泽宇和林悦在商场挑选西装，林悦亲昵地帮他整理领带的画面。
"泽宇，"她轻声说，"你最近总是在说林主席，林主席......"
许泽宇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谈文化节的事......"
"够了！"苏瑶打断他，"我亲眼看见她给你整理衣领，听见她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
"瑶瑶，那只是工作需要！"许泽宇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她父亲是我们电竞社的赞助商......"
"所以呢？"苏瑶冷笑一声，"因为钱，你就要和她不清不楚？"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碎了许泽宇眼底最后的希冀。他松开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苏瑶别过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活动室传来林悦的笑声，清脆得像是碎玻璃。她突然想起许泽宇说过，林悦的笑声像风铃，而她的笑声像银铃。
"瑶瑶，"许泽宇突然抓住她的手，"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
苏瑶看着他眼底的期待，突然想起上周他说要陪她看画展，最后却在电竞社训练到凌晨。她抽出手，画夹里的樱花标本落在两人中间，花瓣在秋风中颤抖。
"泽宇，"她轻声说，"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这句话像道符咒，将许泽宇钉在原地。苏瑶抱着画夹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礼盒落地的声响。星空棒棒糖散落一地，在暮色中闪烁着幽蓝的光，像极了他们初遇时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
回到宿舍，苏瑶蜷缩在飘窗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手机在枕边震动，许泽宇发来十几条消息，她却连解锁的勇气都没有。月光爬上窗台时，她终于点开对话框，最新的消息是："瑶瑶，我真的很爱你。"
泪水砸在屏幕上，模糊了这句话的轮廓。苏瑶蜷缩得更紧些，忽然想起去年生日，许泽宇在教室用一百支荧光棒摆成心形，说要给她整个宇宙的星光。而现在，那些荧光棒早已褪色，如同他们渐渐冷却的爱情。
深夜，苏瑶被雨声惊醒。她走到窗边，看见许泽宇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雨水顺着伞骨流成银色的帘幕。他仰头望着她的窗口，校服外套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苏瑶的指尖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却没有勇气推开窗。她看着许泽宇在雨中站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保安来赶人，才失魂落魄地离开。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水洼里碎成一片银白。
第二天清晨，苏瑶在抽屉里发现了星空棒棒糖。玻璃罐下压着张便签，许泽宇的字迹被雨水晕染得有些模糊："瑶瑶，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会变。"
她抚摸着便签上的褶皱，忽然想起他们在王者比赛夺冠后，许泽宇也是这样把奖杯捧到她面前，说要和她一起站上更大的舞台。而现在，这个承诺在雨水里变得潮湿而沉重。
课间操时，苏瑶站在队列里，看见许泽宇站在隔壁班的排头。他今天没戴电竞社徽章，校服领口规规矩矩扣到最顶端。林悦站在主席台上主持晨会，目光数次扫过许泽宇的方向。
"下面请电竞社社长许泽宇同学发言。"林悦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操场。
许泽宇走上主席台，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片刻，最终落在苏瑶身上。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话筒边缘，那里还残留着林悦的温度。
"各位同学，"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电竞社将在文化节期间举办VR体验活动......"
苏瑶望着他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他昨夜在雨中的身影。晨会结束后，她跟着人流往教室走，听见身后传来林悦的声音："泽宇，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我们谈谈赞助商的事。"
苏瑶加快脚步，却在转角处被许泽宇抓住手腕。他的掌心还带着雨水的凉意，校服袖口沾着颜料的痕迹，那是她上周打翻调色盘留下的。
"瑶瑶，"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飞蝴蝶，"我们去看樱花吧，就现在。"
苏瑶望着他眼底的祈求，突然想起他们在樱花树下的初吻。那时花瓣落在她睫毛上，他笑着说要接住所有春天。而现在，樱花季早已过去，枝头只剩下零星的绿叶。
"泽宇，"她轻声说，"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句话像把钥匙，打开了许泽宇眼底的闸门。他松开手，后退半步靠在墙上，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苏瑶转身离开时，听见他低低的哽咽："瑶瑶，求你别这样......"
美术教室的门在身后合拢，苏瑶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的形状。她摸出手机，删掉了许泽宇所有的联系方式。对话框最后的消息停留在"瑶瑶，我真的很爱你"，而她的回复永远停留在输入状态。
暮色漫进教室时，苏瑶起身收拾画具。画架上的画布已经被雨水打湿，林悦的轮廓在颜料中渐渐模糊。她忽然想起许泽宇说过，他最喜欢她画的星空，因为每颗星星都是他们的回忆。
苏瑶取下画布，将它撕成碎片。纸片在穿堂风中纷飞，像极了去年平安夜他送她的樱花雪。她最后看了眼教室，这里见证了他们太多的欢笑与泪水，而现在，所有的回忆都将被锁进褪色的时光里。
走出教学楼时，雨停了。苏瑶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想起许泽宇说过，晚霞是星星写给天空的情书。她摸出樱花标本，花瓣在掌心碎成齑粉，随风飘散在渐暗的天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