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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化学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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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顶尖学府,改试卷的速度也是很惊人的。高二年级文理两科人数总共两千多名学生,人机结合,两天就出成绩。成绩单每人发了一份。
苏厘咬着指尖,看着成绩单,一个头两个大。
苏厘的学习生涯好像在此刻画上句号一般,苏厘创下了他高中生涯的历史“新高”。要在苏厘的英语和语文撑着一点,还没有到倒数 ,其实倒数也不可怕,因为分数都很相近。
除了第一,后面的人都是几分拉开差距。但习忆恒不一样,第二名直接赶都赶不上,更何况在理科班。习忆恒的理综成绩280,这是在考试难度相当大的情况下。况且习忆恒在考试过程中把生物的几个大题拿来验证物理的计算题。
习忆恒把所有人虐的体无完肤。
苏厘不想看见自己糟糕的分数 ,一会把它压在书下,一会又翻出来 。
习忆恒在这,自己在这,苏厘拿铅笔在名字前面的空白处,画了一条直线。直线的开头是占据榜首的“习仙”,直线的末端是可怜的苏厘。
追上他怕是要去做开颅手术了,或者重新回到娘胎修炼应该可行。
苏厘一直都很愧疚自己中考的时候 ,把准考证忘记了,考语文的时候迟到了半个小时,好在班主任看苏厘平时成绩不错,好说歹说才继续让他进去考试。
就这样苏厘与当市的重点高中失之交臂,父母本想出钱送苏厘去私立高中 ,但苏厘拒绝了,留在了当地的普通高中。又因为学校的培优计划来到了这里。
苏厘鬼使神差的把习忆恒的名字圈了起来。
班主任又昂首挺胸的走进来,小麦色的皮肤,眼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心情很好,对掐点去厕所的学生都只是一笑而过。
都柏霖一手拿着成绩单,一手搭在后背的椅子上,两条长腿交叠在桌子下面,相当放松。
“这兄弟,真不是人”都柏霖笑着说道,成绩单换了另一只手,“每次都自己霸占这个位置,都说高处不胜寒,你说他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才变成冰窖的”
习忆恒明明很好相处的,而且一点都不冷。
苏厘想反驳,又听见都柏霖说,“同桌,要换组了,你就不能和我坐了”
换组??苏厘忘了这岔,全班目前只熟悉习忆恒和都柏霖,虽然是一个班的,但是跟其他的同学没什么交集。要是能和习忆恒一组,苏厘必须烧一把高香。
看苏厘发呆,都柏霖以为他舍不得自己。“诶,你不要哭啊,虽然是不在一个组了,但我会仍然会是你最好的同桌的!”
苏厘瞥了自作多情的都柏霖一眼,把成绩单压在课本下面。“哭这个,我还不如哭怎么提高成绩”
“不要这么悲观嘛,说不定上帝听到你的哭声就让你和习忆恒一个组呢”都柏霖调侃道。
苏厘对他露出一个苦笑,“托你的福了”
自己倒是想要和他一个组,这是他哭就能实现的吗?苏厘自嘲。
这节是化学课,化学老师还是那个精力四射的大男孩。
文序双手拍了拍 ,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同学们从成绩的苦海中脱离出来。
“开学你们就知道了,我是你们的副班主任,虽然权利没有你们的物理老师大。但是呢,成绩分析这个事情,还是先在年纪统一安排之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文序声音不大,咬字清晰,温和低沉却不显得矫揉造作。
文序点开课件,拿起旁边的小话筒 。
“我们班优势还是很明显的,所有的科目放出来都是可以吊打好几个班的,就是凤头太突出,没有凤尾,肚子却显得特别大,尤其是……”
