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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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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重新洒落在眼睫,嘈杂的叫卖声瞬间灌入耳中。苏折映抬眼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朝她飞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也随之传过来。
“都滚开!”
“前面那个,快滚开!”
驾着马车的是个脸上带着刀疤青年人,他一边谩骂着驱散人群一边看到路中央的苏折映后又重重在马背上打了一鞭。
几乎瞬间,马车逼近眼前。
青年人眉头一拧,看苏折映一身狼狈以为是哪里逃来的难民,他勾起一抹冷笑,又朝马背打了一鞭。
眼见马蹄就要踏上她的头顶,将人踩成肉泥时,马忽然不知受了什么惊吓,不听使唤地急停下来,扬起的马蹄从苏折映眼前擦过。
青年人破口大骂:“哪来的臭乞丐,敢挡我家少爷的路是找死吗?!”
苏折映目光落在马车布帷上绣着的一个圆形图案,上面用金丝线织出一个星芒。她认得这个图案,是一个符修世家闻氏的标志。
青年人不耐烦道:“问你话呢臭乞丐!”
苏折映看向他,“这里是古落宗地界?”
青年人原本只是嫌恶,听到她的话眼神顿时鄙夷起来,嘲弄出声:“呦呵,原来不仅是个乞丐,还是个傻子啊。”
“说话啊臭乞丐。”青年人得意地扬眉,坐在马车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自己很了不起似的。
而马车内他口中的少爷同样没有要出面制止的意思。
苏折映眼神淡淡的,又问了一遍:“这是古落宗地界吗?”
“就只会这一句啊,没劲儿。”他扬了扬手里的皮鞭,“不想死的话就滚开!”
他毫不犹豫地重新驱动马匹,然而无论如何驱赶,这马都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他又甩了一鞭,这马却怯生生盯着前面,始终迈不开蹄子。
青年人猛地瞪向她:“你这乞丐对它做了什么?”
说着,他扬起手就鞭子甩向她的脸。
周遭看热闹的人怕看见什么血腥场面,纷纷离开,能躲的就躲。
苏折映手心刚聚起玄力,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却率先传过来:“小友且慢!”
同时,鞭子也倏地僵在半空,青年人忽然感觉手心一空,就见原本被握在手里的鞭子已经脱离开,不受控制地朝马车后飞去。
苏折映蓦然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白色身影急匆匆奔来。菩提子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撑在腰间,喘了口大气,才道:“呼,好险……”
这小子差点就没了。
“你怎么在这?”苏折映终于有点情绪了,眉头轻皱,看着菩提子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口酒。
菩提子嘴角一拉,嚷嚷道:“什么话?我好歹也是古落宗一长老,这我还不能来了?”
“怎么又来个老头?”鞭子被甩飞,青年人脸色骤然变得愤怒,跃跃欲试准备动手。
他好歹也是闻家家仆,跟着这些修仙的主子混,身体也多少沾点玄气,又怎么会是眼前这种乞丐老头能比的?
菩提子瞥了一眼,高声道:“你小子,老头子我还救你一命呢!”
“我呸!你这死老头这么能吹也没见你上天啊。”
“诶你这小子真不识好歹!没让你报恩就不错了。”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老头!”
他跳下马车,一撸袖子就朝菩提子挥拳头。
“青天,退下。”
马车内适时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制止了他。
青天遗憾地收手,朝马车里的人道:“主人,外面有两个挡路的乞丐。”
“我知道。”布帷被撩起一个角,两块石头样的东西顿时从里面掷出来,直冲她和菩提子的眼睛。
两人同时攥住。
是一块玄力薄弱到丢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去捡的玄石。
“下人没什么分寸,见谅。”
摆明了是在嘲讽她们。
苏折映随手就将玄石丢了,青天见状鄙夷道:“你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玄石吧?”
然而,苏折映转身就走了。
既然知道了这里是古落宗地界,她也就没必要再同他多费口舌,她得先联系万俟霜和程洌她们。
也不知道从妖界回来了没有。
苏折映腿上不停,手也没闲着,正打算给这两人点小教训,菩提子却又跑了过来,对她念叨:“莫生杀念嘛,这人是闻家后起之辈,听说这古落第一剑之名可快要落他头上了,闻家可宝贝着呢。”
“你在护着他?”
他立马否认:“那可没有!”
她睨了菩提子一眼,指尖一弹,只听身后爆出一道惨烈的马啼声,青天破口大骂:“该死的,怎么回事?!”
