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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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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嘀嘀咕咕、东拉西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回到了家。苏青和白瑞婕第二天真的去菜百了，俩人看的眼花缭乱都有些激动了起来。白瑞婕到底是听了她妈妈的话，买了个金手镯。苏青摸着沉甸甸的大金手镯，不由眼热，也跟着买了金手镯，又想起昨天表姐说给小姑买金手镯的话，她也嫂子和妈妈每人买了一个金戒指，又和白瑞婕一样给自己买了对金耳钉，俩人当时就带上了，苏青这下真是大手笔了，花掉了两万块。俩人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根根大小不一摆放整齐的金条，苏青不由得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金鱼了吧？”
“姐姐，那叫小黄鱼。还小金鱼，你怎么不说小鲤鱼。”白瑞婕看看苏青忍不住提醒她，又问一旁的导购，“您好，我们可以看看这些金条吗？”
苏青也不闹：“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嘛。”
旁边导购员听到她俩的对话也不由一笑，给她俩讲了起来：“当然可以看。”说罢她戴上手套拿出一根给她们展示起来，还耐心的给她们讲解，“民国时期的小黄鱼说的是这种轻的金条，大约是一两一根，换算到克重是大约31.25克。大黄鱼通常是这种大的，十两的，大约是312.5克。还有就是那个时代的工艺不如现在，纯度也百分之九十左右；现在纯度高，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了，所以现在还都叫‘足金’。”
苏青：“长涨知识了，我还想请问您一下，十两不是一斤嘛，一斤不是500克，怎么才三百多克。”
“我刚说的十两不是现在的十两，那个时期一斤是十六两，折算十两就是312.5克了，现在我们俗话说的‘半斤半两’嘛，也是这个由来。不过现在我们的金条不只按照‘小黄鱼’、‘大黄鱼’的重量锻造金条，通常是按照克重，比如这一根是五十克，这一根小的是二十克，还有更小的十克的。”
说的俩人不由的点头：“学习了。”
“原来是这样啊。”
导购员继续到：“现在投资金条的人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奥运会之后，我们国家的财力、物力越来越雄厚，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就拿这个假期来说吧，很多人来买金条，头两天都卖空了，这也是假期快结束了人才少点了。还有很多外地人来旅游回去的时候都特意来这买根金条带回去。菜百的金您二位放心，等金价涨了，二位想换钱了，随时都能拿来，我们都会根据当天的金价收回收的。这都能升值的。你们二位要不要考虑也买一根，不光好看，关键是能保值，更是一种投资。拿我来说吧，我这几年发的工资都没存银行，基本上都是攒着每年都买一根两根金条。攒多了看着就喜庆。”
苏青向来是个耳根子软的，她很快就被说动了，她想买那个五十克的，整一两，跟刚买的大金镯子似的都沉甸甸的。
白瑞婕赶紧拉住她，笑着对导购说：“我们再想想吧，其实我们还是学生不怎么有钱。谢谢您呀，耽误您时间给我们讲这么多。”
“嗨，没事儿，那等你们毕业工作了再来找我买。”导购也不恼，看着二人依旧笑。
俩人笑着走开，又去隔壁看了钻石戒指，看白金首饰。尤其是大钻戒，感觉比黄金更吸引人，看的俩人眼冒星星，“现在这一克拉的就得这么贵，那当年那个大明星和外国男友订婚那会儿，男友送的大鸽子蛋，那得多少钱啊。”有钱真好。
“还真是，我们有空就得出来涨涨见识，不然我老觉得自己老有钱了，看来我根本就不行。”
“所以我说你啊，现在别买什么金条了，你把钱投资朱子帅之后再买金条，朱子帅一时半会又不能还你钱，那等宅基地下来怎么盖房子啊。”
“还是得努力挣钱才是啊。不过也不是现在就批下来宅基地的吧。”
“那也先别买金条了，再说了，咱这是租的房子，我老感觉不是自己的房子就不够安全，除非我们买个保险箱，可是为这么点东西买个保险箱又不值当的。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苏青点头。
两个都买了个大金镯子的人兴高采烈，回去就戴给刘文卿看，极力说服她也哪天也去买个大金镯子戴着。
刘文卿是到了元旦时候才去买的，研究生考试终于结束了，在一个暖洋洋的周末里带上这两个妹妹，很大手笔的给自己买了金镯子，还买了两根五十克的大金条。她其实是被这俩人的话说动了‘每年给自己攒一根大金条，看着就喜庆，心情也好’。
苏青看着也眼热了起来，她也暗暗下决心每年也要给自己攒这种喜庆的金条。但是元旦时候她确实是没什么钱，之前也给了朱子帅五万算是投资，宅基地的信也下来了，光手续费差不多得一万多，春节回去得交，还得等着年终奖什么的下来后开春盖房子。
所以2013年的元旦，苏青算了算自己银行卡里只有三万多块，想要盖房子根本就不够，她又感觉自己没钱了。