苏厘看着文序滔滔不绝 ,但是他的心思好像又落在那个人的后脑勺。漏出的脖颈像瓷玉一般白,校服穿的非常合适,看不出来里面的肌肉如何。
苏厘用拇指的指甲狠狠掐了一下食指,清醒了,自己好像总是对习忆恒有着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现在已经在觊觎人家的身材了。
自己肯定很恶心,对自己的同学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指甲微微有了点痛感,苏厘松开拇指。不去看习忆恒,眼神没有焦距,盯着黑板。
文序嘴没有停,手也滑动着白板。滑倒某处,班级里发出唏嘘声,苏厘的眼神重新清晰起来,脑子的空白被课件上的文字渐渐占据位置。
文序不急不缓的说,“你们没有看错,分组情况已经出来,综合你们所有学科的优劣势,希望你们在小组里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放学后就换位置吧!今晚不上晚自习,年级要对你们进行评析”
苏厘只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习忆恒的下面。
组长:习忆恒
加强成员:苏厘
苏厘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看来祖坟被上高香了,可能都柏霖说得对,哭一下可能会被上帝看见。
也许上帝也会相信缘分,可能哲学的尽头是玄学或者蛊惑人心的神学。
自从遇见习忆恒之后,苏厘便觉得自己好像每次都比幸运更幸运一点。如果具体的事物来比喻习忆恒,那一定是许愿池。
丢一颗硬币,你就能水在中央看见你刚刚许下的愿望。
像匆忙挤上地铁,碰巧有个靠窗的空位,碰巧耳机电量好充足,碰巧外面正是落日余晖。
化学课带着化学老师上扬的语调悄悄而过。
下课时分,苏厘把刚刚压在书下的成绩单拿出来,指尖摩挲这页脚,然后细致地折了一道,夹在平常爱乱写的日记本里。
日记本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能隐藏情绪,也能藏匿一个少年在青春期的所有心绪。
习忆恒跨步走到苏厘和都柏霖的座位旁。
“欧呦,我可没有违纪哦!”都柏霖戏谑道,看习忆恒一下转头看向苏厘“同桌,不会是你又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吧!”
习忆恒瞥了他一眼:“……”
苏厘:“……”
“习忆恒!你怎么每次都针对我同桌,我同桌那么好看,招你惹你了!”都柏霖义正言辞竖起食指,对习忆恒职责道。
苏厘:“……”
习忆恒居高临下的看着都柏霖,俊眉微皱,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滚”
都柏霖识相的抱起书就往外走。
“文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找他一下”习忆恒的语气明显比刚刚温和了很多,“现在去吧,可能有事”
都柏霖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差点被兄弟的语气噎住了。
这狗男人,双标!!都柏霖心里咒骂了一下,习忆恒像是有预知能力一般,眼神突然瞥向自己。都柏霖两步作三步,溜了。
“好……好的”苏厘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温柔的习忆恒了。又或许是刚刚悄悄的把印着某人名字的纸张放进写满心事的日记本。
听见苏厘语气有点不顺,习忆恒挑了一下眉,难道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他感到紧张了?还是被自己没有表情的脸吓到了?
自己绝没有要凶他的意思,刚刚瞪了一眼都柏霖,他害怕?