马车下的轮子不知怎么突然就少了一个,好巧不巧,马也在此时受了惊,撅起腚朝后一摆,扬起来的马尾正好甩在了青天的脸上。
它又扭起胯,在青天另半边脸上也留下一道红痕,然后拖着半高半低的马车调头冲进了人堆里。
菩提子嘿嘿一笑,“这下闻家那小子的脸可是丢没了。”
闻家在古落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世家大族,又因为整个家族皆是符修,所以在古落的地位只增不减。
而这闻家的闻祁真更是被古落宗的宗主看上了,收为了亲传弟子,却发现此子不仅符箓造诣高,就连剑法也是一点即通。
此后,闻祁真也渐渐在古落扬名。闻家也一跃踩在了其他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头上,开始忘乎所以了。
苏折映拿出吊坠,之前给万俟霜做吊坠的时候顺手在上面留了一道神识,眼下刚好可以用这个联系。
只是她刚拿出来,菩提子就笑道:“你是在找那俩丫头吧?”
她一顿,缓缓转过头,“你见过她们二人了?”
他晃了晃酒葫芦,悠悠道:“老夫就是为了此事来的。”
“前些日子在城里碰见了两个熟面孔,叫什么不记得了,反正他们三个人看见老夫就跟看见香饽饽似的逮着我问东问西。”菩提子一边回忆,一边后怕地摸了摸胳膊,“尤其是那个小矮子!老夫还是第一次见比你还难缠的。”
他这么一说,她倒是能确定那三人的身份了。
“他们现在在哪?”
“哎呀,一个急匆匆地说是回家去了。”
“剩下的两个呢?”她问。
“这剩下的两人……”他眼珠一转,苏折映就知道这老头又没憋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就又听他道:“哎呦,刚才说的话有点多了,这忽然就开始口干舌燥了……”
“……”
溟川屿已经没酒让她偷了。
“我自己也能找。”
“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他又灌了口酒,“来来,继续刚才的。”
“那俩人现在在无上阁。”
苏折映脚步一顿,“无上阁?”
“对对。”见她面露疑惑,菩提子知道她这是想错了,立马道:“是凌云城的无上阁,就是这。”
“无上阁竟还有分阁?”
她以为季昀礼只在无月城的犄角旮旯里开了个,没想到这里也有。
“当然了,而且这里的才是总阁。”菩提子抬手一指,对着低平建筑里唯一一个高耸突兀的阁楼,欣慰道:“那便是凌云城的无上阁。”
菩提子颇有些骄傲地扬起头,毕竟季昀礼之前多少也算他半个徒弟,无上阁在古落地界名号响亮,他这半个师父脸上也有光。
他微微闭着眼,正准备迎接苏折映惊羡的眼神,然而等他睁开眼后却发现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向前一看,还能依稀看见人群里那个最显眼的“乞丐”。
刚扬起的嘴角还没撑过几息便又落了回去。
“这个死丫头!”他挂好酒壶就立刻追上去。
*
无上阁就在城里最繁华的中心地段,顺着没走多久便看到了那大敞的楼门前拥了不少人。
苏折映跨进去时,也注意到了门上吊着的一个青竹筒,里面的玄石快要堆满了。
没想到这规矩还是如此,她跟前面的人一样也丢了块进去。
刚进去便有小童过来引她进去,“您就是苏小姐了吧。”
她打量了一圈楼内,跟无月城那里的差别不大,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空间更大了些,也没那么冷清。
小童见她不说话,便又恭敬道:“阁主和您的朋友已经等候多时了。”
“带我过去。”
一路被带到二楼雅间,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万俟霜幽怨的声音:“不是说就这几天了吗?我们在这蹲了整整三日!程洌你那占卜到底行不行?”
“喂喂喂,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能力!”里面传来一阵拍桌的动静。
苏折映推开门就看到程洌背对着她,整个人从软毡上站起来,双手撑在茶桌,平视着她对面的万俟霜。
开门动静并不大,程洌应当是没有听到,而万俟霜是正对着门的,看到她时眼神一亮,瞥了一眼程洌后立刻又忍住了想要弯起来的嘴角。
程洌还在继续:“按理说她那边的事情就是在这几天解决的,但会不会回来我怎么知道?谁知道她是不是被哪个狐狸精缠住了。”
她一个人叭叭了半天,看到万俟霜竟然一脸平静的样子,她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苏折映忽然出声:“哪来的狐狸精?”
程洌整个人瞬间就僵了,她露出一副诡异的表情对万俟霜道:“见鬼,我怎么听见那家伙的声音了?”
说完便又自顾自摇头。
万俟霜实在忍不住,“你要不要回头看看?”