节后第一天上班，大家都兴致缺缺，苏青照利还是来的很早。因为今天就能看见思念了很久的大山哥了。要不说真建议情侣不要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他们这种小情侣，整整九个“三秋”小三十年不见了，相见而不得见的第一天俩人是真没什么工作效率。虽然心痒痒的就想坐在一起说话、就想诉说九日不见的衷肠。
目光交会时候挤眉弄眼了几次，还算是克尽本分的坚持到下班。俩人拉着手在学校的长凳上坐下。
傅毅山拉着苏青的手说：“我这次回啊，都没顾得上和你说我的事，你知道吗，我忙的事可多了。我大外甥说，我们市要打造成年轻的旅游城市，所以我们村，连同周围的村，一大片全都要拆迁，从南往北整整十几公里的八个村，都要拆迁，住建部规划这一片地全部盖成楼房，真是大手笔。我们家当然也拆迁，就是补偿政策还没确定，我回去之后跟着在村里开会、签字、摁手印，然后搬东西，老房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那叫一个收拾，我大姐、二姐，还一边收拾一边哭，这也不扔，那也不仍，累死我了。”
“哎呀，真是累着我们山宝宝了，难怪看上去你瘦了呢，给你发信息还半天才回一句。”
“我腾不出手啊，给你回信息我就得摘了手套再去拿手机。”
苏青挑挑眉笑：“好吧，原谅你了，那收拾完了吗？”
“差不多了，反正大多数都是扔了，我的东西不多，剩下的她们爱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吧。何止啊，有几家老祖葬的离村子不远的还得迁坟，我们家也是，祖坟都给我们刨了，村里不少外出打工的人基本上都在这个八月十五回来了，还打群架了，打架这事我也都赶上了。”
“你也跟着去打架了？”
傅毅山笑嘻嘻道：“我没有，我现在也有觉悟了，毕竟不能影响我外甥的仕途嘛不是。况且迁坟就迁吧，不像他们几家又爷爷奶奶、老爷爷老奶奶的，我们家只迁我父母的，说起来也是我不孝，我爷爷奶奶坟正好在个路边，来来回回的早就踩平了，我都不知道在原来在哪里了。”
苏青也看傅毅山稍带忧郁的脸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不禁感觉有些伤感，她默不作声。
傅毅山也感觉到气氛变得压抑，忙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听你说。”
傅毅山像是看透苏青内心的想法一样：“你是不是感觉我很绝情，又很薄凉。”
苏青摇摇头：“我没有这么想。”然后抿着双唇默默的看了看他的脸。
“唉，其实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就不应该出生，我要是不出生，我妈妈兴许现在还活着，我的姐姐们也还有妈妈。我主要是我大姐养大的。”
“后来我三姐去服装厂打工开始挣钱后，就是我三姐养我出钱最多，甚至包括我四姐、我五姐，都是我三姐出钱供上学的。”
“我一出生就是全家的拖累，先是拖累没了妈妈，又开始拖累养着两个儿子的大姐。”
“我小时候大姐夫在部队，大姐于是大多数时间住在娘家照顾我们一大家子，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还带着我；后来我二姐夫没了二姐也带着孩子回来住了。我妈没了之后，可以说就是我大姐撑起的这个家。”
“再后来我三姐开始打工挣钱了，我们家的手头渐渐宽裕起来，一气供了我四姐、五姐和我上高中、考大学。”
“我和我爸的感情真不深，我们父子俩平时连说话说的都少，他就是一个唯唯诺诺只知道干活的人，什么本事也没有。”
“说起我爷爷奶奶的祖坟，是怎么变成路的，具体细节我都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从第一次被人开车压过去之后，他要是硬气起来，当时就去找到那个人理论，或者哪怕不硬气，而是赶紧去拿铁锹把坟头再归拢归拢，是不是就不会有第二辆车压过去了？也不会短短的几年里随着渐渐的被踩踏碾压，成了路的一部分。最后连他自己都不去上坟了。”
“说什么‘养儿防老’、‘儿子能尽孝’这样的话，我还是不能感同身受；比如说我爸爸是我爷爷奶奶的儿子，我爸给爷爷奶奶尽孝没尽孝我不知道，也不做评价，但是最后连祖坟也没守护好，我认为他就这是一种‘不孝’；”
“我是我爸妈的儿子，我又尽什么孝了，我也只不过是当了葬礼上那一瞬间的‘孝子’：摔盆儿。除了摔盆这一下，我感觉我对我父母什么孝道都没有尽到；别说什么‘摔盆儿’就是尽孝了，要我看这实数荒唐，我给我爸摔完盆儿，他能活过来吗，再说一句‘好儿子摔的好，你真孝顺！’”
“不可能，还不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冷暖自知罢了。”
“后来随着长大，能独立思考，尤其是上了大学，离姐姐们远了也更独立了，我也慢慢接受了我们家和其他传统家庭不一样的事实，我才逐渐的不自卑，也不觉得我是我们这个家里多余的了，我找到了我在我们家的定位，因为我重新理解了‘亲情’这个词。”
“我觉得我们传统美德里所说的孝顺在我这里一点也体现不出来，什么感恩父母、回报报父母，我是做不到了，我能感恩姐姐姐夫，回报姐姐姐夫，可差着辈分呢，这种感情从伦理道德上又不能对他们用‘孝顺’这个词。”
“我现在尽力做的是守好父母的墓地，时不时的去扫墓、上香，这就是我对父母的孝顺。对抚养我长大的姐姐们，我将来得像传统的子女孝顺父母那样尊敬、关爱、照顾她们。像我大姐做的一样，维持着一大家子人的感情，维护着一大家子的和谐，别让我们这个家的亲情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