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春天的野草》宝珍2025

4、萎靡不振

　　初三面临中考，学业任务重，也正值青春发育期，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变化，让孩子们情绪上容易出现波动烦躁。
　　安卓的家庭氛围使她更加沮丧，身心俱疲，对学习也缺乏积极的态度。她文科学起来很轻松，但理科就是学不进去，考试多数是不及格或刚及格。老师讲课时她经常天马行空，直直地望着窗外，有时看到一条龙在空中飞翔，有时看到一头猪在空中漫步。她常想，爸爸说我笨说我蠢，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不然为什么听不懂呢？
　　课间休息时几个朋友在一起聊天。乔星说：“我真的好紧张啊，模拟考试前一天都睡不好觉。真的考不上高中怎么办啊？”李可玉说：“你让你哥哥教教你呀，他学习那么好。”她说：“你们不要这么紧张，要放轻松一点。我爸爸妈妈星期天还带我去登山了呢，就是让我放松心情，不要焦虑，真的起作用耶，你们可以试一试。”
　　安卓每次理科模拟考试大脑都是一片空白，考后又因为成绩不理想，情绪低落。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被爸爸骂，心里十分压抑，觉得自己真不是上学的料。
　　这天上课时老师向安卓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你母亲病了，现在在医院！”
　　安卓跌跌撞撞地往医院赶，问护士找到病房，看见妈妈瘦弱的身体蜷缩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手上缠着纱布，看起来疲惫脆弱。安卓一下子流下泪珠。妈妈看她的眼神呆滞忧郁，没有以前那种哀怨和不屑。
　　这时医生进来，安卓问：“我妈妈怎么了？是什么病啊？”医生说：“是贫血，症状就是头晕乏力。不是很严重，以后要注意不要太疲劳，营养要跟上。先输两天液吧。”安卓问妈妈：“谁送你来医院的？”妈妈说：“是你李姨吧。我和她说话的时候晕倒在院子里，什么也不知道了。你赶紧回家吧，给两个妹妹做饭。”
　　安卓担心地说：“饭熟了我给你送过来，这液快输完的时候，你就按铃叫护士。我走了。”刚要走出病房，安卓回头问妈妈：“要不要给爸爸打电话，告诉他你生病了？“妈妈却说：“不用。”
　　安卓爸爸的设计所已经正式开业，因为工作忙，他这段时间很少回家。安卓想，还是应该告诉爸爸一声：“妈妈生病了，今天在院子里晕倒了，是李阿姨送到医院来的。”爸爸问：“什么病？”安卓回答：“医生说贫血，让补充营养，不能太劳累，需要输两天液才可以出院。”爸爸只说：“知道了。”
　　安慧从学校接回了安欣，安欣一进院子就高喊：“妈妈我回来了！”安卓从厨房出来说：“小妹，妈妈没在家。”安慧说：“妈妈干什么去了？”安卓说：“妈妈身体不舒服，需要住两天医院，这两天姐姐陪你们。饭熟了，你们吃饭吧，我还要给妈妈送饭去。”安慧说：“我也去。”安欣也吵着要去。安卓说：“好吧，安欣你可要自己走啊，我们可抱不动你。”安欣撇撇嘴说：“谁让你们抱了，我都长大了。”
　　姐妹三人路上买了几个橘子，直奔医院。打开病房门，安慧直扑到妈妈身边，摸着妈妈的手问：“妈妈你还难受吗？”妈妈把安慧和安欣搂在怀里，摸着她们的脑袋安抚她们，眼里满是柔情地说：“没有关系的，妈妈很快就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摸了模安欣的小脸，说：“看你的脏脸，像花猫一样。”安卓看着这个场面，心里非常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嫉妒妹妹还是怜悯自己。妈妈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抚摸过自己，她心理很不是滋味。
　　这时，妈妈抬起头来看着安卓说：“明天上午输完液我就出院，已经和医生讲好了，早晨我随便吃点，中午你不要给我送饭了。”安卓说：“你身体可以吗？”妈妈说：“嗯。”安卓说：“那我明天中午放学回去给妹妹做饭。”妈妈又“嗯”了一声。
　　姐妹三人回家后，安卓给小妹洗漱，让她睡觉，她和安慧开始写作业。安慧学习很好，不用她辅导。安卓打开物理书，直愣愣地坐在那里。安慧问：“姐姐你在想什么？”这个问题突然给安卓的思路拉回来了——是啊，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