等程洌回头时,苏折映已经走到她身后了,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张面无表情的死脸,相比平时,此刻的她看着狼狈不少,头发凌乱,被束起来的发丝散出来了几缕落在身前,衣服上也沾着不少的泥。
甚至她一低头就能将苏折映衣摆上的水痕看的一清二楚。
哼,还说不是被狐狸精勾住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说出来话却又变成了:“你终于回来哈哈……你不在的日子生活实在寡淡。”
苏折映无视了她拍不到位的马屁,坐在了万俟霜一旁的软毡上,“你们怎么来古落了?”
“那天我们去城中转了一圈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郁秋冥不在,我们也没办法联系上你,燕珩继任大典结束我们便离开了,程洌占出来说可能会在这里碰见你,便一起过来了。”
万俟霜苦着脸,拿出了苏折映之前给她的吊坠,“我记得这个可以传讯吧?但是不论我注入多少玄力都没有反应。”
“我去处理了古落宗的人,半路被卷进了一个小世界里。”她将魔界的事情简述了一遍,但也略去了一些细节。
“怪不得联系不上,就连大致的位置我都占不出来,原来是跑魔界了。”程洌坐了回去。
“江清野呢?”
程洌悠悠道:“江家那小子啊,说是家里有事,我们前脚刚到凌云城,他后脚就离开了。看样子家里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这无上阁……”苏折映看了一圈,屋子里只有她们三人,哪里有季昀礼的影子?
万俟霜无奈道:“刚进来就看到这楼了,过来一看发现竟然是无上阁,本想进来看看,没想到还真就碰见了熟人。”
她说的正是曾经在无月城有过一面之缘的季昀礼。
听说了她们的情况就让她们二人留下了。
她一拍脑门,“哎差点忘了,季前辈说有事要与你商量来着。”
“我去叫我去叫!”程洌转身就冲向了门口,然而还没靠近几步它就被人推开了。
“不用找了。”
两道白色身影站在门前,赫然是季昀礼和菩提子。
菩提子笑眯眯俯下身对程洌道:“怎么样?人给你找来了吧。”
他眯起眼时眼角的褶皱也跟着弯起来,语气得意得不行,落在程洌耳中颇有点邀功的意味。
“切,还不是有我占出来的方位。”
季昀礼越过两人直直走到了茶座旁,坐在了最后一个空缺的位置上。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人,面色冷硬。
察觉到苏折映身上比之前更强的气势,他微不可察地惊诧一瞬:“数日不见,看来得不不少机缘造化。”
“还多亏前辈将我送进观心峰。”内门比试时,她对游俞的那一击还没到让人丧命的那一步。
就连她都没想到,季昀礼竟然会藏身在弟子中,甚至在一众长老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手脚。
“诶呦都是小事。”菩提子唰的一下出现在程洌的位子上,大咧咧坐了上去。
“喂,老头。”程洌跑过来扯了他一把,纹丝不动。
菩提子催促季昀礼:“你小子有事就别磨蹭,人都给你找来了还不赶紧的。”
程洌:“喂,老头,你听得到吗?”
他倒酒似的往三人杯里倒了茶,自己则掏出酒葫芦,“来来来,切入正题。”
程洌:“你这老头!”
菩提子嘿嘿一笑,罔若未闻。
见季昀礼像是还有所顾虑,苏折映道:“前辈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她听不听或是做不做则是另一回事了。
季昀礼叹了口气,端起已经有些冷了的茶水,“那我也便直说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苏折映对此倒是没太大反应。从刚进来时季昀礼就把姿态放得极低,跟第一次见时大为不同,不是有求于人就是心中有愧。
季昀礼默了一瞬,“我跟你联手除掉古落宗。”
啪。
万俟霜手里的茶没拿稳,瓷杯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雅间内针落可闻,只剩静谧下细微的呼吸声。
万俟霜迟疑道:“古落宗?我没听错吧……”
程洌挪到了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有第二个古落宗不成?”
万俟霜深深抽了口气。
古落宗能在大陆一众宗门里位列四宗之一,凭的可不仅仅是底蕴和运气那么简单,尽管这些年在众人眼里不怎么出风头,甚至被万象宗死死压在头上,但也是个庞然大物。
朝夕之间将其覆灭简直是痴人说梦!
