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gl）》高何

18、第 18 章

　　十天后，商界传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曾经称霸一方，屹立不倒的宋氏集团宣布破产。
　　没有人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可它偏偏是真的。
　　就在破产消息被公布的同一天，长江集团首席执行官裴子轩先生对
　　外宣布，婚礼取消。
　　导致宋氏集团破产的原因不明，所有的大小股东们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接着面临的是对破产财产进行清算、评估和处理、分配。
　　也就是说，大小姐所拥有的只有一些随身衣物和一些不值钱的私人物品。
　　裴子轩的家自然是不能再住。
　　大小姐也无家可归。她爸爸在宣布破产后就不知所踪。就算没有离开，
　　一个弄不好也有坐牢的危险。
　　大个子联络到以前的同住房客秋菊，也就是给她介绍工作的管家的女儿。
　　秋菊很够义气，一口答应把原来的单间再租给她。
　　大个子带着满脸不情愿的大小姐住进了一个房间。成为了管家女儿的
　　同住房客。
　　刚开始大小姐很是抱怨。
　　抱怨三个人公用一个卫生间很脏，有味道。抱怨食物太差。抱怨床太硬。
　　甚至抱怨和大个子睡在一张床上不习惯。
　　大个子总是笑着听她抱怨。然后每天刷厕所，换着食物的花样，把能垫
　　的被褥都垫到床上，然后自己打地铺。
　　重新开始打零工，应付两人一切的开销，虽然很累，却过得很满足。
　　大个子甚至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可惜，大小姐并不这么认为。
　　她开始乱发脾气，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秋菊有些看不过眼，私下里劝过大个子，没想到大个子却说是欠了她的。
　　然后对大小姐更加宠溺。
　　两个人的关系在窘困的现实中毫无进展。
　　直到一天——
　　大个子夜里起夜，回来的时候，大小姐背对着她站在窗口，窗帘半敞，
　　些微的月光透进屋内，一部分照到床单上，一部分被她的身影阻挡。
　　大个子轻轻走过去：“怎么不睡了？”
　　接着月光看见的时候，发现大小姐手里拿着烟，也不抽，任由烟雾弥漫眼前。
　　去抢烟，被她躲过。
　　“怎么还抽上烟了？对身体不好，不要抽了。明天给你买披萨饼吃好不好？
　　你喜欢培根口味的。我知道。”
　　大个子还是抢到了烟，熄灭后扔掉。
　　大小姐也不在乎。靠在床框边，头抵着玻璃，眼神幽暗地看着窗外。窗外一片
　　漆黑。
　　大个子知道她心情不好，心疼地劝道：“睡吧。别乱想了。等你找到喜欢的
　　工作时，我们的日子就好了。不喜欢就慢慢来。不着急。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本以为不会回答的人，幽幽地开口：“大个子，你是个好人。我对不起你。”
　　大个子拉着她走回床边，侍候她躺下，盖好被子。跪在床头笑着说：“那就
　　好好爱我。不然我可就被别人抢跑喽。”
　　大小姐深深地看向她，那样子就仿佛再也见不到了。
　　“我明天飞去日本，上午9点20的班机。那边有一个老朋友，他……
　　会来接我。我们关系很好……我妈……也在那边。”
　　大个子脑子一时发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是个好人。这段时间幸好有你照顾我。可是，我……真的没办法
　　过这种日子。我……只能谢谢你。等我到了那边，会给你寄些钱。我知道
　　你不图这个，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了。”
　　大个子仿佛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你早就
　　打算好了？是啊，办理出境手续很费时间吧？你……也不用替我难过。
　　我这样是过惯了的。到了……那边……别忘了……多给我……寄点钱。
　　我……长这么……大，还没……花、花过……外币呢……”
　　语句逐渐哽咽，却再也撑不下去，破碎成一段一段碎片。混和着脸上奔涌
　　的泪水汇聚成心碎的哀歌。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
　　命中注定无缘的人们，纵使有了恩赐的三个愿望，却也画不成一个完整的圆。
　　“大个子，别哭。”轻轻吻上被泪水润湿的嘴唇，大小姐说着，“别哭。”
　　伸出冰冷的手，解开一个又一个纽扣，大小姐彷如破茧成蝶般，暴露在
　　隐约的月光下，在莹白的皮肤上晕成一团迷离。
　　张开手臂，微笑着，“过来，大个子。我是你的。今夜都是你的。”
　　大个子着魔一样地爬上床，仿佛寻求慰藉般环住大小姐。
　　衣衫逐渐散落，被子起伏凌乱。窗外刚刚还有的月光，此刻被厚厚
　　的一阵浮云遮住，再不能发出一丝光亮。
　　黑暗中的喘息，汗水，哀鸣。注定如今夜一般，永恒。
　　天色渐亮，注定了失眠的人爬出被窝，穿戴整齐，准备上班。
　　临出门前，大个子打开一半房门，看着被窝里的背影，低声交代：“牛奶
　　热好了，就在桌上。记得喝。我上班了。”
　　对方没有回应。
　　“今天晚上吃披萨饼，你喜欢的培根口味……你……多保重。”
　　门被轻轻关上。
　　呜咽的哭泣声也同时被关在门内，没有人听见。
　　过了一会，宁静的气氛被打破。秋菊趿拉着拖鞋，跑进卫生间，不一会，
　　又匆忙跑出来，看了看桌上的热牛奶，又看了看那人紧闭的房门，撇撇
　　嘴，哼了一声，利落地端起，喝掉。然后不甘心地倒满白开水，擦着嘴，
　　趿拉着鞋，回自己屋了。
　　留下杯子里的浑状液体，上下翻飞，最后慢慢地静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