习忆恒给都柏霖狠狠记上一笔。
“嗯”习忆恒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然后就离开了。
苏厘来到办公室,文序在低头写东西,从门口这个这个视角,只能看见烫着微卷的一颗头颅,他的办公桌隔了班主任两个老师。
文序见苏厘来了,抬头看走进来的少年。背挺的直直的,清瘦的身体匿在校服下,那双狐狸眼很迷人,唇角痣只有近看时才会发现。
“苏厘,是吧,转学生”文序看着苏厘一字一句的道,苏厘规矩的站着点了点头。
“我呢大概帮你看了一下你的成绩,理综问题很大”
苏厘手攥紧了衣角,微不可见的咬了咬唇。
从小到大很多时候都是被老师表扬的对象,而此刻却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说自己问题很大。
苏厘自以为钝感力很强,其实在这个年纪,为成绩情绪大起大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比之前更敏感与脆弱了。
跟自己一起来的都是他朋友,但这段时间,每次能带给苏厘好心情的好像只有习忆恒这么一个人。
“不要紧张,不是批评,是跟你一起适应这里,改进你的学习方法,该补补,该刷题刷题”文序看出了苏厘心中的心事。
到其他地方他都能相信苏厘能够不出两天就能适应,但是在这里自己确定,苏厘承受的不只是表面的一些事情。
露出表面的只是冰山一角,自己也曾看见过。
“我现在跟你说说,你接下来的安排,你可以提问题”
苏厘感谢还来不及,哪敢提要求,只是忙着点头。
“我们的化学跳过了上学期的一些内容,把下学期的一些内容放在了前面,来打基础,所以……”
苏厘一直安静的听着,看着有点低眉顺眼。文序在讲话的过程随便抓了一下衣领。
从苏厘这个高度看下去,正好可以看见锁骨。
苏厘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鲜红的草莓印在文序的锁骨处。
文序没有察觉苏厘的异样,一个不经意把衣服又扯回去了。
教师谈恋爱很正常,但是苏厘心里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明明很正常的事情,苏厘却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来。
“好了,就先这样计划吧!”文序终于停了
“嗯,好的,谢谢老师”
放学了,教室里的同学都在收书,搬位置。此情此景苏厘才意识到,自己是和习忆恒一个组的,说不定能做一起呢!
苏厘有点雀跃,连走进教室的步子都有点飘飘然。
习忆恒看着苏厘回来,下巴一扬,示意他朝自己走过来。
“组长是陶芝芝,组内自行选同桌,我可以和你坐吗?”习忆恒那副清冷的语气,却带着祈求。
组长陶芝芝神出鬼没,咻地一下,抱着书看着两人在谈话。
习忆恒还会用这语气跟别人说话,见鬼了。
“好……好的”苏厘眨了眨眼睛,陶芝芝八卦的目光过于强烈了。
习忆恒:“我东西弄好了,我帮你搬书”
陶芝芝睁大眼睛,盯着习忆恒。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有人要栽了。
苏厘:“那……好吧,谢谢你”
对于习忆恒苏厘可能永远都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私心作祟,心里有点得意。
苏厘回到座位,身后的陶芝芝与习忆恒的在说话,女生声音细小,根本听不清。
“习忆恒,你不对劲!”陶芝芝口气戏谑,不怕大佬发火,特别义正言辞“虽然跟新同学还不是很熟,但作为组长,我……”
“某人的专辑不想要了?”习忆恒语气不算威胁,但是陶芝芝被插中死穴,吃人嘴短,求人不敢说话了。
陶芝芝换了一副娇羞少女的模样,“我今天被夺舍了一会,刚刚那个不是我……”
习忆恒:“……”
同学们熙熙攘攘的,耳边的话语嘈杂却不令人讨厌。
由于某个好心同学的帮忙,苏厘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苏厘靠窗,习忆恒在外面。
这一面的窗子并不是很高,能从这里看见窗外的风景。其实风景并不好看 ,高大的树挡住了前面的建筑,前面的建筑挡了光。
一般还真没有兴致看这样的风景 ,苏厘也不例外,不喜欢这个窗子把那点微不可见的不属于这里的的风景挡住。
苏厘手肘抵在桌子上,单手托腮。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放空。
他的同桌可是习忆恒啊!年级大佬呢! 这里和自己生长的地方不太一样。
好像很多没有想过的事这里会自然而然的发生,没有想过的人也出乎意料的遇见了。
自己来自一个特别特别普通的小地方,很多人最高的理想不过是求得一生安稳。明明家里不是特别穷,可苏厘好像没有别人可以无所谓的选择,以为自己可以愿意去接受平庸 ,却在这里遇见了习忆恒。
这里不一样,习忆恒不一样。
他那么耀眼,灿烂的让苏厘移不开眼。
也许上天给自己这么一个机遇,那就可以不必做那不知有万里天空的井蛙。