“理由。”苏折映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季昀礼凝着她,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我手里有古鸿飞私通魇魔的证据。”
她眼神骤冷,不觉眯着眼默了半晌,似是在考量他话的真假。
万俟霜同样严肃起来,皱眉道:“如果古落宗也与魇魔有勾结的话,那当初郁氏灭族一事怕是跟他脱不了关系了。”
万象、古落、菩提、青冥四大宗派有一半竟都和魇魔有所联系,那剩下的一半甚至是那些资历底蕴不及四大宗的如今又会是什么情况都很难说了。
程洌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端起万俟霜身前还未动过的杯子,一口将茶水喝完。
她随意道:“那就灭了呗。古落宗是什么很厉害的大宗门派吗?”
她也是最近几年师父才同意了她出山,但对大陆宗门之间了解的却是不少,可相比他师父曾经给她讲述过的什么天璇殿、纵横门之类的古大宗来说,现在的四宗实力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在她看来,四大宗早就从根里烂透了。更迭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万象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魇魔的出现不过是加快他们走向灭亡的速度。
苏折映摇摇头,确实不是。若是先前还有像季昀礼这般的一群天骄在,那她灭起门来还多少会有些愧疚。
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视线在季昀礼和菩提子之间来回徘徊,没忍住问:“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年为何会离开古落宗?”
都说他叛逃离开,可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为何离开……”季昀礼神色些恍惚,像是被她的话勾起了久远的回忆,一个人愣神了许久。
菩提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接过了他的话:“还是我来说吧,就一个字——情!。”
一个字让在座的三人都惊了。
季昀礼被称之为古落第一剑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所修无情道,倒也不是让他断情绝爱什么的,只是他本身对自己的就有很大的追求。
一门想心思全扑在了修炼上。
这种修炼狂魔竟然也会有动情的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会跟自己的剑过一辈呢。
这是大多数人对剑修的刻板印象了。
程洌一听有瓜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她硬是跟万俟霜挤在了一个软毡上,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还能什么,这小子勇敢追爱被古鸿飞发现狠狠教育了一番,死性不改,两人搞起了地下恋情。”菩提子的脸上也是精彩纷呈,他孤寡了大半辈子,有时候真是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的爱恨嗔痴。
“然后就离开宗门了?”程洌抓了抓头发,在心里捋了一遍事情经过,“这不对吧?”
若真是如此,季昀礼现在对古落宗应该也没有这么大仇恨。现在的他提起古落宗就跟苏折映提起魇魔的反应如出一辙!
“当然不止了。两人在一起没多久,这小子就发现了古鸿飞私通魇魔的事情,第二天就带着他的道侣双宿双飞了。”
“两人跑到了万象宗地界开了家茶馆过清净日子,平日杀杀魇魔,在各处听听话本。”
菩提子又叹了口气:“只是好景不长,他的道侣在外出时恰好装见了古落宗的大长老,为了不让他知道昀礼的下落直接自爆了……那长老也受了重伤,没有搜寻下去。”
他瞥了一眼已经回神的季昀礼,恨铁不成钢道:“这小子知道后当即就孤身冲上了古落宗,道心不稳又被古鸿飞打了个半死,我只能将人偷偷救走。”
季昀礼淡淡看向他,纠正道:“是我逃走到半路你才给我拎回去的,我记得您老当时还让我付五十坛蔷薇露做报酬。”
“嗐呀,这种小事就不用说这么细了。”菩提子摸了摸鼻子,将话题转移到别处,“总之,整件事大致就是这样。怎么样,要不要跟这小子拿下古落?”
季昀礼看向苏折映,直接开了条件:“事成后无论什么报酬,只要我季昀礼做得到的你尽管提便是。”
古落宗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梦回他都唾弃自己愚蠢又废物。所以拼了命壮大无上阁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拔除这埋藏已久的刺。
苏折映思量了一瞬就欣然答应了。事关魇魔,她本身就义不容辞,就算没有季昀礼的请求,单是在妖界偷听到那两弟子与古鸿飞的谈话她都要去查上一番。
现在有了季昀礼,事情推动得倒是更顺利了。
“这就拍定了?”程洌刚从菩提子讲述的狗血故事里回味过来时,苏折映已经答应下来了。
这次轮到万俟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是不够了解她。”
程洌一脸嫌恶:“谁要了解她了。”
季昀礼松了口气,端了许久都未动口的茶水已经凉了,他一口饮尽,脸上带着少有的明朗。
他递给苏折映一块方牌,“这里面是我当初记录的证据和这些年搜集的罪证。没什么问题的话,明日就可以动身了。”
苏折映接过收了起来,对季昀礼的话有些惊讶,但他也不像是会冲动行事的人,便都一一应了。
她知道季昀礼缺的是什么——是一个能帮他让古鸿飞认下这些罪证的人。
而她作为溟川屿少主的身份已然暴露,是最能令众人信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